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后遺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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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謹趕到軍部醫(yī)院的時候,費里已經(jīng)等在門口了。他是一個高大的男人,年紀三十左右,長相普通,在時下近視眼可以完全做手術根除的年代,他卻還是喜歡戴一副黑框眼鏡,也許是單純?yōu)榱诵揎椢骞?,畢竟眼鏡的存在讓他多了一分書卷氣。 程謹是跟他見過幾次的,費里很有禮貌的朝他行了個軍禮,道:“夫人,我來接您上去?!?/br> 程謹心里著急,以往暗暗記在心里的禮儀全然不顧了,只是問道:“他怎么樣了?” “還在搶救?!辟M里一邊帶路一邊道:“上將大人為了救一名下屬,被蟲族的人暗傷,頭部被注入了某種有毒的液體,現(xiàn)在正被全球頂尖的五位醫(yī)生共同搶救?!彼吡藥撞剑虐l(fā)現(xiàn)程謹沒有跟上來,便頓住了腳步回頭,看到了一臉慘白的程謹。 程謹渾身都在抖,腳步沉重得幾乎動不了。費里道:“請您冷靜,醫(yī)生說了,死亡率只占百分之十,上將大人很有希望蘇醒過來?!?/br> 程謹還是在抖,但聽到這個幾率,又稍稍平靜了一點,但也僅有一點而已。他看著費里,艱難地問道:“那留下后遺癥的幾率呢?”蟲族是兇殘的種族,善于分泌毒液,而且數(shù)量龐大,曾經(jīng)在一個月的時間侵襲了一個小型星球,讓那里的人類都染上病疫,并且都在三天內(nèi)死亡,是現(xiàn)今人類能排到第二的敵手。中了蟲族毒液的人,即便救活了性命,也會得各種后遺癥。而且現(xiàn)在陸濤還是傷到了頭部,程謹幾乎不敢想象他會有什么下場。 費里抿了抿唇,神色變得更嚴肅了一些,好一會兒后,他才道:“百分之百?!?/br> 到手術室前時,那里已經(jīng)站了許多人,有陸濤的直屬上司,有他的同事,也有他的下屬,居中還有一個年長的女性坐在輪椅上,膝上蓋了一塊毛毯,頭發(fā)銀白,面上皺紋橫生,正是陸濤還在世的唯一親屬——他的祖母。 程謹?shù)牡絹碜屓藗?cè)目,畢竟站在這里的并非普通民眾,除了幾個下屬外,都是知道程謹身份的人。陸濤的上司莫斯還沒開口,中間坐著的老婦人已經(jīng)發(fā)出了一聲輕哼,語氣不善,“你來做什么?” 若是以往,程謹氣焰還囂張的時候,自然是連誰都不放在眼里的,不知道尊重為何物,祖母用這樣的語氣跟他說話,他也會不客氣地懟回去。但他早已不是過去的程謹,渾身便透出一股難堪來,小聲道:“我……我……” 祖母冷淡地道:“這里并不需要你?!?/br> 程謹無言以對,還是費里開了口:“老夫人,程先生是上將大人的合法伴侶,上將大人無論出任何事,在法律上,程先生擁有第一知情權,所以我把他請了過來?!?/br> 秘書搬出了律法,祖母便不再開口,連一個眼神也不多給程謹。她是這樣的態(tài)度,旁人也不好來跟程謹搭話,愈發(fā)沉默了起來。程謹靜悄悄地靠在墻邊,眼睛盯著手術室里閃爍的紅燈,心臟像割裂一樣疼。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紅燈“?!钡囊宦曄缌?,眾人都躁動了起來,臉上露出擔憂又期盼的神色。再等了一分鐘,手術室的門就被打開,五位主刀醫(yī)生魚貫而出,顯然是累得狠了,個個臉上都有汗水。等醫(yī)院的負責人出來后,莫斯大將立即迎了上去,問道:“陸濤怎么樣了?” 負責人露出一個笑容來,道:“已經(jīng)脫離了危險?!?/br> 這句話一出口,眾人都是一陣歡呼,祖母更是依著古法念了句佛號。被擠到最外圍的程謹也松了口氣,他想問更多細節(jié),卻苦于擠不過去,幸好費里問出了他想問的問題,“請問上將大人什么時候能醒過來?是否留有后遺癥?” 負責人道:“依據(jù)田醫(yī)生所說,他醒來的時期應該是在四十八小時之后,也確實會有后遺癥。” 眾人臉色都僵硬了下來,聽到“后遺癥”三個字,心里不免在打鼓。要知道后遺癥有多種多樣的,輕一點也許只是影響某一部分日常,重一點會讓人下半生都處在痛苦當中,而陸濤上將的地位如此重要,才能卓絕,如若后遺癥會影響他的作戰(zhàn)能力,那他以后就只能退居后方,一個極為有前途的青年,也許就要因此而隕落了。 莫斯臉上的肌rou都抽搐了一下,他精銳的視線直盯著對方,沉聲問道:“什么后遺癥?” 負責人道:“沒有記憶?!?/br> 這個回答讓人怔忡,負責人繼續(xù)解釋道:“醫(yī)生說,他的記憶體被毒液侵蝕了,所以會暫時失去全部記憶,性格也會有所改變?!?