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拔宅23 紅房子
沿著老樹根一條十來米的被炸開,地面沿著裂縫被推開,打開白色塔狀圓拱門赫然出現(xiàn)在眼前,背后是一條鳥語花香的康莊大道。 “好漂亮?!惫?jié)并攙著離落,忍不住發(fā)出感嘆。 拱門的形狀似城堡,唱著歌兒飛的,稷蘇一種也沒見過,僅能是通過“飛”來判斷它們是鳥兒,地上的植物也都是珍貴品種,偶爾認識幾支,也僅僅是在書上看過而已。 “你們設計這個時候挺花心思的啊?!比绱私^美之地,和在意之人在這里隱居一輩子也是種享受啊,哪里還用在外面四處奔波,喊打喊殺的。 “我并不知情?!?/br> 外面的陣法,重華與青玄、蘇稽一起時,確曾討論過,但建立已經(jīng)是青玄上昆吾之后的事情了,重華的確一無所知。 拱門進去前行數(shù)十米,出現(xiàn)一單層城堡式房子,院中各色鮮花迎風招搖,屋頂四方訂著花架,翠綠的藤蔓纏繞,垂到墻上開出白色的小花,芳香撲鼻。 “這青玄人品不行,倒還挺會過日子的?!别埵且娺^天上地下眾多美景的離落也忍不住感嘆,“哪天不做神仙了,來這里養(yǎng)老還不錯。” “神仙會老嗎?”無支祁耿直提出質(zhì)疑。 神仙自是不會的,所以做了神仙,便沒有過平常人生活的權(quán)利,只能在日復一日的重復的日子中盲目的過著,除非遇見一個有趣的靈魂,但有趣的靈魂何其難尋,尋到了也不一定是自己的。 “當然可以啊?!痹掳讐刂?,稷蘇突然十分能理解離落此時眼中的無奈與落寞,主動調(diào)動氣氛道,“什么時候我們養(yǎng)老了,就變成老爺爺老奶奶來這兒住上一陣兒,還是做鄰居?!?/br> “如此甚好?!敝厝A表示贊同。 “那我要住那里!”離落指著前方另一座小屋,那里風格與前一處截然不同,四周都是火紅的葉子,門前就是碧波清潭,視線穿過透明的墻面里面家具陳設皆可看的一清二楚。 “那你要怎么洗澡啊,舅舅?在碧潭中還是在屋內(nèi)啊,好像都會被看呢,羞羞?!?/br> 蘇雨溪一本正經(jīng)一席話,逗得一群大人哈哈大笑,稷蘇側(cè)目看去,重華竟也笑了,只是笑的極為收斂,旁人不易察覺。 城堡內(nèi)處處巧思,無一不透露著青玄對生活的熱愛,若沒那些追名逐利,可能……連住所都要設計出完全不同各種風格的人,怎么可能不追名逐利呢? 人啊,總以為要有了名利之后才能過上理想的生活,卻從始至終都不知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所以即便已經(jīng)達到了理想,也從未發(fā)現(xiàn),譬如這里。 “不好!” 一路沉默跟在身后的白鷂突然鉆進一座紅頂房子內(nèi),眾人尚未反應,門已被重重關(guān)上。看來他這一路得到她與離落的靈感不少啊,待在此處生活,既不用擔心生活吃食,又不用回上天庭受罰,確實是個不錯的容忍之所啊。 “開門!”離落一腳拽在門上,門紋絲不動,甚至連半點聲響也未發(fā)出,“你真以為老子不干動你是吧?” “沒用的?!敝厝A負手而立,目不轉(zhuǎn)睛盯著被離落踹過的大門。 青玄修建這里是留給自己最后的退路,雖然天不遂人愿,他最后并沒有機會住進來,但并不影響這里的一磚一瓦都是以抵抗攻擊為基礎(chǔ)的,既然他首先要防的白鷂,那就表示不但普通術(shù)法打不開這里,仙法也不行。 “我有辦法了?!辈牧戏拦簦撬还舨牧暇褪橇?,稷蘇朝重華點頭,“越濕的越好。” 重華食指在空中畫圈一指,周遭樹枝便成群列隊投入方才那碧潭中,再整齊擺放在紅房子門前。 “這是作甚?”無支祁不理解兩人眼神交流是何,弄這些沾了水的樹枝又是為何,這里明明也不冷啊,難道是做長遠打算,跟白鷂在這兒耗著。 “我想應該是用煙攻?”節(jié)并試探著問道。 “嗯?!?/br> 重華從鼻孔里發(fā)出個音算作肯定回答,并沒有要解釋的意思,還真是把所有人都當做跟工自己一樣聰明了,稷蘇只好補充,“我們進不去,就只能請他自己出來了?!?/br> 稷蘇揀了些干樹枝放在濕樹枝的下面,讓無支祁吐火點燃,又從近旁的摘了些樹葉,均勻撒在火堆上面,才滿意的回到重華身旁。 “娘親,這些要嗎?” 蘇雨溪想幫忙,摘了旁邊另外一些樹葉捧到稷蘇眼前,這些樹葉她并未見過,也不認識,不知點燃之后是否會釋放出毒氣。 “不要了?!敝厝A蹲下,幫著將小孩手中的樹葉傾倒在地上,“草藥用量多一分少一分都不行,娘親是醫(yī)者,須得親自拿捏?!?/br> “哦?!?