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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飛行員與大明星(穿越)在線閱讀 - 分卷(6)

分卷(6)

    他們跨過門檻,進了去,穿過天井,因為木制結(jié)構(gòu)的關(guān)系,正殿不管什么時間,都顯得陰涼。

    他們看到正殿上也有個牌匾,寫著「一門五杰」。顧云霄心中沉郁,像胸里含了一口血似的。

    他們看著四周,鸚哥說:按理說,這一家子那么早都沒了,祠堂倒是一直有人在打理。

    顧云霄也正覺得疑惑,忽然聽到有說話聲,他們轉(zhuǎn)頭,卻看到喬裝打扮的沈山初一邊和他的經(jīng)紀人低聲說著話一邊翩翩走了進來,顧云霄也是一會才認出他們,沈山初抬頭看到他們意外又詫異。這些天是見鬼了,怎么走到哪里都能見到這個衰人。

    你在這里干什么?話一說,兩個人才發(fā)現(xiàn)同時對對方說了同句話。

    兩個人都沒回話。顧云霄看到沈山初手里拿著一些祭祀用品,隨后又有兩個保潔進來。便道:這里一直是你在打理?

    沈山初白了他一眼:關(guān)你什么事?

    顧云霄又問:你為什么打理這里?

    沈山初被他問笑了,又說:關(guān)你什么事?您管得真寬,這里可不是你的組。

    天井旁邊有長藤椅,看著也很干凈,這里應(yīng)該有人長期照看,目前看來這人應(yīng)該就是沈山初,顧云霄便坐到了藤椅上。

    沈山初回頭看他倒像是東道主一般坐在那里,挖苦道:你還不走?等著偷吃我的祭品?

    顧云霄心想那些祭品本來就有我的份,便笑笑也不理他。沈山初見他現(xiàn)在這般沉得住氣,也就不理他。

    保潔開始打掃祠堂,沈山初自己擺上了祭品,在那里祭拜。

    顧云霄看著他那認真勁,仿佛他才是戴家的后人,也不知道自己是難過多一些還是感激多一些。

    這供桌上擺放的,除了他父母,爺爺奶奶等長輩大大小小的靈牌,最奇異的是還有自己的,是這祠堂最年輕也是最后一個牌位。

    顧云霄看著沈山初認真上香,跪下來叩拜,他有著和林飄風(fēng)一模一樣的背影,看起來有些單薄,卻有一股倔勁,仿佛古老的彈詞小說里單馬越過大漠的少年俠客。

    顧云霄看著看著,恍惚間覺得時光好像在他身上不會消逝,只會打轉(zhuǎn)。

    他想著沈山初為何會來戴家祠堂祭拜?又為何會選擇今天來祭拜?

    沈山初站起來,看他還沒走,也是奇特,畢竟同為流量,知道時間有多值錢,又不想他在這里玷污靈堂,便趕客:你還沒走?

    等你顧云霄暖聲說。

    沈山初心里一陣惡寒:失心瘋,這人。便說:你趕快走吧,這里不適合你。

    怎么說?

    這是我心目中的圣殿,這里的人都很了不起,講真,在這里您老的輕薄顯得太突兀。

    他一時口快,經(jīng)紀人連忙制止他,沈山初也有點后悔,沒必要和他在起沖突,還是自己挑起的。但顧云霄看起來卻沒有一點怒意。

    沈山初本來要看保潔做完工作才放心,但是又一秒鐘也不想和顧云霄呆下去,便和保潔說:麻煩大家了,今年錢款的事,我君姐會和你們公司結(jié)清。

    保潔連忙笑著說錢的事他們很放心,向來君姐只有多給的。

    顧云霄冷不丁在他背后問:你認識林飄風(fēng)嗎?

    沈山初原本不打算理他,聽他提到這個名字愣住了,一會才反應(yīng)過來,轉(zhuǎn)頭說:你怎么知道這個名字?

