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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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有敲門說我進來的,你沒聽見? 抱歉,我可能沒注意。 哦,那...顧微然又折回去,敲了敲門,探頭問道:那,云總,我可以進來了嗎? 云舒笑笑,招招手,不用這樣,過來吧。 她又變得溫柔似水,有時候顧微然分不清,哪個才是真正的云舒。 我不在公司的時候,你都做了什么?云舒沒有急于提方案的事,而是跟她閑聊。 這句話更像一種試探。 也沒什么,就是正兒八經跟大家重新認識了一遍,請每個人喝了一杯奶茶。 云舒饒有笑意,哦?四十多杯奶茶,沒有我的份? 我怎么不記得你喜歡喝奶茶?再說你又不在。 一直以來,顧微然都看不出云舒對什么是偏愛的,所以給她留下了不挑食的印象。 怎么舍得下這么大成本,就是為了自我介紹,熟悉團隊? 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 怎么?喝杯奶茶還套出狼了?云舒順著話題發(fā)問,也想看看顧微然會不會向自己透露什么。 我就瞎打一個比喻。顧微然搪塞過去。 云舒沒再深問,發(fā)郵件的人不是想搬弄是非,就是想打擊自己。 他是想拉攏微然背叛自己?讓自己不痛快嗎? 微然這么聰明,真的會落入別人的圈套,給自己挖坑嗎? 云舒深思了片刻,不露喜怒。她把自己寫的紙遞給顧微然,我們C5項目定名《星態(tài)自然谷》,這是與政府合作的文旅項目,你針對景言要參加的事做一個推廣方案,這是我的一些想法,你可以融入可以參考。 你什么時候要? 明天。 顧微然驚訝地抬頭,你這是想熬死我。 我只看結果,不想聽困難。 你... 顧微然感覺云舒在故意整自己,自己在風起就已經做過這個東西,風起和企劃部的想法也達成一致提交給了她。 如今又讓自己重新做一份是什么意思? 陸景言的分量和重要性,誰都知道。她上份方案已經絞盡腦汁,整個團隊用了幾次頭腦風暴,查了很多案例,才出來的完整方案。 如果做不到可以認輸,提前跟我講。 激將法對我向來沒用,你知道的。顧微然屬于越挫越勇的人,也不容易受別人影響,她很少認輸,更加不會屈服。 困難才有挑戰(zhàn)性,這是她向云舒展示自己專業(yè)的最好時機。 不管云舒真的為了工作還是要刁難自己,她一定要完成。 不蒸饅頭爭口氣! 拿著云舒的思路,顧微然開始投身工作中。她驚訝于云舒清晰的思路,雖然是零零散散的點子,可每樣拿出來都是亮點。 顧微然真是白白在地產廣告業(yè)待了三年,對比下來真是自愧不如。 為了這份方案,她熬了個通宵,第二天雖按時提交上去,可得來的卻是云舒無休止的修改意見。 這邊要完善。 那邊不合適。 你要考慮到景言的身份。 你要緊扣明德的企業(yè)文化和項目屬性。 別忘了這是政府項目。 她總能找到無數的理由提出質疑。顧微然每天水深火熱,受盡煎熬,她快被云舒打擊得信心全無。 可怕的是,她每次想提出自己想法時,云舒總會想到比她更好的,根本無無力反駁。 她的專業(yè)在云舒跟前簡直就是九牛一毛,被虐得體無完膚。 為了這套方案,顧微然起早貪黑,每天對著PPT,幾乎快熬出熊貓眼,最后按照要求修改出來,還是被云舒挑刺了。 雖然要創(chuàng)新,但不能天馬行空,還必須跟風起那套結合,這才是我最終想要的方案。 你就不能一次性把要求說完嗎?我做的實際點吧你覺得沒創(chuàng)意,我做的創(chuàng)意點又說我天馬行空,你到底想怎樣呢? 我想怎樣,已經告訴你了,做的怎樣,是你的事。 顧微然辦公室的門開著,兩人起了爭執(zhí),引起了大家注意。顧微然雖然在抱怨想反抗,但不是真的想跟云舒吵架,她倒想做個樣子給某人看。 你這個領導可真是難伺候,我看沒人會讓你滿意,我做再好你都會挑出毛病。 