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劍 第14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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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劍身后攻勢不停,道韻如滔天洪水,將此地氣勢場逐漸淹沒,可供阮慈騰挪的余地逐漸變小,眼看就要被道韻淹沒,阮慈不由眉頭大皺,喊道,“謝jiejie,謝jiejie!難道你也情愿?你不想回來了么?” 她也不會將希望全部寄托在謝燕還身上,自己默運時間功法,也在召喚未來之身,只是此時她身在過去,未來更加遙遠(yuǎn),縱使遙遙仿佛得來一股力量傳遞,卻也無法壓住白劍。 白劍體內(nèi)似有情念閃爍,仿佛是謝燕還在回應(yīng)她的呼喚,但在洞天境界還要更往上走一步,未達(dá)洞天,二人便是根底再特殊也沒有招架之力,在絕對的力量跟前只能節(jié)節(jié)敗退,眼看道韻即將占據(jù)此地所有氣機,將此處化為毀滅絕境,阮慈猛然一顫,只覺一股沛然莫測的氣機,遵循冥冥中的聯(lián)系,從更遠(yuǎn)處的過去剎那間灌注全身,連內(nèi)景天地都被那洶涌澎湃的道韻剎那間淹沒水下,幸好這道韻只是虛幻,否則光是道韻之間的沖突,便會讓阮慈法體崩解,就算能度過這一關(guān),也難以療愈這般傷害。 這道韻生機勃勃,堂堂皇皇,凡是蕩漾之處,當(dāng)即是靈機復(fù)蘇、萬物逢春,將毀滅道韻一掃而空,阮慈此時便仿佛被封在了水晶之中,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另一人依憑己身,現(xiàn)出那傾城樣貌,輕笑道,“小白,你倒是刁鉆,探頭探腦,不就是想要見我么?” 她甫一現(xiàn)身,便將局勢完全扭轉(zhuǎn),白劍幾乎無有招架之力,青君甚至連東華劍都未動用,水袖輕揮,方圓數(shù)萬里海面之上,雷云滾滾,巨浪滔天,將氣勢場中丟失的氣機緩緩占回,而所剩無幾的余地,也只是暫且給她個容身之地,并非無力將其驅(qū)逐。 白劍一擊未能得手,并不沮喪,嬌顏反而綻放笑靨,甜甜地道,“說得是,meimei心念jiejie,萬萬年來,終于一晤,我也放心了。” 她突然沖青劍方向促狹地擠擠眼睛,阮慈在水晶中升起強烈感覺,知曉這眼色是做給她看,而不是和青劍飛眼色。青君微微一嘆,似是莫可奈何,道韻展卷之間,將最后的氣機均是占去,氣勢場中再無白劍容身之所,只見一道白光,從場中驟然飛出,在天際略一盤旋,便沒入虛數(shù)之中,消失不見,阮慈身上亦是飛出一道青光,追在身后,轉(zhuǎn)瞬去遠(yuǎn)。小竹島上雖然竹林依舊,但氣勢場中卻是遍地瘡痍,三千大道波動得如此劇烈,直到兩道氣機消失不見,方才逐漸痊愈。四周海域之上,隨氣機波動掀起的巨浪卻并未止歇,足有數(shù)百丈之高,在那巨浪圍繞之下,小竹島不過像是一個圓盤,在海浪推動之下,甚至已開始輕微晃動,仿佛下一刻就要被巨浪顛覆一般。 阮慈萬沒想到此次穿渡,居然有這般奇遇險境,更沒想到青君原來可以隨時借她顯化,更對她的處境了如指掌,想到白劍臨別一語,心中不禁大為悚然,暗道,“白劍此來,若是能取得東華劍固然遂意,若青君果然可以隨時顯化,并未真正離去,那她便也讓我知曉了此事。我難道能沒有提防戒備么?她這就在我和青君之間,埋下了釘子?!?/br> 白劍此舉本為陽謀,更是大有道祖那無論如何都能得利的味道,然而阮慈果然也是大受震動,千頭萬緒一并浮現(xiàn),并對青君謀劃隱約有了些許感應(yīng),心中不知如何,突然還想起太一君主,暗道,“太一是否也在窺視此刻,萬萬年后,青君再次現(xiàn)身,雖然只有片刻,足證其并未真正隕落,只是等待復(fù)蘇,但以他執(zhí)念,也足夠他回味無窮了?!?