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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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么這么高興?見他揚(yáng)起的唇角,裴珉眼中暖意漣漣。 就是很高興??! 是因?yàn)榻迳絾幔?/br> 不是,是因?yàn)槟惆?!江白帆看了他一眼,認(rèn)真道:你今天這牙尖嘴利的模樣,我真的超喜歡的。 裴珉一愣,沒再繼續(xù)說什么,只是眸中柔情繾綣翻騰,路燈照在他眼里,灑下萬盞螢火。 你也是我超喜歡的模樣。 倆人并肩而行,總少不了說一些話題! 江白帆剛剛還答應(yīng)胖大叔說不說雞精的事情。轉(zhuǎn)頭就跟裴珉分享了,倒不是他不講信用,而是五哥是個大嘴巴,瞞不住事情。 反正回老家后,五哥就會拿這事到處說,將來帶裴珉回老家,五哥也會說,那他遲早會知道,還不如拿出來當(dāng)個飯后笑話。 我跟你說,我五哥以前是個廚子,有一年他寄了一包雞精回家,那個時候的雞精還是稀罕品,并沒有大量上市。 我五嫂不識貨又不識字,她聞著那東西挺香,就以為那是營養(yǎng)品,于是每天舀一勺沖給江清山喝。 江白帆一邊難過,一邊又想笑。 裴珉聽得嘴角直抽抽。 你知道后來怎么樣嗎? 江白帆是真的不想笑,他知道,這是一件令人很難過的事情,但是他真的忍不住。 后來年底,等我五哥回家發(fā)現(xiàn)不對勁的時候,那包300克的雞精,都快喝到見底了。 噗不愛笑的裴珉,都忍不住笑出了聲。 好笑吧,我跟你說,我在老家時聽過好多這種出糗的事情。 一直安靜聽著的裴珉看著眉眼飛揚(yáng)的他,突然開口道:我想聽你小時候的事情。 我?江白帆思考了一下,有啊,我跟江清山就鬧過一件糗事,那件事情真的絕了,比雞精這個還搞笑你想聽嗎? 第22章 想! 裴珉毫不猶豫的點(diǎn)頭。 他這個人一向人情淡薄,對旁人的事情其實(shí)一點(diǎn)興趣都沒有。 但此時此刻,他特別想知道身邊這個人從小到大的一切。 包括好的、壞的、傷心的、難過的、高興的 每一樣他都想知道。 那我開始說了!江白帆笑著抬頭看了裴珉一眼,正對上了裴珉的目光。 不知是不是路燈太暗,江白帆只感覺他的眼中暖意極盛,帶著一種莫名的深情,太過復(fù)雜的眼神盯得人頭皮發(fā)麻。 江白帆愣了一下,下意識的停住了腳步。 怎么了?見他突然不走了,裴珉也停下來等他。 身后人來人往,車流不息,有種繁榮的喧嘩。 江白帆擦了擦眼睛,側(cè)頭又看了裴珉一眼。 裴珉的眼中一片清明,只有路燈投射下來的暗影。 江白帆才恍然回神,覺得剛剛一定是自己看花了眼。 沒什么,走吧!江白帆松了一口氣,才又繼續(xù)說起了他和江清山的糗事。 我很小的時候父母就走了,然后一直是幾個哥哥輪流撫養(yǎng)我。 有一年,剛好輪到五哥家養(yǎng)。那時候的江清山已經(jīng)在外面工作了好幾年了,而我也六歲了。 有一段時間,鎮(zhèn)上開了一家桑拿館,因?yàn)槭莿傞_的,生意很紅火,好多人進(jìn)去嘗鮮泡桑拿。 