劣性失軌 第5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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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夸張,林曜,”任寒搖了搖頭,“當時我們都很驚訝他會和你成為朋友,他表現(xiàn)出的正常也僅僅是對你?!?/br> 我并非不知道任寒口中的過去,可那些內(nèi)容卻又與我的認知稍有偏頗,落在耳邊說不上的違和。 “難道不應該是驚訝我這樣的人也能和他做朋友嗎?”我有些自嘲地問,不想再停留在這個話題。 “你為什么會這么想?”任寒似乎劃過一瞬驚詫,不自然地抿了抿唇,“其實當時......有很多人都想認識你?!?/br> 這句回答真真切切地讓我愣了一下,第一反應便是任寒為什么要這么說?這明明不是我印象中的事實。 他或許是看出我心底所想,露出一個帶些無奈,也帶些釋然的表情,“你高中時全身心都放在了學習上,不知道這些也不奇怪,當時何晉就很想跟你交朋友,只是他那個自來熟的性格也在你身上跌了跟頭。” 我艱難地回憶了幾秒,“你確定沒有記錯嗎?我和他好像只在發(fā)卷子的時候聊過幾句。” “其實不止發(fā)卷子,還有交作業(yè),詢問題目,周末邀請你去網(wǎng)吧……其他很多事情,你都無一例外地拒絕了,”任寒不禁流露出一絲笑意,“他當時挫敗了很久?!?/br> 這句話將我堵了一下,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按你這么說我當時還很受歡迎?” 任寒所說的這些內(nèi)容我早已忘記,真實性都有待商榷,卻沒想到他認真點了點頭,收緊放在膝蓋上的手,“如果當時沒有發(fā)生那件事情,其實我......” 這段聲音倉促停在這里,剩下的內(nèi)容似乎難以啟齒。我下意識想要追問,猛然反應過來他指的‘那件事情’是什么,翻涌上些道不明的情緒。 “抱歉。” 我打破凝固的氣氛。 “這句話應該我對你說,”任寒深吸一口氣,因為緊張而變了音色,“林曜,其實我一直都想和你當面道歉,那時我對這個群體抱有偏見,不經(jīng)思考說出的話的確很難聽。重新見到你的時候又因為一些誤會和心里過不去的坎......才會讓我一直糾結(jié)到現(xiàn)在?!?/br> 我聽到他的自責心中五味雜陳,垂下眼默了半晌,道出一句話。 “沒事,都已經(jīng)過去了?!?/br> 其實這句道歉來不來都已經(jīng)不重要,過去那么多年,當時聽到后的難堪也早已停留在那個時候。這件事本身就是我自作自受,任寒才是被無辜牽扯進來的一方,如果要說道歉,也絕對少不了我。 “但是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想清楚了,你并沒有做錯什么,相反,你很勇敢,”任寒的目光放在我身上,深深晃了晃,“林曜,其實......” 放在口袋里手機突然震動了一聲,打斷任寒即將說出口的話。 緊繃的氣氛跟著一松,悠然降落至平點。 “抱歉?!?/br> 我?guī)е┨颖?,倉促留下這句話后低頭拿出手機,劃開了屏幕。 目光觸及到上面的未讀消息,一瞬間渾身血液倒涌,不能呼吸。 一條剛剛來自陳鋒的消息。 在上一秒撤回。 第77章 這條突然的消息打亂了我的心緒,翻涌而來數(shù)不清的后悔與急切,手指顫抖地按上鍵盤,發(fā)出去一行字。 :你撤回了什么? 一秒,兩秒。 消息猶如石沉大海,悄無聲息,那頭再次失去了音訊。 “怎么了?”任寒低聲問。 “沒事。” 我抬頭松開繃緊的指尖,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嗓音有些不住地發(fā)啞,試了幾次開口,才終于發(fā)出盡可能平穩(wěn)的聲線:“任寒,你知道陳鋒現(xiàn)在住在哪個醫(yī)院嗎?