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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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記得昨日我跟你說過,這皇宮里還有一只血蠱嗎?這些人便是之前就被那只血蠱所控,如今大概是知道我們來此,竟是趕在咱們之前先一步殺了他們。貧道查過了,他們的脈搏還是溫的,死時距離此刻不超過半刻鐘。子弦說這話時,神情很是嚴肅,看得出來他心情沉重。 血蠱還能遠程殺人?高悅很吃驚,這血蠱要是這么厲害,那被他盯上不就跟隨時背著一個定時炸彈沒什么區(qū)別了嗎? 子弦點點頭,道:血蠱可cao控其它蠱蟲,殿里這些人便是被那只血蠱所控的一種叫食腦蟲的蠱蟲所害,這種蠱蟲吃過人腦后,也將是血蠱的美味佳肴。若貧道所料不差,這些蠱蟲此刻應(yīng)該正應(yīng)血蠱召喚,向它聚集,高侍君貧道得去追其行蹤,這里蠱氣太重,你盡快離開! 好。你先去追蠱蟲的蹤跡,我?guī)Ь诺钕码x開! 兩人正說著,大門外突然出現(xiàn)了一排侍衛(wèi),緊接著周斐琦大步走了進來,他一眼看到高悅半邊袖子都是血,瞳孔驟然一緊,往前緊走了兩步,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又停了下來,而高悅等人見到他來了,已起身向他行禮。 都平身吧。怎么回事?你怎么渾身是血?周斐琦的手明明都抬了起來,卻不知為什么沒有伸出去。 高悅這會情急并沒有注意到這個細節(jié),而是忙道:陛下,子弦道長此時要去追蹤蠱蟲蹤跡,耽誤不得,此間情況我來說明! 那你去吧。周斐琦對子弦道。 子弦沖周斐琦行了一禮,連忙沖了出去,梁霄命一隊侍衛(wèi)跟上子弦,左右相護。 霽和殿的院子里,高悅這才事無巨細將剛才的情況一一向周斐琦說明。周斐琦聽完后便命人抬著九殿下,直接送往太醫(yī)所。 霽和殿被直接封殿。 梁霄留了一隊侍衛(wèi)在此看著。等子弦道長回來后,再清理里面的尸體。 宮道上,周斐琦對高悅道:回景陽宮,先洗洗換身衣服再忙吧。 嗯,也好。高悅點了點頭,跟在周斐琦身后,直到這時他才發(fā)現(xiàn),周斐琦今日一直雙手插袖,抱臂而行,可如今明明是三伏天氣,皇上這個姿勢難道不會熱嗎?再細看,高悅才發(fā)現(xiàn)周斐琦那被袍袖遮住了的手臂好像在微微發(fā)抖? 他,難道在忍耐什么嗎? 高悅?cè)滩蛔∶榱搜壑莒崇纳裆?,見他一臉蕭肅,神情冷峻,目不斜視,除了步履不快之外,整個人都透著一股與平日截然不同的僵硬! 人在極力壓抑自己克制某種沖動時才會出現(xiàn)違和的僵硬,那么周斐琦到底在克制什么呢? 帝心難測。 高悅想不明白,便放棄深究了。 而周斐琦此時極力克制著自己想要伸手牽住高悅的那股意念。以前對高悅沒任何想法的時候,或者說知道悅兒反正也不愛他的時候,摟摟抱抱逗逗鬧鬧都不會多想,如今卻擔(dān)心自己過多的肢體接觸引得人家多想,進而造成不可挽回的孽債,因此周斐琦決定在弄清高悅情況之前,都要克制住自己的行為,盡量管住自己,別對人家動手動腳。 兩人一路無話,回到景陽宮,高悅洗漱更衣時才覺出一點兒不對勁兒。若是以往遇到這種情況,周斐琦會跟他回景陽宮嗎?答案當然是不會,他一定會拉著他直接回極陽殿,因為那里是皇帝的地盤,吃穿用度全是皇帝用慣了的,也是整個后宮最好的,要回宮,極陽殿必然也是周斐琦會首先想到的地方。 