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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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害怕,害怕這封信只是爸爸為了緩解她和云舒的關(guān)系,更擔心她聽不見自己想要的回答。 云舒拿了只靠枕放在頭邊,忍著頭痛,望著顧微然,過去很久了,不重要。 不重要?當年因為這些事你受盡小區(qū)人的白眼和學(xué)校師生的指指點點還有我的冷暴力,這不重要嗎? 你說的這些事我已經(jīng)不記得了。 沒人喜歡忍受別人的冷嘲熱諷,以前我抵觸跟你交流,你也不解釋,現(xiàn)在我問了,你可不可以告訴我呢? 云舒輕按眉眼,疲態(tài)盡顯,非得現(xiàn)在問? 我現(xiàn)在就想知道。顧微然回答的篤定,這些比任何事都重要,如果她早點知道真相,她絕不會讓云舒離開自己五年之久,更加不會屢次說想擺脫她。 云舒點頭,好,我告訴你。我尊重顧老師,無關(guān)愛情,兩位老師供我上完大學(xué),照顧我那么多年,我就算養(yǎng)你一輩子,也無法報答他們的恩情。 那你對我無微不至,只是因為他們對你有恩? 難道她享受云舒所有的饋贈,都是因為爸媽的善心善舉,顧微然的眼中透著從未有過的期待和渴望。 云舒在里面看到了自己的影子,那熾烈的目光,仿佛化為一團火,將自己緊緊包圍。 她低眉,淡淡回答:都過去了,不提了。 對于過去,她并不想多作解釋,再多的遺憾,都換不回林老師,再多痛苦和悔恨都回不到從前。 云舒的痛苦在于,活得太通透,想得太明白。 對不起。顧微然再次低聲道歉,我為我曾經(jīng)幼稚的語言和傷害你的行為道歉。 顧微然從小就很傲氣,性子也很倔,從沒見過她這樣說話,云舒眉頭深蹙,心有不忍,想斷絕她的執(zhí)念。 你大可不必一副內(nèi)疚萬分的樣子,沒有當初你家的困境,哪有我后來去明德的機會,沒有你的極力擺脫,我也不會離開宣安,調(diào)到A市總部,從此平步青云。有時候選擇大于努力,我現(xiàn)在的地位和成就,足以彌補曾經(jīng)失去的一切,所以,冥冥之中自有安排。 聽你這語氣,好像還很慶幸自己的選擇? 可不是嗎?云舒笑著站起,漫不經(jīng)心地說:一起都是拜你所賜呢。 你不要這么說,我會信以為真的。顧微然壓抑不已,眉頭蹙成了川字。 云舒說出來的話,比什么都有力,讓她深信不疑。 提及過去,她還是那么云淡風輕。 云舒滿不在乎的樣子讓顧微然很受傷,終究還是自己一廂情愿的激動,她以為自己的道歉會讓云舒開心些,她以為彼此解開心結(jié)可以靠得更近。 可哪怕云舒就站在自己身邊,都覺得好遠。 我說的都是事實,你趕我走,也是給我自由,遇到明董事長后,我得到的,遠比失去的多。云舒面不改色,語氣平淡如水,讓顧微然心里涼透。 又是明尚東,這種時候云舒還在提那個老頭的名字。 顧微然有些激動,你意思是,擺脫我以后,追求到自己想要的歸屬和未來了? 你要這么理解也可以。 你一口一個明董事長,還跟他逛街買東西,他到底是你伯樂還是你男人???顧微然情緒失控地吼出這句話。 云舒像被人觸及了雷區(qū),臉色瞬間沉下,眼中略過一絲冷意,渾身散發(fā)著生人勿近的氣息。 我跟明尚東的關(guān)系還輪不到你來評頭論足。 她的聲音很平靜,平靜得有些冷漠,曾經(jīng)的溫柔和關(guān)懷,消失殆盡。 這一刻的云舒,很陌生。 這確實是她的私事,顧微然不該多嘴,她有什么資格問,有什么立場去管? 真是可笑至極。 抱歉,下不為例。 云舒看都沒看她一眼就回了房間,重重的關(guān)門聲,震碎了顧微然的心。 她太天真了,以為每個人都會像自己,留著初心,靠著回憶度日,執(zhí)念這么多年。 她和云舒,其實早已漸行漸遠了,也回不去了,可她再也無法把云舒從心里趕走。 心,像極了寒冬臘月的天氣,冷得發(fā)顫。 云舒的選擇沒有錯,錯的是自己?;蛟S,這三個月,是自己彌補云舒的最好時機,如果注定要分開,就不能再留下悔撼。 顧微然走進衛(wèi)生間,在盥洗盆里放滿水,把臉浸泡進去。寒意襲遍全身,也讓她的腦子漸漸清醒。 今晚聊天的不歡而散,不是她想要的結(jié)果,但也無力改變。 她把堵在心里的話說出來了,也得到了云舒的回應(yīng),對于過去,她沒有遺憾了。 