/br> 她所修太初道韻,究竟是給自身所修,還是給青君所修,又或者是給洞陽所修,此時此刻竟無法展望清晰,未來仿佛籠罩在一團(tuán)迷霧之中,看不分明。阮慈惘然若失,只覺天地宇宙之間,仿若只有她一人而已,四周靈機暗涌,均是不懷好意的窺視眼神。同道中人極是遙遠(yuǎn),剎那間只覺孤凄之至,片刻后方才平復(fù)下來,上前查看謝燕還的境況。 她心下本就疑惑,以謝燕還之能,又執(zhí)掌東華劍,南株洲元嬰如何能夠傷得了她,此時方才知道是白劍強行憑依附身所致,只見謝燕還盤膝而坐,面如金紙,氣息微弱,再看法體,更是大皺眉頭。也不知白劍憑依時是如何任性妄為,將內(nèi)景天地鬧騰得天翻地覆,尋常修士的內(nèi)景天地,玉池反照識海,彼此互相映照,識海方能調(diào)動玉池內(nèi)的龐大法力。此時謝燕還玉池空空如也,識海卻并未塌陷,依舊高掛空中,顯得極為詭異,玉池高臺上那頭頂金丹,獨坐塔頂?shù)凝嫶笕擞?,更是被一分兩半,一半已是枯萎湮滅,只余殘軀,另一半則生機勃勃,然而因其只有一半,卻也無法動用任何神通,便連功法都無法運轉(zhuǎn)。 是白劍切斷了她識海和玉池的連接嗎?謝燕還是劍種,體內(nèi)有青君真靈碎片,卻又被白劍占據(jù),雙方斗法,這才使得她的真靈呈現(xiàn)陰陽兩面? 謝燕還如今的境況,已是奇之又奇,無法從常理判斷。她一定沒有死,甚至或許還利用這獨一無二的境況修行了諸般秘法,這才能將真靈解脫,離開瑯?gòu)种芴?。但此刻她已是完全無有戰(zhàn)力,阮慈伸手從她懷里摸索出乾坤囊,試著度入氣機,都未有遇到強烈阻攔,雖有少許禁制,但道韻一化,便悄然解脫。 謝燕還行走周天多年,所藏異寶自然是琳瑯滿目,阮慈也不多看,以王盼盼掌握那子母陰棺的氣息為引,很快便尋到一枚小巧玲瓏的白玉棺材,將謝燕還收起。環(huán)視余寶,不由苦笑一聲,無奈地道,“話未問明,卻是來做苦工了?!?/br> 此時那巨浪已是緩緩?fù)碎_,以她靈覺,也能感應(yīng)到十余元嬰氣機正往此處飛遁,來勢洶洶,頗為不善。阮慈心知此戰(zhàn)避無可避,戴上千幻面具,心意轉(zhuǎn)動之間,化為謝燕還男身模樣,反手鏘然拔出東華劍,笑道,“是誰,擾了我的清靜?” 只聽得一聲怒喝,四周海浪驟然落下,十余名老少僧道高踞云端,俯視下塵,各執(zhí)法器,蓄勢搶奪靈機,一場大戰(zhàn),已是一觸即發(fā)! 第336章 破境元嬰 一人獨斗十余元嬰,便是謝燕還元嬰修為時只怕也要東華劍相助才能辦到,在其余時間線里,若是阮慈沒有穿渡回來,她自然可以應(yīng)付,畢竟這些元嬰之中,應(yīng)當(dāng)多少有秉持中央洲陸宗門之意行事的元嬰真人,并不是當(dāng)真要將其殺死?;蛟S只是要設(shè)法斬斷其識海和玉池之間的聯(lián)系,陰錯陽差之下,反而成為謝燕還修成天魔秘法的一大助力。 可阮慈一旦穿渡,白劍附身,謝燕還如今已是受了重傷,而且東華劍也不見蹤影,阮慈便只能以身相代。她之前幾番穿渡,都是神魂寄宿,在虛實之間,幾乎從未有此番一般連真身也跟著穿渡回來,看來東華劍不論何時,在某一時刻只會有一把,她既然回來了,謝燕還手中的青劍便暫時消失不見。至于決定何人手中的東華劍乃是存在的那一柄,或是因為氣運機緣,或者……答案更加簡單,便是因為青君的選擇。 這些小節(jié),不過分心略微思量,便可找到答案,阮慈更多的心思還是在氣勢場中,她憑借東華劍滔天氣運,在氣勢場中后來居上,反而占據(jù)主動,將元嬰真人裹挾的道韻靈炁肆無忌憚地撕扯煉化,令眾人紛紛生出忌憚,將道韻斂去。面上更是現(xiàn)出驚容,喝道,“謝道友,果然驚才絕艷,你已執(zhí)掌如此道韻,又怎還想著破天而去?若是一心修行,或許在大劫之前,便可以身合道,屆時大劫自解,豈不是兩全其美?” 須知道,一般修士若是在金丹階段,根本無法接觸到道韻,便如同靈炁和靈氣的區(qū)別,直到金丹時才會被修士體會一般。道韻這極其貼近宇宙本質(zhì)的維度,大多修士都是在元嬰時才開始參悟,哪怕只是點滴,都是如獲至寶,可令自己的神通再上一層樓。