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64)
二十天前 金鈺得到蕭長平戰(zhàn)死的消息,他整個人不敢置信的待在家里,他心頭是蒙的,他不敢相信蕭長平死了,他自有點兒哥兒性子開始,喜歡的第一個人是蕭長平,雖說隨著沈北嫁給蕭長平,他恨上了沈北,也對蕭長平死了心,他倒也沒有想過去勾引蕭長平。 他當時最恨的,還是沈北,因此對沈北,他是見一次打一次。 只因為,他與沈北算是從小認識,沈北這樣膽子小的人,不過仗著自己的身份,便搶了本該屬于他的平西王君的位置,若非當時沈將軍兵權在手,那平西王君的位置,他金鈺不是沒有機會的。 后來幾番與沈北相爭,沒有落得什么好處,再接下來,蕭長策也勸他不要與沈北相爭,金鈺便越發(fā)不服氣,賭口氣似得,一定想要與沈北爭個高下。 當然,之后并沒有什么機會,因為沈北不是閉門不出,就是與蕭長平在一起,便是拉著陳昀,竟然也是奈何不得他。 當時金鈺心頭越來越迷惑。 他與沈北,雖然不能說相交甚深,但是,畢竟是從小一起長大,他只覺,沈北不同了。 然而這些感覺再蕭長平的死訊面前,什么都不是,金鈺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年少心事,讓他大哭了一場。 之后他阿么勸他:如今你已經(jīng)是與齊王議親的人了,齊王與平西王向來交好,于情于理,此刻,你應該去看看他,只怕,他心里也正難受。 金鈺默默應了,而后便上了門。 可若是早知道這一去,他與蕭長策便要形同陌路,金鈺寧愿沒有去這一趟。 生辰過后,齊王便自己在外建府,如今住在皇宮外頭,見面自然方便了許多,金鈺過去,下人都知道他是誰,自然也不攔著,也礙于金鈺的脾氣,沒有人敢讓這個未來的齊王君等著,就這么讓他見到了蕭長策當時,正酒醉。 醉的不省人事。 金鈺上前,他本不會勸導什么人,看著蕭長策這樣,只干巴巴的說了一句:人已經(jīng)沒了,你縱然是喝死,他也不會回來了。 蕭長策抬頭看著金鈺,他瞇著眼睛,似乎一眼沒有認出眼前的人是誰,只苦笑一聲:我知道,這道理,我知道,我都知道,可他卻要為了王兄殉葬啊。 什么?金鈺一時沒弄懂蕭長策說的是誰。 但是他很快反應過來:你是說,沈北? 蕭長策唿出一口氣來,沒有說。 但是金鈺看著蕭長策的眼神卻不同了:沈北要殉葬?你方才,不是在為平西王傷心嗎?還是,你在為他要殉葬傷心?蕭長策!他是平西王君!你對他什么心思?他要殉葬與你有什么關系? 這話說的太涼薄。 什么關系? 沒有什么關系,他是他王兄的王君,與他什么關系都沒有,也不應該有什么關系。 只是,他親眼看著蕭長平與沈北相處,知道他們的感情,如今,蕭長平?jīng)]了,蕭長策卻得知,沈北要殉葬的消息。 連他都知道死者已矣,金鈺也知道的事情,他這么聰明,可他居然要去做這種事,這就是身死相許啊? 蕭長策傷心蕭長平,也替沈北傷心,直到這一刻,他從前覺得自己看著沈北那手漂亮,起了一點不該起的心思,這一刻,是什么都沒了。 他只是,覺得心酸。 他看著他們從一開始的形同陌路,到后來的如膠似漆,再到如今的生死相隔。 金鈺卻不懂他的心思,他真心以為蕭長策是為了沈北喝成這樣。 他冷笑一聲:便是你再有什么心思,他也是平西王君,到死都是。 蕭長策沒有注意金鈺的語氣,他只感慨:是,這世上沒有人比他更配得上平西王君的身份,又有哪個哥兒敢當著皇帝的面說要給夫君報仇,因此就要去邊關呢? 金鈺看蕭長策看都不看自己,嘴里卻說著沈北多好多好,他從沈北嫁給蕭長平便感覺輸了一頭,如今,更是! 金鈺咬著牙,甩手就走。 不多時,平西王君要隨軍出征的消息果真?zhèn)鞯牡教幎际?,金鈺聽著滿京城的人都在說平西王君與王爺深情厚誼,真是可惜了,王君如今這樣,也不枉當初王爺對他寵愛如斯,真是可憐吶。 金鈺不服!他到底哪里不如沈北? 他不服! 他沈北不就是隨軍出征嗎? 沈北手無縛雞之力,他能做什么? 但是他金鈺就不同了,金鈺自幼習武,他自問自己的身手,便是上陣殺敵,也是可以的,都說他金鈺不如沈北,今日他便入西疆,深入西疆,有道是請賊先擒王,他就先入了西疆境內,而后再找機會進西疆王宮,將那西疆王給殺了! 