/br> 費里抓住了其中的重點,“您說是‘暫時’?” “是的,暫時?!必撠熑苏Z氣很篤定,“田醫(yī)生說,經(jīng)過治療后,他的記憶會在六個月到八個月的時間內(nèi)恢復如初,且身體也會恢復如初,不會影響戰(zhàn)斗力。” 眾人聽到這句話,都是大松了口氣,好幾個人臉上更是露出如釋重負的表情來,特別是莫斯,他更是擦了擦額頭上的汗。要知道陸濤是他一手培養(yǎng)出來的,是他最得力的下屬,也預備好了未來讓他接手自己的位置,要是他出了重大事故需要退出軍部,那他的勢力可就缺了很大一塊了。 程謹一顆心也落了地,同時又有些怔忡。 失去全部記憶嗎?那是否已經(jīng)忘了要跟他離婚的事? 老天爺是不是看他真的有所悔悟,所以再給他一段時間嗎? 得到好消息后,在這里守著的人離開了一大半,莫斯大將跟程謹打了個招呼才離開。沒了旁人的阻擋,程謹終于有機會站在負責人面前,問道:“請問……我現(xiàn)在能看看他嗎?” 負責人有些好奇,“您是……” 祖母還坐在旁邊,視線沉沉地壓在程謹?shù)哪樕?,讓他生出一股心虛感來,但他還是努力用平穩(wěn)的聲線道:“我是陸濤的伴侶?!?/br> 負責人很快笑了笑,道:“可以是可以,不過他現(xiàn)在還在重癥病房,您只能隔著玻璃看一看,興許看不到臉……” 程謹連忙道:“沒關系?!彼Z氣中帶著欣喜的顫抖,“只要能看到他就可以了?!?/br> 負責人道:“那您跟我進去吧,老夫人也要一起去是嗎?” 祖母矜持地點了點頭,程謹連忙道:“祖母,我給您推輪椅?!?/br> 老婦人瞪了他一眼,語氣生硬帶點嘲諷,“不勞您大駕?!闭f著自己按了自動行駛的鍵,跟上了負責人的腳步。程謹頓了頓,馬上也跟了上去。 軍部醫(yī)院是全球最好的醫(yī)院,有著最精妙最先進的醫(yī)療器械。穿過森冷的走廊,程謹?shù)搅酥匕Y病房前,一眼就透過玻璃窗看到了躺在病床上的人。 陸濤上將的身形優(yōu)越,五官英俊,曾經(jīng)被選為最適合婚配的男人,多少人對他一見傾心,程謹也是其中一個。而現(xiàn)在,這個優(yōu)秀的男人躺在了病床上,頭部那里戴上了玻璃罩,還插了許多透明軟管,讓人看了心驚,也極為心疼。祖母看到這一幕,都忍不住想要站起身來看得更清楚一點,在面對程謹時冷漠的眼神,對上孫兒的身影后卻充滿了慈愛和疼惜,只可惜她的雙腿殘疾已久,壓根兒站不起來,站到一半要跌落的時候,程謹眼疾手快地將她扶住,輕聲道:“您小心一點?!?/br> 祖母立即瞪他,又揮開他的手,厲聲道:“不要你來幫我。” 言語像利刃一樣穿過程謹?shù)男呐K,看到她對自己避如蛇蝎的模樣,跟丈夫?qū)ψ约旱膽B(tài)度重疊在一起,程謹就覺得難受,便松開了手,低聲下氣地道:“我只是不忍見您摔倒,并沒有壞心?!?/br> 祖母冷笑道:“你的壞心太多了,好心反而沒有?!彼龔姄沃戳艘粫O兒,發(fā)現(xiàn)他現(xiàn)在確實沒有醒來的跡象,便只能坐了回去,又對程謹嘲諷道:“現(xiàn)在裝模作樣的做什么?指望能讓人改變對你的印象嗎?一句老話說得好,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你的壞心永遠不可能剔除!你這樣的人,千方百計威脅男人跟你結(jié)婚的人,就應該發(fā)配到地獄星去,在那里勞動改造!” 程謹臉色泛白,一句句話讓他的心臟鈍痛,但又無從辯白。 他十七歲的時候?qū)Χ粴q的陸濤一見傾心,然后利用對方的弱勢逼迫他跟自己結(jié)婚,在長達一年的拉鋸戰(zhàn)后,他終于得償所愿。然而婚姻生活是那樣的冷漠,沒有一絲的歡喜。他以為有了肌膚之親后就會得到對方的真心,誰知第二天丈夫就選擇上了戰(zhàn)場,從此對他不聞不問,即便偶爾回來,也冷酷陌生得讓他心寒。他鬧過,用各種方式,也使過各種計謀,被嬌寵的脾氣放大了十倍,但也只是將丈夫越推越遠,等他悔悟開始改變自己時,已經(jīng)沒有了機會。 “聽到說他失憶了你很高興是嗎?以為能利用這段時間挽留丈夫的心意?我告訴你,是絕對不可能的!我孫兒喜歡的只會是品性好的孩子,而你這種人,他無論怎么樣都是看不上的!”老婦人的聲音越來越大,完全不顧忌還有外人在場。她看著程謹冷笑,“我盼望著看到你們解除婚姻關系的那天?!?/br> 程謹沉默不語,一直任她奚落著,等她說完了,才淡淡地道:“但現(xiàn)在我還是他的合法伴侶不是嗎?”他的目光落在躺在病床上的丈夫身上,“所以我會肩負起身為伴侶的責任,在他恢復記憶前的這段日子,好好照顧他?!?/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