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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云之下,山巔之上,一只血紅的眼睛,緊緊閉著。 若問千機老祖如何能在血瞳閉眼之時,還能找到它——天邊一條血線,正是眼瞼的弧度,而且,還有睫毛。 虛空中回蕩玄奧的咒語。 是血瞳在念,它想強制喚醒夜魔! 血線的血紅,逐漸淡化,仿佛血瞳在抽調(diào)它自身的血。 “屬下是您的眼睛,可您卻一直不重視,便是這樣,屬下依然忠心為您,渴望您注意到屬下,主上?!?/br> “屬下將一身魔血先給您,就此告別?!?/br> “望主上帶著我族希望,逃離九州……” 不好,這眼球要助夜魔逃走! 千機老祖拂塵一甩,掌心攤開,當即一顆玄鐵圓球徑直朝血瞳飛去。 “誰?”血瞳微睜一條縫隙,露出血色眼瞳。 發(fā)現(xiàn)千機老祖,血瞳勃然大怒:“那兩個沒用的東西……又是你!” 血瞳不得不終止了咒語,眼睛一閉,遁入虛空。 千機老祖蹙眉,這血瞳一直未曾出手過,它到底是何修為? 一擊失敗,千機老祖倒也不急,只是拂塵一甩,頃刻間,上百顆玄鐵圓球朝山巔的冰封飛去。 然而,這些玄鐵圓球卻并未落地,在空中劃過之時,仿佛掉入了水底般,虛空漾出細微波紋,輕輕一卷,便將玄鐵圓球卷了進去。 千機老祖面色一變,卻聽見血瞳爆發(fā)出一聲尖利笑聲,“桀桀桀,吾會感謝你的幫助!” 正心生不妙之時,便見那百顆玄鐵圓球漂浮于空中,而與此同時血瞳浮現(xiàn)在空中,仿佛魔血飛快消失般,眼瞳飛快轉化為黑白兩色。 血瞳冷冷望了眼下方,便裹挾無數(shù)玄鐵圓球,朝灰沉沉的天空迸射而去。 “砰——!” 不知是玄鐵圓球的力量,還是血瞳自身的力量,竟直接將天空,撞出了一條裂縫。 血瞳化為無數(shù)透明光點,消失前猖獗大笑,“主上,屬下為您盡忠了!” 這一聲動靜,驚得天地搖晃,仿若天地即將傾覆般,四面八方,空間震蕩。 九霄劍一劍刺死銀魔,逐不宜收回長劍,便見昊淼蒼穹,驀地出現(xiàn)出一條裂縫,仿佛琉璃瓶上浮現(xiàn)出一條裂隙,透出令人毛骨悚然的黑。 這一縫隙,打通了界膜! “不好!” 衡予老祖等人,當即意識到什么,紛紛沖向內(nèi)門。 一道聲音,赫然阻止了他們的步伐。 仿佛來自界膜外,一道清冷空渺的女音,仿若泉水泠泠,鳳凰輕鳴, “界膜已開,夜魔魂出,爾等只管誅滅九州邪魔,魔魂吾與天道自會追蹤?!?/br> 這聲音? 吾與天道? 這女子,究竟是誰? 逐不宜漆黑的眼底,泛起灼熱的光,仰頭貪婪地望向天際那道漆黑的縫隙。 “阿窈……” 仿佛有一道輕柔的風,撫在逐不宜臉頰。 沒有人聽到這一句話,它只響在了逐不宜耳畔。 “保重,你要好好的,不宜。” 逐不宜眼角彎起,唇角上揚,輕輕“嗯”了聲。 風一拂即逝,蒼穹盡頭,恐怖的裂隙仿佛被一只大手抹平,天際恢復平靜。 吼—— 邪魔猶如困獸,失去了引導者,或逃或瘋狂撲向驅魔師。 莫商甘哈哈大笑,眼角卻有淚光,肩扛火羽箭筒突突掃射,“沒了銀魔,你們算什么,算什么,啊!” “哈哈哈,都給老子死!都給老子死?。?!” 無數(shù)驅魔師,霎時間如狼似虎,惡狠狠撲向血魔,“你們完了!” 若非這些東西的血rou不能吃,他們定要狠狠咬下它們的rou! 獵人與獵物的身份,瞬間轉換,天道有眼,因果輪回,他們拯救等來了這一日。 這場持續(xù)了萬年的屈辱,戰(zhàn)斗,就要結束! 九州,他們終究等到了這一天! 逐不宜愣愣地站在原地,血魔經(jīng)過他,驚恐地避遠。 他失神地望向天邊那道已經(jīng)平穩(wěn)下來的縫隙,愣著神,就那么凝望了很久。 “早點回來?!?/br> 界膜外,無盡虛空。 天道還在消磨靈瞳力量之際,原本不停反抗的靈瞳,忽然間放棄抵抗,喪失了生機。 天道詫異了片刻,隨即意識到什么,急忙沉聲呼喚樂窈: 【不好,靈瞳獻祭——】 與此同時,樂窈的聲音也傳來,“小心,血瞳獻祭——” 話音剛落,界膜一處,忽然傳出細微的震動,旋即,一道稀碎的裂痕,悄然出現(xiàn)。 一團墨色氣流,咻地奔出。 第102章 樂窈視線立即鎖定,相處近萬年,沒誰比她更明白這是何物。 夜魔,赤那野! 它想逃走。 樂窈咻地追上去,赤那野想逃,沒門。 它憑什么逃跑,將九州禍害成這般滿目瘡痍、支離破碎的模樣,將她繁花似錦的世界毀得降等成為中級世界,差點淪為低等世界的罪魁禍首,屁股一拍,就想走人? 休想! 它必須死,必須魂飛魄散,死得干干凈凈! 樂窈當即追上去,天道碑伴隨她的怒火,陡然漲大,不斷漲大,急急追向那團黑色氣流。 “樂窈,本座已付出了沉痛的代價,你為何還要緊追不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