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成太尉的白月光 第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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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歧本也就隨口一問,也有些好奇,沈玉檀一個柔弱女子,談何報答? 不成想,他話一出,面前的人剎間紅了臉,似是猶豫片刻,身子湊過來—— 謝歧慌了,怔怔地看著她抱住他,伸手環(huán)住他的腰身。他猛地推開沈玉檀,俊面通紅:“沈姑娘自重?!?/br> 沈玉檀說的報答,就是這個?他費盡心思想幫她脫離苦海,她就是這么報答的?得虧今日幫她的是他,若是換作別的男人,沈玉檀是不是也會這樣做? 意識到和別的男人并無不同,謝歧氣結(jié)。 沈玉檀想不通他為何拒絕,這難道就是畫本子說的欲拒還迎、一波三折?想到這,她了然了,大著膽子又湊過去。 她兩輩子都沒這么大膽過,這回謝歧總該滿意了吧。她這樣想著,還沒湊近謝歧,忽地感覺身前有股力道,直直地沖過來。 沈玉檀被沖地連連后退,沒注意身后突出的石頭,一腳絆在上面,身子往后跌去。 她大驚失色,慌亂中捉住了什么東西,緊跟著跌進了池塘。 無邊池水涌進鼻息,沈玉檀不會鳧水,嗆得直咳嗽,然而一張嘴,又涌入一口水。如是幾次,就在沈玉檀以為自己快要被淹死了的時候,肩頭一沉,一只手提小雞仔似的將她從水里提出來。 沈玉檀渾身都濕了,釵環(huán)散亂,趴在池塘邊劇烈咳嗽。謝歧陰沉著一張臉立在旁邊,池水順著衣袍紋路淌到地上面。他盯著樹枝掩映的叢林處,冷冷出聲:“誰在那,出來?!?/br> 枝杈晃動,不一會兒,有人撥開樹枝走出來,一個,兩個,出來了一群丫鬟小姐,沈玉清也在其中。 沈玉檀驚愕地看著眾人,不過她這會兒被嗆得難受,腦子一片混沌,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謝歧緩緩走到沈玉清面前,低眸看她,額頭上的水珠滑到挺拔的鼻梁上,問她:“說說,都看見什么了?” 沈玉清整個人一顫, 謝歧離得她很近, 強大的壓迫感襲來,她甚至不敢與他對視。 沈玉清聽見自己緊張道:“我等路過此地,看見有人落水,是大人出手相救?!?/br> 沈玉清早對謝歧少女懷春,今日春宴見他已經(jīng)喜不自勝,又見他獨自一人來了這邊。央求幾位好友許久才陪她過來。哪知前腳剛到,就看見謝歧摟著沈玉檀從池塘浮出來,震驚之余,她心中氣憤不已。結(jié)果下一刻,就被謝歧發(fā)現(xiàn)了。 眼下被他質(zhì)問,沈玉清在眾人跟前失了體面,既委屈又憤恨,卻偏偏不敢發(fā)作。 正憋了一肚子氣,又聽他淡淡道:“披風(fēng),解下來?!?/br> 沈玉清一愣,又看了眼渾身濕透的沈玉檀,頓時明白了他的意思。謝歧要她把自己的披風(fēng)給沈玉檀穿上。沈玉清被嬌養(yǎng)長大,哪里受得了這個委屈。況且是她沈玉檀衣裳濕了,憑什么要讓自己脫下披風(fēng)給她。 沈玉清眼睛登時紅了,鄙夷地嗤笑一聲:“大人的意思,我不明白?!?/br> 身后有人輕輕拽了下她的袖口,沈玉清拂袖,沖沈玉檀揚聲道:“我說怎么不見二姐,原來在此跟人私會,二姐就算不為自己名聲著想,也要為沈家……” 沈玉清話還沒說完,眼前掃過一道白光,她驚恐看著謝歧手中的匕首,嚇得腿腳發(fā)軟。刀尖朝她劃過來,沈玉清驚恐地閉上眼,只覺得身上一輕,再低頭,披風(fēng)已經(jīng)不見了。 謝歧手里多了件披風(fēng),三兩步走到沈玉檀跟前給她披上,系好,彎腰低聲道:“走?!?/br> 第12章 沈玉檀由謝歧護著離開了竹林,她渾身都濕透了,風(fēng)吹得整個人都在發(fā)抖。謝歧把披風(fēng)往她身上拽了拽,從公主府后門繞出去。 沈玉檀搖了搖頭:“蘭芝還在里面。” 謝歧沒好氣地看了她一眼:“你這副模樣,回去是想讓所有人都瞧見?” “我……”沈玉檀張了張口,總算沒說出話來,任由他帶著出了公主府。 