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刺 第4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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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br> “程澍,” 梅可將臉貼在他胸口,聽著他強(qiáng)有力的心跳,“聽弗瑞斯的話,省的他成天叨叨著沒臉去見南黎?!?/br> “好?!?/br> “讓章珣回臨海過吧,他掙那點(diǎn)錢,養(yǎng)你還是困難了點(diǎn)?!?/br> “好?!?/br> 而后梅可下了決心似的,從他懷里退出來,“那我可就當(dāng)逃兵了啊,剩下的事,你去解決?!?/br> 程澍很慢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看著她轉(zhuǎn)身朝前走,又看著她停下來,聽她說,“我還給你準(zhǔn)備了個禮物,明天你就知道了?!?/br> 程澍還是說好,在她說了 goodbye 后,抬起手輕輕的擺了擺。 回云頂已經(jīng)有些晚了,還沒出電梯便聽到了鋼琴的聲音。 程澍出電梯時,看見章珣正坐在琴前頭,因?yàn)樘度?,似乎沒發(fā)現(xiàn)他的到來,他便踱步過去,在章珣身邊坐下。 曲子很長,很久才結(jié)束,結(jié)束后章珣的手收回在腿上擱置著,卻沒做聲,也沒動彈。 原來在云頂也是這樣,倆人坐在一張凳子上,一個面對鋼琴,一個背對鋼琴,章珣彈累了,程澍就抱他一會兒。 但今天,也許是各懷心事,這么坐著,坐了足有一刻鐘。 “程澍,”章珣遲疑的開口,“我有件事,想跟你說?!?/br> “明天再說吧,” 程澍突兀的回絕,“我累了,陪我泡個澡。” 章珣正不知如何和盤托出,被程澍牽著往浴室去,這樣跟在他身側(cè),心里仿若還在打架,一整天了,還沒打出個結(jié)果。 浴室的百葉窗被拉開,外頭是燈火還是別的章珣一點(diǎn)也沒興趣,他靠在程澍懷里坐下,不多時,程澍便跟他說,“明天帶你去個地方?!?/br> “去哪里?” “去了就知道了?!?/br> 章珣偏頭,瞥見他臉上的倦色,隨后道,“不會要跟我求婚吧?!?/br> 程澍似是短促的笑了一聲,垂下眸子看他,“想跟我結(jié)婚?” “那倒也沒有,”章珣重新看向水面,拿手指百無聊賴的撥了撥,“誰上趕著嫁給你啊……” 話畢,身子被程澍握著往上提了提,之后被他胳膊纏住,聽著他壓低了聲音說,“我倒很想娶你,怎么辦,法律不允許?!?/br> “法律允許我還不一定嫁呢,”章珣說著話,手指朝他臉上撣了些水漬,“我一個男人,只娶不嫁!” 程澍心情好了點(diǎn),難得跟他瘋鬧起來,章珣那時想,這都是勞什子話了,兩個人在一起,法律什么的,他不該在意。 不過,這頓瘋鬧也讓他心情好了不少,關(guān)于南黎,也許明天就有答案了,是說還是不說,就當(dāng)再給他和程澍一天時間。 翌日,章珣八點(diǎn)多醒來,從臥室出去,看見坐在客廳沙發(fā)里的肖凡時,腦子里當(dāng)真閃過了程澍要跟他求婚的場面。 肖凡是不知道他臉上的情緒到底是什么,站起身叫了聲,“章先生。” “你回來了,”章珣應(yīng)著,看見程澍端了兩杯咖啡出來,一杯放在肖凡面前,另一杯則在他自己手里,他邀肖凡坐下,而后對章珣說,“以后還是老樣子?!?/br> “好,”章珣過去,倚著程澍坐下,朝肖凡傾了傾身,“他給你漲薪水了嗎?” 肖凡好笑,強(qiáng)忍著點(diǎn)頭,“高薪?!?/br> “那就好,那就好?!?/br> “程總,一會兒去陵園,我開車吧?!?/br> “陵園?”章珣猛的看向一旁神情自若的程澍,腦子里不知多少念頭走過,磕磕巴巴的問,“去陵園做什么?” 程澍沒回答他的話,兩小時后,章珣在萬福陵園入口處見到了那個瘦猴精。 那人還是在他剛回臨海時見過,點(diǎn)頭哈腰的湊在程澍身邊,今天一見,身材沒怎么變,就是下巴續(xù)了胡茬,看起來蔫兒壞蔫兒壞的。 “喲,程總,慢點(diǎn)?!?/br> 瘦猴精上來,正逢章珣下車,程澍沒理他,回身將手遞給了章珣,章珣握住他的手,順勢摟住他,又聽得瘦猴精說,“程總年年在付費(fèi),您放心,我可差人好好管理著呢?!?/br> 肖凡跟在最后頭,順著臺階一路往上去,他也算輕車熟路,這塊墓地當(dāng)年還是他陪著程澍來挑的,地理位置,風(fēng)水都極好,適合給南夫人遷墓。 很快到了八號地,空置的墓地位置就在眼前,肖凡詫異,章珣也是如此,前者以為南夫人的墓應(yīng)該正正當(dāng)當(dāng)?shù)牧⒃谘矍?,后者則心下一沉,心知這是程澍為他母親早早就備好的墓地。 “程總,其實(shí)您付的基礎(chǔ)管理費(fèi)我們也會精細(xì)照顧,” 瘦猴精說,“這幾年我們每天都會派人過來巡視,就是不知道您之前說的遷墓,會在什么時候。” “辛苦,” 程澍打眼看著,沒有表現(xiàn)出不太滿意的神色,而是將章珣攬到懷里,問,“這塊地怎么樣?” 章珣半握的手指收緊了些,“程澍,我想跟你說,” “把你mama接回臨海來吧,” 程澍打斷他,“這塊墓地我一直讓他們照看著,你可以把她葬在這里。” “你在胡說什么……” “你以前做那些兼職,是為了給她買一塊墓地不是么?只不過后來把錢都花在我身上了,” 程澍說的很輕,也很篤定,“如果你舍不得,那再等等也沒關(guān)系。” 章珣在他話還沒說完的時候就轉(zhuǎn)過了身去,朝前走了幾步,剛要張口說什么,眼淚就掉了下來。 “章珣,” “程澍你是個傻子是嗎?”章珣胡亂抹了把臉,一手抓著胸口試圖讓自己透口氣,另一手撐在他胸口,讓他停下來,“你是不是傻啊,你顧著點(diǎn)你自己行嗎?” “都什么時候了你還想著我!你個傻子,大傻子!” “你聽著,我媽的骨灰我自己會安排,這塊地我不要,”章珣一口氣說完,突然蹲了下去,他心口疼的無以復(fù)加,只有嘴里一遍遍罵著,“這世上怎么會有你這種傻子……” “章珣,” 程澍那時過來將他從地上拉起來,一只胳膊摟在懷里,另一手則接了在口袋里燥個不停的電話,那頭滄桑的聲音立刻傳了過來—— “程澍,你給我滾來醫(yī)院!咳…… 翅膀硬了,?。扛房扇∠榧s,連延禾的管理權(quán)你都交給了梅志遠(yuǎn),你瘋的不輕啊你??!” 第71章 歸處 程天旭的謾罵沒有持續(xù)多久,他身旁的儀器便開始尖叫,以至于隔著電話,程澍都能清晰的聽見那頭病房里的兵荒馬亂。 掛斷電話后,他叫了肖凡,“去開車。” “是。” 肖凡要下山,順帶將那一臉茫然的瘦猴精從他們身邊拎走了。 章珣是氣憤,是心疼,總之情緒波動過后,在程澍懷里變的異常安靜。 “好點(diǎn)了嗎?” 聽著程澍這么問,章珣才動了動,“程澍,” 他抬起頭,“我,其實(shí),我是想跟你說,” “我知道,” 程澍的手心覆蓋在他一邊臉頰上,“先不說了,我們恐怕得去趟醫(yī)院?!?/br> 章珣跟著程澍到程天旭所住的私立醫(yī)院時,正逢陸湘蕓的車子也急停在了醫(yī)院門口,下車前章珣陡然間猶豫了一下,在看見程澍遞過來寬慰的眼神后,才跟著他下了車。 陸湘蕓也看見他了,微微頷首,并沒有多話,章珣這樣隨著一行人上樓,快到手術(shù)室時,瞧見一個醫(yī)生帶著護(hù)士迎上來,站定在程澍和程浪面前,“有些情況要跟您二位說明一下?!?/br> 醫(yī)生說,“老爺子本身高血壓動脈硬化,加之突發(fā)腦出血,而且出血量已經(jīng)遠(yuǎn)遠(yuǎn)超過 30ml,術(shù)后是不是會面臨癱瘓等問題,整個情況都比較難說,家屬還請簽一下知情同意書,手術(shù)過程中以及術(shù)后如果……” “我簽!” 程浪很快沖護(hù)士伸出手,“給我,我簽?!?/br> 等人回手術(shù)室后,陸湘蕓走到程浪身邊,握住了他胳膊,“老公,你先坐下,爸會沒事的?!?/br> 程浪是坐下了,可他的視線還掛在程澍身上,“老三,爸這口氣要是沒提上來,你是不是才滿意?” 程澍在對面,站的筆直,章珣的手還在他手心里,但沒聽見他搭話。 “早上新聞鋪天蓋地,梅志遠(yuǎn)那張嘴都要裂到耳根子了,你不娶他女兒也就罷了,管理權(quán)你總要握在自己手里吧?延禾這項(xiàng)目你費(fèi)了那么大工夫,敢情就為了給梅氏做嫁衣?我早跟你說過,爸媽的事該他們之間解決,你不要管,現(xiàn)在媽和大哥都不在了,還活著的人總要活下去吧?我有時候真搞不懂你到底圖什么,你到底要把這個家攪和成什么樣你才滿意!” 程澍送走梅可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向媒體透露轉(zhuǎn)讓項(xiàng)目管理權(quán),以及與梅可解除婚約的事情,如果再多看一部分娛樂新聞,還會發(fā)現(xiàn),那上頭有昨天程澍在機(jī)場送走梅可的照片。 程浪是不懂,和小時候一樣,他完全無法理解,為什么母親和大哥 24 小時圍著程澍轉(zhuǎn),為什么程澍會生那種離不得人的病,為什么家里人從來都不聽他程浪的需求,為什么只有父親愿意在雷雨天留他在書房躲一躲…… “哥,” 程澍在他話音落了很久后,突然很輕的叫了他一聲,這讓程浪迅速的平靜下來,與他對視,“怎么?” “南黎的骨灰,在后湖,” 程澍緩緩道,“她的墓從來就遷不了?!?/br> 程浪愕然的視線掃過他和陸湘蕓,陸湘蕓看的卻是章珣,章珣也看著她,而后聽見程澍說,“延禾這個項(xiàng)目我們占了股份,盈虧都得承擔(dān),至于管理權(quán)和婚約,那是老爺子威脅我的條件,沒有結(jié)果就沒有條件,這是公平的?!?/br> “老三,你,” 程澍松開章珣的手,朝程浪走了兩步,“哥,從前因?yàn)槲?,南黎和程澈總是忽略你的感受,我向你道歉,?/br> 鞠躬起來后,他接著道,“v.t 是我一手做起來的,我會把它從南海星程獨(dú)立出去,這之后,我的股權(quán)轉(zhuǎn)讓協(xié)議會給你送過去,往后南海,就靠你了?!?/br> “你說的這是什么話!” 程澍臉上沒什么波動,他退回去牽起章珣的手,“走吧,回家。” 章珣就這樣被帶走了,肖凡的車子等在樓下,而后將他們送回了云頂。 章珣一路上都在想,家庭大概是這世界上最最微妙的群體關(guān)系,一旦不注意分寸,就會讓一家子人看起來那么的貌合神離,程家如此,章家也不免于俗。 吩咐李姨做飯后,程澍將章珣帶回了臥室,章珣在程澍轉(zhuǎn)身準(zhǔn)備去浴室時猛地抱住了他。 “程澍……” “我在?!?/br> “你沖我發(fā)脾氣好不好?”章珣乞求他。 “不好?!?nbsp;程澍捧著他的臉,用指腹擦掉了他臉上的淚痕,“南黎骨灰的事,覺得我應(yīng)該知道,但又不敢告訴我是么?” 章珣呼吸發(fā)顫,他閉上眼,輕輕點(diǎn)頭,又掉下兩行淚珠子來。 “好了,不哭了,” 程澍溫聲,重新抱他,“再怎么替我惋惜,南黎的骨灰也不可能恢復(fù)?!?/br> “我怕你接受不了,”章珣終于開口,帶著沙啞的哭腔,“我真的怕,我怕你為這件事倒下去,我又什么都做不了……” “好了,好了,沒事了,” 程澍說,“陵園那塊地本來就是雙 *,我原先是想,等你從卡薩回來就勸你把mama的骨灰葬在那兒,誰知這中間我又耽誤了幾年?!?/br> 程澍今天但凡是說出口的話,都像在章珣心口撞鐘,一遭下來,讓章珣大腦持續(xù)的空白。 “這件事不急,我等你考慮清楚,” 他還說,“齊歡和南黎一樣,都該有個歸處,這是我很早前做的決定,你不必有負(fù)擔(dān)?!?/br> 那天程澍再也沒去醫(yī)院,章珣總是有些不安,晚些才聽程浪給程澍打來電話,說人是搶救回來了,但醒來后怎么樣,大家都得等。 更晚一點(diǎn),氧艙,投影上是一部老的文藝電影,畫面忽明忽暗,章珣的手指纏在程澍耳朵上,可能無意識的揉捏了太久,這會便被程澍給捉住了。 章珣低下頭,看著躺在腿上的人,“弄疼你了?” 程澍拿著他的手放到自己胸口,“再揉下去要熟了。” 章珣便用另一只手去摸了下,果然guntang,很快就將手拿開了,片刻,“程澍,你什么時候知道的,關(guān)于骨灰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