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wǎng)文大神重生在1927 第3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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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年后的事情你又如何說的如此篤定?” 瑪麗女士嘲諷一笑,便滿臉“懶得與你說下去”的表情,人便轉(zhuǎn)過身, 對身邊的張求仁與沈靈均俱是不理會,目光望著遠(yuǎn)方,一身生人勿近的氣質(zhì)。 少庭看著這背影,他心中其實在想:多說無益, 說的再多,這位女士心中已經(jīng)是偏見,一個心中帶著偏見的人你與她說再說都毫無意義。 但他轉(zhuǎn)過身繼續(xù)上臺階,人都要將進(jìn)入那房間了,還是沒忍住,語句清晰的說道:“瑪麗女士,華夏之大,絕非這世上任何單一體量的國家所能吞下。” “日本這樣的小島國做不到,英國也做不到,美國也做不到,誰要想吞下去,只怕是要活活撐死自己?!?/br> 許少庭說到這里,微微頓住,他沒有回頭,身后的瑪麗女士也未理會他,只有張求仁與沈靈均兩人無奈看著他。 但知道瑪麗女士定是在聽,少庭組織了語言,緩緩的繼續(xù)說道:“若要國家之間合作,共同謀劃華夏,我且問英國便敢相信美國還是法國?或者相信日本?國與國之間從無友誼之說,一個國家與華夏是敵人,那這國家的敵人就會成為華夏的盟友。” “就算是在博弈之間的茍延殘喘吧……”許少庭深吸一口氣,“千百年來縱觀華夏歷史便是一場人民的苦難史詩,但只要尚有一線生機(jī)——您且看著,歷史不過是場輪回,當(dāng)?shù)凸鹊搅俗畹锥?,便有一日終會回升?!?/br> “強(qiáng)弩之弓,猶自掙扎?!?/br> 刻薄女聲冷笑道。 張求仁再也不能忍,開口說:“瑪麗女士,我敬重您是葉校長的母親?!?/br> “但也容我說一句,我們?nèi)A夏人的事情,我們便自己說的算?!?/br> “上海英租界中,站在自己的土地上的華夏人說的算?你們的政府都說的不算呢。”女聲冷漠回道。 張求仁閉了嘴,同時因為遷怒,狠狠瞪了眼自己身旁的英國籍軍官學(xué)生。 沈靈均無奈搖頭,用眼神示意張求仁他是無辜的。 至于少庭,他未再停留,說的話言盡于此,已經(jīng)在心中給出答案的人,你想改變她的成見不過是浪費(fèi)自己的時間。 況且,如今當(dāng)下的種種表現(xiàn),不說政府軟弱,國民教育落后,只說最簡單讓這個國家的人民吃飽飯都尚且做不到。 許少庭也知,他再如何堅定的說起百年后這個國家的經(jīng)濟(jì)體量僅次于美國,位居世界第二,遠(yuǎn)超日本英國法國…… 怕是都要被人嘲笑聲異想天開,或是很憐憫的拍拍他肩膀,道一聲希望如此罷了。 腳步徹底踏入房間,因放著窗簾,少庭推開,他身影一閃,窗簾落下,人也就消失在了身后三人眼中。 撥開那落地窗簾時,他便想大白天為什么不拉開簾子,曬曬太陽對身體也是很好的。 進(jìn)了房間里,只來得及匆匆掃過這間鋪著地毯,滿屋子歐美復(fù)古風(fēng)格的家具,就目光落在靠墻的單人床上。 只床邊矮腳柜上一盞臺燈發(fā)著光,整個屋子里這盞昏黃燈光暈染了個半躺著、戴著副眼鏡正拿著份報紙看的婦人。 “我從小時候起,看小說就有無論白天晚上,都要拉上窗簾開臺燈看得壞毛病?!?/br> “總覺得這樣很有讀書的氣氛?!蹦俏慌刻痤^,墻上映出個晦暗的影子。 