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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遲一分心動(GL)在線閱讀 - 分卷(74)

分卷(74)

    南雪:去美術館?

    舒予白:嗯。

    南雪:可是,只是看,也看不出什么吧。

    說完,又補了一句:周末有事。

    說完,她就低頭看了一下手機里的日程表,似乎真的沒有時間。

    舒予白:

    無言了好一會兒,她才收緊了冰涼的指尖,吶吶地說:這樣啊。

    從前她們熱戀的時候,南雪就算晚上熬夜加班到很晚,也會抽出時間和她待在一起。

    后來她才明白有時間,說的是對你有時間。

    而沒空,只是不愿意罷了。

    舒予白支著下頜眺望遠處的山景,心里充盈著一點復雜的情緒,半是憧憬,半是哀愁,遠處濃淡疊加的遠山,在眼里都朦朧不真切了。

    姜湯見底了。

    南雪居然真的喝完了,舒予白把小碗放下,又暗自揣度她的想法。

    南雪忽然沒頭沒腦地問:不想去美術館,去別的地方,好不好?

    舒予白眼睛微亮,她當即點點頭:

    好呀,你說去哪就去哪。

    說完,對上一雙含著似有若無淺笑的眸子。

    舒予白:

    她低頭,輕咳一聲,耳朵尖兒微紅。

    .

    月底的一場拍賣會,在市里舉行。

    舒予白那張白玫瑰的畫兒送去拍了,當天,她和時初去了趟拍賣會場。

    聲音好大,有點吵。

    時初捂著耳朵。

    那是一個寬闊、整體偏灰色的空間,中央靠左邊的位置是一個棕色的木質立臺,臺上一只話筒,主持人站在那兒宣布每一次的加價;靠右邊的位置,則是一個巨大的屏幕。

    屏幕上投影著當時正拍賣的作品的圖片,以及一個藍底白字的表格,表格上是兌換成各國貨幣的當前拍賣價格。

    臺下,一圈白色的圍欄擋住了拍賣的人們,密密匝匝的,正伸長脖子圍觀著如火如荼的拍賣現(xiàn)場。

    約莫半個鐘,輪到舒予白的那張畫兒了。

    畫上的白色玫瑰被投影在大屏幕上,一行小字標注了作者和畫作的尺寸,左邊一欄表格,寫著起拍的價格,時間一到,開拍。

    一萬五,起拍。

    加價一次。一萬八。

    加價兩次。兩萬一。

    臺下不停有捏著電話加價的人,有細碎的討論聲:這畫兒值多少?

    有沒有懂行的看一看。

    五萬值不值?

    最高多少?

    舒予白和時初挽著手,在后排站著,有幾分緊張地聽別人討論自己的畫兒。

    還在不停加價。

    不知過了多久,畫的價格終于定下來了。

    四平尺的一張畫,拍了一百一十萬。

    最后拍到這張畫的是個女人。

    她站起身,一回眸,似乎瞧見了舒予白,好似認識一般,紅唇彎了下,露出來一個微微的笑。

    .

    尤馥靜靜地坐在露臺的躺椅上,細白指尖夾了一支黑色女式香煙,煙徐徐地燃,她的神色模糊在朦朧不明的煙霧里,瞧不真切。

    一邊的小圓桌上放著一杯雞尾酒,尤馥剛剛畫完一副作品,坐在那兒,休息的間隙有些出神,她想,這幾年,是怎么過來的呢?

    許多事情,都模糊了。

    看見千千的一剎,無數(shù)帶著舊時光幻影的片段鋪面而來,心底半是歡喜,半是悵然。

    尤馥點開剛加的那人的微信,名字居然和真實名字一樣,千千,一點兒也不避諱。

    她看見這人時不時發(fā)的一些照片,多是旅游照,滿世界飛,活的倒是蠻瀟灑。

    這是她這幾天來第無數(shù)次去看。

    或許,故人就是不一樣吧?

    她出神地眺望著遠處或濃或淡的群山,蔥綠的枝椏隨著風翻起綠浪,洶涌、澎湃,天地間光影變幻,尤馥卻忽如其來地開始懷念一些時光。

    她忽然回憶起很久以前,坐在她身邊,問,你為什么叫千千?

    千千說,我跟著mama的姓,姓千,叫千千。

    千千不是小名。

    她說的一臉認真。

    尤馥當時卻笑了,說,還有人姓千?

    卻很快就把她的名字記住了。

    尤馥指尖觸著屏幕,睫毛眨了眨。

    給她打招呼:hi

    消息發(fā)出去了。

    千千沒回復。

    另一條消息卻跳了出來。

    舒予白發(fā)給她的:師姐,我問了,千千和南雪沒在一起。

    尤馥想,哦?

