程舟言禮貌地回了句：“當然，甚至還能把熊貓改成獅子?！?/br>
    “哈哈哈哈哈！”

    會議室的氣氛一時輕松活躍了起來。

    程舟言：“而且經(jīng)過試飛驗證，霄龍的各科目作戰(zhàn)水平，接近燈塔國的f16戰(zhàn)術(shù)指標，無論是外在的線條和武器裝備，還是內(nèi)在的電傳cao縱系統(tǒng)，都已經(jīng)完全，不同于老式的蘇國戰(zhàn)機了?！?/br>
    而這一點，正戳中了巴鐵國的需求，他們的空軍現(xiàn)在配備的蘇國戰(zhàn)機已經(jīng)年事已高，而購買的f16又很貴，無法配置多臺，對面的恒河國又虎視眈眈，動不動就炫耀手辦。

    無論是技術(shù)，還是價格，霄龍都將會是巴鐵國，甚至是更多第三世界國家保護領(lǐng)空的最佳選擇。

    這時，巴鐵國的高層朝翻譯說了幾句話：“您好，請問，我們能看一下試飛資料嗎？”

    既然提到試飛，那接下來就是許凌霄的表演時間，設(shè)計師將幻燈片調(diào)到了霄龍的試飛科目，在她一一介紹完一級難度的試飛成果后，還說了句：“當然，如果在座想更貼切地了解霄龍，我也可以給大家來一場真正的試飛?！?/br>
    從她上臺，到解說完畢，在座的聽眾無不被她的演說魅力吸引，許凌霄是一個經(jīng)歷無數(shù)次演講臺的空氣動力學(xué)家，在這個年代，大家都兢兢業(yè)業(yè)地干本行，對包裝這種事不大瞧不起，但她知道，酒香也怕巷子深。

    尤其現(xiàn)在航空領(lǐng)域被西方壟斷，要想突破，就得用魔法對付魔法。

    而一場試飛，就足夠說明實力。

    此時，霄龍銀質(zhì)的光輝，在藍天閃爍，就像白日里出現(xiàn)的星星，她所劃過的飛機云，帶出了漂亮的弧度，仿佛一位書法家，以飛機為筆，以云層為墨，勾勒出一副賞心悅目的山水畫。

    明敕星馳封寶劍，辭君一夜取樓蘭。

    不論是巴鐵國的考察團，還是華國的人民，都第一次感受到，領(lǐng)空能有這樣的飛機，是真的了不起。

    等許凌霄從飛機上下來，所有人都鼓起了掌。

    她纖細的身影如機場上高高豎立的桅桿，無論烈風(fēng)多狂妄，她都緊緊護著國旗，永不折斷。

    巴鐵國也帶來了他們的飛行員，在跟著徐凌霄下了飛機后，都不由豎起大拇指。

    現(xiàn)在，他們是看也看了，課也聽了，飛機也飛了，終于到了談訂單的這一步了。

    于是，正當華國的高層緊張地準備接下來的談判時，巴鐵國的代表直接說了句——

    “霄龍，我們愿意訂購，150架。”

    眾人：？？？?。。?/br>
    柳向蘅腦子里瞬間想起了算盤聲！

    巴鐵國，這么給面子的嗎！

    “但是，我們有一個條件?！?/br>
    來了。

    本來的喜悅還沒來得及上臉，大家頓時就凝重了起來。

    “華國的戰(zhàn)機，不能附加任何的政治條件?！?/br>
    巴鐵國話音一落，大家頓時明白了，世人苦資本久矣。

    在國際軍工市場，高端的武器不僅可以制裁，甚至能對意圖購買的國家附帶政治特權(quán)，一句話就是：你得跪下來叫爸爸，我才把東西賣給你。

    就是因為這種被掐著脖子的憋屈，華國人才吃糠咽菜，勒緊褲腰帶都要搞自己的裝備。

    但是——

    “我們?nèi)A國無意于對任何國家，施加不平等的政治條件。無論是與西方資本，還是友好鄰邦，我們只想好好地做生意，平等交流，讓大家，互利共贏，求同存異?！?/br>
    外交官這一番彬彬有禮的話，徹底讓巴鐵國放下了那一顆心。

    很多時候，弱者是得不到同情的，但如果是一個曾經(jīng)淋過雨的人，他很明白，有傘，是多么重要。

    而華國，就是那個淋過大雨的人。

    在交談結(jié)束之際，巴鐵國拿出了一份資料：“這是一份試飛要求書，我們看過華國提供的資料，盡管很詳細，但是，按照國際航空規(guī)定的適航標準，你們還沒有做失速性能試飛。如果要打入國際市場，只有做過失速科目的試飛，才能拿到航空總局頒發(fā)的適航證。我們都希望霄龍能盡快拿到牌照，以裝備我們巴鐵國的空軍。”

    許凌霄接過資料，臉上還保持著得體的笑容，但在考察團轉(zhuǎn)身離開后，臉色瞬間凝重了下來。

    飛機的失速性能試飛，還劃分為多個小科目，無一例外，是特級難度。

    而華國，直至現(xiàn)在，一無先例，二無資料，所有培養(yǎng)的試飛員里，都沒有人掌握這項技能。

    遇到這種試飛情況，都只能聘請外國試飛專家。

    柳向蘅給許凌霄算過這筆賬，現(xiàn)在美金的匯率是1:10，而請一個外國試飛專家的酬勞，是按天計算，折算下來，日薪一萬以上，這還不包括特殊科目。

    而像許凌霄這樣的試飛員，哪怕加上各種飛行獎勵，一個月也不超過八百塊。

    許凌霄想到像程舟言這樣的設(shè)計師們，省吃儉用，就不舍得給自己多買一件衣衫，發(fā)了工資基本也都用回科研上，可光是這一項的科目試飛，就是他們賺一輩子，都掙不來那么多的錢。

