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流放后我慫恿上司造反了 第40節(jié)
姚春暖剛到新兵營,就看到云嬸和羅老爹在收拾碎木屑。 看到熟人,她便走了過去,“云嬸,羅老爹,你倆最近過得好嗎?” 云嬸見了她,連忙點頭,“現(xiàn)在的日子比以前好過多了。前些日子,我家還領(lǐng)到了三百斤糧食,還真是多虧了大將軍?!毕惹坝袀鬈娡腿奔Z的時候,他們真是擔(dān)心得不行。 犯人勞役那邊,男人每月的口糧是三十斤,女人是二十五斤,孩子是十五斤,都是粗糧,可以換成細(xì)糧,但這樣的話分到手的糧食就會更少。 她家四口人,她和兩個兒子以及一個孫女,一個月能領(lǐng)到的糧食是一百斤。領(lǐng)三個月就是三百斤。這回發(fā)的糧食質(zhì)量比之前好,有十分之一也就是三十斤的細(xì)糧。 得知軍屯給他們發(fā)細(xì)糧,雖然這細(xì)糧只占了很小一部分,但還是讓他們激動壞了,天知道他們都多久沒吃過細(xì)糧了。如今這三十斤細(xì)糧被她他細(xì)地收好了,這細(xì)糧啊饑荒的時候能救命用,一斤細(xì)糧能換兩斤多三斤粗糧呢,他們可是嘗到軍屯換主人的好處了。 羅老爹并不贊同她這話,“不是軍屯換主人就好的,是大將軍人好。”換了別人,同樣不管他們勞役死活的, 云嬸連連點頭,“對對,是這個理兒?!?/br> 姚春暖知道,其實犯人勞役們分到的口糧不算多的,還都是帶殼帶皮的粗糧,去殼去皮又得去掉四分之一或五分之一。但很多人,是連皮和殼都舍不得扔的。皮和殼都可以磨成粉或者糠,再煮成糊糊,吃吧吃吧也能填飽肚子。但軍屯的現(xiàn)狀就是這樣,甚至外頭的百姓也有一部分人是這么過的,她也沒辦法。 姚春暖又問他們,“現(xiàn)在大冬天地修房子,累不累?” “現(xiàn)在輪三休一,累咱們心里也敞亮?!毙薹孔拥幕钍侵鼗?,怎么會不累呢,但上工三天就能休一天,他們心里就有盼頭,活干得也快。 “好好干,日子會越來越好的?!币Υ号膭盍怂麄円痪?,才又到別處巡查去了。 姚春暖剛走,就有別的勞役好奇地蹲過來問他們了,“羅叔云嬸,剛才和你們嘮嗑的那位,我看她來巡查,后面還跟著護衛(wèi),你們認(rèn)識啊?” “認(rèn)識,怎么不認(rèn)識。你們來得晚不知道,她可是從咱們勞役區(qū)走出去的呢,現(xiàn)在在大將軍府當(dāng)主薄……” “她也是犯人勞役???” “嗯,是的,她本身沒犯罪,是被她夫家連累的……” ******* 刑長風(fēng)的折子到時,三皇子正看著朱大帥申請新番號的折子不高興呢。 朱大帥的折子里用的是捧殺之法,對刑長風(fēng)是夸了又夸,折子末尾又哭訴自己一把老骨頭不容易,請三皇子允了他的請求。 朱大帥沒敢提伊春軍屯易主,刑長風(fēng)成了軍屯的主人一事。他怕自己提了,讓三皇子對刑長風(fēng)忌憚太過,然后番號就不批了。申請番號的事,他還是要辦成的。要是辦不下來,刑長風(fēng)一個發(fā)瘋,他就該擔(dān)心他另外兩座秘庫的安危了??傊南敕ň褪?,希望番號能獲準(zhǔn),同時希望刑長風(fēng)的優(yōu)秀能引起三皇子的忌憚,進而打壓他。 這時,心腹嚴(yán)在春走了進來,后面跟著個侍衛(wèi)搬著一口箱子。 “三皇子,刑長風(fēng)也來信了,你瞧瞧,這箱黃金也是他送來的?!?