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個錘子 第71節(jié)
而沈秋澤那些亂七八糟的話傳進他耳朵后,刪除掉那些沒用的廢話后,滿腦子就只剩下了那句“喜歡上了別人”。 護士愣了一會,然后柔聲道:“殷總不管加不加班,他都會來看您的。” 醫(yī)院中誰都知道,殷縉對待病房中的吳楚看得比什么都緊,原先醫(yī)院的人都在私下猜測,是不是殷縉來了興致養(yǎng)了一只金絲雀,畢竟這樣的事情在圈子中并不少見。 但是到了后面,就沒人再有這種想法。 畢竟沒有哪家的金絲雀能夠越過自家老板,自家老板不允許那姓杜的進醫(yī)院探視,可吳楚允許,最終自家老板還是讓那姓杜進了醫(yī)院。 不知道還以為這醫(yī)院不姓殷,改姓吳了。 吳楚聽到護士的話后,眼神飄忽,只覺得這醫(yī)院的人說話都怪好聽的。 聽上去好像他跟殷縉的關系要比普通朋友親密得多。 護士檢查完數(shù)據(jù)后,在離開推開病房門一抬頭看到來人時,愣了一下,剛想出聲,就被得到了來人的眼神示意,護士點了點頭,識趣地退了出去。 吳楚在不經意一瞥眼看到來人后,頓了一下,眼神帶著點心虛盯著天花板道:“今天挺早?!?/br> 殷縉只抬眼看了他一眼,忽然道:“罵了嗎?” 吳楚眼里帶了點茫然望著他道:“什么罵了嗎?” 殷縉將大衣掛好,坐在椅子上,盯著他道:“上次你說的,要幫我罵他的?!?/br> 他語氣聽不出是開玩笑還是正經,但是依舊讓吳楚謹慎起來,他鄭重道:“罵了?!?/br> 杜航罵了,四舍五入也等于他罵了。 殷縉坐在椅子上,看上去眼里帶了笑意,點了點頭,伸手摸了摸他的禿瓢道:“好?!?/br> 他本來也沒覺得吳楚會真的替他出口氣惡罵,畢竟他那時說的話容易把人給繞進去,但那些話過后一琢磨,就能發(fā)現(xiàn)點不對勁。 沒發(fā)現(xiàn)不對勁的吳楚被人擼了禿瓢腦袋,眼神飄忽,突然就感到有些后悔。 早知道殷縉把這件事一直記在心中那么在乎,他剛才就應該親自開口的。 吳楚安慰了一下自己,反正沈秋澤還會過來,他不愁這一時半會找不到機會。 他腦袋上沒裹著紗布的鬢角是當初剃光的地方,如今已經長出了一點毛,摸上去一根一根有些扎手,扎手的同時也給吳楚的頭皮帶來了背脊發(fā)麻的感覺。 直到殷縉手上的動作頓了頓,他垂著眸子,鼻子輕微地動了動,嗅到了一款男士香水。 那味道很淡,還有些熟悉,像是在哪里聞過一樣。 擼著頭皮的手指一頓,吳楚就察覺到了什么,他望向椅子上的殷縉,看到他眼神很淡,像是想起什么一樣,忽然轉頭盯著他。 被盯著吳楚有些愣,他不大自然道:“怎么了?” 殷縉沒說話,只微微俯身,在他身上嗅了嗅,然后擰眉淡淡道:“沒什么?!?/br> 望著吳楚遲疑的眼神,殷縉垂下眸子道:“只是聞到了點不喜歡的味道?!?/br> 他記起來了,這種男士香水在那天凌晨他去接吳楚時,吳楚身上裹著一件黑大衣,那黑大衣就是這種香水的味道。 那天凌晨,吳楚身上全是這種味道,然后到了今天,他又嗅到這種味道。 就像是每一頭雄獅都對自己的伴侶占有欲強烈到恨不得用自己的氣息將自己的伴侶包裹得嚴嚴實實一樣,殷縉非常不喜歡吳楚身上有些別人的味道。 