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拔宅22敗北
這次,換白鷂連連發(fā)起攻擊,步步緊逼,重華也無絲毫退讓,反而見招拆招,并趁間隙發(fā)起反擊。 “有何話說?”白鷂大意情敵,重華沉穩(wěn)細(xì)致,獲勝只是早晚的事,讓稷蘇沒想到的是,會如此之快。 “你以為你贏了嗎?”要爬上那個位置,白鷂不能傷害任何一個擁有仙籍的人的性命,重華也一樣,正是吃準(zhǔn)了這一點,白鷂盯著指在眉心的劍,半分懼怕的神情也無,像是在地上坐累了一般,起身拍打屁股上的殘雪,笑道,“勝負(fù)不是那么容易的?!?/br> 經(jīng)過片刻的休息,稷蘇已逐漸恢復(fù)意識,身子雖仍舊乏力,提不起勁兒,腦子卻無比的清晰,正好借此機會,思考此事的諸多疑點。 離落與重華阻止她與重華的婚事,是為保護她不灰飛煙滅,那白鷂多番阻止,甚至不惜將與蘇子相貌相似的蘇稽送到重華的原因是什么? 比讓重華恢復(fù)仙籍,更讓白鷂害怕的是…… “讓親生女兒在亂局中無法自處,你又贏了什么?” 重華與蘇稽、青玄三人友情破裂,離落送重華上昆侖只是導(dǎo)火索,真正爆發(fā)的原因是,青玄、蘇稽二人知道了,白鷂制造他們與重華相遇相識的目的。 青玄無法接受重華樣樣強過自己,甚至為了討好主人而刻意接近最后愛上的女子,也要親手送到他的手中,偏偏他還不是好歹不懂憐惜。蘇稽也無法接受,一手將自己帶大的慈愛父親,竟然從一開始就是為了利用自己,賭氣找青玄幫忙離開重華,卻又舍不得真的離開重華,所以才會有了橘園密道和那些壁畫。 “你沒贏就是我贏?!卑_眼神掃過卷縮在地上的蘇稽,如同看一個素不相識的陌生人,半點憐憫之情也無,“至于女兒,阻礙你重返上天庭就是她存在世上的意義,你敢說你沒有因為她的樣貌而對她生出別樣的感情?” 重華記得過去的一切,與蘇子相似的蘇稽相遇時,應(yīng)該是詫異?內(nèi)疚?還是避而遠(yuǎn)之像對自己那樣?稷蘇努力讓自己保持平靜,一遍遍告訴自己,不管有過任何感情那都是過去,不是現(xiàn)在。 “沒有?!?/br> 蘇稽沉睡之后,他之所以會愧疚,不是因為她失去的那雙眼睛,也不是因為拒絕了她的心意,而是因為,他隱約猜到了她存在的原因,一切因他而起,他卻無力成全。 兩個字仿佛在稷蘇的心頭打了一針興奮劑,稷蘇感覺自己精力充沛,通體舒暢,眼皮也變的輕巧了許多,睜眼正見蘇稽手指摸向節(jié)并身旁的劍柄…… “小心!” 她這角度要攻擊的是……重華?稷蘇顧不得許多,虛弱拋出戀塵,與長劍相撞發(fā)出“哐當(dāng)”一聲,雙雙落地。 重華轉(zhuǎn)身拾起腳邊的戀塵,朝稷蘇搖頭表示沒有,迎面向她走來,連眼神也沒分給蘇稽半點。 “沒有?” 蘇稽笑著,淚水卻奔騰而出,她這一生,喜怒哀樂全因為這個男人。甚至為不愿騙他,鋌而走險,策劃自己“失蹤”幾百年,不享受做神仙的逍遙快活,反而辛苦偽裝成普通人平淡活著,到頭來,卻只換回沒有二字,她不甘不服,但現(xiàn)在連讓他死在自己手里機會也徹底失去了。 “沒有。”重華停下腳步,他確欠她兩句話,謝謝與對不起,謝她真心錯付,對不起她因他來到這個世上,唯獨沒有愛。 鮮紅的液體從蘇稽的嘴角溢出,留在雪地和辨不清顏色的喜服上,虛弱的身體不由控制跌入重華的懷中。 “終于能讓你永遠(yuǎn)的記住我了。”白鷂長劍刺向重華的那一刻,他也不知道哪里來的力氣擋到了他的面前,或許這就是愛吧。 重華半蹲著一手抱著蘇稽,一手拋出棠溪,劍刃憤怒而克制的亂刺,在白鷂的長袍上劃出無數(shù)小口。 “扶我起來。”稷蘇在袖中一陣摸索,除了一瓶止血藥,再無其他。 “只有這個?!别⑻K在無支祁的攙扶下,將藥放在二人腳邊,轉(zhuǎn)身欲走,那些沒有解開的結(jié)在此刻應(yīng)該有個了結(jié)了,這是外人誰都無法參與進去的。 “謝謝?!碧K稽盯著地上的藥,虛弱道,“但是我不需要!” 對于此時的她,或許死比活著輕松,不會再有算計利用,也不會再有拒絕和漠視。 “隨你?!别⑻K轉(zhuǎn)身微笑,盯著這個已經(jīng)奄奄一息,乖巧像一只小白兔一樣的女子,自己與她何嘗不是一樣為一副皮囊左右著命運? 風(fēng)雪越來越大,吹的人幾乎睜不開眼睛,棕色的雪猿被再次裹成雪球,他們必須馬上撤離,否則一定會凍死在這里。 “離落,你還好嗎?”