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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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門被哐地一聲撞開,西格蒙德大步走進來;他沉著臉比劃一個手勢關停機器,轉身時袍子角翻出一個氣勢洶洶的弧度。 喬瑞青從未見過西格蒙德如此盛怒的樣子,不由捏了一把冷汗。 無稽之談!總是高高在上的雄蟲說,很難得地用了短句加感嘆號的語氣。 天知道希利爾怎么做到的,演講畫面半點沒有消失。就這么點時間,這個實況轉播觀看量瘋了似地上漲,不一會兒就已經(jīng)像野火一樣在星網(wǎng)上燒。 見勾出了大魚,希利爾也不跟雌蟲計較,越是阻止他越是扯著嗓子喊得起勁:不讓我說,不讓我說哈哈,心虛至此!說實話我本來還沒有那么堅定呢 西格蒙德嘴唇抿成一條直線,揮手向軍雌示意。軍隊接到命令,立刻整肅地變陣,換遠程殺傷性武器頂上。 很遺憾。西格蒙德站在軍雌火線之后,一雙眼陰惻惻盯著叛逆之徒,雄蟲希利爾顯然收到了惡友挑唆,帝國不得不對此采取 希利爾爆發(fā)出一陣尖刻的大笑。 怎么,要撕破臉啦?瘦小的雄蟲面對黑洞洞的槍炮口毫無懼色,挺身屹立在演講高臺上,居然真有了一兩分凜然王氣。 今天,希利爾一字一頓地說,我跟萬民站在一起。 話音剛落,黑壓壓軍雌群中就撕開一道鮮明的豁口,另一支隊伍不知什么時候分出來,護在希利爾身前。 這支隊伍的涂裝顏色相當鮮艷,頗有希利爾特色。跟全黑白涂裝的帝國軍雌兩相對峙,涇渭分明。 真像一股新風。 喬瑞青猛然站起身,捏著雙手在房間里踱步,只覺心臟砰砰直跳,心潮澎湃難以自已。身后阿諾本來歪歪斜斜靠在椅背上,不知不覺間也挺直了身子。 cao。阿諾憋了半天,抖抖地憋出來一句粗口。 他是認真的?阿諾說,我cao,瘋了。敬他是一條漢子。 屏幕上兩撥人馬戰(zhàn)斗正酣。希利爾在自己人的護衛(wèi)上登上了飛艇,站在舷窗前,目光褪去了懶洋洋,顯得異常堅定:帝國子民該站起來了。 感謝我的一位朋友帶給我站起來的勇氣。希望我可以送給你一個更理想的國家。希利爾垂著眼皮直視鏡頭,語焉不詳?shù)卣f。 喬瑞青在逃亡路上、在屏幕前,看著昔日好友,好像在跟對方直接對視。心里百感交集。阿諾蹭過來,黏糊糊地彎腰把下巴擱在喬瑞青的頸窩,嘴里含混不清地說:我也為你驕傲,喬。 啊。 喬瑞青鼻頭真的有點發(fā)酸,不知道是情緒上頭還是別的什么東西。 那邊希利爾雖然幾乎掀掉了錄制現(xiàn)場,蟲也離開鏡頭范圍,但演講直播沒有停止。他把飛艇視窗當作了新的演講臺,還有閑心給自己開個美顏。 首先那些侵略反擊的說法肯定三十歲小孩都騙不過吧?再然后,看看利益方面,看看我們有多少星球仍然處于水深火熱之中。我前些天還聽說新收編的荒星過著比原先還要不如的生活。戰(zhàn)爭掏空了我們,而所得全都供給帝國。我們得到的只有蟲口年年減少。 各位同胞,自小我們就知道蟲族帝國領土廣袤,地大物博。