隨著她的動作影子也在墻上動了起來,遠(yuǎn)遠(yuǎn)看著像是某種夜半時候很合適講鬼故事的氛圍。 但走近,被床上那位女士示意坐在她黃銅柱單人床邊的歐式風(fēng)格的華麗椅子上,少庭也看清了這位女士的長相。 五官是普通的華夏中年女人模樣,稱得上端正,但說不上美麗或者丑陋,只不過是華夏中年婦人眉間常見的憔悴愁與愁苦換成了刻骨病態(tài)。 有些出乎意料的是氣質(zhì),雖是救助學(xué)院的校長,還是救助站的創(chuàng)始人,面容卻并不和藹可親,不是一眼看去就是個慈眉善目的大善人那般的長相。 只是在這樣病弱的面容中,也擋不住五官隱藏的凌厲嚴(yán)肅,讓許少庭不禁想這樣描述這位女士:即使五官因病顯出虛弱,可也藏不住她皮囊下富有力量的靈魂。 因此只能讓人推測到:她實在是這一生都活得脊梁挺直,乃至于病到如此地步,即使躺在床上帶著不健康的病態(tài),眼中的堅毅也不是習(xí)慣,而是篆刻在了她的靈魂的每一處。 許少庭不得不承認(rèn):葉校長的氣質(zhì),偏向冷硬的那一股正是和外面的瑪麗女士如出一轍。 都不是傳統(tǒng)意義上的、這個男權(quán)社會對于女性的定義。 敬佩是自然的,只是對著這樣的人,遠(yuǎn)遠(yuǎn)不如對著沈靈均那樣虛假的英式紳士友好來的容易交談。 少庭很有點無話可說的坐在椅子上,正對著床上的葉校長,他喊了聲葉先生,頓了頓,也不知道該說什么。 想想問出了自己最關(guān)心的事情:“身體好些了嗎?” 說完也覺虛假,干脆直白的緊接著說:“是什么???上海不行,去美國,英國,或者日本?” 葉校長眨眨眼,在這少年問完,才道:“醫(yī)生也說不上來,我知道外界都在傳是肺病,但確實肺也不行了,五臟六腑都開始鬧罷工,所以也沒有說的必要了?!?/br> 沒必要?為什么沒必要? 許少庭心中一緊,是這個時代治不好的病了,還是已經(jīng)時日無多了? “你比我想象中長相還顯得小了一兩歲?!比~校長見這男孩表情沉默肅穆,柔和了聲音緩緩笑道,“我知道這世上總有些人具有的某些天賦,是普通人難以想象。但是見了你,還是驚嘆也許真的有上帝,否則都是十六歲的年齡,為什么有的孩子還在懵懂無知,你已經(jīng)能寫出、能想到寫出這樣的文章了。” “您不信上帝嗎?”許少庭頗為驚訝,畢竟瑪麗女士可是虔誠的基督教徒。 “我母親是想讓我信基督的,我也受過洗禮?!比~校長語氣緩慢,“只是后來想,如果真的有上帝,只是因為我曾經(jīng)不信奉他,所以便該遭受那些苦難,那這樣的神明似乎不信也罷?!?/br> 許少庭沉默了一會兒,才回道:“一邊說神明仁慈憐愛世人,又說若是不信奉神明便會死后下地獄,那這樣看來,神明似乎也不是真的仁慈了?!?/br> 床上婦人便輕笑出聲,也開起了玩笑說:“你這樣的話可不能讓瑪麗聽到,我十八歲那年要留在滬市,爭吵間說了和你相似的話,氣的她第二天登報與我斷絕母女關(guān)系,說絕不會把一個沒有信仰的人當(dāng)做自己女兒?!?/br> 少庭不知該怎么接這話了,人家是母女,這不瑪麗女士還是來上海陪葉校長了。 但不說話也稍顯尷尬,于是蒼白的安慰道:“母女之間都是氣話,瑪麗女士還是舍不得您的?!?/br> 葉校長搖搖頭,不愿再說這事情,她揚(yáng)了揚(yáng)手中報紙,嘩啦聲音里,與這位小少年閑聊似的說:“我平日里的愛好不多,每日也總是不知忙個什么,反正總有忙不完的事情。這次生病以來,到是得了許多空閑時間,總算把我喜歡看小說這個愛好又撿了起來?!?/br> “要不然說不定就要錯過近來大火的這篇小說了?!