在水里憋了一分鐘,顧微然想通了許多事,憋到要窒息時,她猛然抬頭,咳了幾聲,心里終于沒那么難過了。 往后的日子,她知道自己該怎么做了。 房間內(nèi),云舒望著窗外發(fā)呆,回眸之際,視線落在了床頭柜上的照片,心不由得一痛。 那是顧霖為林蘊和她拍的合照,照片里的云舒穿著學(xué)士服,捧著一束花靦腆地站著,林蘊的手搭在她肩膀,笑得燦如陽光。 云舒輕撫照片,喃喃道:林老師,希望我的話不會傷到微然,活得無牽無掛總比牽絆一生好,我想她活得輕松自在些,不要背負那些什么恩情,什么愧疚,沒什么意義。這段路,我會陪她好好走,您放心... 服下一顆安眠藥,云舒才漸漸有了困意,失眠癥時好時壞,有時候需要岑書雅的心里疏導(dǎo),她才能好轉(zhuǎn)。 但愿,今晚無夢。 這次深度交流后,顧微然心態(tài)平和了很多,早上她沒有注意云舒是否在家,自己徑自出門了。 顧微然決定要好好融入明德,去了解每個人。她先請全辦公室人喝了奶茶,隨后謙虛地去每個部門,自我介紹,跟大家正經(jīng)地認識了一遍,最后還跟企劃部交流了最近的工作。 在她與大家打成一片的時候,云舒來了。她身后跟著一位帶著墨鏡的女人,還有兩個保鏢隨行,進入辦公室后,保鏢就守在了門口。 總經(jīng)理辦公區(qū)域就像被封鎖一般,任何人都不能靠近,連顧微然都不能回自己辦公室。 正當她疑惑時,收到了閨蜜蘇清的短信:我馬上來明德跟云總談電影投資的事,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顧微然:你爪子伸得夠長的,她還管投資? 蘇清:我沒錢不拉投資有什么辦法,景言做主演,云總這邊才有希望 顧微然:嘖嘖,景言都叫上了,那祝你好運 蘇清:希望云媽(狐貍精)能夠慷慨解囊 你才狐貍精!顧微然tui了一句。 以前顧微然跟蘇清吐槽總喜歡說云舒是會勾引人的狐貍精,現(xiàn)在舍不得云舒這么被人說了。 沒想到,云舒的權(quán)限這么大,管理明德這么多板塊,連投資也有決策權(quán)。所以在宣安管這些項目業(yè)績,對她來說,真的是雞毛蒜皮了。 為什么明尚東那么器重云舒,真的是因為不能言說的男女關(guān)系嗎? 想到這個,顧微然心里就難受,什么心情都沒了。 小顧。正想著這些,撞見了王森。 王總好。 王森笑著點點頭,云總業(yè)務(wù)日理萬機,每天都要會見各種重要人物,怎么沒帶你呢? 哎,我是小人物嘛。顧微然順著他的話題接了下去,王森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去我辦公室聊聊? 憑這句話,他感覺顧微然應(yīng)該是看清局勢了,可以試探試探了。他要好好的用用這個小助理,給云舒制造點麻煩出來,讓她知難而退。 進辦公室之前,顧微然打開了手機錄音功能,做好充足準備。 有云舒在的一天,王森地位就岌岌可危,白杰做事謹慎,業(yè)務(wù)能力強,幾乎是無從下手,云舒想提攜白杰威脅自己地位,王森自然不能坐以待斃。 小顧啊,你之前在企劃公司做的也挺好,現(xiàn)在來甲方是你的職業(yè)規(guī)劃還是云總意思?他在小心翼翼地試探。 顧微然知道他想知道什么,皺著眉頭開始演戲:我其實并不想來明德,只是云總開口我不敢不服,我在乙方還是很有空間的,而且就算進甲方,我也應(yīng)該進企劃部當策劃是不是?您看我現(xiàn)在這個不尷不尬的位置,都不知道該做什么,煩的很。 看你好像是有點發(fā)展受限,也很不開心的樣子? 是啊,可是云總定標風起,我就算為了公司也不能不從。其實我倆沒那么熟,她就是想形式上幫我一下,根本不是我想要的。 王森推了推眼鏡,拉過煙灰缸,抽出一根煙,笑得狡黠,我也看她好像沒那么器重你,好歹你們關(guān)系特殊,總該替你想想,做助理可不是辦法。 可不,三個月后她走了,我怎么辦呢?但我也算幸運,遇到了王總,不知道有沒有機會跟您好好學(xué)習(xí),或者說有更好的發(fā)展空間?顧微然一步一步地引話,她知道這個老狐貍不會輕易透露自己想法,但總要先打開這扇門。 她要幫云舒,除掉這個老jian巨猾的人。 嗯,小顧果然是個聰明人,我們都是宣安本地人,總不想離開這里,學(xué)習(xí)談不上,相互幫襯也是應(yīng)該的。 顧微然連連點頭,心里卻罵著這個老狐貍,說話果然小心翼翼,一直主動提問,自己卻不表達,對自己還保持著戒備心。 