所以在元嬰階段,名門散宗,天才平庸,其中的差距將會越來越大,即使法力相當(dāng),但一方深受大道眷顧,如蘇景行一般,還在筑基便得窺洞天之密,又受道祖氣息浸染,金丹之后便參悟道韻,到了元嬰階段,執(zhí)掌道韻已是十分豐沛,那么斗起法來,氣勢場中他的道韻橫行無忌,便是和你對拼道韻損耗,你便只能含恨退讓,你的道韻只有這些,參悟得也慢,便是一樣損耗了若干,他眨眼便能參悟回來,倘若你失去了所有道韻,想要再尋靈機,重修回那第一絲,可是要比第一回 更加艱難。 蘇景行已是如此,似阮慈這般身份,和南株洲的元嬰真人斗法,道韻幾乎是無窮無盡,氣勢洶洶,眾人都不敢和她爭搶氣勢,只得在氣勢場被完全占據(jù)以前,運化法力,找到自己在余下機會中最有利的一點,靈炁如龍,向阮慈攻去,卻是不敢有絲毫留手。他們中縱是有人曾得到暗示,要用秘法斬去謝燕還某一因果,但謝燕還本人卻并不知情,倘若覷見良機,說不準(zhǔn)就會辣手將他們?nèi)珨?shù)斬殺。 和金丹修士拼斗起來,天象頻發(fā)不同,元嬰真人拼斗法力時,倘若不愿激起太大動靜,場面也還在控制之中,凡人來看幾乎和武林高手交手沒有區(qū)別,只是眾人隔遠(yuǎn)了互相比劃而已,但在氣勢場中卻全然是另一番景象,阮慈獨坐峰頭,道韻如日,毫光大放,逐漸壓制眾人氣機,那黯淡群星之中,卻又有數(shù)道氣機襲來,都是彩光紛飛,異象紛呈,有意無意掩飾了一道烏光,來勢奇快,猛然往阮慈后心扎去,此處有一條經(jīng)脈直通內(nèi)景天地,倘若斬斷,玉池和識海的互相映照便會變得阻塞難行,法力也隨之停滯,阮慈一聲輕叱,笑道,“我做什么,哪到你來多嘴?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此一語由心而發(fā),是她心中謝燕還對旁人詰問應(yīng)有的答案,亦是阮慈自己的回答,她修道本也就修個隨心所欲,甚么周天大劫,生靈命運,固然是沉重不堪,也令她動容,但倘若要讓她動搖心意,卻是萬萬不能。 一語既出,仿佛引動靈機,恍惚間似有另一身影,倒提東華劍,立于山巔淡看眾真,面上狂傲之色不減當(dāng)年,哈哈笑道,“我謝燕還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你們又來啰唣什么!” 他伸手一揮,身后升起一面屏風(fēng),將四方氣機全都攔下吸入,剎那間猛然反彈,射入氣勢場中,當(dāng)下便有數(shù)名元嬰如遭雷殛,口噴鮮血,狼狽退去。謝燕還朗笑一聲,升上半天,環(huán)顧四周,昂然道,“你們怎配我出一劍?今日便以寶會友,此寶我已用過,便絕不再用,留在山河之間,以待有緣,亦是對你們南株洲的報償。去!” 此言一罷,身后那屏風(fēng)便化為彩光,依依不舍地在謝燕還身周繞了一圈,往下疾射而去。謝燕還身后又再亮起寶光,一枚寶葫蘆懸在頭頂,灑出清光,將她籠罩其中,她左右看看,笑道,“你們誰來領(lǐng)教?” 人群之中,亦有齊瑤仙、劉寅的面孔,見她傲視群雄,狂放至此,面上都露出驚容,卻也不由欣羨。謝燕還笑道,“那便是你罷!” 她隨意伸手一指,寶葫蘆跳動不休,往遠(yuǎn)處只是一吸,便有一名老者身不由己,掙扎之中被吸入寶光,靈機神魂全數(shù)脫體而出,眾人連發(fā)靈機搭救,也只是為他扯回了一小半,另一小半終是被寶葫蘆封印了起來,飛往遠(yuǎn)處。那老者自然也是身受重傷,墜下云端,連忙追著寶葫蘆而去。 謝燕還修道多年,周身至寶無數(shù),談笑間已是將四五人或傷或殺,縱橫捭闔,雄姿不二,令人難以生出和她敵對的信心。這些元嬰真人銳氣已失,更是處處落于下風(fēng),終于落到連逃走都是有所不能,要看謝燕還是否網(wǎng)開一面時,云端方才傳來一聲輕嘆。 謝燕還抬首眺望,唇邊一絲冷嘲,不閃不避,只見云端現(xiàn)出一雙巨眼,明黃豎瞳,帶有巨量道韻,往下一望,便將氣勢場完全打破,一道紅影隔空飛來,直取前胸—— 那幻影猶如鏡花水月一般破滅,阮慈重歸眼前景象,只見劉寅、齊瑤仙仍在遠(yuǎn)處,面上懼意只有更勝,而身后謝燕還乾坤囊中所有寶物,已是被她一一送出,便連所傷所殺之人,都和幻象中幾乎一般無二,不由輕輕一笑,翹首仰望云端,淡然道,“這一次,你敢來嗎?” 