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個錘子 第9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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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靜精神狀態(tài)越來越差,對周圍人的態(tài)度也越來越尖銳,她想重新拿起畫筆,卻發(fā)現(xiàn)自己再也畫不出畫來。 事情的轉(zhuǎn)機出現(xiàn)在姚靜的康復醫(yī)生上,那是一個性格溫和的男醫(yī)生,常常會鼓勵姚靜,跟姚靜談心,他們聊畫聊詩歌哲學,相處逐漸親密。 等吳宗盛反應過來時,他的妻子已經(jīng)懷孕,他暴怒,但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姚靜對著肚子中的孩子百般溫柔,甚至因為這個新生命的到來,姚靜又能重新拿起了畫筆。 他逼問姚靜,這個孩子到底是誰的孩子,姚靜卻一口咬死了這個孩子是他吳宗盛的孩子,但吳宗盛卻打心底認定這個孩子是兩人的野種,姚靜這么說,不過是為了保護這個孩子。 吳宗盛逼走了那位康復醫(yī)師,甚至因為姚靜的存在,他連報復都不能報復。 背叛的感覺讓吳宗盛如鯁在喉,而所有的怨恨和憤怒他又不能在姚靜面前表露出來,他只能裝作是相信的樣子,跟姚靜一起期待著這個野種的出生。 所有的怨恨和憎惡他都發(fā)泄在了這個野種身上,這個野種就是他身為男人卻無能的象征,也是他愛人出軌的象征,他恨不得能夠在這個野種出生的那一刻掐死這個野種。 但是很可惜,他沒能在出生后親手掐死這個野種。 因為這個孩子確確實實是他吳宗盛的孩子。 只不過是他愛人愛著別人生下來的孩子,甚至連他的愛人都認為這個孩子是那個男醫(yī)生的孩子,將所有的愛都傾注到了這個孩子身上。 多么可笑。 吳翰作為他們的第一個孩子,姚靜一直不冷不熱,而這個野種,姚靜卻百般溫柔,在出生后拽著他的衣角虛弱地說要看一眼孩子。 吳宗盛卻直接將那個孩子送去了鄉(xiāng)下,并以此來脅迫姚靜,說他們不缺孩子,若是姚靜不好好活著,那么這個孩子是死是活他也沒有辦法保證。 姚靜以為他知道了這個孩子不是他的孩子,所以才會如此狠心,才會以此來逼迫她。 姚靜不知道,若是這個孩子不是他親生的還好,恰巧就是他親生的這一點,才是讓吳宗盛最痛恨的一點。 只要一看見這個孩子,他就會想起他愛人出軌的這件事,哪怕經(jīng)過調(diào)查,跟那位醫(yī)生發(fā)生關(guān)系,只不過是姚靜在極度崩潰的精神下構(gòu)造出來自我保護的假象。 ——她為了能夠重新拿起畫筆,吃了大把大把的藥,吃到最后,精神已經(jīng)脆弱得像一張薄薄的紙。 在將剛出生的吳楚送去鄉(xiāng)下的前幾年,姚靜確實勉強打起了精神,能夠勉勉強強地活下去,但是時間越久,她精神和身體就越脆弱,時常會一動不動盯著窗外出神,像是格外精致的木偶。 吳宗盛不記得他是從什么時候開始找到一個像姚靜有著幾分相似的女人,也許是第一個,又也許是第二個,但是他已經(jīng)不在乎了。 只是在某個女人挺著肚子哭著來找他時,他那句“去打掉”莫名其妙就停在了口中——他想起了鄉(xiāng)下的那個野種。 于是他盯著那個哭得滿臉都是淚的女人,說了句“生下來,要多少錢我都給你?!?