而今日,他卻讓高悅回景陽宮更衣,雖說這樣才更合乎皇家規(guī)矩,但問題是自打高悅穿來,這位皇帝還從來沒守過這條規(guī)矩呢! 不正常! 高悅心里嘀咕,覺得周斐琦今日真得很反常。 不過眼下也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高悅換好衣物,到了前殿,就見梁霄又在跟周斐琦匯報,現(xiàn)在人都在儲秀宮,連太后都驚動了,請您過去呢。 怎么了?高悅問。 周斐琦道:子弦道長追查蠱蟲蹤跡到了儲秀宮。發(fā)現(xiàn)張美人正在吃的蠶蛹有問題,而那蠶蛹據(jù)說是王美人贈與她的?,F(xiàn)在王美人正與張美人對峙,太后已到了,咱們也過去吧。 高悅應(yīng)了一聲,跟著周斐琦往外走,邊道:張美人今天早上還提醒我,說王美人告訴她喜蘭有妨礙受孕的說法,還說王美人把喜蘭都砸了。 皇帝聽完,問梁霄:王美人屋里的喜蘭可還在? 都在,也撒了石灰,看不出有任何排斥的痕跡。梁霄又補充了一句,子弦道長在張美人的脈搏里診出了血蠱。 這還有什么可辯的?周斐琦嗤笑一聲。 梁霄道:但張美人一口咬定是王美人陷害她,現(xiàn)在事情就是卡在這里。 高悅想了想道:張美人早上是去過永壽宮診脈的,當時子弦道長并沒有發(fā)現(xiàn)問題??! 梁霄道:所以現(xiàn)在就連子弦道長也在被質(zhì)疑。這才驚動了太后,又讓下官來請皇上。 高悅道:那子弦道長怎么說?可有說張美人身上的血蠱也是被嫁嗎? 這到?jīng)]有聽說。 高悅沒什么可問的了??蛇@事進展到現(xiàn)在這個地步,就是透著一股子別扭,怎么看這個張美人都又是一只替罪羊。如果這一切都是王美人暗自cao控,那她的心思之深,對時機把控的狠絕,都非一般人可比。 然而高悅還是想到了一個疑點,便問周斐琦:陛下,這位張美人家事如何? 周斐琦想了片刻,才道:她父親是禮部侍郎,朕記得當年張侍郎和林刺史同在禮部供職時經(jīng)常爭吵,也是這個原因禮部尚書才將他們調(diào)開。 當年被踢走的是林青叔的父親?高悅說得比較直接。 周斐琦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道:當年被踢走之人如今成了一州刺史,若張侍郎氣量狹小想將他拉下馬也勉強是個理由。不過,朝堂之上,盤根錯節(jié),并非表面看到得這樣簡單。此事,悅兒旁觀就好,朕來處理吧。 高悅便不再多問,跟著周斐琦趕到儲秀宮時,太后、淑貴妃并后宮所有嬪妃幾乎都在場。 張美人被五花大綁,身上貼滿咒符跪在院中。而太后跟前則跪著期期艾艾的王美人,此刻正抹著眼淚哭訴:我真的沒有,我臉上起了疹子,今日根本沒有出過門,剛才子弦道長也為我診過脈了,我沒有蠱蟲,沒有說謊,我是真的病了。 子弦道長確實為她診過脈了,脈象和病癥對得上,體內(nèi)也沒有蠱蟲,甚至沒有蠱蟲存留過的痕跡。子弦的醫(yī)術(shù)就算不及赤云道長,好歹也是赤云觀第一大弟子,再怎么樣也不可能會連這些都弄錯。 而張美人聽了王美人說的話,卻嚎啕大哭起來,道:我之前去永壽宮診過脈,道長也說我沒有蠱蟲!何以現(xiàn)在又說我體內(nèi)有蠱蟲了!道長出爾反爾,說得話怎么能作數(shù)???! 王美人你騙人,你就是在撒謊!你昨天晚上跟我說喜蘭妨礙受孕,讓我扔了砸了,你回到屋里,我明明聽見你砸了那花盆,看見你屋里的太監(jiān)往外倒了東西,你怎么還會有喜蘭?!你偷了誰的?