    顧云霄道:我先問你的,你先回答。

    沈山初漸漸收回自己的愕然,心想他既然能來這里,絕對不可能是湊巧,自然是調(diào)查過自己,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他心里有些不安。

    最終還是不愿和顧云霄多打交道,寧愿收回自己的好奇,邁出魔鬼般前進的步伐。

    待沈山初走后,他走往前一看,看著自己靈牌上的日子,果然今天是自己的忌日。

    也不知道當(dāng)時的自己是被送去搶救后不治又或者他們找到自己已經(jīng)是幾日之后。

    他看著自己父母的靈位,墨鏡里早就紅了眼眶。父母在自己出事后兩年相繼過世,自己飛機墜毀一定給了他們毀滅性的打擊。

    可那時候,他作為一個亂世男兒,也沒得選。他帶著巨大的負罪感,跪下去很認真地祭拜,鸚哥在旁邊看了手足無措,不知道是否應(yīng)該跟著跪拜,但是自己又不知這些人是誰,跪拜了自己豈不是吃虧了?

    不過和過世的人沒什么虧可以計較的,說不定還能保佑自己,內(nèi)心掙扎一番后,他拜了下去。

    顧云霄看了鸚哥這虔誠的模樣,就說:你又拜什么?

    鸚哥愣了:你們兩這么大牌都拜,肯定是能保佑你們。我就拜一下,防范于未然吧。

    顧云霄對這家伙簡直無話可說。

    第9章 九/合同

    他腦海里想著數(shù)年前的那一日,按現(xiàn)在的時間來算,是近乎九十年前了,那時候早已是兵危戰(zhàn)兇之勢,他和家人通電話承認自己不愿意繼續(xù)讀金融,而選擇航空學(xué)校,要做空軍,他日有機會回來支援故國。父母氣得立刻讓他回來,就讓他跪在這祠堂前。

    天井里漫長的陽光煌煌照著,像是赤金的荒漠。父親氣得一言不發(fā),他們家三代單傳,自己是他們唯一的孩子。

    母親淚眼漣漣,讓他問自己對不對得起這列祖列宗,空軍是多么危險的兵種。

    母親哽咽道:我們就只你這個孩子,在這亂世,從不指望你飛黃騰達。我們花費大力氣送你去美國,不是為讓你忘卻祖國,只是希望一家平安,你以后也能回來成家繼業(yè),無病無災(zāi)過一生。

    你外公就是水師提督,母親我也享受過榮華富貴的滋味,可這榮華富貴原本就是黃粱一夢,清國說沒也就沒了。你還這么年輕,太容易沖動,不懂這些,等你以后后悔就來不及。

    他沒有說話,一言不發(fā)跪在那里,卻也不肯改變主意。

    父親問他:我這么大的家業(yè)是為自己打理的?你一甩手,我戴家要交付給誰?

    就叫他磕頭,沒有他的指令不能停,他磕到出血也不肯改變主意,父親知道他和自己一樣執(zhí)拗,又氣又痛,可自己孩子的忠和義都是自己教的,他沒有錯。

    自古以來忠孝兩難全,他責(zé)怪不了自己的孩子,只能恨這個吃年輕人的時代,背著手沉重出去了。

    他母親讓他停了磕頭。知道自己的孩子已經(jīng)不聽自己的話,只是掉眼淚:難道我們是不通情理的人嗎?你大舅二舅是怎么走的你不知道?你外公就剩我一個女兒,你爸爸就你一個兒子,你出事了讓我們怎么辦?你要對得起國家,卻有沒想過對不對得起自己的父母?