稷蘇撣掉紅衣身上的白雪,取下他手中的月白壺,送到嘴邊,冰涼的液體下肚,唇齒香氣尚開,整個身子如同暖流涌過,“大師兄,喝一口御寒嗎?” “不用了?!惫?jié)并望了一眼不遠(yuǎn)處重華的眼色,連連拒絕,繼續(xù)老老實實托著離落的上半身。 “你肯定不用了吧,身上那么多毛御寒。”冰天雪地已經(jīng)夠冷的了,稷蘇實在不想大家再一副頹敗的模樣,加劇這種冷,稷蘇說著想去拔無支祁身上的毛,才發(fā)現(xiàn)他明明是人形哪里有毛,只好彎腰去拔雪猿的。 被拔的那只雪猿還沒明白發(fā)生了什么,毛已離身,片刻之后才醒悟過來,雙手抱著被拔毛的腦袋在小伙伴中間亂竄,逗得蘇雨溪哈哈大笑。 “娘親,我要。”小孩兒惦著腳,伸長了雙臂,眼巴巴望著稷蘇手中的月白壺,逗得稷蘇一頓樂,仰頭又是一口。 “小娃可喝不得?!睙o支祁拽下蘇雨溪伸出的手,借著道,“西王母的瑤槳莫說你個小娃,就是神仙喝上兩口也能醉上個十天十夜的?!?/br> 這瑤漿明明溫和甘甜,怎么在無支祁與離落的口中倒成了烈酒了?稷蘇不解,搖頭又是一口。 “你騙人,我娘親都已經(jīng)喝三口了,不也好好的么?!碧K雨溪以為無支祁把他當(dāng)小孩子忽悠,氣鼓鼓甩開他的手,伸手再要要喝。 “瑤漿真像你說的這么醉人?” 稷蘇高舉月白,對無支祁的話半信半疑,這瑤漿明明極其溫和,甚至還沒松花釀的酒勁兒大,總不可能是上天庭的那些個神仙沒有一個是能喝酒的吧?但,她認(rèn)識離落以來,一起時,基本都是她在喝,他確實沒超過個兩口? “既如此,他干嘛隨身帶著啊?” “這……”無支祁陷入迷茫,沒想到阻止小孩兒喝酒還有大人不配合的。 “昨夜聞曲入夢,思瑤漿,今朝夢醒月白,斷戀塵。” 白鷂又開始說半句斷半句,等著人問,稷蘇十分不耐,“有話就說,沒話不要瞎接?!?/br> 月白與戀塵原本是西王母的一位故友所有,故友去后,兩件神器便被供在石頭宮殿中,久而久之,便能互相感應(yīng),自打西王母把戀塵贈與蘇子之后,月白每日躁動難安,直到若干年后,小離落到石頭宮玩耍,偷偷將里面注入了瑤漿之后,月白方才安生。 “你們都看著我做什么?”離落被炙熱的眼神包圍,不得不的提前轉(zhuǎn)醒,懶散的整了整衣衫,又是妖媚公子模樣。 “你這月白怎么來的?”稷蘇心中有所猜測,卻不敢妄下定論。 “怎么你想要?。课腋嬖V你也沒用,西王母那里總共就一個,你就算是蘇子去討,她也給不了你的?!彪x落何其聰明的人,自然明白稷蘇話里的意思,但月白是跟那故事唯一相關(guān)的東西了,他并不打算放手。 “西王母為何會送你這個?” “聽了一個關(guān)于它的故事,覺得挺感人就問西王母討要了唄?!?/br> 到此刻,離落對自己的情愫早已有之,想帶她回上天庭,在昆侖的無端賭氣,并不只是鬧著玩而已,大概從她第一次喝下瑤漿而沒有醉的時候,她就已經(jīng)從故事中走到了現(xiàn)實里…… “有那閑工夫談情說愛,不如好好想想怎么出去吧,不然我們都得死在這里?!碧K稽指的出口明明在這里,白鷂順著挖出一米深,還是一段老樹根。 風(fēng)雪越來越來大,肩上的雪花一會兒不拍就能堆出厚厚的一層,稷蘇牽著蘇雨溪,走向重華,他卷翹的睫毛上停了白雪,滲著露氣,襯得眸子更加晶瑩。 “你死在這里豈不更好,省得我們再殺你?!闭`殺了自己的女兒后,尸體連看都不看一眼,這樣無情的人,還指望著執(zhí)掌一方天地,真是可笑。 “看你的了。”稷蘇帶著一大一小后退兩步,方便無支祁cao作。 “你怎么知道我有辦法?”無支祁確是奉命前來是相助,但怎么個助法,他從未跟人提起,稷蘇如何得知的呢? “你這飛升前的最后一次任務(wù)總不能只是讓你的猴子猴孫們幫我們帶路這么簡單吧?” 稷蘇記得,無支祁曾說過,他與她是一樣的,她保護重華殺青玄飛升了,無支祁想必也快了,在這個節(jié)骨眼兒,他特意出現(xiàn)在此處能有功德的事情就兩件,要么殺掉白鷂,要么帶他們出去。他說過,能與白鷂對抗的只有離落和她兩個人,那么他能做的自然只有剩下的一件了。 “再說,你連封印的山洞都能掙得脫,還能虛這里不成?” “聰明!”無支祁朝稷蘇豎起大拇指,雙臂伴著身子在風(fēng)雪中開始來回晃悠,若不是那一身猴毛,她還真會以為,這曼妙的舞姿是來自一位姑娘。 “退后。”重華擔(dān)心稷蘇身體支撐不住,攬著將人帶著后退幾步,方才停下,手卻沒有要松開的意思。 砰砰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