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她生者1 龍龍怕怕
“爹爹?!?/br> 明明才分別不到半個時辰,蘇雨溪像幾年見著爹似的,屁顛兒屁顛兒迎上去,將重華拽到稷蘇跟前,懂事的將兩人的手放在一起。 重華手心冰涼,比小家伙熱乎乎的rou舒服的多,稷蘇沒有要收回的意思,盯著重華將自己的手指一根根塞進他白蔥根般的纖長指間,十指緊扣。 “蘇稽姑娘這么快好了?杜大夫的醫(yī)術(shù)果然不錯?!彼c重華十指緊扣,很顯然蘇稽這次的挑撥離間并未成功,高興之余,稷蘇不介意再戳一戳對手的痛處讓自己再高興點,另外,重華只是心軟心善并不是傻子,她要表達的意思,肯定能明白。 “嗯,謝謝稷蘇姑娘,我只是身體乏了,休息休息便好了?!碧K稽眼睛若有似無的瞟過二人牽著的手,稷蘇便牽得更用力,直到指甲因為用力而變白,才算滿意。 “蘇姨娘身體要緊,要多休息才是。”蘇雨溪沒骨氣的與外人站在一條線上是,牽著蘇稽的手,關(guān)懷備至。這小家伙鬼精的很,知道她對重華有意,肯定不會這么好心的,稷蘇也不吭聲,只在一旁等著看戲。 “真乖?!碧K稽彎腰溫柔撫摸蘇雨溪的頭發(fā),母性光輝十足,“沒關(guān)系,把你丹朱叔叔成婚用的東西準備好了,回昆侖就可好好休息了?!?/br> “那些東西讓爹爹準備就是了,雨溪送姨娘回藥房休息?!币遣涣私獾?,看到這一幕一定會驚呼:誰家小娃這么懂事,真是有福了。好吧,她家的,她有福?!坝心镉H幫忙,爹爹也定不會太辛苦,姨娘不必擔心?!?/br> “爹爹肯定能辦好的,對吧?”稷蘇實在受不住對著自己瘋狂眨眼跟風吹燭火似的蘇雨溪,將腦袋扭到一邊。 “嗯。” “那便辛苦稷蘇姑娘了”爹也說了,兒也說了,蘇稽就是再想留下來也找不到理由了,只能答應(yīng)先離開,對稷蘇客氣施禮,言語中滿是感激。 “不辛苦不辛苦?!别⑻K指了指吊著腳想走的蘇雨溪,“帶他應(yīng)該會辛苦一些?!?/br> 兩人終于離開,稷蘇不用再裝端莊,笑得前仰后合,眼淚花兒都出來了,這兩人一個比一個會演,是誰隊友多誰獲勝啊。 “跟這么兩個戲精生活,重華師尊日子應(yīng)該不會冷清了吧?”稷蘇無比心疼一個喜靜的人,每天要應(yīng)付這么兩個聒噪的戲精,該是浪費掉了不少精力吧。 “你一個頂倆?!?/br> 難民所的設(shè)立引來不少外地人來莫離定居,眼下節(jié)日將近,天氣又是涼爽下來,懶在屋里的人都出了來,小小街道變得熱鬧而擁擠,兩個人誰也沒用因為擁擠不變,有松開手的意思,仿佛周遭的一切都與二人無關(guān),怡然自得漫步在街頭。 “蜀晏一向愛跟蜀清比較,這下丹朱成親到了暮山,他痛失愛徒,沒有再能與大師兄比較的,恐怕要安靜上好一陣兒了?!笔耜绦愿窈猛鎯?,連帶出來的丹朱都與嚴謹?shù)睦龅茏哟蟛幌嗤?,丹朱一走,蜀晏一安靜下來,昆侖恐怕就將真正成為別人口中仙門之首的樣子了。 “不會,他只會粘蜀清更緊。”重華篤定,“蜀清年少就嚴謹刻板,同輩弟子都不愿與他結(jié)交,唯獨蜀晏,一上昆侖就整日粘著他,別看他整日不耐他的樣子,實際愛護這個師弟得很。