見觀眾們倒抽冷氣的頻率越來越高,希利爾顯得更加亢奮,有多大呀?跨越數(shù)十星系,縱橫都以光年計。而我們的蟲口有多少?有上千億沒有?地廣蟲稀至此,我們仍然在不停地打仗擴張,仍然在不停地挑動大家的所謂血性。這是正常的嗎? 對觀看視頻的蟲族們而言,這簡直是全新沖擊,顯得更加大逆不道。戰(zhàn)斗、征服、收獲資源回來追求雄蟲,是雌蟲們早就習慣了的生活路徑,早就被視作理所當然。 沒有戰(zhàn)爭和掠奪,他們哪里來的資源去追求雄蟲? 帝國只把這一切推給性別比。嗯哼,我是不否認啦,繁衍一直是個大問題。希利爾聳聳肩,不顧屏幕前所有蟲的嘩然甚至加大了音量,但是吧 發(fā)展不應該比侵略的性價比更高嗎? 蟲族帝國建國多少年?這么多的有些事情如果我們認真對待過,結果早就不一樣了。眾所周知,帝國一直尚武抑文,我們在戰(zhàn)場上有多么高歌猛進,經(jīng)濟、文藝和科學上就有多貧乏。 目前大家不感興趣的多余話我就不說了。單挑這科技而言諸位以為性別問題是蟲族永遠都無法逾越的高峰嗎? 我手下的團隊耗時不足十年,就在改良蟲族基因、改善雄蟲出生率上取得了重大突破。這些年帝國在干什么呀,除了把本來有志于從事這些造福社會研究的蟲強行送到戰(zhàn)場上之外? 帝國為何如此,大家或許都心知肚明吧。而我,哪怕這項研究將會撼動雄蟲的高貴地位,我仍然選擇長期資助支持。為了什么? 希利爾說到這里,無限真摯地直視鏡頭,像個理想主義殉道者:為了我族的曙光啊。 第46章 花田 這一刻漫天的硝煙和刺耳的警報聲 接下來的日子帝國那邊鬧得轟轟烈烈。 希利爾那驚世駭俗的演講得到了一大批相當狂熱的支持者。帝國縱有千百年根基, 但連年征戰(zhàn)早就讓這座大廈出現(xiàn)了隱蔽但致命的空洞。 千年帝國,輝煌功業(yè),殺伐果決, 橫行宇宙,讓所有敵人聞風喪膽。 終敵不過民心。 反抗軍的捷報一封一封傳來,帝國終于抵不住顯示出頹勢。民間巷里開始傳出不知從何而起的流言:帝國的日子要到了。 戰(zhàn)爭戰(zhàn)爭又是戰(zhàn)爭。很奇妙的是,當?shù)蹏鹆藘扔? 本來正跟帝國打得激烈的獸人還有以前結過仇的小國家,不約而同地選擇了不做行動,退兵回營。好像整個宇宙都在冷眼旁觀這一出鬧劇。 然而這一切都跟喬瑞青再無瓜葛。 他曾經(jīng)也算是觸碰過帝國權力中心的蟲。但現(xiàn)在,管他的誰贏誰輸,管他的換不換天地現(xiàn)在他跟阿諾在一起。 阿諾的飛艇開得越來越好了。帝國那邊自己焦頭爛額的,也顧不上兩個逃犯。 喬瑞青虔誠地感謝上天, 真是做夢一樣的日子。 他們去過很多星球, 一半是真的為了躲追殺, 另一半是因為阿諾說那邊有很美麗的景色, 早就想帶喬來看的。 沒有哪個瘋狂的逃犯會拒絕這樣的提議,是不是? 喬瑞青拆掉了飛艇上帶的電子屏,這樣就徹底看不到帝國的消息。甚至他也丟掉了個蟲終端, 阿諾看他如此,也哈哈大笑著拿小刀把自己的終端挑斷丟盡茫茫虛空中去。 上不著天, 下不著地, 只有他們兩只無依無靠的蜉蝣。 是兩只自由的蜉蝣啦。 喬瑞青很少有感覺如此輕松毫無目的的逃亡竟是如此美好的事情。