比~校長說到這里,便笑著問,“名字是《大道仙途》,不知道知行先生有沒有也在追讀這篇?” “這篇……嗎?” “是沒看過嗎?”葉校長道,“我向您推薦這篇,在滬市晨報連載,我很喜歡這小說里主角表現(xiàn)出來的那種反抗命運(yùn)的特質(zhì)?!?/br> “葉校長……”少庭鄭重的喊道。 葉校長:“怎么了?知行先生還請說,要是我能幫的上忙的事情,也請不要和我客氣?!?/br> “我就是千風(fēng)明月?!痹S少庭道,說著還指了指報紙,“寫《春風(fēng)》的知行,和寫《大道仙途》的千風(fēng)明月都是我?!?/br> 第五十三章 歸屬感 “您能喜歡我的小說, 不,或者該說……” “能得到您這樣的人一句夸獎,我真的十分開心?!?/br> “當(dāng)然不是說別的讀者夸獎就不開心了?!鄙偻ネ鲅蜓a(bǔ)牢的補(bǔ)了一句,“但是您說一句喜歡, 我更感到……非常榮幸, 像是得到了某種認(rèn)可一樣。” 這番話少年說的誠懇而真摯, 每一個字里面都飽含著某種不知名的敬意。 葉校長側(cè)過臉, 安靜中且?guī)c震驚, 等少年說完, 倆人互望著對方。因單人床上的女士只笑而不語,許少庭摸了摸下巴, 很懷疑自己是不是說錯了話,比如并不該告訴葉校長自己的另一個馬甲。 “真好啊。”葉校長突然開口笑道。 臉上那點震驚的神色已經(jīng)落下, 這時顯現(xiàn)出一種長輩望著后輩式的慈愛目光。 或者說慈愛中帶著某種深刻的期切。 “真好什么?”少年的心情很難松快,勉強(qiáng)提起精神扯出個笑容。 “華夏能有這樣的青年很好?!比~校長看著少年,“大家都有事可做,也能通過自己想做的事情換取報酬,能夠創(chuàng)造價值也能夠得到回饋,一個國家想要興盛莫過于需要大量這樣的青年。” “只是寫小說賺取些稿費(fèi)……《大道》也只是本通俗小說……”少年搖頭, “我配不上您這樣的評價。” “怎么會呢?”葉校長道。 她看著這少年問:“你認(rèn)為什么樣的人才能得到我那樣的評價?” 少年沉吟了好一會兒,回道這位女士:“戰(zhàn)場,為國獻(xiàn)身,實業(yè)家, 拯救經(jīng)濟(jì),投身教育,讓更多的孩子成才,這些人才該得到您那樣的評價。” “但這個世界上終歸普通人才是大多數(shù)。”葉校長伸出手, 在少年詫異的目光中摸了把他的腦袋。 大概是因為少年的表情逗笑了她,這位四十多歲的女士忍俊不禁的一笑,竟也顯露出了點輕松俏皮,依稀有了年輕時的模樣。 “大多數(shù)人是做不到實業(yè)家、教育家、沖鋒陷陣的軍人,那大多數(shù)人難道就不配去愛這個國家嗎?”葉校長搖頭,“我做學(xué)校、實業(yè)、救助站半生,唯一的感受便是,如果我們的青年們都能夠找到自己熱愛的事業(yè),并且為此去發(fā)展、創(chuàng)造,再亦或只是做到在其位謀其職,這個社會必然將會進(jìn)入良性發(fā)展的循環(huán)中。并不是在高位才能得到一聲英雄,平凡且努力勤奮活著的人,亦是拯救這個國家、這個世界的英雄。” 少年聽著這番話呆住了,說句實在話,很像是后世網(wǎng)上的雞湯短文,頂多熬得更久一些,因此看起來更高級那么點。 但當(dāng)處于這個時代,由這么一位用自己的人生去貫徹著“奉獻(xiàn)”二字的女士說出口…… 即使是他這個來自百年后,大家追求的是小資、精致利己、社會關(guān)系愈加冷漠的后世十八歲男孩…… 也未免不動容。 “真的很好?!比~校長看著呆愣住的少年,她安靜且期盼的重復(fù)了一遍,“知行先生,這個時代需要你們這樣的優(yōu)秀青年,只有年輕人有自己的追求并去貫徹落實,我們的國家才能看到希望?!?