/br> 三皇子先看了一眼黃金,才拿起秘折看了起來。 他看完之后將之遞給嚴(yán)在春,“這刑長風(fēng)什么意思?” 嚴(yán)在春看完,笑道,“他這是向您求饒示弱呢。將一員猛虎弄到軍屯去,確實不妥。” 三皇子懷疑,“不會有炸吧?之前本殿下可是生生將他調(diào)離北境,他會不會因此懷恨于心?” “這都是老黃歷了,聽說他剛到伊春就被朱玉成弄到了伊春軍屯,在他抵達(dá)之前朱太成差點沒將軍屯的倉庫搬空,這才是狠狠得罪了他呢。對比起來,當(dāng)然是朱玉成更可惡了。況且殿下你是君,他是臣,這氣他是受也得受不受也得受!” “而且您看朱玉成這折子,通篇恨不得殿下你搞刑長風(fēng),卻又不得不憋屈地替刑長風(fēng)申請番號,看來朱玉成確實是被刑長風(fēng)捏住了把柄啊?!?/br> 三皇子點了點頭,這兩人明顯不合嘛。 嚴(yán)在春握著手中成色十足的黃金,笑道,“刑長風(fēng)既然給殿下來信示弱,這也是一個施恩的機會,殿下不妨允了他。就讓他們狗咬狗,相互牽制,不也挺好?” 第51章 那天之后,姚春暖認(rèn)為刑星月已經(jīng)明白過來她們分屬兩類人,不會再來糾纏她了。事情一開始確實和她想的一樣,先前是她躲著刑星月走,現(xiàn)在是刑星月遠(yuǎn)遠(yuǎn)見了她就繞道。接連過了兩天平靜日子,姚春暖暗自滿意。 大將軍府里很多人都知道,外院的那個小院子,是姚主薄每每飯后或者干活累了想小憩時喜歡溜達(dá)的去處,大家都會避著點。 這日也不例外,她干完飯就打算到院子里走兩步再回去干活。 就在這時,刑星月裹著純白色的狐貍披風(fēng),提著裙擺,直直沖她走來。 看她這副來勢洶洶的樣子,姚春暖捧著自己的大西瓜,很想扭頭就走。但她也知道刑星月這個人吧,性子挺執(zhí)拗的。也就是說,她要找她,她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她索性就等著了。 “姚jiejie,我求求你了,你幫我向我哥求求情吧。我和林郎是真心相愛的。你就讓他同意了我們的事吧。” 姚春暖:…… 她讓大將軍同意他們的事?她怎么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有了這么大的權(quán)力? “既然你們這么相愛,你也舍不得和他分開,他同不同意你們都要在一起的吧?”既然如此的話,何必去為難他,又何必來為難我呢? “不不,不是這樣的。我是很希望我哥能同意我倆的事的。我爹娘已經(jīng)不同意了,長兄如父,我哥一定要同意的。而且嫁人是一輩子的事,你說為什么他們就不能成全我呢?”說著說著,刑星月又掉眼淚了。 姚春暖有點明白了,刑星月死活要她哥同意,是想利用他來反制她爹娘吧?長兄如父,加上刑長風(fēng)又是他們的親兒子,親兒子都同意了,他們估計也只能捏著鼻子認(rèn)了。往深一點說,她就是想找一個可以甩鍋的人,嘖嘖,沒看出來啊。 “要是他就是不同意呢?” “你去和他說,你說了,他肯定愿意聽你的?!?/br> 姚春暖:真是日了狗了,“meimei,咱們講點道理好伐?這事我真不適合去說?!?/br> “我覺得合適啊,你就幫我說說話會怎么樣?”姚春暖一直在推脫,這讓刑星月的口氣也是充滿了怨念。 前兩日,她哥再也沒提送她回家的事。她正松了一口氣呢,就無意中就聽到她哥打算將父母家人接來伊春的消息,她當(dāng)下便什么也顧不得了。 