大年三十那天,江清山帶著我去了,然后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然后 似乎想到了什么,江白帆開始笑,裴珉也沒催,一直走在他身邊,安靜的看著他笑。 他的笑聲太過有感染力,裴珉冷硬的眉眼微微挑起,連唇角也揚(yáng)起了一抹彎彎的弧度。 好半天,江白帆才止住笑聲又繼續(xù)。 一開始是進(jìn)的澡堂子,熱水泡的渾身暖洋洋的,出來之后,就進(jìn)了一個單獨(dú)的小房間,來了一個師傅,拿著一塊粗粗的搓澡布給我搓背、搓手臂,不知道什么原因,竟然搓下來一大坨一大坨的那種黑泥。 我當(dāng)時震驚了,原來我這么臟的嗎?明明我也每天都洗澡的。 當(dāng)時看著手臂上那一條一條的黑泥,我內(nèi)心接受不了,我又怕別人笑話我,當(dāng)時覺得自己已經(jīng)沒臉見人了,于是那個桑拿還沒蒸,我就穿起衣服從鎮(zhèn)上沖回了家。 江清山不知道我回家了,他搓完澡出來找不見我,就去問了一下桑拿店的老板,問他有沒有看見他帶過來的小孩?老板跟他說看到我出去好半天了,但一直沒回來。 江清山一愣,那個時候,到處傳言街上那些賣□□/花的都是人販子,偷了好多小孩放在夾板里賣了,桑拿店的老板好心提醒了一句,江清山聽完后,頓時嚇的魂都快要飛了。 他衣服都沒來得及穿,跟老板借了一條大浴巾,穿著條褲衩急急忙忙沖了出來,沿著鎮(zhèn)上的路,一路找,一路喊。 說到這里,剛剛一直笑的江白帆,已經(jīng)笑不出來了,他的聲音有些輕,像是在回憶。 后面的事情我也記不太清了,只記得五哥家準(zhǔn)備吃年夜飯的時候,有人在外面敲門,五哥一開門就看見只圍了條浴巾、頭上落滿了雪、凍得直打哆嗦的怪人 那個怪人凍得口齒不清了,推開門第一句話卻是問:幺叔回來了嗎? 說到這兒,江白帆沉默了,眼眶有些發(fā)紅。 他安靜好半天才輕聲道:后來的江清山說過,當(dāng)時一路找回來,卻找不到我的時候,渾身血都凍住了,不是因?yàn)樘炖?,而是因?yàn)楹ε?。直到推開門看到坐在桌上吃年夜飯的我,他說他才活過來。 江白帆擦了擦眼睛:其實(shí)一點(diǎn)也不好笑,對不對? 裴珉沒說話,依舊安靜的當(dāng)著一個合格的旁聽客。 甚至對于江清山來說,這是一場災(zāi)難。 江白帆吸了吸鼻子:但五哥和江清山都沒有怪我,反而一直把這個當(dāng)成笑話說給我聽。 裴珉頓了頓,鼓起勇氣牽住了江白帆的手,開口道:他們是好人。 不是,他們是親人。只有親人才會真的擔(dān)心你,只有親人才會在你最需要幫助的時候拉你一把,幫助你,護(hù)著你,愛著你。 江白帆沒躲開裴珉牽過來的手,反而反手握了回去,側(cè)頭注視著他,用著期盼的語氣道:你懂我的意思嗎? 裴珉沒讀懂他眼中的意思,目光出神的盯在他們緊緊握著的手上,輕飄飄的說了一聲懂。 周一,開始要上課了。 在外面租房子住有好處,但是也有壞處。 租的這間公寓雖然離學(xué)校不遠(yuǎn),卻仍舊還有一段路。 平時倒還沒什么,只是最近天越來越冷了。 這個城市四季分明,熱的時候熱得要死,冷的時候,卻也是冷得要死,那冷風(fēng)跟冰刀子似的住脖子里灌。 等公交車這一小會兒,已經(jīng)凍得江白帆直哆嗦,他鼻子擦得紅通通的,小小的打個噴嚏后,眼尾頓時都紅了。 你冷嗎?