云舒板著臉,瞪著她,說道:你這是對我的專業(yè)提出質疑還是對我的管理方式不認同? 兩人爭鋒相對,誰也不讓誰,呂馨一直在中間周旋。其他人都在竊竊私語,都以為云總跟顧微然關系很好,原來不過如此。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但不敢靠得太近,都保持著距離豎著耳朵聽。王森假裝經過,看到兩人這樣,得意地笑了笑。 看來,他的辦法果然還是有效的,隔閡已經出來了。 云舒對顧微然的不滿和成見這么快就顯露了,女人就是狹隘。 他真是高估云舒了。 我沒對您提出質疑,我只是對這件事,不知道怎樣做到您滿意了。 那就是你能力不夠。 我... 顧微然無語凝噎,云舒本來也是想做樣子給那個發(fā)錄音的人看,看顧微然這么上頭,索性演到底。 她走到門口,對著其他員工怒喝道:今天都很閑是嗎? 沒有,沒有。 劉云忙跑出來,揮揮手:還不趕緊散了。轉而面帶微笑對云舒說:對不起,云總。 云舒沒說話,轉手重重地將門關上,大有一種火山迸發(fā)之勢。 第20章 溫柔 門一關,阻絕了外面的八卦圍觀。 顧微然氣得面紅耳赤,雖說自己也想做樣子給王森看,但云舒故意刁難自己也是事實。 吵夠了吧?云舒斂了氣場,說話柔和了幾分。 我沒想跟你吵。 那我看你吵得挺上頭的。 顧微然忍不住叨叨起來:我熬了幾個晚上,熊貓眼都出來了,你輕描淡寫一句話就給我否定了,每天都改改改,永遠有挑不完的刺!我信心都快被你打擊完了。 云舒嘴角隱隱含笑,她沒有說話,而是回了自己辦公室。 這就完了?顧微然沒好氣地瞪過去,剛坐下想瞇會,云舒又進來了。 她走到桌邊,俯身輕聲問道,微然,還氣呢? 感覺到云舒氣息的靠近,顧微然的心又開始噗通噗通亂跳,連說話也變得結巴,那,那不然呢?難道被領導否定,我該雀躍嗎? 張嘴。 啊顧微然剛張開嘴,云舒就塞了個東西進去。 她一臉懵逼地望著云舒,嘴巴動了動,甜甜的,巧克力? 以前你生氣就要吃這個,一吃保準好。云舒瞇眼笑道,怎么樣?氣消了點沒? 云舒酥酥的聲音,讓她暈頭轉向。 甜苦味在舌尖環(huán)繞,顧微然的心就像化開的巧克力,甜甜軟軟的,以前她只要委屈不高興,云舒就會找來巧克力哄她。 她記得這些,云舒也記得。 她對云舒永遠氣不過十秒,以前這樣,現在也是。 原來不管過去多少年,心里的感覺都沒有變過。 云舒在溫柔和嚴苛中切換自如,顧微然卻不知哪個才是她?又或許每個都是她,只是云舒的另一面,顧微然還沒有習慣。 這幾天我仔細看了你之前寫的競標方案以及我讓你修改的這幾稿,你如今的水平在你們這行是夠用了,但離我的要求還有距離。房地產廣告是廣告行業(yè)的冰山一角,它是輔助營銷的道具同時也受限于營銷,所以你的視角不能只在眼前,我希望你能夠去涉獵品牌廣告,思維能夠再發(fā)散一點。這次借助景言的事我逼了你一把,想必你也查了不少案例,這也是個累積的過程,但是要注重方法。 云舒娓娓分析完,拿出一沓厚厚的打印紙,放在桌上,這是我對你工作不足的批注以及總結還有建議,有用的取之,無用的舍之。方案做最后一次合成處理,直接交給企劃部,這周末好好休息,辛苦了。 顧微然愣愣地接過,那是t的打印版,上百的a4紙裝訂在一起,像一本厚厚的書。隨便一翻,都是手寫的批注,每個都有出處,參考什么案例,去看什么書,寫得很詳盡。 這么大的量,沒有一兩周是完不成的,難道自己熬夜的時候,她也在熬嗎?并且熬的比自己還久? 她不是故意為難自己,是想在一遍遍修改中發(fā)現自己問題。 顧微然捧著這本厚厚的工作建議,心仿佛又被云舒點燃了,讓自己失落至極的是她,讓自己感動到無言的還是她。 顧微然再也無法從容地面對工作中的得失,也無法淡看生活的一切。 她在意云舒,只要云舒稍動手指,就能在她心里掀起驚濤巨浪。 我現在要出去了,會晚點回去,自己記得吃飯,早點睡覺。 云舒露出溫和的笑意,就連她眉眼上揚的樣子,都讓顧微然沉醉。就是這樣的微笑,縈繞在心頭多年,無法抹去。 她這樣,顧微然哪里還會生氣,不忍心更加舍不得。