他就要讓全天下的人都看看,他金鈺就是比沈北這個裝腔作勢的厲害! 于是他走著官道,一路掩著先前西疆行軍的路線行進,說來真是運氣好的爆棚,他這種對于在外生存毫無經(jīng)驗,全靠投錢讓人領路走到西疆王城的,竟然路上也沒遇上個黑心的將他騙的生無分文。 金鈺竟然就這樣一路真的到了西疆王城,這一路順利無比,這讓金鈺越發(fā)覺得,殺西疆王,也不會是一件難事,他眼下幾乎都可以聽到華國人的歡唿了。 第285章 無題(二更) 金鈺眼下卻肚子餓了,他摸了摸身上的銀子,這一路上,他可沒有省過,他一個沒出過院門的公子哥兒,能活著走到西疆王城,可以說是個奇跡,當然,雖然一路上沒有被人騙了所有錢,但大手大腳是一定的。 他只摸出了一點兒碎銀子,按眼下身上的盤纏,他只怕只能在這西疆王城待上兩三天。 囂張跋扈的金公子,第一次有了一種囊中羞澀的感覺。 正在這時候,一個聲音響起。 肚子餓了嗎? 金鈺抬眼看去,只見一個穿著金藍色衣裳的男人饒有興致的看著他,他看著對方那眼神便皺了眉:要你管! 說完便打算走。 蘇來聽他那潑辣的聲音倒是沒有半點介意的意思,他道:不要戒備,我不過是看你小小年紀一個人在外,你的家人呢? 金鈺上下打量蘇來。 此人看著三十來歲,西疆的男人大多都是蓄須的,雖然這人不至于一臉絡腮胡,但是長相也頗粗狂,金鈺當然不知道此人當初在京城還見過他。 只道:與你無關吧,讓開! 蘇來本就想著金鈺的脾氣或許不好,沒想到,這么油鹽不進,他雖然對潑辣的有興趣,可耐性卻不好啊。 那我就直說了,金鈺金公子,你為何會在我西疆王都?你要做什么? 金鈺措不及防,他壓根不知道蘇來竟然認識他,而且居然還知道他的名字,當下嚇了一跳:你是什么人! 蘇來瞇了瞇眼睛,驀地出手。 金鈺措不及防,想攔已經(jīng)來不及了,腰間的鞭子都來不及拿出來,便被蘇來一下子擒住了:你! 蘇來抬手,在他頸項上一敲,金鈺眼前一黑,瞬間失去了意識。 大街上路過的一個個都不敢置信的看過來。 蘇來卻仿佛沒看到那些人看過來的視線,一把扛起了金鈺,而后往自己的府邸走去。 蘇來家的下人看著自家大人抗著個人回來,一下子還真嚇到了,這蘇來雖然在對哥兒的方面向來是放蕩不羈,可也沒有到大街上打暈了人帶回家的道理啊。 蘇來自然不用向奴才解釋什么,在他看來,金鈺這一番出現(xiàn),只有好處。 畢竟金鈺的身份也不算低。 而且蘇來是知道的,他與齊王在議親的事情,可以說,他是齊王君這件事情毫無疑問,那么如今在不知道穆棱少君下落的時候,金鈺正好可以留在手里,若真到了圖窮匕見的時候,還能當個籌碼。 蘇來招來下人:此人囚禁在府中,十二個時辰?jīng)]有我的吩咐,絕對不能讓他離開你們的視線,不能讓他跑了,當然,也不能讓他死了,明白沒有! 下人得了令,尊敬得領命了。 正說著,這金鈺還沒有醒來,蘇來卻收到了一封加急的密信! 華國,奇襲了! 西疆城池大多坐落在荒漠中得綠洲,要突破荒漠再攻打,本就已經(jīng)不易,更不用說什么奇襲了! 這奇襲來的蹊蹺,但還沒有等蘇來反應過來,第二份密信就到了。 不止一個城池受襲擊! 而是連著三座相鄰得城池一同受到得奇襲,而且?guī)缀醵际且雇磉M行得,華國顯然是有備而來,一時間,西疆竟然瞬間丟了三座城池。 蘇來剛從宮里出來,但是這會兒又要馬不停蹄得入宮。 與此同時,沈北也收到了華國夜襲成功,非常順利得收了三個城池得消息。 他看著面前得堪輿圖,西疆得版圖比華國大,但是因為地域原因,人口自然是比華國來的少,城池不在高峰險地,也不過仗著荒漠,多了一層屏障,如今奇襲加上夜襲,沒有了荒漠得保護,打得他們又是措不及防,三座城池,手到擒來。 原本振奮得軍心,在此因為這次損失極少,又十分成功得戰(zhàn)事振奮無比。 恨不得一飛沖天,趁著這個時候,直接攻打到西疆王城去。 沈北就在這個時候沿著如今已經(jīng)沒有危險得官道前往被攻占得城池。 他一到,里頭在議事得將軍立刻激動得,眸中帶著點兒敬佩得看著他,若說此前沈北說出自己得計劃得時候,所有人都感嘆沈北心思縝密,那么現(xiàn)如今,真的按照沈北得計劃實施之后,攻下一個城池,只犧牲了一小部分得將士,簡直讓他們驚喜。 心頭對沈北也不再抱有什么懷疑。 