裴珉看著他泛著淺紅的眼尾,沒來由的心口一跳,像被螞蟻咬了一口,麻麻癢癢的。 冷。江白帆吸了吸鼻子,老實(shí)點(diǎn)頭。 裴珉沉默片,不動聲色的解下自己的圍巾,系在江白帆的脖子上。 江白帆本就系了一條,裴珉又把自己的那條給他圍上,頓時下巴那一截都攔住了,寒風(fēng)無處可入。 而黑色的羊絨圍巾襯得他小臉愈發(fā)的瑩潤如玉,像極了早春盛開的白玉蘭。 圍上裴珉的圍巾后,獨(dú)屬他的味道撲面而來,江白帆一時莫明心跳極快,沒來由的恍了神。 好半天才清醒,伸手來扯圍巾:不用,沒冷得那厲害,你自己戴。 我不冷。裴珉一把抓住江白帆摘圍巾的手。 江白帆的手一片冰涼,裴珉猶豫了一會,干脆將他的手握緊,順勢揣進(jìn)了自己的兜里。 江白帆一愣。 裴珉看都沒看他,只是語氣很隨意道:看吧,我手很熱的,身上也熱。 江白帆還在猶豫要不要掙開,可覆蓋在手心和手背上的熱源實(shí)在太有誘惑。 做了半天的心理建設(shè)后,江白帆也沒扯開被裴珉握緊的手,更沒舍得將圍巾解下來還給裴珉。 而圍了兩條圍巾后,熱氣都散不出去,熏得他整個人面色紅彤彤的。 公交車來,裴珉松開了江白帆,江白帆莫明松了口氣。 兩人上車,江白帆刷卡。 刷完卡與裴珉坐在后排,剛坐下,裴珉就很自然的又握住了江白帆的手,并且塞入了衣兜,動作行云流水、平常倒像是兩個好朋友閑聊。 江白帆: 他側(cè)頭看著神色如常的裴珉,眨眨眼,也放下了心,暖個手很正常吧? 裴珉好像沒將這件事情放在心上,自己這么在意,倒顯得矯情了。 他剛移開眼,裴珉就默默松了一口氣,悄悄感受著自己緊握在掌心中的手。 少年人的手骨節(jié)分明,握著并不柔軟,反而因?yàn)樘^纖瘦而有一些咯人。 可它過分乖巧,像一只刺猬收起它所有的刺,安靜的趴在他的手心,任由他捏圓搓扁。 這種感覺真是過分的美好! 車窗外的寒風(fēng)吹了進(jìn)來,可裴珉?yún)s不覺得冷,一向寡淡的唇上反而揚(yáng)起了暖暖的弧度。 他悄悄收緊了指節(jié),不動聲色的將手心中的刺猬包裹得密不透風(fēng)。 日子一天一天過。 轉(zhuǎn)眼就快到了元旦。 放學(xué)后。 江白帆去了一趟班長的宿舍,找他問清楚元旦匯演的具體事宜,才背著書包準(zhǔn)備去校門口。 耽誤了這好半天了,裴珉也不知道有沒有等急。 江白帆緩了緩,干脆準(zhǔn)備繞小道去門口。 宿舍與教學(xué)樓中間有一畝很大的櫻花林,從宿舍出去要繞一圈,但如果從林子里面走就會快很多。 這片櫻花林子外面砌了圍墻,外面看不到里面,里面也看不到外面。 春天櫻花開的時候,會有很多人走林子,這個林子也會相當(dāng)熱鬧。 可這個時候天冷,不著急趕路的都寧愿走外面的大路,沒幾個人愿意看那些枯枝落葉。 江白帆這次卻選擇走林子,這個時候的櫻花還沒開,全是枯枯的,光禿禿的樹枝,人站在入口,一眼看不到頭。 江白帆無心賞風(fēng)景,只低著頭自顧自的走著,突然有一些奇怪的斷斷續(xù)續(xù)的聲音傳入他的耳朵里。 越走近聲音越響。 好半天才聽清楚,有人竟然在林子里用葫蘆絲和二胡合奏《月光下的鳳尾竹》。 說是合奏,似乎有些不合適。 因?yàn)?/br> 吹葫蘆絲的那個吹得很順暢,拉二胡的卻有些磕磕絆絆,顯然一個老手一個新手。 江白帆頓了頓,聽清楚是什么聲音之后,忍不住停了下來,臉上有意外的神情。 