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絕對的劣勢?
果不其然,真珠可汗一醒,就聽說了此事。 倒不是咄摩支跟拔灼不想瞞著,實在是這事也瞞不住。 貨物送了回去,光是這一點就瞞不住,更不用說跟著咄摩支去的那些人全部“留”了下來。 “去!叫那兩個混賬滾進來!”夷男大吼道。 片刻后,大帳外的簾子一挑,大皇子跟二皇子都走了進來。 才走進來,迎面就飛來一個碗。 大皇子往旁邊一閃,敏捷閃過了。 反倒是以往一向身手敏捷的二皇子咄摩支,進來時仍有些恍惚,這一下,就正被砸在了額頭上。 “弟弟!” 看到弟弟額頭頓時紅腫起來,大皇子拔灼驚叫了一聲。 隨后看向真珠可汗:“父汗,您息怒!” 見打中了一個兒子,真珠可汗心里的怒氣稍稍減輕了一些。 他喘著粗氣,怒指著二皇子咄摩支:“你這個逆子!我恨不得打死你!” “父汗!”咄摩支忙跪倒在地。 他這副任由處罰的模樣,更讓真珠可汗看了生氣。 如今的真珠可汗,情緒反復無常。 有時候嫌棄跟前的人太過懦弱聽話,可有時候又會覺得有人不聽自己的果然該死。 此時此刻,他就覺得這兩個兒子,背著自己做事該死! 而被他呵斥后竟然這樣畏畏縮縮,更是可恨! “滾起來!你這像什么樣子!莫非要學那些大唐人?我們是草原的的兒子!就該像狼一樣勇猛無畏!” “……是。” 二皇子咄摩支無奈,只能起身,恭敬應(yīng)道。 聽著父汗再次喋喋不休的教訓起了他,他的腦海中卻浮現(xiàn)出離開唐營前看到的那些甲兵的眼神。 那些甲兵的眼神,比起他們薛延陀汗國的士兵,更加像是狼??! 難怪薛延陀的幾個部落被那個李都督帶著千人直接剿滅,就憑這些士兵的眼神,這些人就絕對不是普通士兵! 他帶著去唐營的那些人,個個都是精挑細選出來的精銳,絕不是烏合之眾。 卻在那幾人的刀下,毫無還手之力。 若說他們是被亂刀殺死的,他心里還能好受一些。 但很顯然,被殺死的那些手下,都是被少于他們?nèi)藬?shù)的大唐士兵給殺死的。 這種力量對比,讓他心里的不安越發(fā)濃烈。 “怎么辦,大哥,我們真要與大唐打下去嗎?” “我現(xiàn)在真的有些擔心,繼續(xù)打下去,我們只會被打得更慘,甚至可能會被趕去草原的最深處。” 一想到那種可能性,咄摩支就不寒而栗。 草原上也不是處處都好的,肥美的草地能夠養(yǎng)育人與牛羊,而更深處的草地,卻有著許多危險。 不光有著狼群,更有著貧匱的土地,那里連狼都養(yǎng)不活,何況是養(yǎng)活他們薛延陀部落! 大皇子拔灼說道:“若是真打起來,能被趕去草原深處,已是最好的可能了。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我們能聯(lián)合一些盟友?!?/br> “可是大哥,汗國其他部落,不是都已經(jīng)宣布,要與我們薛延陀部落劃清界限,脫離薛延陀汗國嗎?” 二皇子咄摩支郁悶地說:“這種情況下,還能找誰做盟友?” 大皇子拔灼道:“也不是所有部落都與我們劃清了界限,還有幾個部落沒有表態(tài)?!?/br> “大哥,除了原來鐵勒九姓大部落,剩下的就都是一些小部落……” 二皇子咄摩支顯然有些看不上這些小部落。 大皇子拔灼嘆道:“雖是小部落,但若是能在此時不離不棄,至少對父汗,對我們部落的勇士們,是一個鼓舞?!?/br> “若是連他們也棄薛延陀部落而去……” 后面的話,大皇子拔灼沒說,但咄摩支卻懂了。 是啊,雖說他們草原上的民族,面對著絕對的利益,來個背刺是常有的事。 可如果一個汗國遇到危險,除了主體部落之外,其他部落連一個跟隨的都沒有。 這看起來也不像話?。?/br> 這不是說明了,他們這邊毫無勝算,也處于絕對的劣勢嗎? 這對于鼓舞士氣,可是大不利。 在這種情況下,大皇子拔灼自然是希望至少能留下幾個部落。 這不僅僅是援軍,更是一種士氣的鼓舞,代表著人心。 二皇子咄摩支看著大哥,突然覺得,此時已經(jīng)成年了的大哥,比帳中那個因為老邁,而顯得反復無常的老人更適合做薛延陀汗國的大汗。 但這話,他卻不好說出來。 到了最后,他只能嘆著:“希望如大哥所說,能有部落愿意追隨我等吧?!?/br> 他對此是不抱太大希望。 但顯然,真珠可汗對此信心十足。 他甚至幾次叫他們進去,追問是否有部落過來,每次得到不滿意的答案,都是對著他們一頓大罵。 到了后來,咄摩支已是不愿再往大汗的大帳跟前湊。 雖然這樣對大哥有些抱歉,但他實在是受夠了父汗如今庸碌無能又天真的模樣。 “二殿下,有人來求見大汗了!是幾個部落的首領(lǐng),帶著人一起來的!” “真的?” 傍晚,正在自己帳內(nèi)喝悶酒的咄摩支,聽說了這件事,立刻驚喜不已。 “竟然真有部落來了?我去看看!” 說著,就換了身衣裳,大步流星走向真珠可汗的大帳。 在大帳外,他就聽到了里面的說笑聲。 他哥哥恰好從里面出來,見他過來,就朝他走過來。 “大哥,真來人了?是哪幾個部落?”咄摩支問道。 大皇子拔灼說了幾個名字,咄摩支不禁瞪大眼睛。 “就這么幾個小部落?” “噓!父汗正高興著,你小聲點吧!” 大皇子拔灼忙壓低聲音提醒道。 “可就這么幾個小部落,以往你我去見他們,他們都要奉承著我們,如今竟然還要讓父汗親自相陪?真是豈有此理!” 其實咄摩支更想說的是:真是今日不如往昔了,這些人竟也能成為座上賓了! 但將出口,他想到薛延陀部落如今處境,這傲然的話就又被咽了下去。 “好了,既然你不高興,那就不要進去。反正父汗在里面,他們能來,至少比鐵勒九大姓要值得拉攏,你說對吧?” 大皇子拔灼安慰著弟弟。 咄摩支心里翻騰著種種復雜情緒,最終都被無奈的現(xiàn)實打敗。 “你說的對,大哥。” 他輕嘆著:“如今這一仗,關(guān)系著薛延陀的未來,容不得我任性,放心吧,大哥,我心里有數(shù)?!?/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