去他媽的煩心事,只有阿諾是真實的。有時候他看著阿諾的眼睛,錯覺他們擁有彼此。 經(jīng)過美賽納斯星系的時候,阿諾又提議道:想看花嗎?現(xiàn)在剛好是美賽納斯的賞花季,照往常蟲應該很多的。他又俏皮地眨眨眼:這個關頭去說不定剛好能撿漏。 瘋了吧。戰(zhàn)時賞花的肯定只有他們兩個瘋子。 反正喬瑞青說了好。 飛艇偷偷摸摸降落在美賽納斯星一角, 兩只蟲躡手躡腳下了船。 撲面而來就是隱隱帶著甜味的空氣。這座星球開發(fā)程度不高,茵茵綠草一直延伸到天邊去,草葉隨著溫柔的風輕輕搖擺。遠處還有一點隱隱約約的、霧氣似的煙紫色那就是花海吧? 阿諾把雙手插在褲兜里,踢踢踏踏踩著草愉快道:哈,這里果真一只蟲也沒有。 喬瑞青笑答:那這邊的旅店老板都要哭死了。 空氣里花朵的甜香令蟲暈眩。 喬瑞青跟在阿諾身后,每一步都踩在對方的腳印上,看雌蟲的肩背隨著動作而微微起伏。 啊,剛想說真像小時候。但小時候他們的身高差還沒有這么明顯,至少那時喬瑞青還能平視阿諾的后腦勺。 時間啊。 以前阿諾走路特別不老實,一頭亂蓬蓬的紅毛隨著步態(tài)顛動。還有,阿諾也喜歡走著走著回頭喊他,笑得隔了三條街都聽得見。 喬!面前這只成年阿諾也恰好回頭,倒叫喬瑞青分不出真幻來。 阿諾背著光,臉上的絨毛都被陽光勾勒得清清楚楚。他笑著每一道笑紋都舒展,眼角彎彎像俏皮的小鉤子。 我們到啦。阿諾說。 喬瑞青這才意識到,不知不覺間,他們已經(jīng)置身無垠花海中了。 花朵是深深淺淺的紫色,泛著海一樣的柔波。喬瑞青試探著蹲下身碰了一下花瓣,感受到了磨砂質地的柔軟。 阿諾就站在一旁看著他,用那種看小朋友一樣的眼神。喬瑞青索性完全放松身體,一頭撲到花海中去。 撲到了滿臉甜膩膩的香氣。隨后,旁邊的一片花枝也被壓彎,是阿諾也選擇躺了下來。 真是罪過,我們可不該這樣對待嬌花。喬瑞青忍不住笑。 阿諾也樂,然后兩只蟲都不說話,并排看著天上云朵飄過去。 這個星球的天空也泛著紫色,和平的時候肯定是個浪漫之都,喬瑞青漫無邊際地想。 要是什么破事都結束了,我想來這邊隨便干點什么活計。打工也好,開家店也罷。阿諾突然打破了沉默,嘟噥道,不過流浪一輩子也挺好的。 是呀。喬瑞青輕聲說。 又沉默了一會兒,阿諾直起身來,挑挑揀揀扒拉下幾朵花莖,繞在手指上打算編個什么,看初步的形狀像是個花環(huán)。 阿奴的手指飽經(jīng)風霜,既不白皙也不光滑,指節(jié)還很明顯。但這樣一雙粗糙的手跟花朵居然也很相配。 喬瑞青悶悶地笑,真跟小孩似的上去搗亂,故意扒著雌蟲的手臂在那礙手礙腳的。得阿諾無奈的一瞥:別鬧。 行啊,那就乖乖不鬧了。 喬瑞青覺得自己跟喝醉了一樣,腦子也越發(fā)昏沉。半晌,他感覺到頭上輕飄飄落下了什么東西,柔軟的小小棘刺勾纏著他的頭發(fā)。 阿諾站起來看著他,笑說:好看。你還是適合戴這種野花編出來的花環(huán),比什么金銀貴金屬好看多了。 喬瑞青慢半拍地回答:是啊,荒星出來的蟲身上一輩子都帶著荒星的烙印。 