但吳楚顯然是領會錯了意思,他這段時間躺在病床上,就沒能洗過幾次澡,嚴重懷疑殷縉口中不喜歡的味道就是他身上的異味。 吳楚沉默了一下,然后起身,咬牙悶頭道:“我想……” 殷縉聞言抬眼道:“上廁所?” 吳楚沉默著不說話,只悶頭將自己身上亂七八糟的東西脫了下來,只剩下貼身的病服,朝著廁所硬邦邦丟下句道:“洗澡?!?/br> 殷縉起身,微微皺眉道:“等過幾天溫度高一點再洗?!?/br> 看著吳楚頭也不回地直直走向廁所,殷縉將門攔住,皺著眉道:“我?guī)湍阆??!?/br> 吳楚也皺眉道:“不用?!?/br> 幾分鐘后,將浴室門反鎖的殷縉慢條斯理地挽起袖子道:“在出租屋那時往我臉上蹦內褲帶的時候不是蹦得挺歡的嗎?” “現(xiàn)在就死活不給看了?” 吳楚望著殷縉已經挽好袖子,沖他溫聲道:“給你半個小時,洗不洗看你?!?/br> “半個小時后我就把水給斷了?!?/br> “你看著辦。” 吳楚:“……” 殷縉嘆了一口氣道:“大家都是男人,沒事的?!?/br> 吳楚半信半疑,他望著霧氣繚繞中朝著他神情誠懇的殷縉,猶豫了一下,像是被說動,最終還是脫下了衣服。 等到洗下半身的時候,吳楚憋出了句道:“我自己洗?!?/br> 殷縉沒說話,過了一會,吳楚脖子紅了一片,嗓音有些發(fā)抖崩潰道:“臥槽,停停?!?/br> 殷縉半蹲著,他頓了頓,對著格外精神的小吳楚眨了眨眼,然后神情愉悅地繃著指尖彈了彈。 驀然,吳楚就弓起背,神情崩潰到扭曲道:“你媽的……” * 第74章 殷縉半蹲在地上,神情愉悅,他聽到那句罵人的話話后,挑了挑眉,用指尖不輕不重地又彈了一下慢悠悠道:“罵什么罵?” 小吳楚顫顫巍巍,看上去跟他的主人一樣欲哭無淚,吳楚崩潰道:“你他媽變態(tài)啊……” 誰他媽會對這玩意動手? 正常人不應該都是見到這玩意就應該避開的嗎? 但面前扣子扣得一絲不茍的殷縉頂著一張禁欲的臉,潮濕黑發(fā)落在筆挺鼻梁上,看上去多了一些隨意散漫,眸子中帶著點笑意望著他。 蒸騰潮濕的霧氣中吳楚的耳廓已經紅得沒眼看了,線條分明的背脊上已經泛起濕熱汗?jié)?,明明已經因為刺激發(fā)起輕微的抖卻依舊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顫顫巍巍道:“你他媽趕緊滾出去……” 殷縉充耳不聞,甚至還興致勃勃地想跟格外精神的小吳楚再打聲招呼,想來個親密交流。 但是沒來成。 在吳楚欲哭無淚中,格外精神的小吳楚開心得不得了。 于是蹭地一下興致勃勃地站了起來。 浴室剎時間就變成了一片寂靜,殷縉愣了一下,他喉嚨動了動,若無其事道:“要幫忙嗎?” 幾分鐘后,站在浴室門口的男人抬手將散落在眉骨上的潮濕黑發(fā)向后抓去,露出深刻眉眼,他嗓音帶著點懶散和啞朝著浴室里面的人道:“真的不要幫忙嗎?” 浴室里頭沒動靜,殷縉靠在門外,慢悠悠地嘆了一口氣,他低頭對著也開始蠢蠢欲動的小殷縉自顧自道:“老實一點?!?/br> 再鬧騰都沒用,又不是像里頭那個一樣,精神了還有人上趕著哄著幫著解決。 只可惜人家不要。 浴室中的吳楚似乎已經崩潰到了麻木,像是被一個巨大的沖擊刺激到了,一邊在霧氣繚繞中一邊神情麻木處理小吳楚。 