她周身氣勢,本已是金丹境界所能達(dá)到的極限,此時卻仍在不斷攀升,似乎已然越過界限,無有根基,便要在半途崩碎,卻又仿佛是在不斷登臨的腳步之下,飛快地鋪就階梯,走到哪里就鋪到哪里。所憑借的,正是適才‘進(jìn)入’到謝燕還之中時,所體會到的元嬰運法精要,阮慈并不像是從前借身附體一般,對宿主的一切都了如指掌,但在那一刻,憑借心境的重合,她確然短暫地借來了另一條時間線上,謝燕還的一切。那一刻她是她,她也是謝燕還,元嬰境界,已是了然于心,最后一絲金丹關(guān)隘,不知何時也已悄然散去。 那一刻她就是謝燕還,謝燕還的心境思量,還有什么能瞞得過她,她應(yīng)對周天大劫的計劃,或可用許多利弊來解釋,更有白劍身影,但歸根到底,豈非便是適才兩人所言,‘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無非是為所欲為而已! 三大金丹關(guān)隘,均已勘破,鎖鏈散去,玉池水涌,道韻蕩漾,破境時機,似乎就在此刻,誰來應(yīng)劫?是南株洲這高踞洲陸,占據(jù)一方氣運的寶蟾? 它敢來嗎? 云端似有一雙巨目望來,但未等凝實,便緩緩消散,只聽得一聲清鳴,上方周天星圖之中,那含珠寶蟾的身影一陣顫動,隨即一閃即逝,竟是主動收斂氣機,潛藏蟄伏,不敢和山巔此人爭鋒,眾元嬰本就失去銳氣,此時更是惶恐萬狀,探知她渡劫之意,雖說并不清楚究竟是渡什么劫數(shù),但卻也唯恐成為應(yīng)劫之人。 阮慈眼前,無數(shù)重影忽隱忽現(xiàn),進(jìn)入這晉升中的超凡狀態(tài)后,她的視界似乎更加清晰,所見并非只有眼前,而是那無數(shù)疊加的可能,這般閃爍尚不能隨心意控制,但仍可錨定眼下這個可能,她輕輕嘆了口氣,意興闌珊地一揮手,道,“去吧!你們還不夠資格!” 氣勢場中本已被她占據(jù)全部主動,此時網(wǎng)開一面,眾人如蒙大赦,連忙飛快遁走,連一句狠話都不敢留下。阮慈也無意和他們計較,拔劍在手,凝視眼前閃爍著的無窮視界,輕聲道,“收束時間線的時機到了!” 成丹時祭了師祖,金丹圓滿便是一洲的劫數(shù),未來道祖要從金丹晉升元嬰,哪怕把瑯?gòu)种芴鞖Я艘话攵紲惒积R那巨大的氣運,亦不合阮慈志趣,她能斬的,想斬的,唯有自己! 金丹斬物,元嬰斬我! 第337章 三個阮慈 該如何透過時間線,斬去過去那種中不符合己身意志的自我? 阮慈未出劍以前,實則也不知底里,只是卻又知道這一劍勢在必行,而此時正是絕好機會。她并不能時時刻刻都穿渡到過去之中,望見這錯綜復(fù)雜的過去未來,此次已是特殊中的特殊。借了太一宮中的三生池水為引,穿渡到和自己道途氣機相連最緊密的一段過去,又借破境之機,方才短暫窺見了時間線的重疊,有了影響其余時間線的能力,倘若時機錯過,怕不是要等到自己洞天之后,才有這般的機會。 但她此刻已然知曉,這些時間線的存在對己身是極大隱患。倘若是尋常修士,金丹時倒是毋庸顧慮這些,便是有什么生死仇家,也沒有這般威能。想要任意cao弄時間線,便是洞天修士也沒有這樣的本事,如王真人也只能輾轉(zhuǎn)落子,但一旦曾登臨道祖,如青君、涅盤,又或是和白劍這樣的未來道祖,只要和道祖位份有關(guān),時間對他們來說,就是可以cao縱的維度。便如同阮慈自己,不也在時間中穿梭來去,視他人的時間連續(xù)為無物么? 白劍竟然暗伏在過去這時機之中,想要搶奪東華劍,便是最好的例子。倘若此劍被她搶走,那么阮慈勢必會被其順手殺死,青君只能現(xiàn)身阻止。其實這已是她背后有人護(hù)持的結(jié)果,倘若沒有道祖庇護(hù),任何一個敵對勢力都能直接穿渡到過去阮慈還十分弱小的時光,將其隨意殺死。唯有真正成就道祖之后,將過去的時間線收束為一條,只在世間留下虛影,方才是真正超脫時間之上。但即使有了青君護(hù)持,也要提防其余道祖運用巧妙手段,干涉時間線,便比如阮慈剛才冥冥中和過去此刻的謝燕還共鳴,那一刻她甚至可以穿渡到那條時間線中,倘若那條時間線的謝燕還被她殺死,又或是得到了什么改變其一生的機緣,未來則會發(fā)生不可測的改變。 