/br> 聽著葉校長的話,許少庭心間微動,他幾乎差一點就脫口而出:我來自百年之后,百年的后華夏,人人都能上學(xué),也能吃飽飯,甚至即使美國想要再對華夏有所圖謀,也要掂量掂量自己是否玩得起這個魚死網(wǎng)破。 可太過匪夷所思,又不知該如何開口,反而是病床上的葉校長轉(zhuǎn)移了話題,因提起了小說于是和面前少年先聊起手上這份報紙連載的《大道仙途》。 葉校長說:“只看到二十二章,之前讀春風(fēng)只是驚艷您的想法、構(gòu)思,看了《大道仙途》,才發(fā)現(xiàn)您寫起長篇小說更加精彩,連我都很驚訝是怎樣的作者才想象到,寫的出這樣一個修/真/世界?!?/br> “都說耶和華創(chuàng)世,盤古開天辟地,女媧造人,我看您以千風(fēng)明月這個筆名寫的小說,也無異于在文字中創(chuàng)造了一個新世界。” “葉云起這樣的少年人寫的就很好,他那種反抗命運(yùn)的精神,正是我們現(xiàn)在的青年人最需要的精神?!?/br> 葉校長聊起小說便發(fā)表了許多看法,看來與許少庭說喜歡看小說,倒不是沒話找話,也是真的很喜愛《大道》這篇小說。 只是許少庭還是聽得難免坐立難安,生怕葉校長問起后面劇情,新的改變他也未完全想好,說起原來的大綱劇情,只怕讓對方失望:后面的劇情和前面的幾乎一樣,不過是打臉逆襲升級的老套路,不過是換了新角色和新的地圖,讓他怎么好意思告訴葉校長。 拉著窗簾只開了盞床頭臺燈的房間中,少年人聽得羞愧回答,女士在一串夸獎中忽然突兀說道:“大多數(shù)評價您無需在意?!?/br> “什么評價?”許少庭一時沒有反應(yīng)過來。 反應(yīng)過來趕緊答道:“也總還有好的評價,能因為不好的評價不開心,但也能因為好的評價開心?!?/br> “有些人說出缺點,是希望你能改正,有些人卻只是單純的為反駁而反駁?!比~校長道,“更有些人,是希望你因此再也無話可說,讓你再也不愿去寫這些東西,我看到那些人對您這樣一個新人作者做出那樣的評價,只害怕從此以后你便也不愿寫這樣的文章了?!?/br> “不會的。”少庭趕忙答道,“不至于因此就不寫東西了?!?/br> 他來到這個百年前的時代,想要賺錢能想出來的辦法目前也就這一個了。 誠然放在百年后也是如此,不過至少百年后那個時代對于大多數(shù)人來說總有著更多的選擇。 “那便很好?!比~校長笑道,“他們想要你不再出聲,更不該如了他們的愿,每一個人都該有發(fā)出自己聲音的權(quán)利。” 這樣的話,許少庭承認(rèn)是對的,只是他猶疑看著葉校長,也問出了自己的疑問:“您本該和瑪麗女士在一起,在英國過著更好的生活,事實上您從八歲就離開了華夏,二十歲才選擇回到這里,這又是為什么?” “這個問題很多人問過我?!辈〈采系娜~女士說,“比如說此刻應(yīng)該站在外面的沈靈均先生,便也問過我同樣的問題?!?/br> “他與我雖經(jīng)歷不同,但又核心問題如此相似,為何能留在英國卻還要選擇回到華夏,是因為源自于血脈中那點對故土家鄉(xiāng)的懷戀嗎?” “如果人人如此,那可能世界上就要少了個叫美國的國家了?!?/br> 葉校長笑著開了個玩笑,才繼續(xù)說道:“我從兒童時期離開,到歸國中間相隔十二年,說感情已然全無,養(yǎng)育我的水土早就不是華夏,它即使孕育了我的父母,但以我殘存的記憶中,只剩下父母一個個的丟棄了家里的女兒們,卻帶著我的弟弟和哥哥遠(yuǎn)走的背影?!?/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