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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霖自以為熱心的提議得到一個冷回復(fù),等來等去沒等到陶嘉出聲說話,氣氛一時有點尷尬。 “土土不玩游戲。”片刻后,顧俞開了口,嗓音仍是冷冷淡淡的,很有距離感:“多謝?!?/br> 莊霖不甚在意道:“好吧,沒事,有空一起去上課?!?/br> 在他轉(zhuǎn)身欲回去的時候,顧俞卻突然說:“你以前不是住在這個宿舍吧?!?/br> 如果住在隔壁,說明大概率是同班同學(xué),就算不同班,陶嘉也應(yīng)該認(rèn)識。 莊霖穿著運動外套的背影一滯,半秒后他回過頭,唇邊的笑意明朗:“是啊,這學(xué)期我換了個宿舍,沒想到搬到陶嘉隔壁來了?!?/br> 顧俞又問:“為什么換宿舍?” 陶嘉抿著嘴,不由得偷偷去看他的側(cè)臉,目光不解,顧俞很少會八卦別人的瑣事,不知道為什么今天特別有好奇心。 莊霖?zé)o所謂道:“原先的舍友總喜歡通宵和女朋友打電話,這誰頂?shù)米“。f又說不動,于是就和學(xué)校申請換了唄?!?/br> 顧俞的眉頭輕輕蹙了下,沒有再問。 收拾完宿舍后,已經(jīng)臨近中午,陶嘉自告奮勇要帶顧俞去吃“又香又好看”的飯?zhí)妹朗?,牽著他的手飛快下了樓。 結(jié)果到了三飯,陶嘉呆呆看著飯?zhí)美锬缃吁嗟娜巳海÷暠г梗骸霸趺催@么多人呀?!?/br> “土土,”顧俞無奈提醒他,“今天是開學(xué)日。” “對哦。”陶嘉恍然大悟,有些戀戀不舍地看了眼鐵板燒窗口排起的長隊,對顧俞說:“我們?nèi)ソ锹涑运孛?,那邊每次都很少人?!?/br> 素面味道寡淡,調(diào)料也少,喜歡吃的學(xué)生不多,陶嘉恰好就是其中一個。 顧俞牽著自己的小戀人擠過喧鬧的人群,期間有不少學(xué)生投來異樣的視線,顧俞只當(dāng)作沒看見,而陶嘉則是壓根沒能察覺到別人在注視他。 “是那里,”陶嘉伸手指著不遠(yuǎn)處隊伍很短的窗口,“這家的面條好滑?!?/br> 然而又走了兩步,他白皙的臉上顯出一點茫然,盯著窗口上大大的“烤rou飯”招牌,陶嘉摸不著頭腦:“我要吃的素面呢?搬走了嗎?” 顧俞掃了一眼烤rou飯的窗口,視線在那明顯略陳舊、許久沒換過的招牌上巡視片刻,垂眼拉住要過去問的陶嘉:“土土,我們出去吃,開車過來的時候瞧見一家新餐館?!?/br> 陶嘉卻依舊不死心,捉住一個過路的女生,詢問:“你知道那個很好吃的素面窗口搬到哪里去了嗎?” “總不能是倒閉了吧。”他神情沮喪。 女生看起來是個學(xué)妹,手里還拿著大一的課本,看了眼攔住自己的兩個人,有些臉紅:“這個飯?zhí)脹]有素面,我記得一飯的一樓才有?!?/br> 陶嘉聽了她的話,不知所措道:“……哦?!?/br> 顧俞把人帶出了飯?zhí)谩?/br> 中午的校道上非常熱鬧,五湖四海的方言鉆入耳中,陶嘉看著面前來來往往的學(xué)生面孔,很小聲地開了口:“哥哥,我的記性好像變得更糟糕了。” 顧俞握著他的手收緊,忽然發(fā)現(xiàn)陶嘉在微微發(fā)抖,目光慌亂地在人群中掃來掃去,死死咬著下唇,眼眸里霧氣彌漫:“我好像都認(rèn)識這些人,但又好像不認(rèn)識……” “土土,”顧俞抓住他的手腕,用了點力氣,嗓音低而冷靜,“聽我說?!?/br> 陶嘉的模樣看起來快要哭了。 “只是有時候會記憶混亂,”他把發(fā)抖的小男友擁進(jìn)懷中,無視旁人探究的視線,語氣溫柔地輕聲哄,“呂醫(yī)生也知道,沒有什么大問題的。” 陶嘉把頭埋在他的大衣上,緊緊貼著,像是要把自己悶住,嗓音也濕漉漉的:“可是我忘記了好多簡單的事情?!?/br> “那家素面在一飯,”顧俞的手順著陶嘉的脊背往下?lián)?,拍了幾下,“你沒有忘,只是記錯了?!?/br> 陶嘉過了一會兒才從鼻子里嗯了聲。 記錯了似乎比完全的遺忘更能讓人接受,顧俞哄了半晌,懷里的人漸漸平靜下來。 “但我的日記寫不下那么多要記的東西了。”陶嘉抬起頭,睫毛因為一通蹭而亂糟糟的,眼尾泛著很薄的紅色,顯得可憐兮兮。 顧俞親了他一下,陶嘉躲閃不及,被當(dāng)著路人的面接了個吻,注意力立即被轉(zhuǎn)移,耳尖都因為羞赧而紅透,倒和眼尾一個顏色了。 “我也和你一起寫日記?!鳖櫽嵯肓藗€解決辦法,低聲說:“我把過去記下來,你把現(xiàn)在寫上去。這樣就不會忘了?!?/br> 第17章 2月10日 從小就愛睡覺 【2月9日下了一丟丟雪】 【第一天上課,哥哥竟然要和我一起去……不能在課堂上偷偷寫日記了(句末有哭泣的小烏龜簡筆畫)】 “哥哥,”陶嘉無精打采地往嘴里塞包子,含含糊糊問,“你真的不用去上班嗎?” 顧俞坐在餐桌另一端,他已經(jīng)吃完早餐了,正用鋼筆在一本全新的筆記本上寫字。在許諾過陶嘉會幫他記下大部分兩人間的故事后,顧俞還真買了本厚厚的淺藍(lán)筆記本,每天都抽出半個小時往上寫東西。 而陶嘉有一天晚上踮著腳悄悄溜進(jìn)書房,一眼瞧見他寫的自己小時候是條愛哭的鼻涕蟲,瞬間惱了,認(rèn)為顧俞蓄意歪曲事實,差點要在書房里大鬧起來。 最后顧俞無奈地劃掉那行字,改成“土土小時候善解人意”,陶嘉才勉勉強強滿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