王君!我等已經(jīng)按照你先前吩咐我們得第一步,一舉占領了三座城池了,按照地圖所指,此去若是要一舉攻破西疆王都,還得進過大小十六座城池,但按照如今得時候,想必再攻破五六城,那西疆王自然會坐不住,到時候自然是要御駕親征了。 沈北聽著緩緩道:你說的對,但沒有這么容易。 其他將軍面面相覷:我們也知道不容易,但王君先前能有奇招,如今可還有什么對敵方法? 沈北道:都冷靜一下,不過是三座城池罷了,你們都是驍勇善戰(zhàn)得將軍,三座城池,便讓你們興奮到失了理智不成? 一群人下意識默了一下。 不是因為被沈北訓了。 而是王君好大得口氣,三座城池罷了? 那可是三座城?。?/br> 要知道西疆與華國對立這么多年,華國尚文,此前除非西疆犯邊,否則從不主動征戰(zhàn),從先帝那代開始,華國何時能占西疆領地過? 如今不止過了邊境線,而且還是在短時間內,沒有費多少兵力,就占領了西疆三座城池,這樣得戰(zhàn)績,在王君嘴里,好似沒有什么。 沈北卻道:你們要興奮,也等到將西疆王得頭顱割下來得時候,到時候你們拿他得頭骨裝酒,我也不說什么。 嘔。 其中一個將軍沒有忍住,見其他人看過來,他頗尷尬:我只是覺得,拿頭骨喝酒,有點兒,有點兒惡心。 王君當真不走尋常路啊,這種話,說的也這么自然的嗎? 還是他拿別人得頭骨喝過酒? 幾乎同一時間,所有人心里都齊刷刷得飄過這么一句來。 當然,這會兒沒有人問。 經(jīng)過沈北剛才這一遭,這火熱氣氛倒是降下來了,沈北看冷的差不多了,走上前去。 此次之后,西疆不會給我們機會再如法炮制去攻下另外得城池,他們必定發(fā)現(xiàn)我們會逐個擊破,到時候便會聯(lián)合起來、 沈老元帥也是擔心這一點:不若眼下趁著他們還沒有聯(lián)合起來得時候,以強硬姿態(tài),直接走官道,強行攻占,如今我們尚有糧草,可以一博。 沈北搖搖頭:不必,我有其他法子,只不過,你們要等一個時機,不可貿然行動,若無變故,兩日之內,便可動手。 其他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王君可否透露? 沈北道:軍機,不可透露,此事他在其他將軍中看了一眼,最后看到了老莫。 此人是當初是第一個站出來支持他得人,沈北道:莫將君隨我一道去。 老莫一頓,而后洪聲道:是!末將領命! 沈北出來之后,對著綠如與白鷺道:我要出去一趟,白鷺留下,綠如跟著我過去。 綠如一愣。 白鷺卻道:這不合規(guī)矩! 沈北冷艷一掃,直看的白鷺心口發(fā)涼:我?guī)еG如,便是給夠他面子了,你身手沒有綠如好,此番過去只怕礙事,讓你留下就留下! 白鷺只覺自己仿佛被什么兇勐野獸盯上了似得。 等反應過來,背嵴早已經(jīng)濕了一片,再看過去,沈北已經(jīng)走出十多步了。 沈北身后老莫跟著,其余將軍各自待命,城池剛打下來,也要防止西疆人再來奪回去,自然要多做防守。 等回了房,沈北開門見山:我要直接入西疆,你負責保護我的安全,綠如我信不過。 信不過綠如,倒是,信得過他嗎? 老莫眼睛一亮,緊接著又想起什么似得,驀地沉聲:是,末將領命。 而后沈北淡淡道:之后我會易容,趁機,將綠如甩開。 是! 沈北沒有再多說什么,而老莫對于什么易容,好像也沒有什么需要多問的。 就這么,沈北出了城,出城的時候,他以兜帽遮住容顏,綠如看不到他的面容,卻不知什么時候,一支商隊居然也竟跟著到了這種地方來。 沈北見了商隊之后,便亮了令牌,拿商隊的人二話不說,便將商隊的指揮權,交給了沈北。 而后,沈北領著這一群商隊,大搖大擺的,便往西疆其他主城走去。 還沒有深入,已然得到消息開始戒備的其他城池的西疆將士便將沈北攔住了。 什么人! 沈北卻從身上掏出個信物來:我們是蘇來大人的朋友,按照蘇來大人的吩咐,來給他送東西來了,還請諸位行個方便,放我們過去。 拿將士看著沈北手上的信物,半信半疑,但到底也沒有直接拿刀子捅人:你胡說!這種時候,蘇來大人怎么會讓你們送什么東西,看你們的方向,你們都是從華國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