敗絮 [穿書] 第4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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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又響了。 趙嶸:“?” 有那么一瞬間,他甚至以為喬大少爺?shù)氖謾C是不是被誰搶了。 不過喬南期的手機就算是被偷被搶了,必然也不可能打給他——想也知道他在喬南期的通訊錄里肯定也是無足輕重的。 他不知道喬南期這兩天到底發(fā)什么瘋。 他以往總是舍不得這串電話號碼的主人多等哪怕一秒鐘,接電話的時候總是一刻都不敢耽誤。 現(xiàn)下,手機“嗡嗡嗡”地震動個不停,他垂眸,收回目光,接著方才的話說:“我對象比較忙,今天加班。” 這自然是瞎扯的。 孫曼曼神色一暗,沉默了片刻,說:“你朋友的電話?是不是有什么急事?” 拒絕的話已經(jīng)說出口,趙嶸和孫曼曼又說了一聲抱歉,這才接起了電話。 電話剛接通,孫曼曼便起身,對他說:“既然你有事,我就不打擾了。今天謝謝你,過兩天你來,我要是有空,我請你?!?/br> 名義上來說,她還算是趙嶸的醫(yī)生,“過兩天來”自然指的是醫(yī)院。 這話客套而有禮,顯然是明白了趙嶸話里的意思。 趙嶸笑了笑:“好,下回見?!?/br> 孫曼曼款款離開。 餐桌已然被收拾得干干凈凈,桌上只余下一張白紙黑字的票單。 一側(cè)的玻璃窗外,是繁華如白晝的城中,點綴著斑斕燈火。 趙嶸一人坐在餐桌旁,舉著手機,側(cè)著頭望著窗外,突然有些疲憊。 他正待開口,電話那頭,低沉的嗓音率先傳來:“……剛才那個人是誰?” 趙嶸眉心一簇——這問題著實奇怪。 這人連著打了三四個電話,開口卻是這么一句不著邊際又像是追問的話。 “你……是有什么事嗎?”他說。 那頭又沉默了一下。 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覺得,喬南期透過電話傳來的呼吸聲都比以往重上一些。 像是壓抑著什么。 “……你最近,身體不舒服?” 這問題著實奇怪,莫名其妙。比這通電話還要莫名其妙。 “我很好,”他完全不想和喬南期說自己身體情況這種事情,“到底什么事?” 喬南期問他:“你在哪?” 趙嶸緩緩眨了眨眼。 喬南期已經(jīng)問過一次他這樣的問題。 上一次他在療養(yǎng)院,喬南期問他在哪,他以為喬南期找他是有協(xié)議上的利益往來沒有算清楚,如實回答了對方。結(jié)果當晚回家的時候,他卻在家門口看到不知什么時候來的喬南期。 這一次…… 他是真的不知道喬南期在想什么、又要干什么了。 不過他本來就從未真的靠近過喬南期。他這么些年,看得最清楚的,就是喬先生這般居高臨下的姿態(tài)。仿佛這人問什么問題,他都必須要回答一般。 喬南期這樣,他們之間怎么算呢? 他并不是一個不會波動的圣人。 他微微靠著椅背,目光不知落在窗外夜景的哪一處,覺得更累了。 他說:“如果沒什么事的話,我先掛了?!?/br> 喬南期一字不漏地聽在耳中。 趙嶸的語氣仍舊和以往一般,溫和而平順,卻不知是什么時候裹上了一層堅硬的外殼。 “趙嶸?!?/br> 喬南期喊著。 他很少這般連名帶姓地叫趙嶸的名字,此時此刻,這兩個字像是魔咒一般,他一邊有些不愿宣之于口,一邊又想揣在心口念一念。 趙嶸似乎被他喊住了,電話并沒有掛。 喬南期抓著手機的力度更大了一些。 他仍然在意著方才那個女人的聲音。那個對他來說,完全陌生的女人的聲音。這人不是他和趙嶸共同認識的那些人,不是他知道的那些趙嶸的朋友們,是他從不知道的、和趙嶸有關(guān)的人。 