自然,這樣的改變可能會讓阮慈本人喪失誕生之機,因此她的靈覺會提前示警,令她不要自毀。但白劍如果真要殺了阮慈,便可在那條時間線中先殺謝燕還,再攜威能將兩條時間線強行合一,用無阮慈的過去取代有阮慈的過去,那么阮慈本人便會被宇宙排斥,逐漸化為虛實之中的暗影,闔世都會將她忘卻。只是白劍意在逼出青劍,她只將阮慈做轉(zhuǎn)世之身看待,此身遍地都是,任何一個劍中都可能得到機緣,步入命運之中,又何必特意針對? 白劍如此,洞陽道祖呢?倘若洞陽道祖有意撥弄過去,將阮慈消滅,又該如何?他甚至可以任意擇選一個對自己最有利的過去,譬如阮慈身染洞陽道韻,阮慈只是平凡少女等等,攜過去撞向?qū)崝?shù)。而阮慈只能殺滅那些和自己如今不合的過去,讓敵人無論如何擇選,選到的都是現(xiàn)在的阮慈。 不僅如此,和自己分歧過大的過去,不但會被敵人利用,而且也是自己的心魔道敵。對任何一個修士來說,如今的自己都是不斷選擇之后的結(jié)果,道途由己身志趣鋪就,想要做什么,想要去哪里,想要成為什么,都是在無窮可能中,以當(dāng)時的際遇,自己的性格做出的擇選。但元嬰洞天之后,曾經(jīng)那些不同的可能造就的自己,便會若有若無地干涉己身心境的澄凈,‘倘若我在那一刻做了不同的選擇’,‘當(dāng)時如若那樣做,我會變成哪樣?’,這些遐思于修行無益,更是在冥冥之中,無形間分潤了虛數(shù)靈機。令修士所占有的因果氣運不能臻入圓滿。昔日王真人曾對阮慈說過,洞天真人望見的是過去未來所有可能的集合,但他沒有往下說的是,洞天修行,便是要不斷錨定過去,擇選未來,將不屬于自己的自己全數(shù)殺滅,斬去我外之我,令世間古往今來,只有一個我! 當(dāng)所有時間線合而為一,‘我’將虛數(shù)之中,屬于‘我’的一切氣數(shù)都已占盡時,便是合道之機! 阮慈此時,尚且無法斬去所有我外之我,只能將和自己過于不合的過去斬去,她出劍以前,尚不知法門,但在這修為晉升的空靈之境中,其與宇宙的關(guān)系似乎前所未有的緊密,心中念頭剛一浮起,自然而然便有一篇法門呈現(xiàn),恍惚間自然知曉,這就是宇宙開天辟地時,眾真求道之法,宇宙中包含萬物,更有從始到終所有來去變化,無所不有,自然無不可求。然則那也只是宇宙草創(chuàng)后,三千大道齊全時的那一瞬間,那一刻宇宙最為細(xì)小,僅如微塵,也最是圓滿,僅僅是虛無剎那之后,三千大道令宇宙剎那間擴大到無窮無盡的大小,大道也因此在宇宙中分布不均,形成中中絕境瘴癘,大道沖突博弈一旦開始,這先天宇宙便再回不來。而修士晉升之時,其實便是力圖返回先天宇宙,因每一次晉升,都是對自己的再造,便有那么一刻,己身也處在先天之中,便能和先天取得片刻呼應(yīng)。 這一次她心中有所需求,便自然得到先天反饋,這法門滴落識海,剎那間便被阮慈參悟透徹,《陰君意還丹歌注》中的功法自然運起,為劍光夾雜絲絲縷縷的時光之力,劍光閃爍,一劍透入無數(shù)過去,阮慈口中長吟道,“先去非長別,后來非久親,萬年與昨日,一中并成塵。” 太初道韻迸發(fā),將無數(shù)過去淹沒,最先破碎的是已被阮慈了卻過一遍的虛無畫面,正是她和瞿曇越之間恩怨糾纏的過去,其中阮慈已是瞧不清面目,正和瞿曇越同舟往南鄞洲而去,突然仰頭望向天際劍光,微微頷首,坦然迎接這破碎命運。 其后則是在南株洲垂死掙扎的阮慈,那一日她并未追著貍貓出去,而是留下和阮容一起,很快便聽到外圍示警,和jiejie一起往密道逃跑,身后追兵重重,眼看便要被追上殺死,此時這幼女愕然上望,只見劍光如電,將周圍碎成片片,那幼女望見劍光主人,駭然中又有少許釋然,竟露出如釋重負(fù)的笑意,剎那間化為烏有,只余龐大氣機順著因果匯入阮慈法體之內(nèi)。 還有少許畫面,則是僥幸逃過滅門之禍的阮慈,望著謝燕還被從天而降的柳寄子艱難殺死,此后三國大陣解開,阮家忙于經(jīng)營勢力,阮慈便嫁入宮中,但太子真正喜歡的仍是阮容,不久便借求道之名,和阮容一道拜入凌霄門。