不知道是不是花香太醉蟲,還是今天他過于放松,喬瑞青逐漸感到困意襲上大腦,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在正經(jīng)回答問題,還是只是夢囈而已。 只覺得視野里全是阿諾、盡是阿諾,紅發(fā)綠眼顯得如此美麗,像一朵大玫瑰。 迷蒙間聽到阿諾問:我們的以后會怎么樣呢?我是說,一切都結束以后? 喬瑞青輕輕皺眉,年輕蟲不該用這種方式談到未來,太不吉利。跟個flag似的。 他勉力伸手,捂住阿諾的嘴巴:噓 兩蟲之間的距離近得讓喬瑞青晃神。 阿諾卻格外執(zhí)著,又移開他的手再問了一遍。 以后?以后隨便怎么樣吧。反正去哪里喬瑞青都不想和阿諾分離。 也不知道這話說出來了沒有。 那邊阿諾看著陷入沉睡的喬哭笑不得,除此之外還有點心疼。 喬嘴上雖不說,心里一直緊緊繃著一根弦。當他看不出來?能這樣毫無防備的放松是件好事,沒得到答案也不用急。阿諾伸手輕輕松松打橫抱起了雄蟲,動作輕柔到極點。 反正我們的以后還有很長。 正好是傍晚,夕陽光輝勻勻地灑在紫色花田上。 好像一切都剛好,一切都順遂得過頭。 危險總是潛伏在松懈時。阿諾躲避帝國的技術日臻完美,但他們想不到,真正的危機藏在另一方。 中心一條僻靜的小巷中,兩個從頭到腳罩著黑袍的身影在無聲對峙。 獸人?其中一個稍微高大一點的黑影嘶嘶地說。 對面不答,只是輕輕點頭。 西格蒙德閣下讓我?guī)Ыo你一個東西。高大黑影遞出一個不起眼的金屬儀器,殺了他。我們許諾永久的互不侵犯條約,加三顆星球。 另一個黑影沉默了一陣,說:喬、瑞、青?能找到? 這只蟲確實不好找,滑不溜手的。這個儀器追蹤的是那只蟲貼身攜帶的首飾,反正只剩下這一個暗樁,高個子說,找不找得到你都不虧。 對方最終點頭:成交。 追蹤儀器鏈接的赫然是里奇老爹的項鏈。從喬瑞青到希利爾,沒有任何一只蟲想過這個小小的信物有朝一日會成為定時炸彈。 高個子完成了主子交代的任務,正待離開,余光里突然閃過一片冷兵器的銀光。 * 嘶好險。阿諾剛剛跟喬瑞青扯閑天,一不小心小破飛艇就跟一塊隕石擦肩而過。 這種情況不算少,但喬瑞青對阿諾十萬個放心。正想如往常一樣打個哈哈嘲笑一把,卻見阿諾突然斂起了笑容,眉頭漸漸鎖緊。 怎么了?喬瑞青小聲問。 阿諾緊緊抿著嘴唇:我們被跟蹤了。 他們的飛艇猛地掉了一個頭,忽上忽下地飛翻。 可是仍然沒有甩掉跟蹤者。突然出現(xiàn)在暗夜的追兵表現(xiàn)出了極高的粘度和決心,甚至像是被阿諾的舉動刺激到了一樣,追得越來越緊。 喬瑞青這下也看清了追兵的面貌。 是龐大猙獰的一艘巨艦,粗獷的外觀不像是蟲族審美。 獸人。阿諾只瞥了一眼,咬牙道。 不等他們做出任何一點反應,對方毫無征兆地開火。小飛艇在激烈的火炮下猶如暴雨中岌岌可危的一葉孤舟。 媽的!這他媽是怎么追到這里來的。阿諾猛打方向盤,在彈雨里勉勵支撐。他們的飛艇在隱蔽性和反追蹤性上性能拔群,但要正面火拼,怎么也不可能是巨型軍用戰(zhàn)艦的對手。 阿諾怒罵一聲,一拳猛砸在cao縱臺上。但當他回頭看向喬,眼里是與行動不相匹配的冷靜:逃生艙,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