/br> 那句話脫口后,一種報復的快意開始產(chǎn)生,讓他暢快起來,那份扭曲到了極致的愛意下,也窩藏了令人心驚的瘋狂。 這份瘋狂在姚靜生命最后的關(guān)頭爆發(fā)了出來。 這個恨他恨到了極致溫柔女人,最后累得放棄了所有,不管是他瘋了一樣用那個鄉(xiāng)下的孩子逼迫她,還是跪在地上求哀求她活下去。她都平靜得沒有任何聲響,只閉著眼睛,生命體征一點一點往下掉。 他眼睜睜看著他這輩子的愛人在他面前死掉,最后一句話還是恨他。 書房中是長久的寂靜,吳翰深吸一口氣,啞著嗓子道:“所以吳宗盛一直給自己催眠,認為你不是他的孩子?!?/br> 這樣他就能將所有的怨恨和憤怒發(fā)泄到這個野種身上,無論是姚靜的死還是其他,他都固執(zhí)認為都是這個野種的錯——如果不是為了生下他,他的愛人也不會身體骨虛弱得那么快,早早就死去。 這也是為什么他會在一開始就刻意讓吳翰將吳楚認錯為私生子的原因,不僅僅是為了給真正的私生子鋪路,更是為了看這兩個親兄弟自相殘殺。 他要讓姚靜看著,在她死后,她最疼愛的小兒子被他們的第一個兒子親手弄死,她不愛他沒關(guān)系,他要讓她愛著的人痛不欲生。 吳楚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道:“果然沒幾個正常人……” 吳翰望著他,聲音很輕道:“現(xiàn)在他在醫(yī)院,跟個廢人沒什么兩樣?!?/br> “你要是想見他,過幾天我將他收拾得干凈一點,讓你見他。” 吳楚閉上眼道:“不用?!?/br> 一個瘋子,他見了還嫌惡心。 半晌后,他睜開眼盯著面前人道:“說完了嗎?” 吳翰沉默,好半天才點了點頭。 吳楚起身,看樣子就要朝著書房門外走去。 他不愿也不想跟面前的人分享聽完這些陳年舊事的感受,哪怕一點他都不愿意。如果可以,他甚至希望這些往事他是通過印在紙張上文字得知,而不是從吳翰的口中得知。 當吳楚手搭在門把手上時,他聽到了身后的男人嗓音沙啞對他道:“其實還有一件事?!?/br> 他腳步頓了下來,背對著吳翰道:“說?!?/br> “能叫我一聲哥嗎?” “一聲就好了?!?/br> “看在mama的面子上?!?/br> 站在門前的男生背脊挺直,身形有些瘦削,只給出了一句不帶任何情緒的話。 “我哥早死了?!?/br> * ! 第96章 ——“我哥早就死了?!?/br> 吳楚知道這句話對于吳翰來說,決絕得不亞于親手將吳翰所有卑微挽回的舉動給砸得稀巴爛。 果不其然,在他說完這句話,整個書房都安靜了下來,氣氛是rou眼可見地停滯僵硬,他身后的男人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直到半晌后,吳楚擰開門把手,在腳步即將邁出書房的那一刻,他聽到身后的人小心翼翼開口試探:“死了還可以做個法……” “你覺得可以嗎?” 站起來的男人面色上帶著點倉皇的試探,小心翼翼地朝著面前人絞盡腦汁道:“如果你愿意的話……” 他這話聽上去并不像是開玩笑,甚至格外認真,好像只要吳楚一點頭,他就能立馬拿著自己的生辰八字去找那些大師,躺棺材里面閉上眼睛等著做法。 吳楚:“……” cao。 果真是能夠干出在吳家私人墓園立碑傻逼事的神經(jīng)病。 他一聲不吭地朝著面前走,一邊走著一邊聽著身后的男人急急忙忙追了上來哀求道:“那留下來吃個飯可以嗎……” 好不容易找到了自己的親弟弟,卻連一個完整的節(jié)日都沒有一起過,旁人家中都是熱鬧喜慶,但只有吳家是冷冰冰空蕩蕩的,一點人氣都沒有。 吳楚腳步越走越快,臉色也越來越不好看,只丟下兩個字:“不吃?!?