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禾估摸著這倆人大概兩天之內(nèi)不會出現(xiàn)在她面前了。

    春晚節(jié)目單出來啦！健身房里有人在聊：今年小品都有誰??？

    還是老三樣，沒什么意思，上一群明星，就為了撈錢。不過譚悅今年會上誒。

    是嗎，那還挺想看看的，譚悅好看吶。

    是唄，和劉天王一起跳舞呢。我還沒見過譚悅跳舞，也不知道跳的怎么樣。

    譚悅也一把年紀了吧，咖位還挺高，估計也就比劃兩下。

    出來跳舞就不錯了，你看其他明星就唱個歌，多簡單，跳舞得練吶，她又不是專業(yè)的。

    就是就是，到時候看唄，很少在晚會上看她。之前還傳她要去嘩啦嘩啦，后來還不是瞎傳，沒想到今年還上春晚了。

    楚禾聽著入了迷，面前的沙袋已經(jīng)孤零零呆了很久，也沒有等到有人來打它。

    作者有話要說：　　很久以后的譚悅使勁掐小楚耳朵：聽說你還挺受兔女郎歡迎的？

    小楚：嚶嚶嚶。

    第41章

    等肖申克和申時婉一對狗男女幾天以后終于忙活完, 想起來關(guān)心楚禾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楚禾的告別短信早就發(fā)到他手機上，人已經(jīng)在幾天前就飛走了, 這是后話。

    時間回到大年三十的京城。

    雖然每年都有很多人嚷嚷著年味淡了, 但機場還是掛上了通紅的一片紅燈籠, 真叫個喜氣洋洋, 張燈結(jié)彩。

    楚禾在機場的電視上偶然看見春晚倒計時的后臺視頻，記者采訪了幾個明星，鏡頭的背景里，一個熟悉的身影穿著運動服, 脖子上掛著毛巾, 拿著水瓶子, 似乎剛剛彩排完, 正在和一個英俊的中年男人勾肩搭背相談甚歡。

    楚禾站住, 盯著電視屏幕看了好久, 確定沒有見到那個人影再次出現(xiàn)才走開。

    她站在北方干冷的空氣里, 肺里呼出白色氣體, 剛剛出現(xiàn)在空氣中，就隨風(fēng)飄散掉了。今天是京城難得的晴朗天氣, 楚禾站在電視臺的大樓外面, 仰著頭數(shù)樓層, 數(shù)到保安過來攆她走。