后門停了將軍府的馬車,謝歧先上去,低頭看沈玉檀還留在原地,神情猶豫。 “我坐大人的馬車,似乎不太妥當(dāng)?!?/br> “方才抱人的時候可沒見你想這些?!敝x歧哼了一聲:“該看的她們都看見了,你覺得自己還能保住名聲?” 謝歧的話一針見血,沈玉檀啞口無言,細想起來還蠻有道理。天下沒有不透風(fēng)的墻,今天謝歧抱她從水里出來,明日就會成為盛京熱議的對象。反正她也解釋不清,還不如就讓二房覺得她跟謝歧有點什么,這樣他們也多幾分忌憚。 想到這,沈玉檀釋然了,直接跳上馬車,道:“走吧?!?/br> 車夫看了眼謝歧,后者淡淡吩咐:“去戶部侍郎沈家。” 車輪緩緩駛離公主府,兩人在馬車?yán)锵鄬Χ粫r靜默無言。 謝歧只要一抬頭,就能看見沈玉檀那張過分嬌媚的臉,幾縷青絲濕答答的沾在臉上。然后是纖長白膩的脖頸,打濕的衣裙包在身上,勾出身前的起伏…… 謝歧別過眼。 沈玉檀也不好受,她病本來也沒好全,今日又泡了個“冷水澡”。濡濕的衣裳穿在身上,絲絲寒意滲進皮膚里。她低頭沉默了許久,聽見對面謝歧費解開口:“你怎么想的?” 沈玉檀茫然抬頭,謝歧正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看著她,皺眉道:“你以為我為何會幫你,難道是為了……占你便宜?” 沈玉檀:……不是嗎? “只要于己有利,便輕易對陌生男子投懷送抱,你就是這么想的?”謝歧眉目銳利,冷冷地盯著她:“沈玉檀,你真是令我出乎意料?!?/br> 他只要想到,沈玉檀真是這樣做的,心里就抑制不住的惱火。 沈玉檀愣住了,她沒成想謝歧真的對她沒意思,沒意思就算了,更沒想到這人會突然發(fā)火。 她下意識往旁邊縮了縮,囁嚅道:“對不起,我……” 這是在做什么?為什么會順著他脾氣走?還有他說出乎意料是什么意思?不算上一世,這輩子他們只見了兩面,僅憑幾面之緣怎么出乎他的意料了? 沈玉檀滿頭霧水,不明所以地看著他,謝歧亦是沉默,兩人面面相覷,四目相對了許久,車輪突然被石頭硌了一下,車身晃動,謝歧才回過神,倉皇避開眼道:“算了?!?/br> 沈玉檀覺得謝歧這會兒跟她舅母似的,想訓(xùn)她又不知如何開口,只好又不說了,自個兒生悶氣。 車內(nèi)又寂靜了許久,直到馬車停下,車夫小心翼翼道:“將軍,沈府到了?!?/br> 沈玉檀要走,謝歧一把將她拉回來,用的勁大了些,沈玉檀吃痛,扭頭幽怨看他,謝歧輕咳一聲,尷尬地松開手,道:“等著?!?/br> 說完他命車夫先進去稟報,說明情況后,再帶幾個丫鬟婆子出來。車夫領(lǐng)命退下,不一會兒從府里匆忙出來幾個小丫鬟,看著眼熟,應(yīng)當(dāng)是藤軒的人。 幾個人見二姑娘被一個男人送回來,本就驚得說不出話,又見謝歧面容俊朗、通身貴氣,更是驚為天人,個個低著頭羞紅了臉。 藤軒里都是二房塞過去的人,平日有個風(fēng)吹草動都要稟報鄭氏,更不用說是她渾身濕透還被謝歧送回府這樣大的事。 想到這,沈玉檀沒好氣道:“愣著做什么,都傻了?” 最機靈的丫頭春杏先回過神,忙福了福身,扶著她從馬車下來。沈玉檀的手冰涼,春杏一驚,再看她衣裳滴滴答答往下流水,車上男人衣裳也是濕的,頓時猜出來幾分。 她面露驚訝道:“姑娘怎么沒跟二夫人她們一塊回來,衣裳也都濕了,姑娘這是去哪了,怎么弄成這樣的?” 沈玉檀凍得渾身發(fā)抖,恨不得一步回到院里,偏這個丫鬟非得這會兒說話,旁敲側(cè)擊打探消息。 “說完了?”沈玉檀睨了她一眼,陰惻惻笑道:“既然你如此好奇,回去我便給廚房要一桶冰水來,你就在院里泡上幾個時辰,等泡到腦子清醒了,自然就知道了?!?/br> 春杏哪里料到沈玉檀會來這一出,她自打沈玉檀回來便在院里伺候,相處了幾天,發(fā)覺這位姑娘性子軟弱又好拿捏,便自發(fā)做了二房的眼線,平日還能撈到不少賞錢。今日看沈玉檀如此模樣,以為到了立功的時候,一著急就多問了幾句。沒想到沈玉檀一改往日溫順,開口就要重罰她。 這樣冷的天在冰水里泡幾個時辰,還不得活活凍死,春杏嚇得兩腿一彎,就跪在了地上。 謝歧坐在車上看到這場面,勾唇笑了。直到今日他才發(fā)覺,上輩子看到的那個溫婉佳人可能只是沈玉檀的冰山一角,她有太多不為人所知的方面,譬如她今日大膽引誘他,又譬如她冷著臉訓(xùn)斥下人。 