    彼時的戴思舟說:母親,你希望我無病無災(zāi)過一生,每個母親都希望自己孩子平安,可是如果他們的孩子全不站出去,我們這國家是沒有人能平安的。

    他母親聽了背過頭去,心如刀絞,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他一個人跪在宗祠里,直到天黑了,家里保姆的女兒陳語冰過來讓他回家,陳語冰有江南女兒的秀氣。

    和他年齡相仿,從小一起玩到大,對他的決定非常擔(dān)心,又沒足夠的身份和能力勸服他,是她把戴思舟寫信告訴她的想法偷偷告訴他父母的。不過戴思舟也不怪她,父母早晚要知道的。

    戴思舟對她說:冰兒,你知道我的決定不會更改,只是我有個三長兩短,我家人還托你照顧。

    陳語冰紅著眼:少爺,我不想聽你講這些不吉利的話。

    戴思舟笑笑說:你知道我一向運氣好,我只是說萬一,你要答應(yīng)我。我父母以后就拜托你了。

    陳語冰在黑暗的路上走著,風(fēng)像是時間一樣消失在這無邊的夜里,一路也沒有一盞燈,天氣炎熱得像一切都在溶解,他們紛紛的在流汗,也在溶解。

    明明是并行,她卻怎么也趕不上他的步伐,只好哽咽地說:放心吧,我會竭盡所能,竭盡所有。

    顧云霄想著那時候的父母,想到后來父母接到自己死訊的心情,他心中就像壓著一塊墓碑,喘不過氣來。

    鸚哥也不知道他又在想什么,只能在旁邊靜靜呆著,一會看到顧云霄玩起了手機,也不知道在別人的祠堂玩手機是什么特別愛好。

    顧云霄細看網(wǎng)上的評論,依舊是分成兩派,打得天昏地暗,唯一的共識是都覺得他的公司一聲不吭,一定是死光了。

    看來就等著他出來說句話,但他很明白自己這句話的分量,大多數(shù)不會平息事端,更會成為助燃劑。

    他又跟著評論引導(dǎo),得到了一些自己公司官方看不到的資料。

    直到黃昏到來,顧云霄望著祠堂外,像是侏羅紀時代一樣的黃昏,在這里的每一日他都恍如隔世,他說:走吧鸚哥才如蒙大赦,從這陰間人呆的地方出去。

    剛出去,就接到老板任天明的電話,說他已經(jīng)如天神般降臨到這座樸實無華的城市了,讓鸚哥選個咖啡店,八點鐘見面。鸚哥轉(zhuǎn)達了,顧云霄面不改色點點頭。

    鸚哥便問:現(xiàn)在去哪啊?

    顧云霄說:先找個安靜的地方,我有事和你說。

    鸚哥疑道:和我?

    和我無話可說嗎?顧云霄戲謔地看著他。

    鸚哥連忙說:那不是

    他們找了一家沒人的奶茶店,鸚哥問顧云霄要喝什么,顧云霄看了菜單,也是不太懂奶茶,看到又一款鳳凰單叢茶做茶底的,就點了那一款。

    他打量著著不大的奶茶店,生意不好,沒有什么人。但很亮堂,電冰箱等各種器具一應(yīng)俱全,顧云霄感覺現(xiàn)在電燈,電冰箱,空調(diào)之類已經(jīng)不是什么豪門望族才能擁有的,成為家家戶戶標配了,心里感到滿意。

    現(xiàn)在的顧云霄思路神出鬼沒,宛如令狐沖的獨孤九劍,鸚哥不知道他又要來哪一出,平時的調(diào)皮勁都沒了,瑟瑟坐那里。

    顧云霄靜靜看著他,平日里的顧云霄好動得很,根本沒有這樣靜水流深過,讓鸚哥內(nèi)心頗感壓力,忍不住問:有什么問題嗎?

    我和公司談合同的條件之一,就是換了你。他淡淡地說。

    鸚哥從未想過他能被列入合同條件里,他如被雷劈:為什么?我哪里做得不好嗎?

