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癩蛤蟆想吃天鵝rou
紀綱不愧是史上留名的錦衣衛(wèi)指揮使,著實有些手段。 一夜時間,紀綱就從謝鼎等人的嘴里將那算命之人的相貌畫影圖形,惟妙惟肖,堪比現(xiàn)代素描。 第二日一早,金陵城內的大街小巷就貼滿了緝拿告示,百兩賞銀的高額懸賞充分調動了金陵城內三教九流的人手。 僅僅是一上午,指點了謝鼎的算命之人便被送到了沈少廉的面前。 這是一個長得頗有些獐頭鼠目的家伙,單看他的面相,就不是什么有福之人。當然,此人也絕對不是什么好人。 沒等紀綱等人用刑,此人就將一切交代清楚。 他也是拿了別人的銀子,這才會在路上攔住謝鼎,讓他前來鬧事。 “那人是誰?” 沈少廉早猜到是有人在背后算計他,如今得到證實,那么,只需要知道此人是誰,便可順藤摸瓜。 “大人,小的真的不認識那人!” 算命的趕緊求饒,他只是見錢眼開。 “紀綱,交給你了!” 沈少廉懶得跟這算命的費勁。這種事情,紀綱很拿手,那就繼續(xù)交給他。 能者多勞,人盡其用,這是沈少廉總結出來的偷懶法則。而且,有些事情,眼不見心不煩,沒得為這種人,壞了自己的心情。 紀綱當即帶人將這算命之人拖了下去,根本不理會對方的各種哀求。 可惜,這一次,任憑紀綱的手段超人一等,也是一無所獲。這算命的不但見錢眼開,還是個醉鬼。他是在喝醉的情況下遇到的那人,而且對方還戴著兜帽,站在陰影里。唯一能確定的,便是找上他的那人,很高很瘦,聲音沙啞。 “放了他吧!” 知曉無法從這算命之人嘴里得到更多的訊息,沈少廉也就不再執(zhí)著。 原本,他不想再見到謝鼎那一家人。不過,現(xiàn)在這情況,他倒是要改變一下思路?;蛘?,可以來一個順水推舟。 對方不是想惡心自己,想讓自己不痛快嗎? 那么,就如他所愿。 謝鼎主仆三人在被紀綱折騰了兩天一夜后,終于被放出了錦衣衛(wèi)。三人沒受什么刑,但是心理上的煎熬,比之身體上的懲罰,更讓他們痛苦不堪。 當謝鼎回返謝家,謝家立刻雞飛狗跳。 謝鼎并不成器,幾天不著家,也是常有的事情,無非就是在眠花宿柳??山駜簜€,他是被錦衣衛(wèi)給關了兩天一夜,整個人都憔悴的跟霜打的茄子一樣。原本頗有些風度的謝大少,如今的模樣,怎一個凄慘了得? “我的兒??!” 謝鼎的母親崔氏看到自己兒子如此模樣,心都碎了。 “娘啊,你要給兒子做主??!” 謝鼎看到崔氏,再無半分蔫頭耷腦的可憐樣子,他撲到崔氏跟前,求崔氏幫他出氣。在他的眼里,他的母親崔氏,可是最厲害的,連他父親在崔氏面前,都不敢大聲說話。 “你們兩個混賬,你們是怎么照看少爺?shù)模俊?/br> 崔氏安撫了謝鼎幾句,便望向跟著謝鼎出門的兩個家丁,不給兩人分辨的機會,直接讓人拖下去,杖責二十。 “兒啊,是誰陷害的你,娘給你出氣!” “是沈少廉!”謝鼎憤憤開口,“娘,我不是跟沈大姐有婚約嗎?我要娶她!她現(xiàn)在可是縣主,只要娶了她,兒子就是縣主相公!您也是縣主婆婆……” 謝鼎滿嘴混話,開始幻想娶了沈大姐之后的各種美好。到那時,他要身份有身份,要地位有地位,生活說不出的滋潤。 崔氏聞言,卻是微微一愣,她做夢也想不到,居然跟沈家姐弟有關系。當初,謝鼎跟沈大姐的婚事,是她堅決不同意的。沈家已經(jīng)沒落,沈大姐怎么配得上她的寶貝兒子?但現(xiàn)在,沈大姐居然成了縣主,倒也是配得上自己的兒子。 只是,自己的兒子,已經(jīng)娶妻。 “兒啊,這事兒,不好辦啊,你可是成了親的人呢!” 崔氏總算是沒有完全糊涂。 然而,謝鼎卻不依不饒,道:“娘,我根本不喜歡李氏,長得不好看,平時也跟死人一樣。而且,這都幾年了,她都沒生養(yǎng),這可是犯了七出的,兒子要休了她!” 這個兒媳婦,可是崔氏千挑萬選的,李氏的父親更是在朝為官,雖然只是御使清流,但偏偏這一類的人,最是難惹。 若是休妻,只怕波折不小。不過,兒子說的對啊,李氏無出,的確是犯了七出,休妻倒也是說得過去的。 “娘,您也要休了我?” 這母子倆說話的工夫,渾然不知,李氏正在門外。聽聞謝鼎的那番話,加上崔氏的沉默,李氏忍不住從門旁走了出來。 “當然要休了你,你個不會下蛋的母雞!” 謝鼎咆哮出聲,“滾,趕緊滾出我們謝家,爺不想再看到你!” 李氏對謝鼎早就不抱希望,只是看著崔氏。她跟謝鼎關系不佳,但跟崔氏卻處的不錯。一個女人,若是被夫家休棄,唯有一死。 她不信自己的婆婆,也會想要逼死自己! 崔氏嘆了一聲,道:“李氏,我們謝家三代單傳,可不能到鼎兒這里,斷了香火。你也要體諒一二!” “是這樣嗎?” 李氏頓時如同失了魂一般,崔氏的話,便是壓垮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她完全垮了,心里再無分毫的求生念頭,只想一死了之。 李氏失魂落魄地走出去,然而崔氏和謝鼎都不曾多看她一眼。 “娘,如今,您可以去幫兒子提親了吧?” 謝鼎望向崔氏,眉飛色舞。他,就要成為縣主相公了,到那時,哼,那幾個折騰過他的錦衣衛(wèi),他一定要讓他們連本帶利地還回來。 夜色下的謝府,是寂靜的。 下人們沒有值差的,全都縮在自己的房里,唯恐觸了霉頭。 李氏漫無目的地走著,走向謝府的荷塘,跳了下去。 冰涼的池水讓她打了個冷戰(zhàn),意識慢慢清醒過來。 便在此時,一個輕柔的女人的聲音在旁邊響起:“為了那樣的男人,那樣的婆婆,你就這樣一死了之,值得嗎?” 李氏聞聲回頭,看向聲音的出處。 荷塘邊的水榭中,一道曼妙身影俏然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