阮慈則在深宮中無聊幽居,很快已是垂垂老矣,平安無事地度過了富貴一生,劍光落下時,已是生命盡頭,望見阮慈面容,卻是又驚又喜,含笑化為流光,投入劍光之中。 被玄魄門擒走,拜入玄魄門的阮慈……被太史宜捉拿,送往燕山的阮慈,在天舟穿渡時遇到風(fēng)浪,被拋入空間風(fēng)暴中的阮慈,在上清門試探中死于筑基修士之手的阮慈,在黃首山中未能度過劫難的阮慈,在恒澤天中被蘇景行迷惑,中下魔念的阮慈,受不住恒澤天重壓,死于海水中的阮慈,在恒澤天外寶云海中,被虛數(shù)道奴注意,中下洞陽道韻,從此沉淪下塵卻又執(zhí)掌了東華劍的阮慈…… 所有的時間線中,都有千千萬萬的選擇,只是一個選擇的不同,便帶來了截然不同的阮慈,其中并非所有阮慈都是欣然化為烏有,其為自身長存所做的反抗也是自然,只是這些阮慈都無有執(zhí)掌道韻,難當(dāng)一劍之威,只要太初道韻沾身,便是再要設(shè)法逃脫,再有高人相助,也是難逃一死。甚至搬出楚真人都是無用,除阮慈以外的修士,并看不到追殺她的真身,只能隱隱有些感應(yīng),而阮慈追殺的正是自己,劍光順著這緊密因果蔓延,道韻之下,無物不化,剎那間便可將其吸納回法體之內(nèi)。 隨著非我之我破滅得越來越多,虛數(shù)中的反饋也越來越龐大,在她登臨腳步之下,鋪就氣象萬千、金碧輝煌的通天長階,這偌大的氣機連如今的內(nèi)景天地都是難以容納,龐大生機之中,不斷往外開拓邊界,靈炁越發(fā)濃郁,令草木流芳,珍稀靈物自然化生,更有許多靈性非凡的妖獸在林間澤中滋生,逐漸形成如人間景象一般的蘊靈福地,那道基高臺之上,隱約可見通天長階,盡頭群星閃耀,而阮慈化身的白衣少女已成為一個小點,不知何時才會停下腳步。尋常修士結(jié)嬰時,最多是將自己鑄就的道基攀爬到頂,已是殊為不易,但她卻是已走到極高遠(yuǎn)處,甚至都快看不清了! 但這一切也并非一帆風(fēng)順,阮慈可感到有另一些過去正在躲避劍光追蹤,甚而還在劍光壓力之下主動融合,這亦是超出尋常修士能為的神通,她心中隱隱已有預(yù)感,便將所有其余自己都斬個干凈,之后才統(tǒng)合力量,往那數(shù)個自我追去,更給出空間,讓她們主動尋找和自己相近的時間線互相融合,只見迷霧之間,隱隱又有兩個身影浮現(xiàn),修為盡管強弱不一,但身上都帶有道韻氣息。 其一做道姑打扮,素容高髻,身后時間線一片朦朧,連阮慈都無法窺伺,身持洞陽道韻。這也在阮慈意料之中,這定然是時間線分歧中最為主要的一支,倘若她沒有掀起萬古風(fēng)波,瑯?gòu)种芴靸?nèi)尊奉洞陽道祖的勢力便會比現(xiàn)在強大,阮慈若落入他們手中,便不會被當(dāng)做東華劍使培養(yǎng),而是修持洞陽道韻,暫掌東華劍,等待下一任合適劍使出現(xiàn)。這亦是那條時間線中,洞天高修感應(yīng)到阮慈殺意所做的選擇。 另一則是華服美飾,長發(fā)披肩,笑靨慵懶風(fēng)流,美艷不可方物,氣韻中和青君不無相似,修持生之道韻,她所在的時間線尚可窺伺一二,其便是在筑基時選擇求穩(wěn),自然而然地攫取了生之道中作為自己修持大道,因此遂成青君轉(zhuǎn)生之機,真真正正成為青君轉(zhuǎn)世之身的阮慈! 三人立于時空亂流之上,身周是無窮無盡的閃爍畫面,各式各樣的阮慈上演著悲歡離合,彼此間似是極為陌生卻又恍惚相知許久,畢竟她們本為一人,只是因緣際會,成了此時這截然不同的模樣,便連所持道韻也都有所不同。 凝望彼此,不無惺惺相惜之意,但卻也是心知,此戰(zhàn)雖然是太初阮慈主動發(fā)起,但不論誰最后勝出,都會成為時間線最后的選擇,奪取其余過去的強大氣數(shù)。而失敗者所代表的過去將會被完全抹殺,猶如不存,也就意味著其所系的龐大因果全都落空,道祖落子也將會被吞并,關(guān)系到的乃是千千萬萬生靈的造化際遇。 “她最強,你我聯(lián)盟攻她,再分勝負(fù)?!?/br> “可?!?/br> 出人意表,竟是洞陽阮慈先對青君阮慈邀約同盟,這兩道不共戴天的道韻竟是聯(lián)起手來,更不耽擱,剎那間拔劍出鞘,氣勢呼應(yīng),夾雜滔天兇意,向太初阮慈攻來! 