而蜀晏的諸多比較也只是為了蜀清的注意,比不是真的比較?!?/br> “哦?!边@兩人還有這么一故事呢,稷蘇萬萬沒想到在她看來的競爭對手,竟然只是以競爭來表達愛意,“想一想,倒挺像那十二三歲交往的小情侶。” “休得胡說。”重華的手指不客氣的緊了緊,她卻并不覺得疼,“你叫節(jié)并一聲大師兄,按照輩分你理應(yīng)叫他二人一聲師叔?!?/br> “如此......”稷蘇目光狡黠,揚起重華的手,笑道,“那你牽著我的手,他們豈不是該叫我一聲師尊?” “我也牽小寶?!?/br> 重華此人,一定是修了什么特別的功法,每次一本正經(jīng)在言語上占她便宜,都能讓她樂呵呵兒的,還覺得他可愛,想咬上一口。 “買點兒?”重華看了看不遠處的大酒缸,問稷蘇意見。 “無憂殿的酒禁解了?”以往她買酒買rou都得離他遠遠的,今日他倒主動提出買酒了? “你飲?!别⑻K還未來得及好好夸夸他的體貼,已經(jīng)被徑直帶到了酒攤前,“老板,來一壺桂花酒。” “好咧?!崩习宄鹁破袄涔酀M酒壺,遞給重華,卻不肯收重華的錢,“稷蘇姑娘對莫離百姓有恩,便是家屬對莫離百姓有恩,這酒我請了,希望能為您二位中秋節(jié)助助興?!?/br> 來暮山短短幾個月,她這個從前人人喊打的老鼠,竟然成了人人感謝的大恩人,也不知道算是成長了還是退步了,稷蘇想著,見重華向老板道了聲多謝,便收回銀錢塞回袋子,一手拿著酒壺,一手牽著她走,他這是進步了還是退化了? “施恩圖報非君子也?!别⑻K可是清楚記得,重華當日鳶尾谷外“教導(dǎo)”她的話。 “兩不相欠,才能不掛念?!敝厝A重復(fù)她當日回他的話,“成全他人報恩的心,亦是君子之風?!?/br> 原來,不僅她記得,他也記得! “丹朱成親我去不了,你幫我跟他說一聲,我就不專門回帖子了。”不是她不想去,而是因為忙于橘見,她耽擱了回上天庭簽到的時間,這個月只剩下四天了,她必須回去,夜宿還在伏羲手里。 “嗯?!彼徽f原因,重華自然能猜到與上天庭有關(guān),無多過問,只問,“中秋能回?” “這個嘛......”稷蘇預(yù)計那時她恐怕已經(jīng)去了橘園調(diào)查當年之事了,但偶爾抽個空同心愛之人過個節(jié)還是可以的,心里這樣想著,面上偏要賣著關(guān)子,“你要是想同我過節(jié)的話......” “丹朱與白梨會在云逸山宴請賓客?!彼摹拔铱梢钥紤]考慮”還沒出口,便被重華堵了回去,很是氣餒。 “哦。”昆侖與云逸山相隔數(shù)千里,送親隊伍一來一去的確費時費力,而且丹朱白梨的情況,只能是丹朱去云逸山,怎么也不可行女子出嫁之禮,直接兩頭各舉行一次是最好的安排,只是這樣顯而易見的事,她竟然忽略了。 “這是我們在一起的第一個中秋節(jié)?!敝厝A突然看著她,弄的稷蘇心里小鹿亂撞,“我想同你一起過?!?/br> 上天庭今日與以往格外不同,稷蘇回庭花閣路上半個人影都沒看到,平日這些個仙女仙翁的閑得很到處都是采花、作詩的竟然一個沒有。 “宿宿?” 稷蘇庭花閣里里外外找了一圈也沒找著夜宿,心中開始不安起來,他被伏羲山軟禁在此,誰有能耐敢?guī)ё咚兀咳羰欠艘矝]道理呀,一來回暮山處理事務(wù)是他允許的,二來她也并未錯過本月簽到啊。 “我的祖宗,你可算回來了。”離落從后院潛入庭花閣,言語謹慎,說話時眼神還在不斷查看四周環(huán)境。 到底發(fā)生了什么,連既與伏羲交好,又是神農(nóng)外生,不可一世的離落的都如此小心謹慎?這又與夜宿不見有什么關(guān)系? “四方天帝正在披香殿議事,等你回來做決定呢。” 原來少昊與顓頊不知從何處得來夜宿就是當年被女媧的封印在雷池的神龍,且被伏羲秘密安置在了庭花閣,少昊便聯(lián)系顓頊,特意邀請了德高望重的神農(nóng)氏為上天梯公道,提議將夜宿重新封印。 伏羲原本以留夜宿為質(zhì),派人下界查千年前密案為由拖延,稷蘇卻遲遲未回上天庭簽到,于是今日一早,少昊同顓頊便攜神農(nóng)氏到披香殿議事,意圖強制執(zhí)行重新封印夜宿一事。離落堅信稷蘇最晚今日一定會回來,便趁著眾人唇槍舌戰(zhàn)之時,悄悄溜道庭花閣,通風報信,以免她回來找不著人,沖動行事。 “重新封印宿宿對他們有何好處?”他們?nèi)羰钦嫦肴〈藙萘Γ糁@條“作惡多端”的惡龍豈不更好,倘若夜宿犯了不可饒恕的錯誤,伏羲必成其罪責,他們正好借此分瓜他手中勢力。 “沒有好處?!?/br> “沒有好處還這么上綱上線,這倆天帝是閑得慌么?!别⑻K怒火中燒,創(chuàng)造龍族的是女媧,滅了龍族的也是女媧,龍族剩下的唯一的種,諸事不知還要無端被卷入這場上天庭權(quán)利斗爭之中,他們是把人當什么了,此時怎么不說什么悲憫之心,不談博愛了? “沒有好處才是最大的好處?!彪x落做了個禁聲的手勢,小聲道,“只有這樣,才能讓眾仙家看到他們是在完全的為上天庭好,伏羲大帝則是因為女媧對龍族的愧疚意氣用事,這些都將被記入仙史,流傳萬年?!?/br> “神經(jīng)病!”你們不是要拿龍族說事兒嘛,我們就說龍族,看你們要怎么載入仙史,稷蘇整了整衣衫,端莊邁入披香殿。 “參見伏羲大帝,南方天帝?!别⑻K佯裝不知對披香殿內(nèi)之事一無所知,也不識得旁邊兩位是誰,“稷蘇手頭有事,簽到來遲,還請贖罪?!?/br> 在稷蘇“請罪”的時間,離落已經(jīng)成功通過另一扇門,悄悄回到原位。 “怎么是她?”說話之人,胡子烏青,短而密集,如新扎的掃把,臉如湯勺,眼如銅鈴,鼻如藕結(jié),一看就是無腦之像,不用猜也知此人就是顓頊。 看樣子,他沒少查自己啊! “正是稷蘇,雷澤池邊的那只老鼠?!彼热蛔R得自己,便肯定知道她與伏羲的關(guān)系,正好......“因是我雷池之亂的見證者,故伏羲大帝不計私情,委托我調(diào)查當年之事?!?/br> 稷蘇此話既說給眾仙家聽,也說給史官聽,她已然與伏羲綁到了一起,那么他好,她便不會壞。 “而另一位見證者正是同我一起長大的好友夜宿,對案子起關(guān)鍵作用,”稷蘇眼神一撇夜宿也在披香殿,身后站著四個人間劊子手一樣的人,旁若無人過去將人拉到自己跟前,驚奇道,“伏羲大帝這是在問什么話嗎?龍龍自幼膽小,見著這么多人肯定很怕怕,可要溫柔些問,不然受了驚嚇,影響破案的線索,稷蘇也無能為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