她以為她有時間慢慢磨著讓她哥同意的,但現(xiàn)在她沒有時間了。姚春暖她為什么要讓她哥派人去接她的家人呢?她要是不提出這個要求,她哥肯定也沒想起來要將她爹娘接來伊春這一茬來的。她造成的這一切,難道不該幫她說說情嗎? 既然她一定要強人所難,那她就給她表演個當(dāng)場翻臉。然后姚春暖板著臉說出那句噎人的話,“我不要你覺得,我要我覺得?!?/br> 她一直以來的好聲好氣,完全是看在她姓刑的份上。但是,刑星月嘴里說著柔柔弱弱的話,可態(tài)度卻是柔弱中帶著強硬,總要強迫她去做她不愿意做的事,非職責(zé)范圍里的事,神煩。 她目前效忠的是大將軍,或者說大將軍的軍團這個團隊,而非刑氏集團。別說現(xiàn)在的大將軍還沒造反那方面的想法,就算有了,刑家人想?yún)⑴c進來發(fā)展成家族事業(yè),真到了那一步,涉及利益的組合與分配,和軍團這邊的部屬們還有得磨合呢?,F(xiàn)在刑星月就想仗著一個姓氏來指使她,還早了點。 正好通過這件事讓她看看大將軍的態(tài)度,要是他執(zhí)意護短,站親不站理,那她大概可以另謀出路了,她可不想自己將來頭上全是姓刑的婆婆。 別說,姚春暖這腰一挺,臉一板,還挺有氣勢的。 刑星月當(dāng)場嚅囁難言,“姚——”姚春暖的眼神太可怕了,讓她叫不出jiejie這兩個字,她將這兩個字生生地咽了回去,“你別這樣,我只是想請你幫我向我哥求求情,讓他替我做個主而已?!?/br> “可以!”大將軍大步走來,“你不過是仗著血緣關(guān)系,拿自己來逼迫我們就范而已。無論我們怎么和你說林景書不好,你都那么篤定。那么好,我可以替你做主,也可以成全你。但是刑星月,這是你自己一意孤行的選擇,你做好承擔(dān)相應(yīng)后果的心理準(zhǔn)備了嗎?” “什么?”刑星月睜著一雙淚眼看著她哥大步走近。 大將軍對姚春暖溫和地道,“你先回去?!?/br> 姚春暖巴不得呢,她人走遠(yuǎn)了還能隱約聽到兩人的話。 “她是幕府的主薄,不是你的侍女,也不是可以招之即來揮之即去的,不要再拿你的破事來煩她或者幕府的任何一個人?!?/br> 聽著這話,姚春暖心想,瞧著大將軍對他這meimei也不算親近和寵溺啊,還挺嚴(yán)厲的,那他在原著里怎么會著了他meimei的道呢? ******** 王朗發(fā)現(xiàn),近日的軍屯,隨時隨地都在散發(fā)著蓬勃向上的味道。此外,在精兵間,還暗暗地流轉(zhuǎn)著一股較勁的意味。 這不,他出來打個水,就看到兩個精兵勾肩搭背地走到一旁的角落小聲地說起話來。 “現(xiàn)在有個機會,年后去一趟京城,你要不要爭取一下……” “你是說去京城的目的是將姚主薄的家人接來?” “對。姚主薄年后不是要生產(chǎn)嗎?估計是想有家人陪在身邊吧?!?/br> 姚春暖對外接人的借口確實是她快生了,想讓她爹娘過來看看她,順便伺候她坐月子。 “那必須爭取呀?!?/br> “那走,我?guī)闳髠€名!” “咳咳,你們在說什么?”王朗出聲。 兩個精兵被嚇了一跳,回頭一看發(fā)現(xiàn)是王朗時,其中一個抓了抓頭,“就是年后有個任務(wù),是去接姚主薄的家人的,大家都在爭取呢。” 其實不止姚主薄的家人要接,其他軍中高層的家人也有要接的,但他們武將手里就有自己信任的親兵,輪不到他們這些小卒,他們能爭取的就是幕府各成員的機會。 