他一邊處理一邊渾渾噩噩想著,完了,他真的好像一直在覬覦窩邊草。 誰他媽正常人會對自己好兄弟豎機兒? 豎中指還差不多。 吳楚越想越覺得自己不對勁,最可怕的是,最后他是想著男人頂著那張禁欲的臉,冷白的指尖一寸一寸地撫摸他背脊出來的, 想到這里,吳楚又崩潰了。 哪怕吳楚告訴自己,年輕人火氣足容易興奮沖動,但是想了一下,他更加悲傷了。 誰他媽正常人會對著自己朋友沖動? 就像是從前沈秋澤在他面前一般,沈秋澤坦坦白白地跟他說,他對他是有欲望,沒欲望干不出整天想著扒他衣服那檔事,吳楚才開始正視起沈秋澤的喜歡,并開始將沈秋澤的喜歡當成一回事。 他就像是某種雄性獸類,在感情方面莽撞直率到有些固執(zhí),哪怕沈秋澤在他面前纏纏綿綿,眼神繾綣地說一千遍一萬遍喜歡他,也不敵他在他面前吉兒梆硬一次沖擊力來得大。 他相信眼神可以偽裝和話語可以騙人,但是身體的本能反應不會,它忠實地服從大腦的欲望,會忠實地告訴他欲望的源頭是誰。 但如今,因為太過于忠實,讓吳楚一下子絕望了。 怪不得那時候他在車里會聽到殷縉喜歡男生后,會不敢跟殷縉對視,甚至撕暖寶寶的時候還撕到了腿軟,還在之后暗戳戳地去打聽殷縉喜歡的男生類型, 霧氣蒸騰潮濕的浴室中,弓著背的男生將臉埋在毛巾中,緊繃著的背脊線泛著紅,大腿內側肌rou也緊緊繃著,在一片窒息般潮熱黑暗中,他胸膛起伏了幾下,指尖有些顫。 他想著殷縉跟他說過的每一句話,想著殷縉風塵仆仆披著滿身風雪趕過來跟他說一聲恭喜第一名,想著那個一向克制冷靜的男人啞著嗓子跟他說他在急救室外時會崩潰…… 吳楚將毛巾丟在大腿上,靠在椅背上仰著頭,雙眸沒有焦距地頂著天花板的,胸膛還有輕微的起伏,他喉嚨動了動,心臟劇烈跳動著,像是隨時隨地要從胸膛中跳出來。 半響后,吳楚閉上眼,將毛巾重新丟在臉龐上喃喃道:“完了……” 這玩意不能想,越想越像是崩塌的雪山,連綿不斷地接二連三地坍塌下來,野蠻地將理智統(tǒng)統(tǒng)給包裹中,讓腦海中機械地重復從前相處的每一幀。 浴室的門被人敲響,胸膛輕微起伏的吳楚猛然睜眼,他拽下毛巾,警惕道:“我完事了,你他媽別再進來?!?/br> 說得是鏗鏘有力,實際上不過是怕小吳楚再站起來一次,吳楚悲憤想著,要真再來一次,他閉著眼就邦邦給自己下半身兩拳。 禽獸到了這種地步。 他不過是仗著在殷縉還坐輪椅落魄住在出租屋時順手照顧了一段時間,就在如今讓殷縉他替他跑上跑下,忙得連睡覺的時間都縮短了不少。 還在殷縉幫他洗澡的時候發(fā)生了這檔事。 白吃白住甚至還想著白嫖。 真他媽是不要臉。 --- 半個小時后,殷縉對著床上裹著被子神情麻木,死活不肯說一句話的吳楚陷入了深思。 好像玩脫了。 估計別想著今晚吳楚能再跟他說一句話。 殷縉有些遺憾地嘆了嘆口氣,他慢悠悠想著,早知道是這樣,剛才他就不應該踏出浴室的門。 說不定還能哄著騙著幫吳楚解決,他慢慢引導著青澀笨拙的男生,男生會渾身通紅,眸子霧蒙蒙地失神望著他,喉嚨里只能壓抑出細碎的喘氣,最后放松過后舒服得一根手指都懶得抬起來,在昏昏欲睡中被他抱著出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