    等一下。楚禾拿出手機：我是里面一個明星的保鏢。

    保安懷疑地瞅她：保鏢有你這么閑？

    楚禾猶豫半晌，咬咬牙撥出一個號碼, 響了十聲無人接聽，自動掛斷了。

    保安已經(jīng)開始對講機喊人了。

    楚禾撓撓頭，趕緊又撥一個號碼，這次很快就接通了。

    王嵐驚訝道：你讓我?guī)闳フ易T總？我在放假啊, 你不是在譚總身邊嗎？

    楚禾更驚訝：她沒有找你回來上班？

    沒有，我聽說她要上春晚，還主動給她打電話，譚總說不用我，讓我好好在家休息，我也沒多問，以為她要和你過二人世界呢。

    楚禾趕緊給陳落打了電話。

    陳落：我沒在電視臺，我在公司處理法國那邊的事情，你直接給譚悅打電話吧。

    楚禾幾個電話打下來，已經(jīng)帶上了火氣，她直沖沖地質(zhì)問陳落：她沒找助理或者保鏢嗎？

    陳落：沒有，譚總自己不要，她說大過年的，每個人都很辛苦，還說她要開始慢慢習(xí)慣一個人什么都能做。所以只派了老趙給她開車。

    楚禾暴躁得不行：一個人也不是這么一個人的??！你一個經(jīng)紀人就讓她這樣胡鬧！她不是才被坑過嗎！

    陳落完全沒有生氣，只是聲音聽不真切：譚總性格是說一不二的。再說國家級電視臺，問題不大，我這邊忙完就過去陪她，不說了我這邊忙。

    電話果斷掛掉，楚禾舉著手機站在風(fēng)里，前面已經(jīng)圍上兩名保安，要攆她出去。

    直到傍晚六點，距離晚會正式開始也只有兩個小時。陳落來的時候在電視臺的院子門口見到了裹著大羽絨服蹲墻角吸鼻涕的楚禾。

    陳落在車里嘆口氣，下車把楚禾提溜進車里，帶著一起進了電視臺。

    你沒給譚悅打電話？

    打了，不接。后來手機就沒電了。

    楚禾的聲音帶著鼻音。

    我要是不來，你準備在這蹲多久？

    楚禾吸一下鼻子：等到晚會結(jié)束，她就能出來了吧。

    悅悅說她把你們之間的事情都處理好了。怎么看你這樣子，不太像。

    我只是盡我的職責(zé)。

    職責(zé)可以明天再履行，譚悅不是給你放假了嗎？你在這蹲著給誰看？

    楚禾被他質(zhì)問的語氣氣到，冒了火氣：我蹲著怎么了，她那么重要一個人，你不給她找助理找保鏢，萬一又被人坑你們怎么辦！我起碼還知道在這里履職，你拿著她的工資一點兒也不為她想！！

    車停穩(wěn)在停車場，陳落下車，楚禾也下來，狠狠地把他的車門甩上，顯然氣得不輕。

    陳落還是那副不著急不上火的樣子，甩著車鑰匙率先進了電梯，楚禾生氣歸生氣，還是得跟著他，要不她找不到譚悅。

    陳落看了她一眼，開口：忘了跟你說，我這幾天一直都在這邊，只是下午臨時有急事，把我叫到公司去的，譚悅說她練一天不出去，讓我放心地去。

    楚禾一口氣噎住，瞪了他半晌，不早說。

    話說回來，我跟譚悅說過的話，也問你一遍。

    如果你只是一個保鏢，那你只需要做到保鏢該做的職責(zé)，你捫心自問一下，自己到底是怎么看譚悅的，你到底在期望些什么。你們兩個的問題在于自己想不清楚自己到底應(yīng)該做什么，別別扭扭地騙自己又去騙別人。譚悅說她現(xiàn)在想通了，該你好好想想。

    電梯緩緩上行，陳落眼角余光看著楚禾，她半低著頭不說話，手指頭在扣自己背包的帶子，呼吸一點一點地變得很重。

    陳落把眼神收回來，心里有了計較。

    電梯到達樓層，這一層是春晚演員的休息室，有些表演者還在練習(xí)動作，畢竟春晚是一年來最重要的一次舞臺，每一個人都想展現(xiàn)出最完美的自己。

    陳落走在前面，穿過人群，來到一個房間門口。

    譚悅的練習(xí)室在這里，作為陪同工作人員，我們的休息室在對面。陳落交代一句，自己就進了工作人員的休息室，把楚禾自己留在走廊上。

    楚禾的腳步向著練習(xí)室門口走去，通過門口的玻璃朝里面看。

    譚悅已經(jīng)沒有在練習(xí)了，她和劉天王各自坐在椅子上，在做造型。雖然聽不見聲音，但是一眼就能看出來氣氛十分融洽。楚禾能從化妝鏡里看見譚悅做了一半妝發(fā)的臉，她傻呆呆地盯著看了半晌，不知道自己在看些什么，某一瞬間眼神似乎和譚悅對上，一個激靈清醒了過來。

    譚悅看到她，沒有躲避她的眼神，朝她微笑了一下。

    公事公辦的微笑，并且也沒有笑太久，轉(zhuǎn)而又去跟劉天王聊天。

    陳落在休息室跟劉天王的工作人員聊天打屁，楚禾推門進來，帶著渾身的低氣壓找個凳子坐下，陳落善解人意地扔過來一個充電器：不是說手機沒電了？充吧。

    楚禾充了，半天繃出一句話：

    節(jié)目直播哪里可以看？

    陳落：外面的大廳里。

    晚上八點，晚會正式開始，后臺忙碌得不行，每個人臉上都帶著激動和緊張。譚悅和劉天王的節(jié)目排在中前部分第一個小高潮，八點半左右的時候，兩個人衣著整齊妝發(fā)精致地離開房間，在一群人的簇擁下乘電梯到達演播廳。