那個人說對趙嶸“過兩天你來”……來哪里?趙嶸又在哪?為什么會在這個時間和那個人待在一起? 這些問題同他心中澀然的情緒撞在一起,沖得他險些失控。 他還是想問。 但他更擔心趙嶸掛電話。 在趙嶸接起電話的那一刻,在他聽到那熟悉的清冽的嗓音時,他連日以來莫名的煩悶終于有了答案。 喬南期按下不知從何處浮出的晦暗情緒,一字一句道:“你在哪?我……想和你當面談?wù)??!?/br> “談什么?”趙嶸近乎是不假思索便回他,“股份的事情我已經(jīng)和小吳說了,過兩天我就去轉(zhuǎn)?!?/br> “我前兩天把協(xié)議又看了一遍,里面的每一個條款都沒有問題,我也沒有任何損害你權(quán)益的地方?!?/br> “如果是和陳家有關(guān)的事情,我是真的一點都不清楚?!?/br> “喬先生,”他語調(diào)平緩,每一個字都裹著平靜,“我實在想不出來,我們還有什么需要大晚上當面詳談的東西?!?/br> 喬南期張了張嘴,喉結(jié)微微滾動,“我……” 他停頓了一下。 他習慣了俯視所有人,習慣了不帶任何回轉(zhuǎn)的強硬。 可這即將脫口而出的話,好似根本不是他會說的,卻又完完全全是他想說的。 陌生,強烈。 每一個字仿佛都是從心底磨出來一般。 他說:“……我想見你?!?/br> 話落,他微微屏息,下意識便不想錯過電話那頭哪怕是些微的聲響。 他原先只是以為,趙嶸的離開就像是家里的小貓突然鬧了脾氣,不讓他抱了。他覺得他不至于因為這小東西微不足道的脾氣便讓他失了分寸,等著對方不鬧脾氣了,自然會回來??梢幌蚬郧傻男∝垍s直接離開了家,再不回來。 他追著找出門去,小心翼翼的,想將小貓抱回來。 原來從來都不是趙嶸非他不可。 而是他在接受著趙嶸的愛。有一天趙嶸不給了,抽身而走了,他毫無辦法。 電話那頭沉默了很長一段時間。 不,或許并不算長,擺鐘只是晃蕩了十幾下。 “喬南期?!?/br> 趙嶸說。 “住在一起的時候,你想做什么,便做什么,想什么時候做那些事情,我都得配合。現(xiàn)在我們分手了,你習慣了、你有需求了,就勾勾手指,讓我來滿足你……” 他這話分明說的很輕很輕,像是不想被任何人聽到一般,可傳到喬南期的耳中,卻又好像灌著成千上萬的冰,重得很。 “你不喜歡我,你一句話就有無數(shù)人供你選擇。何必把我呼之即來揮之即去,消磨我的尊嚴呢?” “我——” 我不是不喜歡你。 這話并沒有來得及說出口。 電話被掛斷了。 剩下的只有綿長無止的死寂。 作者有話要說: 嶸崽:開始輸出.jpg 第34章 星河緩緩流淌。 明滅燈火映著夜空,遮掩了些許喑啞的璀璨。 趙嶸坐在靠窗的邊沿,側(cè)頭垂眸,下半張臉隱在燈光的陰影下,神情讓人看不清明。 不知坐了多久。 “這位先生?”服務(wù)生喊了他一聲,有些為難地看著他,“我們要關(guān)門了,您……” 趙嶸轉(zhuǎn)過頭來,才發(fā)現(xiàn)周遭的燈都關(guān)了好些,整個餐館里人影寥寥,只有穿著工作服的人邁著疲憊的步伐來回。 只剩他這一處,不知是不是因為他還在,燈還亮著。 他看了一眼手機——九點多了。 “不好意思?!彼s忙起身。 走出餐廳在的大樓,秋末的涼風猛地灌入他的脖頸。 趙嶸抬手,把圍巾圍得更緊了一些。 他身體底子不好,這么一吹,立刻感到冰涼貼上了肌膚,也吹得他清醒了一些。 剛才實在是有些口不擇言。 他本該繼續(xù)保持著平靜,禮貌而周到地結(jié)束那通電話,理智地和喬南期說清楚他們此刻不該有過界的聯(lián)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