/br> 裊裊白煙升起,一股熟悉的味道四下漫延看來,起初都還能忍著,到了后面,連重華也忍不住用袖子捂住口鼻抵擋氣味浸入。 “你加了什么,辣椒嗎?” “是啊,不過比辣椒猛點兒?!鳖^一次看美男子離落如此狼狽竟然是因為辣椒,著實搞笑,稷蘇玩笑道,“有沒有興趣咱們?nèi)ヅ赃吙军c鳥兒魚兒啥的,味道肯定比在無支祁洞里的好?!?/br> 自打進入冬境,大伙兒都沒能好好吃上一頓,如今屋氣溫舒服了,饑餓感也跟著出來,一行人當真在紅房子的不遠處搭起了燒烤架。雖然城堡里面的東西沒人認的全,但把各人認識的拼一拼,卻足夠吃上一頓有葷有素,有鹽有味的飯了。 另一邊撒了味似辣椒的葉子,增加了煙攻的攻擊力,但煙霧卻太過分散,不夠集中,并未將攻擊力達到最大,稷蘇心不在焉烤著手上的野雞,一個不留神,撒了一大把方才磨出來的鹽石末,還要再撒,幸好被重華及時制止才不至于毀了費心打來的雞。 “重華?!?/br> “我來?!?/br> 烤雞正要交到重華手上,稷蘇又縮了回來,“算了,還是我來吧,大雞已經(jīng)破了你君子之風了?!?/br> “下不為例?!?/br> 蘇雨溪不知在何處偷吃了啥,油嘴油手蹲著過來,拽著稷蘇的衣裳,眼睛只盯著烤雞咽口水,也不管人嫌棄不嫌棄被他的臟手抓著,“還是娘親和爹爹這里更想些,舅舅那里都沒啥氣味?!?/br> 對面的離落正懶洋洋翻動和稷蘇手上一樣的雞,忙著追趕一直往稷蘇面前倒過來的火苗。有辦法了,就是它! “重華~”稷蘇突然發(fā)嗲,引來所有人詫異的目光,“你說下不為例是不是?” 稷蘇連尋常女子的嬌弱都少有,更別說發(fā)嗲,在場的除了無支祁,連小娃都知道她必定是又有什么要打破重華的規(guī)則的事情了,重華卻還是應了,“是。” 接下來的一幕便是,重華一邊術(shù)扇風,讓辣椒的氣味只往紅房子內(nèi)躥,一邊面無表情吃著稷蘇連續(xù)不斷投食的燒烤。 “這畫面也太奇怪了吧?”無支祁頭一次見有人這樣,忍不住提出困惑。 “師尊他……”重華今日反常的舉動太多,節(jié)并擔心他是不是在與白鷂對戰(zhàn)時傷到了哪里,但看他靈活運用仙法的樣子,又不像受傷的樣子。 “你們不懂,我爹爹心里樂意著呢,他只是不說也不做表情罷了?!?/br> 紅房子的門從里面打開,一道白影從里面竄出,連續(xù)不斷打著噴嚏,待重華揮袖將濃煙散去,卻見盯著熊貓眼的白鷂,淚眼婆娑,眼眶鼻翼紅腫。 “cao,我日夜苦練仙法為與你一戰(zhàn),你卻在研究這些?” 他大概是想說下三濫的手段,稷蘇上下打量重華,筆挺端方的姿態(tài),用這這種小伎倆,反差著實有點大,不過……挺好笑的。 “引蛇出洞、守株待兔?!?/br> 小伎倆被重華套上兵法術(shù)語倒還挺貼切,多話又老說不到重點的白鷂這次是遇到的對手了,盯著重華半晌也沒憋出一句合適的話來。 “少廢話,打,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一個廢話連篇的人,被逼著說出這樣的話來,真是不容易,重華,你可真是個奇才,稷蘇笑笑,向后挪出幾步,騰出場地。 不管東方天帝仙術(shù)如何,重華畢竟只是個剛獲得仙籍的新神仙,哪能跟做了幾千年神仙的白鷂相比,偏偏他還不急不躁,每出一招比普通人還慢是,反而急躁又多疑的白鷂招招猶豫,不出幾招便亂了分寸。 重華正要再攻,白鷂突然一躍,單手提起正啃著雞腿的蘇雨溪,小孩兒眉心離棠溪半寸不到,雞腿落地,眼眶中因為驚嚇而蓄滿淚水,硬生生憋著,一聲沒哭。 “放下他?!?/br> “我不放,你能如何?”白鷂反而將蘇雨溪送的離棠溪更近,“殺了我?” 他這是吃準了重華不能拿他怎么樣! 白鷂這廝害人無數(shù),既然無法回不去上天庭懲罰,那便在此處辦了,留他于世,只會危害仙界人間。上天庭沒了重華會大亂,少了她一個小小神仙,卻無關(guān)緊要,只是遺憾無法當面向西王母道聲謝了。 “不殺我?那就放我走,我還你娃!”白鷂提出交換條件,朝重華步步緊逼。 “你走不了?!敝厝A連連后退,手中的劍卻未有半分退讓,無論如何白鷂為禍人間必須受到懲罰,但是蘇雨溪…… 兩人僵持不下,稷蘇趁機靜靜挪到白鷂身后,吹起口哨,在白鷂轉(zhuǎn)身張望時,戀塵化作鋒利的劍,脫手而出…… 刺目的紅色,在白色長袍上暈染開來,白鷂吐出兩個血泡之后,緩緩倒下,發(fā)出沉重的撞擊聲。 蘇雨溪如同落水的人,手腳并劃,為那一線生機,露出稚氣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