    那不如,她追著試試。

    她低睫,看著她的頭像,回憶起一片柔嫩的美背。

    又等了會兒。

    那人回復她了,同樣的簡短。

    千千:hi。

    .

    第三日。

    舒予白一整天沒收到南雪發(fā)來的消息。

    實際上,自從那日交換了聯(lián)系方式,南雪就時不時給她發(fā)幾條信息,比如,問她一些有關畫作的知識,怎么去鑒賞,可也僅僅這些了,沒有半點超出的問題。

    可自從那天舒予白邀請她一塊兒出門時,南雪就一次消息都未主動發(fā)過了。

    她是不是看出來自己的意思了,所以,在不動聲色地回避?

    又一個周末。

    又到了該去南雪家里,給她上課的日子。

    昨天游泳,著涼了。

    一開門,張姨無奈地跟她解釋。

    原來是這樣。

    所以才不回消息?

    舒予白輕手輕腳地上樓,進了房間。

    南雪躺在被窩里。

    窗外的冰涼的天光照亮她的臉頰,烏檀木一般的發(fā)絲兒鋪開,她的唇,飽滿而紅潤,好似一點殷紅的血落在雪地里,奪目又漂亮。

    舒予白的目光從南雪閉著的卷曲睫毛滑落,停在她的唇上。

    多久沒有親吻過了?

    一種難以言喻的渴望從心底蔓延開。

    南雪只微合羽睫。

    她迷迷糊糊里似乎看見一個極熟悉的人。

    床榻有輕微的震動,是一個女人在床邊坐下,她側身,柔和的目光落下,迷迷糊糊中,以暖熱的掌心輕輕挨了一下她的額頭。

    南雪隱約瞧見她俯身。

    她穿一件白色寬松t恤,領口敞著,看見了女人脖頸兒上掛著一枚很熟悉的戒指,躺在白軟的溫柔鄉(xiāng)里,微涼的鉆光閃動。

    不知為何,心臟有細微的悸動。

    下一秒,舒予白彎腰,紅唇貼上了她的額頭。

    南雪睫毛猝然一顫。

    指尖蜷縮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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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0章

    .

    唇貼上去,嚴絲合縫的,有暖而濕潤的呼吸起伏,好似帶著動人的心跳。

    很軟、很熱。

    一股熟悉、誘人的淺香毫無預兆地襲來。

    南雪的心臟一陣緊縮,失控一般狂跳起來。

    枕邊傳來輕柔的觸感,女人一只手壓著枕邊,微微俯身,支撐著身子,她在額間好似纏纏綿綿地地吻了許久,又好似只有一剎。

    臉頰上有輕微的癢意,是一點發(fā)梢落下,輕輕掃著。

    南雪在迷蒙間努力睜開眼睛。

    噠噠噠。

    門外有腳步聲。

    女人剎那間就受驚一般的抬起了頭。

    外頭的旋轉樓梯有些年歲,張姨的腳步聲嗡嗡直震,聽的很分明。房門敞著,外頭的人往里一看,就什么都瞧見了。

    張姨站在門口的位置,往里瞧。

    阿姨。

    舒予白心里惴惴的,手心沁出一片濕汗,也不知她看見沒,解釋說:我剛剛給她量體溫呢。

    張姨也擔心著。

    她方才給南雪吃了兩片退燒藥,藥的副作用就是讓人困、頭腦不清醒,只想睡覺,如今半個鐘過去了,也不知起作用了沒,她瞧著舒予白,輕聲問:哦,那現(xiàn)在,多少度了?

    舒予白:

    她尷尬地卡在原地多少度?她的唇不是溫度計,并沒試探出什么來。

    剛剛用手探了一下。舒予白臉頰微熱,說:好像有點燙我再用溫度計量著試試。

    好。

    張姨點點頭:溫度計在床頭柜上。

    她說完就轉身出了門,離開時,還輕輕帶上了臥室的門。

    臥室里一片安靜。

    窗外泄出一片天光,暖色調的房間里,南雪安安靜靜地躺在柔軟的被窩里,卷曲的羽睫合著,雪白的一張小臉,好似毫無防備,柔軟又可憐。

    昨天倒是瀟灑,那勾人的勁兒呢?

    今天就發(fā)燒了?

    舒予白捏著溫度計,開始犯難。

    怎么是水銀溫度計沒有電子的么?

    量體溫,得把溫度計放進她腋下吧?

