劣性失軌 第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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辦公室二次嘩然,老師們都為這場‘意外收獲’露出意味深長的眼神。 蔣秋時面色不改,叫住門口跑來偷看的男生,“你們?nèi)グ殃惣瘟亟羞^來?!?/br> “好嘞蔣老師?!?/br> 這歡快的語氣,聽得出來一定是吃瓜吃得非常愉快。 看林諾沒有吃虧,我總算放下懸著的心,好整以暇地問她:“陳嘉霖又是怎么回事?” 林諾瞪向一旁哭哭啼啼的戴圓圓,嘴上劈里啪啦地說:“就是我們年級一個男生,有天下雨他沒帶傘,我看到了就順路把他送到校門口。結果他第二天就來我們班找我,要我做他女朋友,我又不喜歡他,當然給拒絕了,后來他就沒再找過我?!?/br> “本來這也不是什么大事,可外面不知怎么的開始有流言說我和陳嘉霖在一塊了,還說陳嘉霖有女朋友,是戴圓圓,我就是個橫刀奪愛的小三?!?/br> “剛才晚自習的時候戴圓圓硬要跑過來和我對峙,我沒控制住脾氣,就這樣了。” 聽完這出狗血大戲,我一時間竟不知該從何說起,差點沒有繃住抽搐的表情,忍不住問:“現(xiàn)在的高三生都那么閑嗎?” 怕不是作業(yè)太少,讓這群小孩子滿腦子都是些情情愛愛,沒剩點有用的知識。 林諾嚷嚷:“我哪閑了?天天刷卷子還是人在教室坐,鍋從天上來,整件事都和我沒關系好嗎?” 一旁的王老師拿著保溫杯,笑得意味深長,“難怪剛才說到要請家長,戴圓圓立馬就給拒絕了,原來是怕早戀被父母發(fā)現(xiàn)啊?!?/br> 戴圓圓的嘴皮子沒林諾好,結結巴巴地搖頭擺手,“我,我沒有......” 事情的男主角姍姍來遲,他在外頭的起哄聲中走了進來,是個長得還算白凈的男生,顯然被辦公室里的陣仗給嚇到了。他懵了幾秒,第一反應就是沖戴圓圓氣急敗壞地喊道:“你又干了什么好事?” 看來事情又要反轉。我這個明明是過來勸導學生的家長默默退居一旁,加入了隱形的吃瓜群眾。 等幾個小孩你一句我一句的說完,事情的原委終于逐漸清楚,其實內(nèi)容并不復雜,只是聽起來有些啼笑皆非。 戴圓圓和這個陳嘉霖是青梅竹馬,她從小就明戀對方,鍥而不舍地從小學追到高三。陳嘉霖避她如蛇蝎,每天躲都來不及。林諾的事情純屬意外,據(jù)這小子說,那天告白是因為被戴圓圓追的煩了,想隨便找個女生做擋箭牌,結果不知怎么的年級里就開始傳他們?nèi)说膼酆耷槌?,天知道他和林諾連話也沒說過幾句。 我也很意外,意外于這個看起來柔柔弱弱只知道哭的小女生竟然有那么大的毅力,能追一個不喜歡自己的男生整整八年,甚至為對方大打出手。 只能說是愛情的力量實在偉大,讓我這個成年人都一時語塞,說不出什么勸導的空話。 王老師顯然對這種事情很有經(jīng)驗,他沒有說要請家長的話,而是和戴圓圓語重心長地聊了很久,小姑娘哭得更厲害了,眼睛鼻子都紅彤彤,終于表示自己知道錯了。 最后的處理結果就是三人各寫1000字檢討,林諾過錯最小,寫過就算了。戴圓圓和陳嘉霖則是要在年級集會朗讀檢討,作為兩只早戀的出頭鳥,讓同學們引以為戒。 “我高三的時候哪有這種轟轟烈烈的愛情故事?!?/br> 走出辦公室,我拍了拍林諾的頭,不禁感慨道:“你這校園生活也太豐富多彩了?!?/br> 林諾從我手底下溜開,一臉鄙視,“剛才就屬你聽得最起勁,還有沒有一點兄妹情了?” “話都讓你們說了,那我就只能在旁邊干站著了,”我咳了一聲,試圖挽回形象,“你沒事我就放心了,今天這事先別和媽說,不然她又能念上半個小時。” “你不說我也知道,耽誤那么長時間,都夠我寫一張卷子了?!?/br> 我有些哭笑不得,但也很是欣慰,“你這是有了壓迫才知道發(fā)力,高考在即終于開始主動寫卷子了?” 