    楚禾不顧一切地擠到前面，隔絕開擁擠的人潮，堪堪走在譚悅身邊，譚悅有些驚訝地看她一眼。

    我得離你近一些，人這么多，你沒有保鏢不安全。楚禾時刻盯著周圍，說話的時候沒有看譚悅。

    譚悅也沒有再看她，默認了她的行為。

    楚禾一路把人安全送到演播廳門口，那邊保安多，無關(guān)人等不能進入，楚禾遠遠盯著譚悅進了后臺，直到再也看不見她，她也沒有回頭看自己一眼。

    晚上九點十分，譚悅和劉天王的節(jié)目開始了。

    楚禾和很多人一起擠在后臺大廳的電視前，等著看節(jié)目。

    鼓點越來越密集，舞美燈光也隨之營造出一種傳統(tǒng)又粗礦的感覺，伴舞們跳著整齊又有些神秘的舞蹈。下一秒一束強光打下來，堪堪照在高臺上一名姿態(tài)婀娜的女子身上。女子伏在高臺上，一條筆直修長的腿豎直立起，上半身揚起，看不清楚臉，只是這束光帶來的身材剪影，就引發(fā)大廳看節(jié)目的人一陣起哄。

    哦

    楚禾聽著皺起眉，眼睛卻不舍得眨一下。

    又有幾束光配合著鼓點打過來，下一個定格亮相，觀眾和鏡頭終于看清了她的臉：明艷動人，勾魂攝魄。

    是譚悅，比演戲的時候更加勾人眼球的譚悅。

    哦哦哦大廳開始沸騰，跑來看節(jié)目的人越來越多，有明星們的工作人員，有節(jié)目表演完沒事兒了的群演，有那還沒表演節(jié)目的伴舞看這邊熱鬧，抻長了脖子想要看。

    譚悅開始隨著音樂起舞，動作柔韌有力，十分專業(yè)，表情管理堪稱一流，觀眾紛紛驚呼，她這支舞跳的雖然跟舞蹈藝術(shù)家比不了，但是參加個選秀舞臺也是妥妥的c位人選。

    到劉天王出場時又是一個小高潮，兩個人最終合體跳起雙人舞，明明沒有特別親密的動作，偏偏跳出一股x張力，兩個人好看，身材又好，舞跳的好看又專業(yè)，十分認真，看得觀眾拼拼歡呼鼓掌，直到節(jié)目結(jié)束，大廳里看節(jié)目的人喧鬧聲才驟然響起。

    絕了，真的絕了。

    顏狗盛宴啊臥槽。

    這節(jié)目彩排的時候?qū)а菥唾澆唤^口，譚影后和劉天王天天在這練習(xí)室練，比咱們都認真，我可一直挺期待的，今天一看果然不錯，值了值了。

    原地結(jié)婚吧！

    劉天王孩子都挺大了，別鬧。

    瞅瞅人倆這咖位，這節(jié)目質(zhì)量，這屆春晚就指著這個節(jié)目活了我說真的。

    劉天王這精神狀態(tài)，絕了，譚影后太特么漂亮了，身材爆好！這女的真的誰要是能娶她是不是八輩祖宗積德行善。

    反正我今天晚上睡覺就夢這一段了，把劉天王p成我。

    節(jié)目結(jié)束不到兩分鐘#譚影后劉天王人間絕色#就上了熱搜，一路攀爬直到熱搜第一，兩人的節(jié)目給本屆春晚帶來第一個觀看峰值，這一晚上的年夜飯餐桌上，聽取臥槽一片，老人們則紛紛評價譚悅這個女子不錯，戲又演的好，舞也跳的好，長得還好看。十幾歲的孩子們本來是在電視前等自己愛豆，譚悅剛出場的時候還說她是上個年代的阿姨，一支舞跳完紛紛表示這阿姨和叔叔都不錯，自己愛豆還是孩子，等孩子長大以后像他倆一樣老母親養(yǎng)娃的心就滿足了。

