敗絮 [穿書] 第5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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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片刻。 興許是感受到了趙嶸的消極,喬南期渾身一僵,停下了。 趙嶸喘息地靠在門上,喬南期頃刻間收了方才的失控,小心翼翼地抱著他,低沉的嗓音居然帶著些許示弱般的沙啞哭腔。 甚至藏著一點懇求。 “你還有感覺,”他說,“你喜歡我,趙嶸?!?/br> 趙嶸仰著頭,閉著眼,平息著自己的呼吸。 他承認:“我以前是喜歡你?!?/br> 喬南期雙眸微亮。 趙嶸卻話鋒一轉(zhuǎn)。 “但現(xiàn)在我變了?!?/br> “你從來都不明白,那一份結(jié)婚協(xié)議有多少好處根本不重要。我不會簽,就算是簽了,我也不可能是以前那個眼里只看得到你的人了?!?/br> “可你還是從前的你,你根本不會愛人?!?/br> 第42章 喬南期的眼眶很紅。 在聽到趙嶸最后兩句話時,他雙眸甚至閃過了一瞬間的茫然。 那是他從未想過的、會從趙嶸口中說出來的話語。他總以為趙嶸還是那個溫和乖順的樣子,即便生氣了不開心了,至多便是先前那般的拒絕。 可每一次,他都仿佛見到了不一樣的趙嶸。 不是永遠會笑著看著他的趙嶸,而是會說出冷硬話語的趙嶸。 這些話語比起無聲的不回應,比起直接的拒絕,還要鑿人心肺。 字字句句,如鋒如刀。 喬南期無話可說。 他緩緩放開了手,后退了一步,這才發(fā)現(xiàn)趙嶸的唇上也沾了點鮮紅,卻沒有什么傷痕。 喬南期這才后知后覺的反應過來剛才淡淡的血腥味。 他抬手,指尖輕輕碰了碰自己的下唇,拿到眼前一看,才發(fā)現(xiàn)原來是他下唇破了。他方才也不知是怎樣渾渾噩噩,居然沒有察覺到。 血并不多,稍稍沾在指尖上,正好蓋過了他先前被玻璃渣刺破的傷口。將他這傷口裝點的好似新的一般刺眼。 趙嶸見他終于退開,直起身,收拾了一下自己方才在混亂中失了整齊的外衣和圍巾。他斂了斂外套下擺,扯好圍巾,抬手,用力擦掉了自己唇上染上的紅。 從容得很。 他其實并沒有如此平靜,甚至對于這種緊閉的房門和無法離開的處境有一種無法抑制的焦慮。但他并不想在喬南期面前失了陣地,他盡量收斂著表情,沒有表現(xiàn)出一絲一毫的慌亂。 盡管在這滿地狼藉中,盡管他身后的門打不開,他依然有條不紊地收拾著自己。 至始至終,衣冠楚楚的是喬南期,潰不成軍的卻還是他。 趙嶸一直沒看喬南期。 他方才氣惱間,將手中的那些文件也跟著這份他并不感興趣的結(jié)婚協(xié)議一同灑落,此刻一堆紙摻和在了一起。 他蹲下,從凌亂中一個一個找出他要帶走的東西,自始至終沒有給其他東西一點眼神。 他剛收了兩個到懷里,便聽到喬南期低沉的嗓音自身前上方傳來:“我不明白?!?/br> 趙嶸動作一頓。 喬南期說:“我知道我喜歡你了,你也喜歡我,那些過去做得不好的地方我會改,你希望我做的,我都會做。你只要回來,我們可以比以前更好……” “不會,”趙嶸斬釘截鐵,“不是這樣算?!?/br> 他實在是不想爭辯這種不會改變的東西,卻也知道,事已至此,他還是要說清楚。 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壓住那些復雜的情緒。 “你說你明白了,但你根本沒有明白。我們已經(jīng)分手了,你卻還是想讓我看協(xié)議就把門鎖了,想親我就親了。你到現(xiàn)在這一刻為止,仍然把我當成一個暫時離開你的所有物,從來沒有把我當作一個已經(jīng)離開了你的需要尊重的人。你和以前一模一樣,一樣地在施舍、在恩賜、在高高在上,只是施舍的東西多了一些、更慷慨了一些罷了?!?/br> “那碗粥也好,婚前協(xié)議也罷,和以前有什么區(qū)別?我想要的是擺脫從前,可你想要的一直都是回到從前,你想要的是有一個心甘情愿愛你如故的人。這個人不一定非要是我,也不可能是我了。” “忘了那些習慣,忘了以前的感覺吧,放過你自己,也給我一個清凈,不好嗎?” 喬南期一個字比一個字還要重:“我放不下,喜歡怎么能說放下就放下?” 趙嶸手中動作稍緩,沉默了片刻。 “能的,”他這一回的話語居然不帶有任何波動,仿佛只是在闡述一個事實,“因為我做到了?!?