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的表情卻在這一刻發(fā)生改變。

    “啊，”她忽然覺得他眼熟，“你是趙嘉嘉的……”

    她在室友書桌邊看到的拍立得上，正是眼前的男生。

    廖茗覺激動地說：“你是趙嘉嘉的老砍吧！”

    短短一句話里出現(xiàn)了兩個他想提問的地方，鄧諄先問了其中一個：“‘老砍’？”這是哪個地方的方言嗎？看她這過于樸素的樣子，倒是畫風一致。

    “就是男朋友，”廖茗覺說，“我看到趙嘉嘉有收著你的相片！”

    “……”他回答，“不是。”

    單憑一張照片就判定是情侶好像是過了，他們慢慢走出店門外。她收斂了些，試探著說：“啊，那就是認識？”

    “不認識。”他點了香煙，整張臉透著不近人情。

    關(guān)系還真是復雜，城里套路深。她陷入匪夷所思的沉默。

    鄧諄看著她那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樣子，也不知道為什么突然發(fā)善心解圍：“她認識我，我不認識她吧?！?/br>
    “噢——”

    也有這種情況。

    但就憑趙嘉嘉那小心翼翼珍藏照片的派頭，她應該很喜歡眼前這家伙。

    廖茗覺突然有個大膽的想法。

    假如想打開趙嘉嘉的心房，和她喜歡的男生搞好關(guān)系會不會有幫助？何止是幫助，根本就是直通車吧！

    她忽然像綠箭口香糖廣告里一樣脫口而出：“交個朋友吧！”

    “行?！彼卮?。

    “什么？”他答應得太果斷了，以至于她一下子接受不來。

    鄧諄還在為公司內(nèi)部宣傳拍攝待命，嘴唇邊掛著裝飾用的假唇環(huán)，笑容也像金屬般，徒然留下冰冷的色澤。他拉開口罩，在夜色中朝廖茗覺毫無善意地微笑：“我說‘行’?！?/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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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末時分，廖茗覺在補覺時接到王良戊電話，說是他打工的店里缺人手。廖茗覺臨時揣上健康證出門，緊急替補，臨時上崗。

    烤rou店直接讓王良戊帶她，兩個人站在餐桌兩側(cè)烤rou，埋頭苦干，直到客人買單才有空聊天。

    “對不起，臨時叫你幫忙。”王良戊穿短袖，戴著手套和防霧面屏，手拿烤rou夾說，“你今天也有打工吧?！?/br>
    “沒事，是夜班。”廖茗覺也是同樣的打扮，打了個呵欠回答，“勤工儉學的人要互相幫助?！?/br>
    王良戊低頭收拾餐盤，卻發(fā)覺她正盯著遠處上方看。他回過頭，意外發(fā)覺她在看懸掛式的電視機。里面是關(guān)于山區(qū)惠民民生的官方播報，不過已經(jīng)到了尾聲，已經(jīng)切回端莊嚴肅的男女主播，自然而然引入下一個新聞。

    之后的報道是全國性會議，領(lǐng)導級別的人物在發(fā)表講話。

    廖茗覺又打了個呵欠。

    就看到王良戊轉(zhuǎn)過身，繼續(xù)把油膩膩的餐具壘在一起。

    “那得是要做多少年的官，才能坐到那位置啊?！绷诬X感慨說。

    “三十多年？”王良戊淡淡地笑著，把東西搬回后廚去，“快四十年吧。”

    廖茗覺也拿了剩下的跟去，又換了抹布出來。她像是突然察覺到什么：“你怎么知道？”

    “剛剛電視里那個人，”然后就看到他邊用垃圾袋裝走食物殘渣邊回復，“是我爸?！?/br>
    結(jié)束打工已經(jīng)是晚飯時間后，廖茗覺和王良戊騎共享單車回學校。

    暫時學校還沒有強制自習，胡姍習慣了做面面俱到的優(yōu)等生，又嫌宿舍里那幫小女生嘰嘰喳喳太吵，索性拿著課本去找地方自習。但大部分教室又被高年級霸占，雖然她不在乎，但沒有一席之地還是尷尬，所以轉(zhuǎn)了好幾個地方，終于還是上樓。

    樓上走廊都一片靜悄悄，看起來完全沒有人。她挨個推門，大部分都鎖上，只有某一扇門有動搖的痕跡。

    推開后，胡姍看到的，是十分戲劇性的一幕。

    暫時年級里唯二還算和她共同行動比較多的兩位同學正在里面，一上一下，一左一右，一動一靜。一個拿著手機以職業(yè)狗仔的姿勢在喊：“頭壓低一點，低一點，對?！绷硪粋€穿著女仆裝，邊擺pose邊叮囑：“說了不要拍臉，臉不入鏡?！?/br>
    值得一提，拍照的是廖茗覺，穿女仆裝的是王良戊。

    胡姍問：“這是什么？cosplay？”

    王良戊正用最爽朗的神情穿著最沒面子的打扮，廖茗覺則風平浪靜地專心給他拍照。她說：“哦，是良戊微博39萬粉絲的福利照?！?/br>
    “福什么？”胡姍在懵逼，“福利？話說你們之前是不是說你們是網(wǎng)友……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已經(jīng)是將近三個多月前的事。

    廖茗覺買了新款智能手機，先給爺爺拿去玩了一個禮拜多的麻將和泡泡龍，再拿回來，當時爺爺隨便從商店下載了一堆軟件。其中就有微博。

    廖茗覺注冊了賬號，還是默認的，選擇入門愛好時有閱讀。雖然她的閱讀指的是看《讀者》和《青年文摘》之類的，但系統(tǒng)還是自動推薦她關(guān)注了一大堆推文博賬號。其中一個ID叫“漂亮小嗚嗚”，粉絲數(shù)38萬。

    在胡姍詫異的眼神中，廖茗覺和王良戊就像年畫里的男女福娃，喜洋洋、美滋滋地笑著。由王良戊展示自己的手機屏幕，里面露出微博管理的個人界面：“區(qū)區(qū)不才，正是在下！”

    第7章 “打劫！打劫！打……

    大學是個臥虎藏龍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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