呵,還挺有脾氣。 沈玉檀轉(zhuǎn)身看他,謝歧立刻收了笑,維持那著副冷淡的表情。 沈玉檀朝他福了福身,道:“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大人的承諾我記下了,先在此謝過大人。” 她說完,也不等他答復(fù),又欠了欠身,由丫鬟扶著進了沈府。 謝歧看著那道身影消失在門后,默了片刻后道:“回府?!?/br> —— 沈玉檀回到屋里就倒下了,之前她都是撐給下人看的,可掉進水里又吹了一路的風(fēng),加上病還未好全,憑誰也扛不住這么造。 此刻沈玉檀雖蓋了層層錦被,卻如墜冰窟,整個人縮在被子里發(fā)抖。偏偏她信不過藤軒里任何人,一揮手都叫她們下去,非得蘭芝來伺候才放心。 她起初還強撐著等蘭芝回來,可等得久了,腦子越來越混沌,眼皮子打架昏睡了過去。 她做了個很長的夢,全都是上輩子的事。她夢見趙云軒與李淑大婚,李淑步步相逼,她不得不在寺廟借住,夢見自己伏在門后偷聽趙云軒和李淑如何嫁禍于她,還夢見李淑瘋了似的撕扯她…… 朦朦朧朧間似乎看見蘭芝淚眼婆娑地站在床前,沈玉檀才恍惚記起置身何地,喉嚨沙啞說了句:“水?!?/br> 蘭芝忙抹掉眼淚,倒好水端過去。沈玉檀每咽一口喉嚨就火辣辣的疼,勉強喝了幾口,靠著床邊坐起來。 她按了按額頭道:“幾時了?” “回姑娘,已經(jīng)亥時了?!?/br> “我竟睡了這么久?”沈玉檀撐著身子要起來,問道:“可有人來過?” 蘭芝道:“二夫人來過一趟,交代奴婢照顧好姑娘,過了會兒便走了。” 沈玉檀直覺不妙,問她:“二嬸可有說什么?” 一說這個,蘭芝眼圈立馬紅了,像是受了多大的委屈,抽泣道:“二夫人說,姑娘落水一事有損名聲,本來就該避嫌,更不該坐大將軍的馬車回來。這樣不光是姑娘,就連沈府也跟著被詬病。還說……” 沈玉檀挑眉:“還說什么?” “還說讓姑娘病愈后好好思過,在房里抄女則一百遍?!碧m芝真的快哭了:“姑娘落水本就身體不適,二夫人不問病情,居然還想著怎么罰姑娘?!?/br> 她現(xiàn)在可知道沈玉檀為何會厭惡二房了 ,但又不能把鄭氏怎么樣,只能埋怨自己話多,當(dāng)時沒在沈玉檀身邊伺候。 沈玉檀知道鄭氏就會有這一出,今日之事鄭氏定會借題發(fā)揮,打著為她好的名義訓(xùn)斥她自毀名聲,再聽身邊的人風(fēng)言風(fēng)語多了,要是以前的沈玉檀,估計會把自己關(guān)在屋子里哭。 “你起來。”沈玉檀抬手扶她,道:“天色已晚,你先下去休息,等明日一早去老夫人院里說我病情加重,此刻昏迷不醒。記住,一定要趕在鄭氏前面,明白嗎?” 蘭芝用力點頭,擦淚道:“奴婢都記住了。” 蘭芝給她喂了藥,又伺候著她躺下才離開,腦子里那種昏昏沉沉的感覺再度襲來,不一會便睡著了。 清早,鄭氏坐在鏡前由丫鬟梳著頭發(fā),她今日心情極好,倚在座上,眉間帶笑、滿面紅光。 昨日玉清哭喪著臉來找她,還以為發(fā)生了何事,直到聽見女兒說,沈玉檀跟謝歧雙雙落水,又被謝歧帶著走了,鄭氏半是驚愕半是狂喜。 她按住心中的躁動,又跟各府的夫人添油加醋說了一番,拐彎抹角把沈玉檀說成了一個不知禮數(shù)、不顧廉恥的人,這樣一來,沈玉檀在京城的名聲算是敗壞了,原本對她屬意的幾位夫人,也紛紛打消了聘為兒媳的想法。 得來全不費工夫,鄭氏回來后先請?zhí)t(yī)給沈玉檀診治,得知她并無大礙,明日便會醒來。故而昨日特意沒告訴老夫人,為的是不讓老夫人看見沈玉檀這副病怏怏的樣子,生了惻隱之心。等今日她先去老夫人院里煽風(fēng)點火,等老夫人動怒了,再帶她去藤軒。 鄭氏盤算得很好,悠哉悠哉到了老夫人院里,門大敞著,她正暗自疑惑,便聽身旁的婆子道:“二姑娘昨日落水,至今昏迷不醒,老夫人一早得知此事,連早飯也沒用,已經(jīng)去藤軒看二姑娘了?!?/br> 說話間,頗有些埋怨的意味:“這樣大的事,二夫人昨日回來,為何不先跟老夫人稟報?” 第13章 鄭氏計劃落了空,愣神過后,匆忙趕去藤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