    會議室里，許凌霄語氣沉沉：“我反對聘請外國專家?！?/br>
    程舟言的臉色卻沒她那么難看：“這種特級難度的科目，我們都沒有經(jīng)驗，誰都不知道該怎么做，凌霄，你不用有什么心理負擔，試飛員沒有要求必須掌握所有科目，你們已經(jīng)是空軍王牌中的王牌了?！?/br>
    “既然是王牌中的王牌，那失速性能試飛，我也要會！”

    程舟言：“你這孩子……”

    “柳叔！”

    忽然，許凌霄看向柳向蘅：“你算一下，請一次外國專家做試飛，要花多少錢！”

    柳向蘅咽了下口水，道：“上回轟炸機定型，請了三個燈塔國的試飛員，花了130萬……美金?！?/br>
    他話音一落，會議室里的人，瞬間抽了口寒氣。

    臥槽，130萬美金！

    賺不死他！

    第36章 36【一更】

    因為130萬美金的事, 許凌霄更不同意聘請外國專家來試飛。

    但程舟言覺得這么危險的科目，如果能用錢解決，他是更傾向于按照慣例, 由外國專家試飛的。

    于是, 許凌霄帶著一股惱火到了部隊醫(yī)院，連病房的門都沒敲，就直接沖了進去, 但是, 眼前撞見的畫面, 突然讓她腳步頓了頓。

    程少微被勒令留在醫(yī)院里觀察, 他的手臂和額頭都有傷，此時, 年輕的小護士正在給他上藥。

    這還不止一位, 許凌霄凌厲的眼神一掃，不多不少, 六個。

    我他媽！

    她牙齦咬了咬, 這時，可愛的白衣天使們聽到聲響，不由抬起了頭。

    她許凌霄在外面跟外國考察團斗智斗勇，你程少微，在這里還挺舒服?。?/br>
    她挪過一張椅子, “啪”地落到床邊，纖細的身形，剛一走近，落下的暗影都打在了這群護士身上。

    修長的右腿搭在了左腿膝蓋上，一副生人勿近的冷酷。

    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來尋仇。

    “繼續(xù)啊?！?/br>
    許凌霄擺了擺手, 示意護士們給程少微包扎傷口。

    此時，他穿著病服，衣領(lǐng)敞開了一些，脖頸線條緊實，一直深入內(nèi)里，半掩在薄薄的襯衫中，護士在給他挽衣袖，露出了包扎的紗布。

    護士抿了抿唇，仿佛有一道利劍在身后懸著：“同志，這個袖子挽不上去，麻煩你，把襯衣揭開，這樣方便換藥?！?/br>
    許凌霄：？？？！

    她就坐在護士身后，下巴抬起，似在隱忍著什么，在飛行院受氣，在這里也……

    算了！

    她猛地站起身，把那幾個小護士給嚇了跳，又回頭看她。

    “等程上校好了，我再進來！”

    說完，正要出門，頭頂還蒸騰著一股火氣。

    “藥留下，我戰(zhàn)友給我換。”

    忽然，程少微聲音不高不低地，說了這句話。

    許凌霄心里還氣著，管他戰(zhàn)友不戰(zhàn)友，痛死他算了。

    誰要給你上藥！

    于是長手一拉，人就走出了病房門。

    不好哄了。

    這時，程少微將衣袖收了回去，禮貌地朝護士道：“麻煩你們?nèi)グ阉羞M來?！?/br>
    護士們面面相覷：“您的戰(zhàn)友，叫什么名字？”

    程少微：“就叫他許長官吧?！?/br>
    “那他，多大啊，噢，我的意思是，他看起來脾氣不是很好?！?/br>
    “脾氣這么大，應(yīng)該沒對象吧？”

    “長這么好看，應(yīng)該有吧？”

    程少微：“……”

    許凌霄因為要試飛，又把頭發(fā)剪短了，只到耳尖上，但又比正常男生的要長一點，這是理發(fā)大爺最后的倔強，讓她好歹看起來像個女生。但這種長度，加上劉海一掩，偏偏讓她不說話時，有幾分憂郁氣質(zhì)，這年頭，俊朗如明月的帥哥，如程少微，不是沒有，但許凌霄這種眉眼清冷的，卻很引人注目。

    反正，程少微讓這群小護士去找許凌霄回來的時候，她們嘴上說不好，其實人都跟了出去。

    想到這，他嘴角微不可察地笑了下。

    此時，病房門外，許凌霄雙手負在身后，她剛才想走來著，但現(xiàn)在想想，她覺得自己是氣那130萬美金，關(guān)程少微什么事呢，他罪也不至此。

    但他就是換個藥，要是讓她多等一分鐘，那就是程少微的問題，他的錯！明知道戰(zhàn)友來了，居然還不積極，萬一她是帶著任務(wù)，那程少微就罪加一等！

    反正她不走，留在這里證明他是消極怠工。

    “許長官，喝杯水吧。”

    許凌霄聽到聲音，略一側(cè)眸，就看到有護士遞了杯水過來，而且，不止一個，數(shù)了下，六個。

    她皺了皺眉：“換好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