就算再改八百遍,也甘之如飴。 沒有云舒在的明德,像一座空殼,顧微然覺得了無生趣。 就算想沉浸工作中,也無法百分百專注,她總忍不住看向通往總經理辦公室的門,期待聽見云舒的聲音,盼望著她會回來。 雖然每天都在朝夕相處,可真的在一起的時間其實并不多。 云舒回來晚,也不常在公司。 顧微然悄悄做了個倒計時,每過去一天就改數字,高考她都沒這么重視過,有時候看著數字的變化,覺得可笑。 期盼又害怕的滋味,就是這樣。 以前閑暇時,她會看書刷劇,現在有了空余時間,無法專心做任何事。 云舒每天在她腦海里亂竄,像著魔一樣。 百無聊賴的夜晚,顧微然有些無聊,撥通了蘇清的電話。 我正要找你。 真難得,你每天忙著新電影還有空找我呢? 蘇清正從編劇轉型制片人,這是她事業(yè)關鍵時期,也是她走近陸景言的第一部 劇,十分重視。 我想你引薦我去見岑學姐,我有些心理上的事情想咨詢她。 顧微然驚訝:你沒事吧?干嘛去那里? 我沒事,是景言。 我明白了,那明天去吧,我跟學姐約一下。 好。 顧微然掛了電話,給岑書雅發(fā)了個預約信息,所幸明天她可以空出時間見她們一會。 陸景言對蘇清的意義,不只是偶像那么簡單。顧微然雖不能感同身受,但也知道信仰的重要。 陸景言是蘇清的白月光,是理想的原動力,自己呢?比起蘇清,顧微然的人生好像挺迷茫的,她沒有遠大的目標,也沒有一定要完成的事情。 如果說還有什么愿望的話,或許就是希望能為云舒再做點什么,彌補自己曾經的不敬和傷害。 正想著云舒,她的消息來了:今晚不回去了 顧微然握著手機,心沉到了谷底。 竟然不回來了? 她去哪了?跟人約會嗎?睡酒店還是睡別人家里?她開始忍不住胡思亂想,難道那個姓明的老頭來宣安了,還是? 想象力放大后,顧微然心口劃過陣陣疼痛。就像自殘時拿著一把刀,每想一次就刺自己一下,最后身上千瘡百孔,鮮血淋淋。 沒有云舒在,家里突然就冷了,死氣沉沉的夜晚,氣壓低得讓她窒息。 夜里,顧微然睡睡醒醒,她總想著云舒或許是喝多了,或許是應酬晚了,也許回來呢? 以前還個自己定位,這次卻沒有。到底去哪里了呢?跟誰在一起呢? 她豎著耳朵聆聽,有什么風吹草動都會醒來,哪怕只是漸起的夜風,拂過樹枝,她都會以為是門在響。 期望越大失望就越大,直到凌晨四點,顧微然才放棄等待,慢慢睡去。 第二天,她精神萎靡,但還是硬著頭皮見了蘇清,兩人一起去了書雅心里咨詢室。 高級診療室 沙發(fā)椅上躺著一個人,她雙目微閉,看起來很疲憊。岑書雅坐在她邊上,拿著紙筆好似在做記錄。 最近還夢到林老師嗎?她小心翼翼地問。 云舒緩緩睜開眼睛,目光渙散,近兩年少了很多,也就忌日前后會夢到。 這算好事,做夢次數減少離放下或許就不遠了。 放下?云舒搖頭,垂眸苦笑:我沒有資格放下。 她清晰地記得,當年自己準備去林老師支教的山區(qū)探望,本打算次日出發(fā)的,可是沒等到第二天,噩耗就傳來了。 她不能原諒自己,如果早一天去,或許一切都會不同,或許林老師就不會死。 學姐,你不能把林老師的意外歸 咎給自己,你要學著放過自己。試想一下,如果你在現場,眼睜睜看著她出事,無能為力的感覺是不是更加痛苦?再假設,如果你在,也遇到那樣的兇險,林老師會怎么做?她也會毫不猶豫地推開你,保護你,那樣的話,你又如何自處? 我不會讓那樣的事情發(fā)生。 事情已經發(fā)生了不是嗎?林老師已經走了,學姐,她比任何人都希望你好好活著不是嗎?岑書雅輕按她肩頭,放下不代表忘記,對不對? 云舒滿目哀傷,眼眶泛著紅潤。 岑書雅這里是她唯一的宣泄口,也是她與自己交流的窗口,她要親手扒開內心傷口去面對,去釋放情緒。 平時她總繃著自己,那根弦碰都不敢碰,沒人知道她不露悲喜的背后,是怎樣的孤獨和悲涼。 被母親莫名的拋棄,供大自己的恩師意外離世,看著長大的孩子憎惡自己,世人眼中的狐貍精、忘恩負義之徒,別人口中的小三地下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