現(xiàn)在的高中生活是豐富多彩,學(xué)什么的都有,但是真的很少會有人愿意學(xué)這種古老的樂器,特別是葫蘆絲和二胡這種東西。 至于吹的那首《月光下的鳳尾竹》,更是老掉了牙,除了農(nóng)村里八/九十歲的老太爺,現(xiàn)在的年輕人基本上沒有幾個人會喜歡。 而顯然,林子里面吹這個的人是個意外。 江白帆也是個意外,他停了下來,駐足側(cè)耳傾聽著。 而他停下來側(cè)耳傾聽的原因,不是因?yàn)樗矚g這首歌,也不是因?yàn)樗矚g這些古老的樂器。 而是因?yàn)檫@有熟悉的老家的味道。 熟悉的曲調(diào),熟悉的樂器。 這件事情要從七哥說起。 七哥是誰?七哥就是裴珉的外公。 年輕時的七哥是走江湖的,為了討口飯吃,背著葫蘆絲,笛子,二胡,走南闖北。 后來掙了錢,穩(wěn)定了,但拿手的東西也沒拋棄掉,閑著沒事的時候就會拿出二胡出來拉一拉,他最喜歡的就是這首《月光下的鳳尾竹》。 沒事就教教江臨慧和江白帆,茶余飯后來一個,閑著的時候來一個,晚上睡覺的時候來一個。 日濡目染之下,七哥憑一己之力,硬生生的把這兩個沒什么音樂天賦的人,教會了吹葫蘆絲和拉二胡。 對了,江臨慧是誰? 江臨慧是七哥的女兒,裴珉的mama,江白帆的侄女。 事情有些久遠(yuǎn),江白帆卻依舊記得很清楚,就像很多年一直堅(jiān)持的東西,隔個幾年不弄它,可是那東西卻仍舊沒有忘掉,仿佛已經(jīng)深深的印在了骨子里。 回憶結(jié)束。 江白帆循著聲音尋了過去,林子中,兩個和他一樣年紀(jì)大小的學(xué)生坐在石頭上,一左一右,左邊的一個捧著葫蘆絲,右邊的一個拉著二胡。 江白帆著眼打量了一番,目光落在捧著葫蘆絲的那個男生身上時,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不知道為什么總覺得這個男生的眉眼特別的熟悉,仿佛在其余在什么人身上見過。 可若認(rèn)真仔細(xì)著眼一瞧,又似乎沒什么印象。 對于這個一閃而過的念頭,江白帆也沒放在心上,而是依舊站在不遠(yuǎn)處看著。 江白帆的到來,并沒有影響到那兩個認(rèn)真練習(xí)的男生。 那兩個人似乎沒有絲毫默契,你吹你的,我拉我的,難聽到要人命。 其實(shí)如果換個其他的樂器,效果還沒這么恐怖。 但二胡這個東西是個很神奇的樂器,你要是拉的好,那么就是神仙樂器。 你要是拉不好,簡直像一口破風(fēng)箱里面有鬼在嚎。 而現(xiàn)在那個同學(xué)明顯就是后者,他將手里拿的二胡硬生生拉出像刀片在石頭上,左右來回刮一樣刺耳的聲音,聽的人頭皮發(fā)麻,渾身血液倒流。 嘗試了幾次以后,他終于放下了手里的二胡,皺著眉嫌棄道:元旦匯演咱們真的要搞這種辣人耳朵的東西?我真的好怕被人砸臭雞蛋轟下臺! 也不等對方回答,那男生直接把二胡往石頭邊一扔,苦著臉吐槽道:江珉,咱們換個陽間的樂器行不行? 第23章 左邊那個叫江珉的同學(xué),原本認(rèn)真吹著葫蘆絲,聽到身旁人的吐槽后,猛地側(cè)過頭瞪了他一眼,然后揚(yáng)手用葫蘆絲下的竹底,輕輕敲了幾下他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