這樣吧,找時間,我們私下約個飯?也不要總啊總的,你可以叫我森哥。王森抽著煙,瞇眼望著顧微然,同樣是抽煙,比起紅姐,他實在令人反感。 顧微然頂著惡心,笑不由衷地點頭:沒問題,回頭再約,我先去忙了。 等到顧微然出去,王森拿出手機,結(jié)束了錄音,笑得陰邪,他讓親信把這段錄音剪輯的只保留顧微然的聲音,隨后匿名發(fā)到云舒郵箱。 被親近的人背叛會是什么滋味呢? 云舒今天會見的貴賓正是陸景言,她代表明德集團出資五千萬贊助了蘇清的新作《謊言》,主演正是陸景言。 云舒之所以能夠申請到這筆投資款,是因為明德看中了陸景言的影響力。 她答應(yīng)參加項目的啟動儀式,這樣一個人物為地產(chǎn)項目代言,非同小可,不但可以借機挽回品牌的名譽,更能改變明德各大項目的困境。 公眾人物出現(xiàn)的場合總要保持警惕。談完重要事情后,她親自從VIP客梯把陸景言送到了樓下。 兩人相識已久,見面次數(shù)屈指可數(shù)。 陸景言的精神狀態(tài)很差,極少跟人打交道,連朋友都很少見。她愿意出演蘇清的作品,云舒必定支持,也希望她能慢慢走出過去的陰影。 景言,照顧好自己,我們有時間再聚。 陸景言坐在車里,露出難得的笑意,你也是,我先走了。 剛送走陸景言,云舒就收到了匿名郵件,那是一段錄音,署名是驚喜。 直覺告訴她,這不是什么好東西。 她回到辦公室,下載了文件,點開播放鍵,放在耳邊聽。 云總定標風起,我就算為了公司也不能不從。其實我倆沒那么熟,她就是想形式上幫我一下,根本不是我想要的。 聽到這句話后,云舒臉色變了。 這應(yīng)該是她跟別人的對話,但只有顧微然的聲音,明顯是被剪輯過。 她沒有聽完,直接刪除了文件和郵件。 誰發(fā)來的匿名語音,又是誰撬開了微然的嘴,云舒心中有數(shù)。 這個微然,這么不設(shè)防,這么明顯的語言陷井,聽不出來嗎? 只是微然為什么要說這些話,是被自己昨晚氣到了,還是真的想棄自己而去?云舒陷入了沉思。 她大概率是在跟王森對話,也可能是別人。 對明德宣安公司的人,云舒確實不熟悉,這對她想整改團隊,更換負責人有很大的阻礙。 同時,云舒也換位思考了一下,微然喜歡自己的專業(yè),如果一直這樣熬著她,是不是真的會令她不開心呢? 這與自己的初衷背道而馳。 或許,自己該換種方式? 云總。呂馨敲開了辦公室的門,向總部申請的案名和方案都已經(jīng)得到批復(fù),可以實施,陸景言的合作協(xié)議也已經(jīng)擬好,請您先簽字。 云舒回過神,認真審核了一遍所有的材料,才簽下名字。 讓顧微然做一份關(guān)于景言參加項目啟動儀式的獨立方案。 呂馨驚訝地看向她,不是企劃部和風起定的差不多了?還讓微然做? 讓她獨立做一份。 那您什么時候要呢? 明天。 啊?這么急...呂馨很清楚,這并不容易完成,云總對這方面要求高,請陸景言花了那么多費用,如果效果一般,背責的又是她自己。 嗯,你把她叫過來。 云舒拿著筆在紙上寫下了一些自己的想法,還畫了個推廣軸。她是營銷方面的人才,近幾年也在研究企劃,讀過大量廣告行業(yè)的專業(yè)書,也看過許多案例,更加全國各地參觀,一直在拓展自己的思維,她的專業(yè)能力早就高于企劃部。 只是她很少親自上陣,也沒幾個人知道她還擅長這個領(lǐng)域。 云總,我進來了。顧微然面無表情地走了過來,站在辦公桌旁,像個認真的學(xué)生,等候差遣。 云舒沒有抬頭,她專注在紙筆上,在沒有理清思路之前,不想被打斷。 她沒有說話,顧微然也沒有吭聲,默默地待在一邊。 昨晚不愉快的交流歷歷在目,顧微然努力讓她們之間的相處更加輕松一些?;蛟S,她真的不該總執(zhí)著于過去。 她想為云舒做點什么,平衡自己的愧疚。 她不會再問些莫名其妙的話冒犯云舒,今天的一切都是在為曾經(jīng)的不懂事買單。 辦公室靜謐無聲,顧微然很有耐心地站著,只是看著云舒低頭認真的模樣,便覺得美好,也不覺得被晾著有什么不妥。 如果時間過的慢一些,或者就此靜止,她也愿意沉浸其中,云舒的每個角度都讓人賞心悅目。 一個在寫,一個在看,云舒好像忘記了她的存在,就這么過了半小時。 嗯,就這樣。 她好似在自言自語,一張A4紙的正反面都被零零散散寫滿了,放下筆才發(fā)現(xiàn)顧微然站在身邊,你什么時候進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