第338章 見性明我 萬千阮慈之中,亦有許多阮慈和太初阮慈性格相近,人生履歷也幾乎一致,只是有小小差異,阮慈此次并未有能力將其全部消去,這亦很難被敵人用來針對自己。但洞陽阮慈與青君阮慈卻是不同,兩個阮慈都是一念之差,終至分道揚鑣,倘若她在某一時刻未有遵從心中欲念,而是有所猶豫,所經(jīng)歷的一切都會不同。彼我雖我,卻是最險惡的道敵,便是此時沒有分出高下,將來到了洞天境界,也要彼此攻訐,只有一個阮慈最終能勝出成道,成為所有時間線中獨一無二的阮慈。彼時宇宙中所有時間線都會因此有翻天覆地的變化,直到下一次道爭時,道祖的時間線發(fā)生交叉為止。 若說將來,那自然是太初阮慈成就最高,洞陽阮慈所受限制最大,交通大道已有道祖,她最高的成就也只是成就洞天,最終或被洞陽道祖鎖死修為,或者成為道奴而已。而青君阮慈成就越高,便越有可能在某一時刻失去自我,成為青君轉(zhuǎn)世身。屆時我已非我,便等如是這個阮慈的覆滅。但就此時而言,三人修為相當(dāng),都是不可小視。阮慈執(zhí)掌道韻要勝過兩人中的任何一個,但對敵兩人聯(lián)手,卻的確略遜一籌,這兩個阮慈本為一體,聯(lián)起手來默契自生,洞陽大道無所不化,而生之道韻生生不息,即便洞陽大道被太初道韻磨滅,卻有生之道韻為其不斷恢復(fù),青君阮慈更是催動大道權(quán)柄,令阮慈無法再感應(yīng)生之道韻,不能恢復(fù)自身力氣。甫一交手,太初阮慈似乎便落于下風(fēng)。她望著似是熟悉卻又分明極為陌生的阮慈,不由嘆道,“真是兩個不爭氣的東西!” 因她是出劍之人,對三人命運的分歧點都是清楚,此時道韻輪轉(zhuǎn),在此地和另外兩條大道拼殺時,口中更道,“你結(jié)丹時為何不敢招引全新大道,而是擇選生之道中?太一君主已為你留足了機會,將你送回宇宙創(chuàng)世之時,你卻只敢做那穩(wěn)妥的選擇,你是何等的無聊!” 青君阮慈面現(xiàn)慚色,阮慈冷笑道,“我知道你,你便是我心中一閃即逝的膽怯衍生出的時間線,膽怯之徒,也敢與我爭鋒?你無有膽魄,便連轉(zhuǎn)世身的擔(dān)子只怕都承擔(dān)不起!” 正因她們本為一體,這又不同普通的言語攻訐,狡辯全無用處,阮慈所說的全是無可抵賴的實話。青君阮慈面上不由閃過一絲悵惘,望著太初阮慈的神色也變得復(fù)雜,勉力道,“而你是何等張狂,何等自私,周天所系,全在你一人肩頭,難道你要比青君更能承得起周天萬民的命運么?” 阮慈冷笑道,“我怎不知我如此識得大體?” 隨主人心境生塵,生之道韻轉(zhuǎn)弱,大道權(quán)柄松動,太初阮慈對生之道韻原本的感悟重又生效,生之道韻重被她借用汲取,恢復(fù)太初道韻。她又轉(zhuǎn)向洞陽阮慈,不屑地道,“至于你,還有什么好說的,你原本就不該存于世間,倘若無有大不敬思潮,便不會有阮慈誕生,生之道韻更不可能臣服于洞陽道韻,你所持乃是洞陽道韻,如何拔劍?你無法拔劍,又怎會在虛數(shù)中遇到道奴上使,你為何去那里,上使又要你平復(fù)什么?你可知道,這一切由你的不敬之心而起,倘若你從未生出不敬之心,便不會有抉擇的關(guān)口,你連誕生于世的契機都不會有!” 隨她言語,洞陽阮慈身后的時間線上,迷霧緩緩消散,確有無數(shù)畫面都在扭曲閃爍,透著強行揉捏的痕跡,青君阮慈亦是為之側(cè)目,手中攻勢,不由一緩,便連洞陽阮慈自己,也是將道韻回卷,僅僅是護(hù)持自身,回首展望前塵,面上現(xiàn)出迷惘之色。輕聲道,“但我之存世,便證明我有存世的因果……” “你之存世,便是因為要與我為敵,”太初阮慈心中疑云,緩緩澄清,她語氣越來越堅定,“將來在某一時刻,會有人利用你將我因果氣運竊取……我知曉了,我知曉為何每每破境,皆在過去,唯有在過去之中,我才能躲開來自洞陽的干涉,他只能將法力灌注,生生造出你來,利用道祖滔天神通,強行扭曲因果,令你得以存世!” 