林諾說:“我明明一直都在發(fā)力,而且這不是還有小半年的時間嘛,說的好像我分分鐘就要上考場了一樣?!?/br> 說完她低頭看了一眼腕表,小臉瞬時垮了下來,“完了,公交車還有五分鐘就來,你說我現(xiàn)在跑過去還來不來得及?” 我剛想說可以送她一程,林諾就已經(jīng)抓緊書包跑出幾米遠,我只來得及在后面匆匆叮囑:“你跑慢點,小心摔了,等過年回家哥給你包一個大紅包,平時記得好好學習?!?/br> “謝謝哥!” 林諾聽到‘紅包’二字,立馬回頭揚起個燦爛的笑容,甩著馬尾消失在前方。 我看著她的背影,難得升起一股‘吾家有女初長成’的惆悵,一回頭,就看見蔣秋時從辦公室出來,四目相對。 氣氛正好,不說些什么簡直浪費了,我緊張地搓了搓手指,率先開口。 “今天的事情辛苦蔣老師了?!?/br> 蔣秋時小幅度地點頭,“應該的,麻煩你還跑了一趟?!?/br> 我擺手,“都是小事,只要孩子們的矛盾能好好解決就行。” 他禮貌地應了一聲是。 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了放學時間,老師們都陸陸續(xù)續(xù)離開,蔣秋時是最后一個。他低頭鎖門,我雙腳定在原地,腦子里想著是不是該走了?眼睛卻誠實地望著蔣秋時,一動不想動。 這樣盯了半晌,他才終于注意到我的存在,出聲詢問:“林先生不回家嗎?” 我想也沒想的脫口而出:“你之前不是已經(jīng)叫我林曜了嗎?” 話音落下,他似乎短暫一怔,鏡片下的雙眼即使微微睜大也很好看,細長的眼睫像扇子似的掃過心尖,癢得很。 而等我反應過來自己剛才說了些什么后,差點沒想找個洞鉆進去。 完了。 這都是哪跟哪? 蔣秋時不會把我當成變態(tài)吧? 我腦子里亂糾成一團,剛想要解釋些什么,蔣秋時就已經(jīng)有了動作。他唇角微抿,不明顯的向上挑起,眼尾勾出細細的笑痕,卻并不真切,乍一看好似在笑,再一看又像是錯覺。 微風帶起一縷清冽的沉香,他徐徐向我走來,如玉般清雋儒雅的面容在眼前放大,讓我禁不住剎那恍惚,屏住呼吸。 “嗯,林曜?!?/br> 第10章 我一直覺得蔣秋時有個很好聽的名字,單是這樣想著,也能在腦海中勾勒出無窮盡的秋日美景。 只是猶豫再三,我還是沒有唐突地喚出,只頷首輕應,維持住以往矜持的形象。 踩著傾斜而下的夕陽,我與蔣秋時并肩走出校園。有那么一瞬間,像是驀然回到學生時代,連空氣都夾雜著絲絲酸甜。 要是我的高中時期能有蔣秋時這樣的老師,怕是連做夢都能笑出聲來。 走過保安廳,蔣秋時出聲詢問:“你是開車過來的嗎?” 我連忙收起飄忽的思緒,“不是,我打的出租車?!?/br> 說出這句話時我略有些窘迫,無數(shù)次發(fā)覺自己和旁人的差距,而這種落差感在在意的人面前表現(xiàn)得尤為明顯強烈。 他若有所思,很快便抬起眼,柔和了鏡底的光,“如果不遠,我送你一程?!?/br> 我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把‘送你離開’聽成了‘送你一程’。 怔了半晌,我有些擔心蔣秋時是在同我客套,但還是無法拒絕這個巨大的誘惑,“不遠,開車就十五分鐘,會不會麻煩你?” 他掏出車鑰匙,不遠處的黑色轎車亮起尾燈,他偏頭對我說,“不麻煩,我沒有什么急事?!?/br> 很奇怪,蔣秋時的話音總是有股篤定的說服力,只簡單幾個字,就兀然消除了我心底的局促。 車內(nèi),低沉的女聲唱著晦澀難懂的外文歌曲。我坐在副駕駛,腰板挺得筆直,盡管蔣秋時沒有看過來,也不容許自己的狀態(tài)有片刻松弛。 只是誰也沒有率先開口,也許是因為我與蔣秋時的關系還沒有熟到那份上。 人都是這樣又慫又愛浪的生物,平時在線上的交流完全沒有負擔,可一旦到線下,我連蔣秋時的眼睛也不敢多瞧,只好裝模作樣地看風景,一曲結束,耳邊的歌曲轉為了廣播電臺。 “現(xiàn)在是北京時間晚上七點整,燕城的晚高峰已經(jīng)進入尾聲......” 我聽得心里一驚,脫口而出:“都七點了?” 蔣秋時看著前方的路況,慢下油門,“嗯,已經(jīng)不早了。” 聽他話音落下,一個大膽的念頭盤踞上我的心頭。我攥緊安全帶,在心里默默彩排了三遍,才學著蔣秋時平淡的語調(diào)問:“你餓了嗎?要不要一起去吃點什么,我記得之前說過有空要請你吃飯,今天剛好有機會。” 前面的綠燈剛好走到最后一秒,車身緩慢停下,蔣秋時的目光也隨之望向我。盡管那雙眼睛不含任何多余的情緒,卻還是讓我呼吸一窒。 第一次見面,我就知道他是一個不愛將情緒外露的人。無論說上什么做上什么,語調(diào)與表情永遠都清冷平調(diào),卻又奇跡般的不顯疏離。 想必他笑起來一定很溫柔,我沒有見過,卻莫名相信。 “你有什么想吃的嗎?” 他沒有拒絕,而是這樣問道,對我而言已經(jīng)是莫大的成功。 “前面有一家中餐館,聽說味道不錯,每次路過都能看到有人排隊。不過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了飯點,應該不會有那么多人,你想去試試嗎?” 我忐忑地試探道。 幾秒后,綠燈重新亮起。骨節(jié)修長的手慢慢轉動方向盤,卻沒有再行駛向既定好的路線。 “聽你的,”他淡然地說,“店名叫什么?我導航一下?!?/br> 我捏著安全帶的手指緊緊蜷縮,遲緩地報出了店名。想要揉揉有些發(fā)燙的耳垂,但害怕被蔣秋時發(fā)現(xiàn)這個小動作,只能悶不吭聲地等它自己消下去。 好在汽車很快就停在那家中餐館樓下。 和我想的一樣,這個時間段已經(jīng)沒有多少食客。服務員領我們到一個二人座,看起來保密性很好,座位前后都用半鏤空的屏障擋住大半,不仔細看根本注意不到隔壁桌的人。但同時也代表,我與蔣秋時進入了一個暫時的‘私人空間’。 等點單的服務員下去,我的腳趾已經(jīng)開始不自覺扣著鞋底,滿腦都被‘要說什么好要說什么好’的字樣刷屏。 和陳鋒一起吃飯時,就算誰也不開口我也不會覺得尷尬。但此刻蔣秋時只是倒上兩杯水,在我眼里就不自覺地曲解成‘他是不是也在緩解尷尬’的其他意思。 “謝謝,”我接過茶杯,佯裝淡定地掃過四周,“這里環(huán)境挺不錯?!?/br> 蔣秋時頷首,算是贊同,“你平常喜歡出來吃飯嗎?” “沒有,我一般都是在自己家里吃,偶爾點外賣。” 要是每天都和陳鋒去外面吃,一份工資絕對養(yǎng)活不了我們兩個人。 “我也更喜歡在家里,”蔣秋時喝了口水,自然地問起,“你是一個人住嗎?” 我微愣,但還是點頭應道:“嗯,我一個人?!?/br> 不知道是不是被蔣秋時感染,我也開始說‘嗯’了。 蔣秋時抿了抿唇,又露出剛才那個像是笑容,又不似笑容的表情,“我還以為你會和女朋友住在一起?!?/br> “怎么可能,我單身很多年了,”我低下頭喝水,手心冒出些細汗,“談對象也要對方能看的上我才行,我現(xiàn)在沒房沒車,一窮二白,哪個女孩會喜歡我這樣的人?” 我在心里默默對陳鋒道完歉,決定暫時忘記他的存在,畢竟只有自己信了,別人才能相信。 “你說的這些都是物質(zhì)層面,交往時也要看其他很多東西,譬如人品和相貌,”蔣秋時像是在陳述事實,嗓音舒緩而真切,“在后者上,你這樣的男生應該很招女孩子喜歡?!?/br> 我瞬間卡了殼,望著蔣秋時半晌,才吐出一句干巴巴的“是嗎”。 “嗯?!?/br> 這是蔣秋時的招牌回答,平時聽起來并不覺得有多么特別,此刻卻在給心底的小樹苗又是澆水又是施肥,伸了伸綠油油的葉子,精神抖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