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暴斃
值得嗎? 答案自然是不值,很不值! 李氏原本失魂落魄,渾渾噩噩,只想一死了之。但是在跳下荷塘之后,被冷水一浸,死意就退了幾分。待聽到水榭中的話語聲,李氏只覺滿滿的都是悲苦。 她嫁入謝家,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楹?,她跟謝鼎并無絲毫的夫妻之情。謝鼎游手好閑,仗著家中財勢,常常眠花宿柳。她無所出,是她的錯嗎?想要女人生孩子,沒有男人,能行嗎? “想報仇嗎?” 水榭中的女人,赫然是夜玲瓏。 在沈少廉決定放謝鼎回家的那一刻,就已經(jīng)料到可能會發(fā)生這樣的情況。不過,沈少廉終究是低估了崔氏和謝鼎這對母子的極品,他們對李氏這個媳婦竟是絲毫沒放在心上。 李氏的父親,怎么也是朝中的六品御史,而言官的口誅筆伐,有時候可是比刀子都要鋒利的。這對母子,到底得有多么的無腦,才能任憑李氏自尋短見? “想,我要報復(fù)!” 李氏望向夜玲瓏,幾乎是咬牙切齒地開口。 夜玲瓏淡淡一笑,道:“那么,跟我走吧!只是在這幾天,還得委屈你一下!” …… 翌日,謝府中人就沒見到李氏出現(xiàn)。 直到日上三竿,崔氏才響起自己這個媳婦兒,打發(fā)了人去找。然而,李氏的房內(nèi)整整齊齊,衣物銀錢全然無動,只是人不見了。 崔氏讓人喊了門房問話,最終證實,李氏并未離開謝府。 “胡說八道,李氏不曾出門,那么,人呢?給我找,全都去找!” 不見李氏蹤影,崔氏心中已經(jīng)有了不好的預(yù)感,認(rèn)為李氏或許在府中的什么地方尋了短見。昨夜那樣的事情發(fā)生,漫說李氏,就算是她親身遭遇,也得自我了斷。 被休棄的女子,在這個時代,是沒有活路的。 如今,就看李氏到底死在哪里?最怕就是生不見人,死不見尸。那樣的話,他們謝家根本無法跟李氏的父親交待。 “娘,李氏死了不是正好?”謝鼎根本不以為意,他反正是要迎娶沈大姐,成為縣主相公的人。 崔氏瞪眼看向謝鼎,厲聲道:“你給我閉嘴,李氏可以死,但不能這樣死的不明不白!她父親可是御史,御史的嘴,可是殺人不見血的刀子。你個混賬東西,給我滾!” 雖然崔氏對謝鼎這個寶貝兒子千般寵萬般愛,但她終究是沒有完全沒有腦子。 謝鼎卻不以為真的如此,他的那個老丈人是怎樣的一個窩囊樣,他這些年可是見太多了。穿上朝服,還像那么回事,而一旦回了家,整個就是一潦倒老頭兒。 “看著他,別讓他到處亂跑!” 崔氏恨鐵不成鋼地看著謝鼎出門,喊人跟上。 這一刻,崔氏忽然有些懊悔,覺得自己真不該一直寵著謝鼎,養(yǎng)成了他沒有擔(dān)當(dāng),只顧自己的性子。但若真要她棍棒出孝子,她又狠不下心來。這個兒子雖然荒唐,沒擔(dān)當(dāng),但對她卻是真的孝順。 謝府中人惶惶了一整天,沒有發(fā)現(xiàn)李氏的絲毫蹤跡。 池塘、水井、閑置的庫房,但凡是可能藏人的地方,都被照了個遍。李氏依舊是不見蹤影,而門房更是賭咒發(fā)誓,李氏不曾離開。 “娘,現(xiàn)在怎么辦?若是李氏一直不見人,兒子要怎么才能迎娶沈大姐?” 謝鼎現(xiàn)在滿心只有這一個念頭,已經(jīng)要成為他的心魔。 迎娶縣主,是足以光宗耀祖的大事。 崔氏對此,也是十分贊同的。至于沈大姐是不是會同意?她敢不同意?她跟她兒子可是有婚約為憑的。 崔氏熬了一夜,最終決定去跟李家報喪。 李氏急癥暴斃! 李氏的母親聽聞女兒暴病而亡,當(dāng)時就吐血暈厥。而李氏的父親則是晃了晃身子,也差點暈了過去。 李煊,老來得女,膝下只得這一個女兒。奈何他自幼家貧,寒窗苦讀終于金榜題名,卻郁郁不得志,只能在御史大夫這位子上熬著。 歲月是把殺豬刀,慢慢將李煊的豪心壯志給耗了去。他如今只是在熬日子,心中想著,只要他還在朝中為官,那謝家便不敢虧了自己的閨女。哪曾想,如今竟然是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老天不公! 李煊望著前來報訊的謝府管事,聲音冰冷:“你家少夫人得了什么?。空埖氖悄募业拇蠓??為何不來告訴老夫?” “親家公大人,少夫人發(fā)病太快,大夫還未進門,人已經(jīng)去了,您,節(jié)哀!” 管事昧著良心,信口胡謅。 此刻,李煊的夫人醒轉(zhuǎn),立刻就要前往謝府,去見女兒最后一面。 李煊壓下心中的怒火,協(xié)同夫人王氏直奔謝府。 這會兒的謝府已經(jīng)是縞素一片,府里的下人們被下了封口令,任何人不得提及李氏失蹤不見的情況,只說,李氏乃是急癥暴斃。 “開棺!” 等李煊帶著王氏到達(dá)謝府,卻見靈堂已經(jīng)布設(shè)完好,一具棺木擺在正中,棺蓋已經(jīng)被封死。他們想要看女兒最后一面,都不可能。 當(dāng)下,李煊就喝令開棺。 “親家公,使不得,使不得?。 ?/br> 謝鼎的父親謝贊連忙迎上前,攔住李煊。 “親家公,死者為大,孩子已經(jīng)去了,就別再擾她清凈了吧!” “閃開!” 李煊哪兒管這些,他現(xiàn)在只想確定女兒是不是真的暴病而亡。如若不然,便是拼了這條性命不要,也要跟謝家拼個你死我活。 “親家公,不能??!” 崔氏沖過來,“李氏乃是急癥,若是傳染了旁人……” “讓開!” 李煊根本不管這些,謝家人的舉動,讓他越發(fā)感覺自家女兒死的蹊蹺。此事,無論如何定要查個水落石出。 然而,李煊終究是低估了謝家人的無恥。 謝家人有財有勢,雖然并非多大的權(quán)勢,但卻是家丁眾多。而他只是跟王氏兩人前來,哪兒能讓謝家人屈服? 最終,李煊和王氏被請出了謝府。 李煊暴怒,直奔應(yīng)天府衙,擊鼓鳴冤。 但等到應(yīng)天府衙的差役抵達(dá)謝府,李氏的棺木已經(jīng)被付之一炬,李氏身邊侍候的兩個丫鬟,也被隔離,說是被李氏給過了病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