又害了誰,你自己心里有數(shù)?!那盤蠶蛹也是你給我的,儲秀宮里多少人都看見了,為什么沒有人出來作證?!你們都被她下了蠱,都被她下了蠱! 你才是血口噴人!王美人憤怒回擊,我平日里對你足夠忍讓,從不跟你爭搶,你為什么要這要污蔑我?! 兩人正互相指責(zé),不可開交。門外一聲皇帝駕到,里面才瞬間禁聲。所有人起身行禮,太后看著周斐琦,道:你來啦? 周斐琦走到太后跟前,說了句兒子不孝,讓母后跟著cao心了。 太后擺了擺手,指了指面前這兩個女人,你看看吧,該怎么處置? 皇帝只淡淡看了那兩人一眼,什么也沒問,直接下了旨:張美人蠱惑后宮,即刻移交大獄,按大周律論處。王美人不守宮規(guī),清擾太后,即刻貶為庶人攆出皇宮,且王家之女永世不得再入宮。 皇上 皇上我是冤枉的啊皇上!! 所有人都沒有想到周斐琦會這樣雷厲風(fēng)行,他甚至連問都沒有問上一句,好似在他眼里這兩個嬪妃形同螻蟻,令他厭惡得連看都不愿多看一眼。只要惹他煩了,給他填麻煩了,便一棍子打死,沒有任何余地。 在周斐琦這般雷霆手段面前,剛才兩位美人的爭辯顯得那么幼稚可笑,只有她們才會在意誰對誰錯,在皇帝眼里管你對錯,一視同仁。區(qū)別只有留你一命,還是要你一命。 高悅站在人群外,看著周斐琦眼中冷漠無情,心底同樣一片冰涼,因為他突然意識到周斐琦是陳謙的可能性可能只是一個存在于他希望中的幻想。 陳謙會這樣冷漠得對待生命嗎? 高悅簡直不敢再往下想。 主子受罰隨從也跑不了,皇帝處置了王美人和張美人,剩下的事情自有淑貴妃出面料理,張、王二位美人身邊伺候的人無一幸免,全部被送進了大獄。 至此事情的真相到底如何,已經(jīng)眾說紛紜 有人說看見張美人拿著食盒去了王美人的屋里,那盤蠶蛹本來就她準備送給王美人吃,但王美人不吃,她又拿了回來。 也有人說蠶蛹是王美人的侍女送到張美人屋里的。 還有人說看到王美人趁儲秀宮的幾位美人去永壽宮診脈,去過張美人的屋里,不知干了什么。 檔籍所的陳公公招供了,說張美人答應(yīng)他幫他家翻案,逼他吃了一個黃金炸糕。 霽和殿參與搶冰事件的小豆子招供,說當年就是張美人攛掇他背棄原主人王美人,又安排他去得霽和殿 張美人死前一直喊冤,說是王美人陷害她 子弦道長將張美人體內(nèi)的血蠱拔出后,后宮各殿同時暈倒了近二十人,現(xiàn)已全部確認體內(nèi)皆被種下了不同蠱種,且都是由這只血蠱控制,子弦依次為其除蠱,忙得腳不沾地。 高悅趁機問過子弦道長,張美人第一次在永壽宮診脈的時候為什么子弦道長沒有診出蠱蟲 子弦道長說:她當時的脈象里確實沒有蠱氣涌動。這有兩種可能其一是當時她把血蠱放了出去,也就是說血蠱暫時離開了她體內(nèi);第二就是血蠱是在她離開永壽宮后,被轉(zhuǎn)嫁到她身上的。而且是她同意蠱蟲也認定了她。 高悅問:這么短的時間就可以轉(zhuǎn)嫁蠱蟲了嗎? 子弦道長道:蠱蟲的轉(zhuǎn)嫁儀式并不復(fù)雜,轉(zhuǎn)嫁時,血蠱會化成一件物品,接蠱人只要心生喜愛,接收了那件物品便算主動接受了。 高悅心想,也就是說假設(shè)王美人送了張美人一件物品,那物品是血蠱變得,張美人歡歡喜喜地接受,那么蠱蟲就算是轉(zhuǎn)到了她身上。至于選人的那七次接觸,這兩人同住一個屋檐下,天天低頭不見抬頭見,還有什么比這更方便的嗎? 九殿下在太醫(yī)所醒來后,大哭大鬧,一直喊著他們吃了小甲子,他們吃人了,因驚嚇過度,心智似乎受損。 皇帝派人又去赤云觀請來數(shù)位道長入宮,同子弦道長一同清理后宮血蠱案。道長們進宮之后,首當其沖,直奔霽和殿。