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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眾人好奇這少年要做什么時,心神隨著另一道身影的出現(xiàn),被全部吸引了過去。 另一扇虛空鐵門赫然出現(xiàn),滄瀾派弟子古玉楨從鐵門內(nèi)走出。 渾身浴血,步履踉蹌。 “是古師兄,古師兄!”滄瀾派眾人看到古玉楨,高興極了。 古玉楨朝下方笑了笑,提氣飛往師門,很快被師兄弟包圍了起來。 滄瀾派掌門一顆心重重放下,就聽見古玉楨退開一步,拱手道:“師父,弟子幸不辱命,得到了崎韞老祖的傳承?!?/br> 滄瀾派掌門欣慰地拍了拍古玉楨,激動得連聲道:“好好好?!?/br> 古玉楨聲音不小,周圍其他宗門皆聽到了,愣了愣神,隨即紛紛道賀。 “本座早就壓了注,賭滄瀾派古玉楨會取得老祖?zhèn)鞒?,果不其然哈哈哈!?/br> “恭喜曹掌門,得此佳徒,前途無量……” 漫天的道喜聲此起彼伏,就在眾人的注意力都在古玉楨身上時,高高的蒼鷺臺上,突兀傳出一道撕心裂肺的慘叫聲。 這叫聲冷不防響起,仿佛在承受什么恐怖刑罰,痛到了極致,聲音慘烈異常,聽得人不禁惻然。 是誰? 誰這么大膽子,敢在眾人眼皮子底下鬧事? 一滴鮮血落在其中一弟子的臉上,身邊弟子發(fā)出驚呼。 眾人神色驚變,當(dāng)即循聲追去蒼鷺臺,待看到眼前的情勢,狠狠愣住了。 一個淺青衣衫的少年,徒手捅進了另一個黑衣少年的腹部,噗嗤——幾乎洞穿整個腰腹。 黑衣少年不可遏制地慘烈嚎叫,青衣少年卻好似十分愉悅,他微勾著薄唇,手在黑衣少年腰腹胡亂翻攪一通,似乎找到了什么,狹長眸子亮了亮,右手赫然抽出。 ——竟活生生抓出一顆金丹來! 眾人只覺得一股涼氣陡然沖入天靈蓋,待看到少年身后系了根遮光綾,微微發(fā)顫的九霄劍,才遽然回神。 這邪氣的少年是,逐不宜。 魔界各宗門宗主也認(rèn)出了那個被生剖金丹的少年。 那是他們魔界年輕一輩天資最為卓絕、未來百年后為魔界中流砥柱的年輕一代,血魔宗宗主之子,逐飛羽! 所以,眼下這情況,是逐不宜喪心病狂,將他天才弟弟的金丹生生從個丹田里剖出! 生剝金丹,這究竟是怎樣的惡魔。 這時,逐不宜剖去逐飛羽的金丹后,還不滿足。 他垂眸看了看右手的鮮血,抿起薄唇,似不大滿意。再一看滿身鮮血弄臟臺子的逐飛羽,滿臉嫌棄。 他優(yōu)雅地抬腳,將一身血的逐飛羽踢到高臺邊緣,又一腳,將人踹了下去。 “逐不宜,你在做什么!” 立刻有魔界宗主暴跳如雷的怒喝,一個瞬移過去,險險從蒼鷺臺邊緣撈起逐飛羽,救下他一命。 另有一人,抬掌便朝逐不宜揮去。 逐不宜做下這樣的惡事,竟還不慌不忙,走到陳設(shè)在觀世鏡前的桌邊,端起一壺水,對著右手慢條斯理地澆下去,沖去手上的鮮血。 這樣詭異邪性的人,讓眾人又驚又駭。 這少年莫不是被邪魔附身了? 掌風(fēng)襲至跟前,撩起逐不宜鬢間一縷墨發(fā)。逐不宜只側(cè)頭淡瞥了眼,漆黑的眼瞳倒映出來者的怒容,沒有反抗,反而低低發(fā)笑。 下一刻,朱雀眼被遮光綾擋住的九霄劍,錚然化作朱雀幻影,張開翅膀,將主人圍攏在里面。 九霄劍護主的行為,讓有些門派當(dāng)家人稍微冷經(jīng)理下來。 “且慢,九霄劍還護主,這弟子并未被邪魔附身?!?/br> “沒被血魔附身,為何做出這樣歹毒的事?” “當(dāng)然是因為,這是一場因果報應(yīng)啊?!睒否郝犚姳娙俗h論,忍不住開口。 不過,沒人能聽到她說的話。 這邊,逐不宜借用獸丹力量,掐了除塵咒,將金丹表面的鮮血、污穢洗干凈,略略觀察了自己的金丹。 線條繁復(fù)的封靈咒紋完好無損,被咒紋包裹的金丹如離開他丹田時那樣,靈力純凈,連凈化都不用。 逐不宜握著金丹,來到丹田,將金丹緩緩融入進去。 他悶哼了一聲。 綾藍(lán)玉和噬靈花毒依附丹田已久,幾乎在金丹歸位的瞬間,一撲而上,瘋狂蠶食封靈咒紋。 “阿窈,要麻煩你為我護法了?!敝鸩灰嗣奸g陰鷙褪去,唯有面對自己的劍靈時,才有一絲溫情。 樂窈嗯了一聲,羽翅張開,將逐不宜整個包在羽翼下,“你放心。” 有她在,沒人能傷得了她家小可憐。 逐不宜望了眼嚴(yán)密保護自己的朱雀流光,莞爾一笑,旋即閉上眼睛,打坐調(diào)理。 金丹離體多年,依然極適合他的身體,歸位瞬間,逐不宜周身氣勢陡然增強,修為以一種緩慢的速度,緩緩上升。 情勢太詭異,眾人一時都不知道,是否該上去打斷。 這時,被挖去金丹的逐飛羽氣若游絲地扭頭,面如金紙,卻伸出手,痛心疾首地指著不遠(yuǎn)處的逐不宜,“我大哥自丟了金丹后便瘋了,他不知從何處修煉來的邪術(shù),專挖人金丹以補全他的——” 這話頓時掀起軒然大波。 邪術(shù),剖丹! 聽到逐飛羽顛倒黑白的話,樂窈氣憤不已,什么叫倒打一耙,這就是,誰修煉邪術(shù)了,金丹原本就逐不宜的,是逐飛羽挖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