我有些事情需要找他?!?/br> 這個問題來得突兀且不合時宜,我深知這一點,卻還是忍不住說出口。 任寒的面上閃過一瞬凝滯,很快被另一種情緒覆蓋,冷靜道出一句:“我?guī)湍銌枂??!?/br> “麻煩你了。” 我已經(jīng)沒有心思去表達歉意,攥住手機的掌心一陣陣發(fā)冷。 陳鋒為什么要突然發(fā)來消息?又突然地撤回? 是發(fā)生什么事情了?還是有什么話想要對我說。 這些念頭密密麻麻地攀上心頭,逐漸把我纏繞地喘不過氣。任寒終于從其他同事那里得到了地址,離這里剛好半個小時的車程。 他抿著唇,有些生硬地開口:“你現(xiàn)在要過去嗎?” 我心里默念這個地址,一邊起身一邊回答:“嗯,其他事情我們下次再說,我現(xiàn)在必須走了?!?/br> “......” 任寒捧著杯子,手心似乎用了很大的力道,在我看過去時扯出一個勉強的笑,“好,你路上小心?!?/br> 我顧不上多想,打了一輛出租車報出去醫(yī)院的地址。路邊的景色呼嘯劃過窗邊,伴隨有關(guān)陳鋒的片段一幀幀涌進腦海。 在這之間忽然夾雜了一道異樣的念頭——剛才任寒想要說什么? 我停下來,試圖回想他方才的神情和被打斷后說出的話,但這個想法一同略過的風景,剎那后便遺忘至腦后。 一天中的任何時刻,醫(yī)院都不會被冷清所光顧。 在踏進大廳的那一刻起我便莫名沉靜下來,通過護士的幫助和指示牌找到陳鋒所處的病房區(qū)。 消毒水的味道彌漫走廊,從窗口到病房的冷白地磚像是沒有止境地通往一個未知的方向。我詢問到陳鋒的房間號,拿出手機給他發(fā)去三個字:我到了。 我知道陳鋒大概率不會回復,但依然抱有最后一絲僥幸心理。 下午的病房格外寧靜,走廊上的掛鐘無聲無息走過時間。我臨近那扇寫有號碼牌的門時下意識放慢腳步,也放輕了聲音,屏住呼吸壓上冰冷的金屬把手。 “那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br> 溫柔的女聲透過一墻之隔模糊傳入耳里,在我反應過來之前,眼前的房門便被人從里面推開,猝不及防往后倒退了兩步。 “啊......” 唐曼瑤的唇驚訝張開,不由自主發(fā)出一聲短促的音節(jié)。 我失語地望著她,見她回過神后連忙反手將門拉上,有些刻意與倉促地堵上了這唯一一處入口。 落鎖一聲響,走廊上陷入難言的安靜。 “他......” “你是來找陳鋒的嗎?” 唐曼瑤輕聲開口,將我艱澀的嗓音從中打斷。 比起上一次見面時的無助,這次的她顯得格外冷靜果決。短短一瞬的功夫,臉上就已經(jīng)完全看不見剛才驚詫的影子。 我不清楚該由何種心情面對她,發(fā)出一聲不輕不重的‘嗯’。 “陳鋒吃完藥,已經(jīng)睡下去了,暫時還是別去打擾他,”她看了我一眼,低頭瞥開視線,“有什么事情我們?nèi)テ渌胤秸f。” 我的心隔著胸口疲軟地跳動,說不上是意外多些還是麻木多些,也或許兩者皆有。這扇被合上的門緊緊堵住我的去路,好似要將一切隔離。 金屬把手在掌心發(fā)熱,我最終沉默地垂下手臂,緩慢跟上唐曼瑤的步伐。 “他現(xiàn)在怎么樣了?” “醫(yī)生說沒什么大礙,但精神狀態(tài)還是不太好。本來已經(jīng)可以出院了,是陳鋒自己要堅持住下去?!?/br> 聽到陳鋒身體無恙時我忍不住松出口氣,可才放下的心立刻隨唐曼瑤的下一句話提了起來。 “他現(xiàn)在的精神狀況不太好嗎?” 唐曼瑤的臉上沒有多余的表情,看向我時閃爍出幾分疏離,“那天你也在場,陳鋒的情緒不穩(wěn)定其實不完全是因為酒精,在那之前他已經(jīng)壓抑了很久,酒只是放大他心里一直存在的積怨,在看見你的時候爆發(fā)了出來。” 她絲毫不掩飾話里明晃晃朝我刺來的指認,用柔美的嗓音說出最冷漠的話。我竟然有些不敢看她的眼睛,垂下頭狼狽地出聲。 “我能進去看他一眼嗎?等他睡醒以后也可以?!?