    舒予白心底閃過一點奇異的感覺。

    有點羞。

    她輕輕掀開被子的一角,枕邊,溫暖柔軟的被窩里,南雪穿著一件圓領的連衣睡裙,因睡姿的問題,揪扯間,露出了一片雪白潔凈的肩,暖而熱,女孩兒閉著眼,很無辜的模樣。

    她睡衣領口很大,有些許滑落。

    鎖骨往下一點,白軟的溝壑,都瞧得見。

    舒予白無端地臉熱起來,她心想:我只是量個體溫。不做別的。

    這么安撫一下自己,指尖就勾著睡衣的邊緣,很輕,生怕吵醒她,往外拉了一下。

    下一步,該把溫度計塞進她腋下了。

    舒予白猶豫著,捏著一端。

    輕輕觸過去。

    南雪發(fā)燒,皮膚很熱,溫度計的一端卻很冰,接觸的一瞬間,南雪緊閉的睫毛又顫了顫。

    舒予白指尖一頓,腦子里飛快地想著萬一醒了怎么和她解釋。

    可她卻并未醒來。

    衣領又大了些。

    瘦削白滑的肩露了出來,很適合把手指攀上去,舒予白有片刻失神,回憶起了從前某些活色生香的片段她閉了閉眼,努力把那些回憶驅散開。

    她把溫度計小心翼翼地塞進她腋下,又蓋上棉被,把被角掖好,讓她夾緊了不動。

    舒予白坐在床邊看了會兒。

    南雪睡熟了,毫無防備,倒是和從前的她有幾分相似了,雪白的小臉,殷紅的唇瓣兒,乖巧又柔和,睡著了好似貓兒一樣。

    可一睜開眼,又那么冷漠。

    她輕嘆,準備起身給她倒一點熱水。

    可那一瞬,女孩兒的唇瓣顫了顫。

    好似要醒來一般。

    舒予白又重新坐下,她靠近了,輕聲問:什么?

    女孩兒唇瓣顫了顫,費力地發(fā)不出聲音,眉心卻蹙著,怕是夢魘了。

    舒予白輕輕拍了拍她的身子,安撫著,好一會兒,閉著眼的那人唇瓣顫了顫,夢囈一般的,終于發(fā)出完整的聲音:jiejie

    舒予白心臟好似被瞬間擊中,緊接著,女孩兒眉心蹙緊了,白皙的額邊有細細的汗,她很痛苦似的搖頭,哀求說:不要走。

    舒予白瞳孔一縮,許久,怔怔地坐下。

    她很靜地看著南雪,剎那間,許許多多的情緒紛涌而上,瞳仁里閃過不忍和心疼南雪是不是夢見什么了?

    她指尖輕輕勾了下女孩兒額間的發(fā)絲。

    她想,對不起。

    以后再也不會走了好不好?

    舒予白俯身,在她眉心落下輕輕的一吻。

    .

    她說你幼稚?

    下午,南雪睡的熟,舒予白不想打擾她,先離開了,千千過來蹭飯,她坐在沙發(fā)上,一面給南雪泡感冒顆粒,一面問。

    初春的夜晚很冷,不久前,剛剛飄過一場小雨,廚房里,小瓦罐騰騰地煮著姜湯,火苗上的瓦罐兒蒸騰起白茫茫的水霧。

    張姨把姜湯盛在碗里。

    她端給南雪,笑道:喝點兒,這次沒放蔥白。

    千千在一邊兒接過,看了眼:放點紅糖吧這樣很難喝。

    張姨點點頭,拿了一袋紅糖過去,千千接過,張姨轉身離開。

    南雪坐在她身邊。

    吃了兩片退燒藥,體溫降了,37度。

    還是偏高。

    她有些頭暈,靠在沙發(fā)上閉著眼,渾身發(fā)軟。

    嗯。

    南雪輕聲問:幼稚很討嫌?

    千千想了想:

    她可能想你成長一點。

    許多東西都是被迫的。

    遭受的事情多了、坎坷多了,被迫成長。

    背負的多了,自然就沉穩(wěn)了。

    南雪不語,困倦地閉著眼,千千又道:而且當時分手,肯定不是因為你幼稚。

    還有別的更重要的原因。

    當時?

    南雪回憶起什么,唇角輕輕扯了下,自嘲道:當時她可能煩透我了。

    有個貼子。

    舒予白離開后,南雪才慢半拍地看見。

    那時候,南雪恍然不知所措,滿心都是怎么把舒予白找回來,那人離開后,她四處搜索什么挽回一段失敗的戀情、怎么挽回前任。

    卻無意中看見了一個帖子。

    帖子是一個同性.交流論壇里的。

    發(fā)帖的都是女孩兒。

    標題很醒目,一下就戳中了南雪的痛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