    顧云霄直接道:因為你不是我的人。

    鸚哥疑惑地看著他,顧云霄道:我一直知道你隨時和任老板匯報。

    鸚哥臉色暗了一下,但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么,畢竟是任老板給自己發(fā)工資,何況像老板匯報藝人的狀況也在他的工作職責(zé)。

    他便道:這本來就是我的工作職責(zé),如果不匯報,你不開我,任老板也會開了我。我很難做。

    顧云霄點點頭:了解,所以我開了你,讓你好做。

    鸚哥一時面如槁木,這份工作雖然勞累,但待遇不菲,而且他還偷偷賣過顧云霄的周邊,他還是蠻想保住這份工,垂死掙扎道:可是感覺到顧云霄迫人的壓力,又說不出來。

    顧云霄道:其實不關(guān)乎匯報的事,關(guān)乎的是你是誰的人。

    怎么說?鸚哥小心翼翼問。

    顧云霄說:你如果呆在我身邊,你可以繼續(xù)匯報,不過匯報的內(nèi)容是我能讓你匯報的。

    鸚哥也是伶俐人,他這么一說立刻就聽懂了,他這堂堂大好男兒是要變成雙面伊人了,實在考驗他的演技,他不說話,心想那還不如替你去演戲,估計演得比你好。

    任天明一路嫌這城市小,嫌這城市土,渾然忘記曾經(jīng)也是小鎮(zhèn)青年,以前出街常年用發(fā)蠟固定一個飛機頭,看起來特別堅固,就是飛機迎頭撞了都是飛機凹下去。

    他總是騎著摩托車滿小鎮(zhèn)跑,自以為瀟灑不凡,是小鎮(zhèn)著名土炮之一。

    知道他們在奶茶店又是嫌棄,罵了鸚哥一頓不自重,并且顧云霄不能重。

    鸚哥被罵得頭大,連忙換了有單獨包間的茶館,進包間還神經(jīng)質(zhì)地檢查一下,顧云霄問:你檢查什么?

    我怕有偷拍!鸚哥說。

    偷拍你喝茶?為什么有這樣奇怪的愛好?顧云霄說。

    偷拍你!你不懂,現(xiàn)在防不勝防,手機都隨時能錄音。大家都怕一言不合被發(fā)網(wǎng)上。

    原來如此,手機還能錄音。顧云霄又知道了手機的新功能,抓起手機邊喝茶邊研究了起來。

    任天明好不容易到了約的茶館,他覺得自己滿身灰塵,下意識拍怕衣服,推開門看到鸚哥和顧云霄坐在那里,各自不發(fā)一言看著自己手機,仿佛這是一截晚班地鐵。

    鸚哥看到任天明,連忙站起來向任天明打招呼,顧云霄也笑著請任天明落座。

    任天明嫌棄地搖搖頭:你是真沒地方去了,非要跑到這小城市干什么。

    顧云霄看他的神色,便道:你怎么這么嫌棄,你也不是什么大城市生的。人何必痛恨自己的出身。

    這話一出,鸚哥連忙假裝沒聽到。任天明倒沒有痛恨自己的出身,痛恨起眼前這人了。

    他屈尊降貴跑來這里,還要被一頓挖苦。人生很苦,他這個老板做得更苦。

    任天明沒好氣地說:你的條件,說來聽聽。

    顧云霄含笑看了看背后的鸚哥,鸚哥一臉煞白,情急之下連連點頭,表示接受了顧云霄的條件。任天明轉(zhuǎn)頭,鸚哥端莊地對老板恭敬一笑。

    顧云霄道:最近公司有好幾個項目要投,我手頭的劇本我看了都不是太滿意,但是我對公司一個項目感興趣。

    哪個?任天明問。

    就是那個講述民國空軍的劇。顧云霄說。

    任天明沒想到他對那個劇有興趣,直接否道:那不是個流量劇,對你的人氣沒什么好處。

    顧云霄平心靜氣道:我還沒說完呢。

    任天明便看著他,示意他說完。顧云霄道:我還想找沈山初來一起搭戲。

    第10章 十/合作(1)

    你瘋啦!任天明說,鸚哥眉頭一皺,表明事態(tài)不容樂觀。

    他來,我不是男一也沒關(guān)系。顧云霄說。

    你這打的什么鬼主意?你自己想想這像話嗎?你圖什么?任天明道:我們自己公司的戲,你被壓番,我們圖什么?公司不被你粉絲罵成馬蜂窩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