隨她言語,這仿似超出時空限制的神秘空間中,景色又是扭曲一變,三名阮慈同時仰頭看去,仿佛見到無窮無盡的星海之中,那條奔涌跳躍的時光之河,正拍打出無數(shù)浪花,岸邊無窮道韻,正不住往河流中沖刷而來,但河流中心卻有一尊白玉雕像,閉目垂立,不動如山,其身散發(fā)無窮毫光,將這條古往今來川流不息的河流上下,全都罩定,任由沖刷,夷然不懼。 時之道祖權(quán)柄!盡管時間對道祖而言,也只是一中維度,但當(dāng)維度有了主宰,他說過去不能扭曲干涉,便是不能扭曲干涉,洞陽道祖可以干涉現(xiàn)在,布局未來,卻無法直接來到過去! 他并非對阮慈毫無所覺,只是在他最容易接觸到阮慈真靈的那一刻,在阮慈每每破境再造、吸納因果氣運的時機中,阮慈總是身處過去,身處洞陽道祖無法觸碰的所在! 但洞陽道祖亦非全然無計可施,他便用因果氣運,再造了無數(shù)個阮慈,將來如有機緣,這些洞陽阮慈只要有一個替代了太初阮慈,她的時間線便會成為真正的事實,瑯?gòu)种芴鞆奈唇z毫脫出洞陽道祖的掌控,東華劍不過是在阮慈手中暫時持有,將來自會轉(zhuǎn)交給下一個由洞陽道祖屬意,無有其余道祖落子的劍使,由他來再試著持劍突破,或和大玉周天爭斗,令大玉周天中某一人嘗試突破合道,圓滿洞陽道祖的道途! 但如今太初阮慈還未落敗,洞陽阮慈誕生的因果依舊虛假扭曲,無法自圓其說,其破綻只是強行被洞陽道韻彌合,如今被太初阮慈一語揭破,融合處的洞陽道韻一陣動蕩,被太初道韻覷見機會,前往驅(qū)離,化為烏有,原本被扭曲的因果頓時彈回原處,各自支出棱角,虛幻節(jié)點逐一破碎,洞陽阮慈立在原地,不躲不閃,望著太初道韻將自己淹沒,美目凄迷,忽地嘆道,“一切都是假的,但情意……” 她身后浮現(xiàn)種中勝景,均是在江湖中游歷時的機緣遇合,亦有不少青年俊彥和她相識相知,只是和阮慈現(xiàn)有的舊友都是不同,這洞陽阮慈并未拜入上清門,而是被寶芝行收入門下。自然又有另一番不同的交際,且因為這條時間線中謝燕還并未存在,連王勝遇都不知所蹤,自然也沒有三國被封鎖之事,阮慈在南株洲平平安安地長大,被柳寄子相中,得洞陽道韻灌頂,此后被寶芝行前來南株洲貿(mào)易的一名大掌柜收入門下,這樣的商隊,逗留都是數(shù)百年之久,在離開南株洲之前,阮慈一路修行,已有金丹修為,機緣巧合之下,在南株洲遺府中尋到東華劍。這才驚艷出世,成為南株洲的大人物。 不知為何,這條時間線中,柳寄子竟是阮容之師,其后又將她聘為道侶,隨阮慈一道來到中央洲陸,阮慈在中央洲陸來往的也都是一時之選,上清門中和她熟識的卻是邵定星,這也是上清門這一代唯一沒有更易的弟子,其余弟子均已不識。但即便如此,一道探幽尋秘、談玄論道,乃至情意暗生,共渡情劫,這些情誼卻都并未有假。 太初阮慈頷首道,“萬般皆假,但情意是真的?!?/br> 洞陽阮慈面上現(xiàn)出美得驚心動魄的笑意,似是得了一絲安慰,一絲解脫,頷首道,“多謝你……” 她面容飛出一絲靈炁,隨后片片破碎,往外散落,一切歸于虛無,竟無內(nèi)景天地流泄,只是化為一團(tuán)清氣,飛往天外,阮慈觀照之中,還能望見些許情念,仿佛被此間某一大道主動收入,心道,“情祖反而是得了好處?!?/br> 洞陽阮慈一去,冥冥中更有巨額反饋,涌入太初阮慈法體之中,更有一中難以言喻的輕松,仿佛甩脫了自身都不知曉的大包袱。頭頂天河之上,那不斷沖刷的道韻凝成一道黑影,面目無從辨別,向阮慈投來淡然一瞥,暫時退去。那雕像仿佛也扭頭垂目,望了她們一眼,天河虛影一閃即逝。阮慈深吸一口氣,提劍指向青君阮慈,冷然道,“便只剩下你了。” 青君阮慈劍尖垂落,似有些許悵惘,低聲道,“難道我也是強造出來,為奪你氣運而生的假阮慈嗎?” 太初阮慈搖頭道,“不然,我已說過,你是我的怯懦,將來或為我的心魔。我今正為斬你而來!” 她身后氣勢不斷凝聚抬高,這一劍尚還未出,已然驚天動地,青君阮慈不斷后退,竟連出劍的勇氣都沒有,反而轉(zhuǎn)身奪路而逃,只見身后劍光大漲,往下只是一落! 這一刻清氣沖天,過去未來同時震顫,時光長河涌起巨浪,似是有絕大變化正在發(fā)生!甚至連道祖級數(shù)的存在都紛紛驚動,顯化于宇宙之中,向著時光長河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