血蠱之氣除盡之后,侍衛(wèi)和仵作等人在清理尸骨時發(fā)現(xiàn),有一具被啃噬過的太監(jiān)尸體,經(jīng)確認后實屬霽和殿掌事太監(jiān)小甲子,張公公聽此噩耗,當場暈倒。 除此之外,霽和殿被打碎的喜蘭數(shù)量與領(lǐng)取的數(shù)量對不上號,少了六盆。高悅聽聞此事后,推斷,那六盆喜蘭很有可能是被王美人挪去了儲秀宮充數(shù)。畢竟,若她之前真將自己屋里的喜蘭都打碎了,為了混淆視聽,她只能從別殿里搶。 說起來,高悅至今都覺得,幕后之人嫌疑最大的是王美人,如今種種跡象也均將苗頭指向了她??墒?,目前所有下獄之人一致指責(zé)張美人是罪魁禍首,這么多人的供詞縱使王美人才是真兇找起證據(jù)來也沒那么容易。關(guān)鍵是,皇帝已經(jīng)對兩人下了處置,這就更難翻案了。 關(guān)于這一點,高悅一直想不通,他覺得憑周斐琦的智商未必看不透這一層,但當時他卻一句都沒有多問,到底在顧慮什么呢? 霽和殿被清掃干凈后,周斐琦直接下了封殿令,高悅本想去查一下小本子的藏尸之地,也被周斐琦一句太危險了給攔了下來?;实郛斨邜偟拿妫瑢⑦@事交給了梁霄去查。高悅盡管心有不甘,卻也只得作罷。 兩只血蠱,數(shù)十只蠱蟲就將整個皇家后宮攪得天翻地覆。整整三日,受此牽連的宮人嬪妃各所管事便被清理了一遍,后宮人數(shù)也因此去了四分之一,短時間內(nèi)要補上這些人并不容易,但這事一早就交給了高悅,因此這兩天高悅一直在斟酌用人調(diào)度的事情,一時也是忙得沒顧不上去青叔殿。 這一日,高悅擬好了一份人員調(diào)度的名單,正往永壽宮走著,在宮道上偶遇了梁霄。兩人打了招呼,高悅便問他:看你行色匆匆,是出了什么事嗎? 梁霄道:陛下前幾天讓我查小本子的藏尸地,現(xiàn)在有了結(jié)果,你猜在哪兒? 哪兒? 梁霄聲音壓得很低,道:青叔殿。 什么?高悅一驚,腦中飛轉(zhuǎn),所有線索又過了一遍,突然恍悟道:把事情鬧得這樣大,最終的目的還是要針對林青叔。唉,看來他們對津州刺史之職勢在必得啊。 英雄所見略同,我也是這么想。 高悅嘆了口氣,又問:那林青叔是怎么說得? 我看得出他已嚇壞了,招得供詞應(yīng)是實話,不過對他不利。說是他想盡快為皇家開枝散葉,曾讓小本子弄了幾粒催情潮的藥丸,之后,又命小本子去求陛下來看他不過,陛下來了之后,小本子就失蹤了。 他怎么這么糊涂呢,高悅都被氣笑了,道: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小本子的尸體是被藏在青叔殿,那日檔籍所著火,那尸體被半路扔進火場,這不是很容易就讓人聯(lián)想到,那場火是為了燒毀小本子的尸體才放得嗎?現(xiàn)在林青叔自己說了他之前吩咐過小本子弄藥,太醫(yī)所那邊定然沒有記錄,因為小本子給他弄回來的肯定不是催情潮的藥丸,不然他那日就不會被診出喜脈發(fā)現(xiàn)蠱蟲,這蠱蟲本就是最早從他身上發(fā)現(xiàn)的,現(xiàn)在好了,張美人也好陳公公也罷,更像是推出來為他頂罪的替罪羊了。這是一個多餌之局啊,設(shè)局之人手段太過高超,留下數(shù)條線索讓我們?nèi)ゲ椋椰F(xiàn)在終于明白,陛下那日為何不問青紅皂白直接判了張、王兩位美人,他應(yīng)是在那時就看出了此局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