/br> “林先生,”唐曼瑤喚出我的名字,也許是不確定該不該這樣稱呼我,在猶豫消散后堅定地開口,“雖然我不清楚你和陳鋒之間具體發(fā)生了什么,但從那天的事情還有他的只言片語里我已經(jīng)能猜出一個大概。陳鋒變成現(xiàn)在這個樣子和曾經(jīng)的遭遇有關(guān),更和你有關(guān),如果你真的是為了他好,就不要再去破壞他好不容易穩(wěn)定下來的情緒了?!?/br> 我呼吸緊促,連在外人面前最基本的冷靜也維持不下去,“我知道那些事情是我不好,我也只是想要進去看看陳鋒,和他道歉,絕對不做其他讓他情緒失控的事情。而且他早上給我發(fā)過一條消息,我想......我想他肯定有什么話想要對我說。” “早上那條消息是我不小心發(fā)錯?!?/br> 唐曼瑤打斷我的話,每一句快速吐出的字音都在殘忍地斬滅我最后一絲希望。 “當時陳鋒在掛鹽水,委托我用他的手機發(fā)消息,我不小心點錯聊天框,發(fā)出去后就立馬撤回了。” 我僵立在原地,從未想過糾結(jié)了一路的真相竟然如此可笑,荒唐。唐曼瑤也像是也于心不忍,垂眸望著醫(yī)院反光的地磚,放緩聲音:“你應該不知道,陳鋒現(xiàn)在每天晚上只能靠藥物勉強入睡。醫(yī)生說他這種狀況已經(jīng)持續(xù)了很長一段時間,誰也不清楚他的神經(jīng)會在哪一刻崩掉,然后再也支撐不下去?!?/br> 這句話似乎同很多年前的一道聲音在我腦中逐漸重合——冰冷的醫(yī)院里,機器發(fā)出平穩(wěn)的滴滴聲,醫(yī)生在談及陳鋒時搖了搖頭,道出一句‘我們盡力了’。 唐曼瑤將發(fā)絲捋至耳后,秀美的臉上浮出一絲苦澀,“他的狀況很不好,我實在沒辦法放任不管。雖然我曾經(jīng)誤會了很多事情,那段我自以為的曖昧也只是出于我的一廂情愿,但好在我發(fā)現(xiàn)得及時,也沒有陷得太深,等陳鋒的情況開始好轉(zhuǎn),我就不會再來了?!?/br> 我張開唇想要試圖安慰沉入悲傷的唐曼瑤,卻在沉默中發(fā)不出任何聲音。這個看起來柔弱的女生比我想象中還要堅強,她很快褪去眼尾的一點紅,對上我的目光。 “林先生,我說這些并不是想要埋怨你,我也能看得出來你很擔心陳鋒的身體??墒悄阋溃@并不是打不打擾的問題,而是只要你出現(xiàn)在那里,就是對陳鋒而言最不穩(wěn)定的因素?!?/br> 她的話傳入耳里,每一聲都振得發(fā)疼。 “如果你真的是為了他好,就不要去見他。等過一段時間,等陳鋒完全好起來以后再說這些,好嗎?” 唐曼瑤復雜望著我,幾乎是帶著些懇切說出這一番話。 掌心被指甲壓陷傳來一陣刺痛,卻抵不上窒悶在心口的萬分之一。她的話將我的所有選項堵死,我甚至開始不明白,這究竟是來自她的意思,還是陳鋒的想法? 無論是哪一個答案,我都只能從喉嚨里艱澀地發(fā)出一聲‘好’。 我與陳鋒的距離已經(jīng)不再是一扇門,幾步路,從他當初面對我時后退的那幾步開始,一切就再也沒有重新開始的可能。 顧鳴生說,我對陳鋒的感情只是在失去他之后出于自私心理的作祟。 可事實真的是這樣嗎? 在醫(yī)院的每一次回憶都像是一場不堪回首的悲劇。我按下電梯,整顆心都泡在密不透風的渾水里,發(fā)出沉默的悲鳴。 電梯叮的一聲朝兩邊打開,我收拾起心情,邁開步伐走出一步路,然后停留在了原地。 護士推著輪椅上的病人第一個走出,留下空位與站在后方的男人。身邊有人越過我紛攘走進電梯,我被按下暫停鍵,四肢沉沉垂在原處,與那頭的蔣秋時在空中對望。 他穿著件淺色襯衫,扣到最上面的領(lǐng)口襯出一截瓷白的脖頸。身形挺拔,卻比從前清瘦了幾分,右手拎著印有醫(yī)院標識的塑料袋,左手心被紗布包裹,只露出幾根指節(jié)。 他鏡片下的目光在剎那間打碎了冷靜,凝滯過后才一點點拼起。 電梯門即將合上,試圖截斷這場無止境的對望。蔣秋時少有地沒有維持住鎮(zhèn)定,大步上前長按住電梯按鈕,不顧旁人奇怪的目光,緊緊凝望著我,好像一雙眼里再也裝不下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