/br> 這句話帶著萬鈞的重量,砸得喬南期毫無還手之力,根本說不出話來。 他雙拳緊握,指尖本來已經(jīng)開始愈合的傷口因為力道太大而傳來細密的痛覺,他明明在呼吸著,卻有種被籠罩的窒息感。 喘不過氣來。 趙嶸只是繼續(xù)撿著地上的文件。 不過片刻,站在他身前的男人也緩緩蹲了下來。 他上回彎腰,是為了地上的協(xié)議,可這一次,他一言未發(fā),只是同趙嶸一樣,在這滿地白紙中挑揀著趙嶸需要的文件。 他還記著自己指尖不太干凈,在撿起文件之前,用紙巾裹住了手指,這才無聲地分揀起來。他的動作很慢,遠遠不如趙嶸利落,手指似乎還因為情緒的過分失控而有些微抖。 像是在克制著什么。 趙嶸看了他一眼。 喬南期低著頭,神情看不清明。 他眨了眨眼,收回目光,也沒有說話。 待到地上只剩下散落的協(xié)議,喬南期將自己整理好的那一疊遞到趙嶸面前。趙嶸默然接過,緩緩起身,走到沙發(fā)前拿起了他的手機。 從頭至尾,屋內(nèi)一片安靜,他們沒有人開口,空氣中浮動著沉悶的氣息。 長桌上,那碗打開的粥已經(jīng)慢慢失了熱氣,冰涼涼的。 趙嶸走到門前,語氣微冷:“密碼多少?” 喬南期聽到了他的問題,喉結(jié)微動,似乎不想讓趙嶸聽到一般,聲音很低很低地報出了四個數(shù)字。 隨后,一聲清脆的電子鎖打開聲響起,門軸轉(zhuǎn)動出“吱呀”的聲響。 腳步聲漸行漸遠。 屋內(nèi)只余下喬南期一人,還有那滿地散開的白紙。 待到那腳步聲逐漸消失,方才他還站得挺直,此刻仿佛驟然被抽干了力氣,緩緩地靠著墻坐了下來。 也許……趙嶸說的是對的。 但他不會放手。 - 趙嶸走出門時,步伐不疾不徐,仿佛當真只是在這里辦完事,如常地離開。 等到他走出了一段距離,他趕忙扶著墻,在一旁的階梯上坐了下來。 這一片不是工作區(qū),在上班時間見不到什么人煙,階梯上下都看不到人影,只有他一個人安靜地坐著,呼吸聲清清楚楚。 坐下之后,他摸了摸自己放在口袋里,這些年一直隨身攜帶的微型報警器。 ——幸好,這東西至今沒有用武之地。 也幸好,這一回,他是全身而退的那一個。 他深呼吸了好幾下,這才緩緩放松下來,拿出電話,打給了劉順。 那頭一看就是在無所事事,不過片刻就接起了他的電話:“三少!怎么樣怎么樣,喬大是不是要打壓你這個前男友了?還是他發(fā)現(xiàn)你移情別戀陸星平了?你來找我是要我?guī)兔ε苈穯幔俊?/br> 趙嶸:“……” “我有點無聊,”他說,“打臺球嗎?場子我訂。” - 小吳一直在樓下待著。 其實他剛才把趙嶸帶到這里之后,喬南期便讓他回去工作了??伤氲阶约蚁壬屗讶祟I到這種地方,又想到昨天喬南期安排人專門換了門鎖,隱隱有些擔心趙嶸。 但他畢竟只是個給喬南期辦事的,不好說什么,想來想去,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正好有一件關于陳澤和那些人的事情,還和趙嶸有點關系。這件事他需要轉(zhuǎn)告喬南期,正好有了理由,小吳便心驚膽戰(zhàn)地在樓下等著。 結(jié)果沒等多久,趙嶸居然就下來了。 看上去,除了手里抱著的文件比他準備的要亂上一些,居然和來的時候沒有什么區(qū)別。 反而沒瞧見喬南期的身影。 他目送著趙嶸離開,頗為困惑地上了樓,發(fā)現(xiàn)房門打開著。 小吳走上前,正打算進去,驟然看到屋內(nèi)的景象,他猛地剎住了腳步。 屋內(nèi)的長桌上擺著喬南期特意去買的粥,完完整整地放在桌上,明顯沒被動過,此刻已經(jīng)涼得徹底。 地上落滿了印著黑字的白紙,白紙上還有散亂非常的腳印,有的紙甚至因為什么動作被磨蹭著邊角卷起,足以得見這里方才發(fā)生了怎樣的扯動。 而喬南期坐在墻邊,靠著墻,低著頭,不知在想什么,聽到小吳的腳步聲也沒有任何反應。 喬南期平日里有多潔癖,小吳作為貼身的助手,是特別清楚的。 這坐在地上的一幕,放在往日里的哪一天,他都會覺得自己在做夢。 可當他看見了,他居然覺得不算意外——尤其是想到方才趙嶸來過。 這段時日以來,喬南期但凡反常,必然和趙嶸有關。 這個名字的主人從前明明一直都在喬南期眼前環(huán)繞,也和喬南期平和地維持著在一起的關系一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