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顧俞親親他的額頭，說，“生不下來送給呂醫(yī)生剖腹產(chǎn)?！?/br>
    陽臺上無知無覺的石頭：“？？？”

    *

    也許是冥冥之中受到了驚嚇，石頭第二天就表現(xiàn)得非常不對勁。

    陶嘉起床喂它的時候，發(fā)現(xiàn)這只烏龜理都不理平日愛吃的小蝦米，反而在恒溫箱里面團團轉(zhuǎn)，到處亂爬，顯得焦躁萬分。

    饅頭和陶嘉同樣束手無策，只能跟在石頭尾巴后面，兩只烏龜在缸里爬了一圈又一圈，陶嘉看暈了，轉(zhuǎn)頭和顧俞求助：“哥哥，石頭完了，它好像得了癲癇。”

    顧俞聞言放下手里正在做的早餐，到陽臺蹲下，觀察了一會兒石頭的舉動，開口說：“石頭想生蛋。”

    陶嘉很驚奇，疑惑道：“那它怎么不趴下來生呢？”

    顧俞思考了半晌，站起身：“我們?nèi)窍掳狳c沙子上來?！?/br>
    他替自己和陶嘉向公司請了半天假，兩個人換好便裝，拿著個編織袋來到小區(qū)花園，在一幫晨練的老爺爺老太太中間開始挖土。

    陶嘉最積極，顧不上自己腰酸背痛，用小鏟子鏟來鏟去，把看上去最新鮮干凈的細沙裝進編織袋里，然后又和顧俞一起把袋子扎緊，抬進電梯。

    “我的腿好酸?！痹诘入娞莸臅r候，陶嘉還是忍不住抱怨：“你昨晚摁著它太久了?！?/br>
    他談論昨天、甚至前天的事情時很自然，已經(jīng)完全不會有想不起經(jīng)歷時的難過和驚慌，狀態(tài)正在飛速轉(zhuǎn)好。

    顧俞捏捏陶嘉的手背，說：“回去給你按摩一下?！?/br>
    兩人回到公寓，石頭還在亂爬，直到顧俞將土和沙子倒了一大半進恒溫箱，又用小鏟子壓了壓，制造出高低不平的地勢，又灑了些水上去，歪斜立上幾根爛木頭。

    陶嘉把在樓下捉來的兩只小蚯蚓也放進土里。

    石頭總算停下了爬動，伸長脖子用腦袋碰碰四周，最后它找到了一塊爛木頭下的好地方，在那里開始用四肢扒沙。

    顧俞打掃干凈陽臺，陶嘉去廚房蒸好了早餐，兩個人一邊吃飯一邊看石頭。

    “它這么小，”陶嘉咬著餃子，含糊道，“扒土的速度好快哦，這么小只就可以生蛋了?！?/br>
    顧俞也看看石頭。

    按這種品種的烏龜普遍成長和生蛋情況而言，石頭的個頭確實顯得嬌小，甚至和旁邊的饅頭比，體徑也要小上一兩厘米，是只短小的成年烏龜。

    “應該是之前的喂養(yǎng)人沒有給它吃足量的龜糧。”顧俞伸手把爛木頭扶正了一點，免得砸在石頭殼上。

    陶嘉有些難過，又好奇道：“石頭是怎么來到我們家里的呢？”

    “之前路過菜市場，有人在那邊賣觀賞魚一類的水生動物?！鳖櫽嵴f：“太大的烏龜不好賣，石頭被放在最底下的籠子里，你說看見它的眼睛很漂亮，就要買回來?！?/br>
    陶嘉看看石頭的眼睛，那么小一點，哪里好看了。

    饅頭在旁邊用尾巴將石頭扒出的土和沙子掃到旁邊，兩只龜配合默契，很快在土里挖出了一個不小的坑。

    陶嘉已經(jīng)吃完飯，搬了張凳子到陽臺，用平板整理同事發(fā)過來的郵件，而顧俞坐在客廳的沙發(fā)上看電腦。

    一家四口各有各的活，陶嘉正低頭做PPT，無意間一抬頭，差點跳起來：“石頭生了！”

    石頭在它辛辛苦苦挖的深坑里生了一只很小的蛋，帶點青青的白色，還沒歇一會兒，似乎被陶嘉的叫聲驚得往里一縮，不敢動了。

    顧俞過來望了一眼，說：“還沒生完?！?/br>
    陶嘉擔心石頭因為自己在場不好發(fā)揮，于是搬回了客廳，把陽臺的落地窗簾拉上，只留下一條縫用來偷窺。

    折騰一個上午加中午，石頭最后在坑里面生了六只蛋。

    生完蛋要填土埋上，但石頭太懶了，直接慢吞吞爬走，留下饅頭不辭辛苦地把一大堆散土和沙子推回去，這一次的生蛋經(jīng)歷宣告圓滿結(jié)束。

    陶嘉兩眼發(fā)光，探頭探腦地往恒溫箱里瞧，恨不得自己挖開那土來看看，又問顧俞：“小烏龜什么時候才會出來？明天可以嗎？”

    顧俞無奈：“起碼要兩個月吧。”

    “這么久！”陶嘉嘆道，重新陷入了小烏龜無法順利破殼而出的擔憂中。

    顧俞吃完飯，動手在恒溫箱的一角裝上了模擬日光燈，以便天氣不好的時候也能讓龜?shù)皶竦疥柟狻?/br>
    “過兩天來看看蛋里面有沒有小烏龜。”顧俞說。

    陶嘉信心滿滿：“肯定有的，而且是饅頭的種！”

    顧俞：“……”

    第41章 4月23日 陳年

    【4月22日石頭生蛋后的第四天】

    【哥哥晚上趁石頭沒注意, 用小刷子掃開龜?shù)吧系纳⑸?，拿手電筒照了照，每只蛋上都有明顯的白色斑點, 里面果然有小烏龜！】

    【石頭不是一只合格的龜mama，生下蛋后根本沒有再去看過一眼，只有饅頭每天都會去檢查蛋的位置和沙子溫度是否合適。石頭是蠢龜，饅頭才是好爸爸。】

    家里有了六只小龜?shù)爸?，陶嘉連續(xù)一周, 每天上班下班前都要去陽臺看看，仿佛馬上就能見到小龜出殼似的。

    為了確保石頭的龜體健康，陶嘉強烈要求帶它去寵物醫(yī)院做個產(chǎn)后檢查, 于是這個周末，顧俞便帶著一人一龜開車前往醫(yī)院，留下饅頭在家看著六只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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