    楚禾發(fā)了一條微博：

    【財神駕到：有些人，她的存在本身，就足夠銘刻一生。我騙不了自己?！?/br>
    晚會會在凌晨一點多以后結(jié)束，但譚悅的節(jié)目早，她可以早點下班。

    下了臺，依舊是逆著人流前行，有個人早早地等在門口，見她出來一聲不吭地陪在身邊，將她護得完完整整。

    劉天王多看了楚禾一眼，笑著問譚悅：你的這位家人很漂亮。

    劉天王作為影視歌常青樹，這么多年來人品為很多人稱贊，他一直稱呼自己和其他人的工作人員為家人，讓人聽著如沐春風(fēng)。但楚禾不了解這件事，冷不丁聽到家人兩個字，愣了半晌。

    譚悅也笑，說：別夸她，小孩子，被人夸了要驕傲的。

    兩個人走到長長的走廊，這邊擠滿了人，準備上節(jié)目的，節(jié)目上完在閑逛的，等著發(fā)盒飯的，見到譚悅和劉天王，紛紛激動地打招呼。

    譚老師劉老師譚影后您太美了！劉老師出個健身教程吧，身材維持太好了。

    楚禾一聲不吭陪在譚悅身側(cè)，冷不丁人群里突然冒出一句話：

    保鏢jiejie！保鏢jiejie??！

    楚禾看過去，有個女生在人群里振臂高呼：保鏢jiejie看這里！你太帥了！我是你的粉絲啊?。?！

    楚禾滿臉黑線，這都什么亂七八糟的，沒有多看她一眼，低頭扶住譚悅的胳膊：小心臺階。

    譚悅看了那個激動的女粉絲一眼，又看看半垂著頭的楚禾，抿著嘴沒有說話，任由她扶著回到休息室，卸妝換衣服。

    劉天王卸妝快，衣服換得也快，出來跟工作人員說了會兒話，說晚上給他們發(fā)新年紅包，熱熱鬧鬧地，看看門邊上站得板板整整等著譚悅的楚禾，笑著說：你挺不錯的，十分盡職，你老板找你是她的福氣。

    楚禾抿嘴有點笑模樣：是我的福氣。

    劉天王看看她，再看看她緊盯著的練習(xí)室的門，若有所思，旋即道：我跟譚悅說好了，年后我們?nèi)ヅ蕩r。你身體素質(zhì)看上去很也不錯，一起啊。

    楚禾心里微微刺了一下，她和每個人都可以相處得很好。嘴上卻答應(yīng)下來：好啊。

    劉天王沒有多說什么，去和自己的家人們準備收拾東西，又過二十分鐘，譚悅才整理好出了房間。妝徹底卸掉，只是擦了護膚品，素顏朝天的譚悅看上去只有二十出頭，穿著一套休閑服，楚禾將手里的厚羽絨服給她披上。

    陳落呢？譚悅問。

    睡覺呢。楚禾沒好氣地翻白眼，順便朝譚悅翻了一個，什么將軍帶什么兵，一個個的心可真大。

    譚悅：叫起來，咱們回了。

    cao碎了心的楚禾把陳落叫起來，自己則拿著譚悅的東西，和化妝師一起出門上車，把譚悅送到家她仍然住在自己家的對門。楚禾對這點心里十分滿意，面上終于帶出點笑模樣。

    譚悅剛要開口說話，楚禾先她一步：新年快樂！累了很多天了，早點休息。

    譚悅眨眨眼睛，這人似乎哪里和之前不一樣了。

    果然是兔女郎給她的勇氣嗎？也不知道出去玩這么久，又跟多少個兔女郎廝混在一起。

    也許是這個舉國歡慶的日子稱得上算是良辰美景，譚悅站在走廊里，臉龐映著小區(qū)外面掛著的紅燈籠，突然很想越界，說道：你很喜歡兔女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