聽到這話,王朗愣了愣,這事聽著有點突然,但想想好像又說得過去。 趁著他愣神的瞬間,那兩精兵相互拉扯著趕緊走人了,他們這才想起來這位是姚主薄的前夫呢,夠?qū)擂蔚摹?/br> ******* 與姚春暖在流放地伊春混得風(fēng)聲水起不同,流放的日子對韓家來說就一個字,苦啊,實在是太苦了。特別是姚春暖高升之后,在她的陰影籠罩下,日子就更沒盼頭了。 這日傍晚,韓晉安剛完成一天的勞作,拖著疲憊的身軀往家里走。經(jīng)過一條巷子時,他人被拖了進去。 片刻之后,得知來人的意圖,韓晉安先是一愣,然后便是狂喜,“太子醒了?” 來人瞪了他一眼,“不該你打聽的事別瞎打聽!” 韓晉安會意地點了點頭。 承恩公府的人看著他這副胡子拉渣滿面風(fēng)霜的模樣,暗自搖頭,嘖嘖,這韓家是真慘啊。 “行叭,上頭的意思你省得了就行,注意隱蔽。這包銀子你拿著,自己努努力,往上爬一爬啊,你這身份也太低了。”來人嫌棄地道,就這身份,能起得了什么作用哦。 韓晉安顧不得銀子,連忙道,“大人有所不知,我們韓家在這軍屯要往上爬太難了。大將軍府幕府的主薄姚春暖對我韓家有極深的成見,此女乃真小人,又極得冠軍大將軍看重,她一定會對我們極盡打壓,不會讓我們有起復(fù)的機會的?!?/br> “此話何解?”來人來的太匆忙,并沒有全面地了解過伊春軍屯的情況。但姚春暖這人,他還是知道的,因為她在公堂上公然坑了韓家一把,使得韓家至今被三皇子惦記著。 韓晉安在心里打了打腹稿,將姚春暖的可惡之處娓娓道來。 因為姚春暖出身犯人勞役區(qū),卻憑自己的能力一躍成為大將軍的幕僚,任職期間也干得有聲有色的原因,讓很多軍中的中低層軍官都跑來勞役區(qū)這邊找明珠。 姚春暖原先所在的那一隊,被那些人用眼睛犁地地一樣,犁了一遍又一遍。陳進管轄下的勞役,流動性是最大的。因為但凡能看得過眼的,都會被挑走,接著上面又給他補充了,然后又被挑走了。 陳進這人很奇怪,應(yīng)該說是自帶一種奇怪的運氣,每回都會有一些出眾的勞役會分到他底下。所以,任憑陳進怎么抗議,那些中低層軍官都當(dāng)沒聽見,逮著他一個勁地薅,就差沒把人薅禿嚕了。 但是陳進那隊能提供的人才畢竟有限,沒辦法,那些小頭目百夫長千夫長只好將目光稍微轉(zhuǎn)移到別的勞役身上。 他包括他的家人,好歹也是出身大家,能力不差,自然也是有人看上的。 一開始,他們?nèi)叶纪Ω吲d的。這是一個機會,跟著這些中低層軍官,比當(dāng)普通的勞役好多了,再不濟也能換個輕省的活計,他們當(dāng)然愿意啊。 他們當(dāng)時正高興地等著被提走,哪知道轉(zhuǎn)眼間,看中他們的那些個小頭目就被他們的同伴拉到一旁交頭接耳去了。 看到那一幕,他瞬間就有了不詳?shù)念A(yù)感,果然,這些小頭目被嘀嘀咕咕之后,就不要他們了。 當(dāng)時他剛好聽到那小頭目看著自己嘀咕了一句什么,原來是姚主薄的手下敗將,那他不能要。 他當(dāng)時聽了血液都飆升了。氣死他了,這些當(dāng)兵的,竟然一點血性都沒有!真是慫,竟然害怕一個女人! 有一就有二,類似的情形不時地發(fā)生,他們一家子都麻木了,后來他們就無人問津了。 他不知道,真有二愣子兵頭子跑到姚春暖跟前問,還介不介意韓家?姚春暖直白又肯定地回答還介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