/br> 吳翰神情失落下來,卻依舊跟在了吳楚身后小心翼翼道:“那下次還會回來嗎?” - “要是回來一定要告訴哥哥……” 吳楚眼皮子都不掀,頭也不回,顯然是懶得聽后面的人說話,只悶頭朝著外頭走去。 從鋪著紅毯的旋轉(zhuǎn)樓梯走到金碧輝煌的大廳,吳楚腳步?jīng)]停,守在大廳的傭人都看到西裝革履的吳翰腳步匆匆亦步亦趨地跟在吳楚后邊,努力放柔自己聲音跟著面前人小心翼翼說著些什么。 跟個狗皮膏藥一樣,甩都甩不掉——這是已經(jīng)來到殷縉車門前吳楚的想法。 他拉開車門,看著男人努力扒著車窗,微微躬身跟他笨拙道:“以后車隊的事情也不用擔心,哥哥已經(jīng)在籌劃幫你買車隊了……” “你以后能好好比賽了……” 吳楚面無表情系好安全帶,他身旁將手搭在方向盤的殷縉微微抬眼,對著窗外吳翰彬彬有禮道:“輪不著吳總您買?!?/br> 他溫聲道:“作為他的愛人,我認為這件事還輪不到您來做。” 男人氣質(zhì)清貴,手腕上霧藍色腕表泛著冷芒,五官深邃俊美得無可挑剔的,最重要的是,這個男人還有著他親弟弟的寵愛。 吳翰渾身僵硬扒在車窗上,冷硬的眉眼上還落著點雪,看上去狼狽極了,縱使是這樣,他的手指依舊無意識地緊緊摁在車窗邊緣,舍不得放開。 吳楚嘴角抽了抽,他看著扒在車窗旁固執(zhí)得舍不得送開車窗的吳翰,伸出手向后座的購物袋中撈出了一袋毛豆,丟給了扒在車窗的吳翰。 吳翰下意識松開摁住車窗的手接住了那袋毛豆,雙手小心翼翼捧著那袋毛豆看上愣怔極了。 吳楚壓低嗓音對著殷縉悄聲道:“快走?!?/br> 幾分鐘后,黑色車子揚長而去,吳楚捧著那袋毛豆愣愣站在原地,他車內(nèi)的張銳叼著煙走過來安慰道:“沒留下來也沒有關(guān)系,咱們還有下次……” “接下來還有那么多年呢,咱們慢慢守著他,總有一天會變好的……” 他知道吳翰做夢都想要跟吳楚一起在吳家的飯桌上吃一次飯,聽到吳楚叫他一聲哥。 特別是在這樣的日子中,家家戶戶都掛著燈籠貼著對聯(lián)團團圓圓,吳翰只怕是都快想瘋了。 吳翰依舊捧著那袋毛豆,他朝著張銳遲疑道:“他給了我一袋毛豆?!?/br> 張銳:“???” 他小心翼翼道:“楚兒給的?” 吳翰點了點頭,他帶著點猶豫道:“你說這是他讓我好好吃飯的意思嗎?” 張銳盯著那袋毛豆,吸了吸鼻子不敢打擊面前男人道:“可能是……吧?!?/br> 吳翰將那袋毛豆好好地揣進了自己的大衣中暖著,他站在原地,緊緊握著大衣口袋中的毛豆喃喃道:“對……” “好好守著他……” 那么多年,他對吳楚做了那樣多的錯事,吳楚還能拿著一袋毛豆勸他好好吃飯,他內(nèi)心肯定是動了一些惻隱之心的,不然怎么可能會給他一袋毛豆呢? 吳翰小心翼翼揣著兜里九塊八的毛豆分出來幾顆,鄭重地放進張銳手掌中,淡然道:“你作為他半個哥,這些日子也辛苦了。” 手掌心放著幾顆毛豆的張銳神情呆滯:“???” 吳翰眸子盯著他,神情帶著幾分隱晦的催促,整個人就跟腳下按了樁子一樣,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等著他說什么。 張銳神情復雜地望著那幾顆毛豆,他深吸了一口氣,做羨慕狀道:“要不是你,我可能連楚兒的衣角都摸不到?!?/br> “真的是沾了你的光?!?/br> 吳翰淡然地將裝著毛豆的袋子放進了大衣兜中道:“你知道就好。” 張銳:“……” ---- 平穩(wěn)行駛的黑車內(nèi),吳楚臉色看上去不大好道:“他剛才差點把我們的車窗掰壞?!?/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