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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人像蒙了一層紗,云遮霧掩,看不清真實的內(nèi)心深處。 哪怕是裴尋直勾勾望進許薄言眼眸里,除了在里面看到一個小小的自己之外,再無其他。 裴尋不喜歡這種賣關(guān)子的交流方式,再次問:“你到底是什么要求?” 許薄言不答反問:“為什么總想著資助?” 裴尋義正言辭:“因為這樣我們就可以正大光明的上床了,我出錢,你出力,剛好?!?/br> 聞言,許薄言經(jīng)不住失笑。 似有些無奈。 裴尋瞪圓眼睛:“……你不許笑?!?/br> 他不威脅還好,一威脅。 許薄言嘴角笑意反而擴散更大。 在安靜的帳內(nèi)格外明顯。 裴尋咬唇,感覺自己被嘲笑了。 見小孩的臉一點一點垮下去,許薄言明知故問:“怎么?” 裴尋氣,嚴肅道:“你真的不會接受我的資助嗎?” 他決定了。 這是最后一次詢問了。 以后再問,他就是狗。 許薄言笑意漸漸收攏。 “是不是在你心里?!彼麊枺骸爸挥匈Y助的關(guān)系才能上床嗎?” 裴尋:“嗯?!?/br> “那你有沒有想過還有另外一種方式也可以上床呢?!痹S薄言提醒。 裴尋:“什么方式?” 許薄言嘆氣,抬手敲了下裴尋的額頭,怒其不爭:“小笨蛋?!?/br> 裴尋雙手捂住額頭,不悅道:“干嘛罵我。” 許薄言言簡意賅:“該罵。” 話雖如此,聲音卻帶著幾分自己都未察覺的寵溺。 “……” 見人想不起來,許薄言再次迂回表明自己的底線:“我不接受沒有感情基礎(chǔ)的性·關(guān)系,還記得嗎?” “啊?!迸釋の堊欤従彿畔率?,看著他。 他當然記得,早之前許薄言就已經(jīng)表明了他的態(tài)度。一是不接受沒有感情基礎(chǔ)的性·關(guān)系。 以及對自己沒有心動的感覺,才會不斷拒絕自己。 但裴尋認為態(tài)度是會發(fā)生改變的;再加上這兩天發(fā)生的事情,深夜發(fā)燒許薄言細心照料自己,還捏了自己的舌頭,現(xiàn)在連腳都揉了。 這些現(xiàn)象就是不討厭自己了啊。 不討厭,不就是心動嗎? 心動,不就是可以接受包養(yǎng)嗎? 這是裴尋的邏輯。 于是,他見剛剛氣氛正好,才舊事重提。 沒想到…… 得到的答案和之前依然一樣。 不。 裴尋心想,也許不一樣。 許薄言有要求,要求是在感情基礎(chǔ)下發(fā)生關(guān)系。 所以,最該考慮的人是他。 并不是許薄言。 但—— 裴尋眨眨眼,為難:“可我不接受有感情為基礎(chǔ)的性·關(guān)系啊。” 原則碰撞,誰也不退半步。 裴尋舔了舔唇,眼里的光盡數(shù)暗下去。 第一次被許薄言徹底斬斷了念頭。 他心里沒有巨大的失落,只是單純不想再待下去。 沉默半晌,裴尋開口:“那打擾了,我先回去了?!?/br> 他慢慢轉(zhuǎn)身。 男人佇立原地,沒有挽留,目送他離開。 裴尋走后,屋內(nèi)的空氣仿佛都安靜下來。 燈光靜靜地灑落在許薄言肩上。 他低頭,輕輕嗤笑了聲,笑意不達眼底。 拿起礦泉水,面無表情喝了一口,似乎這件事并未影響自己一絲一毫的心情。 裴尋回到自己帳篷后,脫下外套,氣餒地倒在床上。 腦袋里浮現(xiàn)和許薄言的對話。 想了會兒,嘴上不樂意的抱怨:“為什么非得要有感情才愿意發(fā)生關(guān)系啊?!?/br> 他的那些臟事,不想讓任何人知道。 裴尋悶悶不樂地甩掉拖鞋,鉆進被褥,睡之前心想。 ——好吧,我要把你放生了。 當天夜里,裴尋睡得不太好。 他被魘在了小時候,夢里出現(xiàn)了一位年輕的女人和帥氣的男人,年僅四歲的裴尋站在兩人中間,女人和男人扯著他胳膊爭吵不休。 爭吵完后,畫面一轉(zhuǎn)。 是一間昏暗的主臥室,兩個男人抱在一起接吻,而其中一位是他的父親…… 接著就是女人瘋狂的按住小裴尋,讓他親眼目睹自己父親的出軌現(xiàn)場,貼在他在耳邊教唆“這就是你父親”“是同性戀”“他毀了我一輩子我只能毀了他的兒子”“你知道不知道性是這個世界上最骯臟下流的東西”“你都沒有感情的,不知道哭嗎”等等言語。 夢中那些刺耳的罵聲、崩潰的尖叫、沒日沒夜的爭吵、母親父親的猙獰面目如一塊千斤巨石壓下來。 裴尋仿佛在斑駁陸離的夢里受了酷刑,手指緊攥住被褥,眉心緊鎖,無論怎么掙扎都脫不了身。 直到刺目的光線透過帳篷在眼瞼上暈出一片光暈,裴尋才如溺水般的驟然驚醒。 屋外天光大亮。 裴尋雙目呆滯地坐在床上,耳邊鬢發(fā)全已汗?jié)?,張嘴大口深呼吸了幾次,徹底從夢里脫身出來?/br> 他閉了閉眼。 不知道為什么會夢到小時候的那些事。 難道是因為昨晚想起了一些以前的事? 胸口重重的起伏一瞬,裴尋把那些記憶從腦海中如數(shù)抹去,伸手摸過手機看了眼時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