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斗圍觀者 第3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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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朱宛凝就囑咐白鷺往朱家傳消息:“跟他們說,本宮說動了皇上,讓他們?nèi)颖O(jiān)鍍層金就安排差事。這次讓他們將事情吐干凈,如果還敢有所隱瞞,本宮讓他們這輩子都別想做官!” 太后年紀(jì)大了,沒準(zhǔn)哪天就沒了,朱家仰仗的還是她朱宛凝,看他們誰敢再糊弄她。他們必然是會往后拖,想著自己只要跟昭文帝說了,必然會做官,不會想到昭文帝壓根沒有應(yīng)允,等到時間長了,坐不住了,自然會竹筒倒豆子一樣的把事情吐露出來。 白鷺應(yīng)了聲是,緩步退出去。 過了一會兒,消息送了出去,白鷺進來將昨天的情形告訴了朱宛凝。 “顧才人……”朱宛凝敲了敲自己的大腦,頭疼的說道:“這次是我疏漏了。你去賞給她一些冰塊,讓她的宮女,是叫覓云吧,讓她控制用量。” “是。”白鷺點頭下去了。 一場秋雨一場涼,才到九月,顧才人已經(jīng)提前發(fā)動了,這一胎雖然是頭胎,折騰得久了一點,但已經(jīng)算是順利的了,四皇女身體康健,顧才人也變成了顧寶林。 宮里的孩子都配備的有奶娘,自然也沒有什么養(yǎng)在身邊的道理。四皇女出生三天,讓顧寶林看了一眼,就依照規(guī)矩抱到了向婉儀身邊,養(yǎng)在主殿旁的抱廈里。向婉儀的的溫和六宮有名,孩子能抱到這等主位手中,心里一定十分“欣慰”。 太后的身體本就虧空的厲害,這兩日下雨地面濕滑,等到雨停了出去散步的時候不小心一時腳滑,還好旁邊的于姑姑和縷金一把扶住,沒有摔跤,但是也身體不適,急忙召見了太醫(yī)。 朱宛凝接到消息,帶著白鷺走向了慈寧宮。 第58章 不可說 慈寧宮人來人往, 有于姑姑這位久經(jīng)風(fēng)沙的老將,再有縷金這位金牌助手從旁協(xié)助,亂中有序, 看著就讓人覺得安心。 朱宛凝到的時候, 明修儀這個太后面前的一線人物必定已經(jīng)到了, 正在太后面前侍弄湯藥。自從那天太后態(tài)度沒有那么嚴(yán)苛, 還在方選侍的事上支持她后,姑侄二人的關(guān)系轉(zhuǎn)暖, 沒有那么僵硬,現(xiàn)在看到明修儀在面前, 也不覺得難以忍受了。 明修儀好像什么都知道, 略微紅著眼眶,喂太后吃了藥,將衣袖往下拉了拉就要起身行禮。 “太后怎么樣?”朱宛凝一邊示意明修儀無需行禮,一邊問于姑姑道。 于秋荷一向和藹可親的臉上是少有的嚴(yán)肅,不直說, 只是繞著圈子:“孔太醫(yī)去煎藥了, 一會兒就到, 皇后娘娘可以問他?;噬险诤痛蟪忌套h事,預(yù)計等到散會就會往過走?!?/br> 聽到這事已經(jīng)知會了昭文帝,并且昭文帝知道了就會立刻往過來, 朱宛凝心中有了不好的預(yù)感。還不等這預(yù)感發(fā)酵, 太后就出口打斷了在場眾人的胡思亂想。 “有什么就說吧,哀家自己的身體還能有什么不能知道的嗎?”太后平靜的說道, 老人渾濁的目光重新綻放出光芒來,看向于姑姑,讓她不禁低下頭來。 沉默的抗拒了一會兒, 于秋荷還是開口說話了,這一次壓不住心里的難過,還是強行撐起儀態(tài),避重就輕的回答:“主子這次牽動了往日留下來的舊傷?,F(xiàn)在身子骨本來就沒有以前結(jié)實,這一次再次觸發(fā)舊傷,更要好好將養(yǎng)?!?/br> “這樣啊?!碧鬂M不在乎的說道。她自己的身體她知道的,早年沒有家族幫扶,一個沒見過多少世面的女孩在爭斗正濃得時候入宮,除了給別人當(dāng)槍使就沒有別的路了,最開始的幾個孩子都沒有保住,身體能好才叫見鬼。她躺在床上就能感受到生命力在流逝,手背上塌下去的青黑色血管也在向她昭示著這一點。在身體好的時候許多事斤斤計較,現(xiàn)在人到盡頭才看開了許多。 朱宛凝從未見過這種情形的太后,怔愣了一下太醫(yī)就來了。 雖然太后那么說了,朱宛凝還是走到外間才和孔太醫(yī)交談,“太后……情況如何?” 孔太醫(yī)搖搖頭,伸出雙手,:“約莫也就這個數(shù)?!?/br> 十個月,朱宛凝有些恍惚。 走到屋里,太后也有些疲乏了,于秋荷說道:“各位主子先回去吧,先讓太后休息。” 明修儀握緊了太后的手,太后安慰性的拍了拍,明修儀就起身往外間走去。朱宛凝和于姑姑交換了一下眼神,知道太后還有事交代,在太后床前蹲下。太后卻什么也沒有說,撫摸了她的眉眼,就讓她出去了。 朱宛凝和明修儀在慈寧宮門前分別,明修儀的車架在后面,朱宛凝看著她往后面去,一陣風(fēng)吹過來,衣袖翻飛,露出了手腕血色的一角。 朱宛凝覺得有些熟悉,一時有些想不起來,但也應(yīng)當(dāng)不是什么重要的事,轉(zhuǎn)身回了景仁宮。 昭文帝是下午到慈寧宮的,母子二人難得有時間好好說話,到了夜晚昭文帝才回到乾清宮。 太后處侍疾也由妃嬪輪流擔(dān)任,不過幾天太后就煩了,只讓皇后和明修儀來,其余人隔十日請安便是。 朱宛凝照顧好太后往回走,才回到景仁宮坐定,白鷺就走到了近前,輕輕說道:“主子,您讓打聽的那事有結(jié)果了,人證物證都在,確定沒有問題?!?/br> 原本朱家并沒有打算把事情和盤托出,打算含混過去,但白鷺接到的是死命令,一直不松口。朱家原本想著等到兄弟兩個升職了這事也就不了了之,誰知道昭文帝那邊一直沒有動靜,原本就有些慌,這下子聽聞太后病重的消息,更是一心想抱朱宛凝的大腿,早就將太后的這件事絕對不能告訴皇后的囑咐拋到了九霄云外,忙不迭的將當(dāng)年的教養(yǎng)姑姑的位置供了出來。 知道內(nèi)情的教養(yǎng)姑姑已經(jīng)離世,嘴緊的沒有告訴任何人,白鷺就將她的屋子刮地三尺,終于找到了不可說的事。 “朱家的門庭敗落,到主子您三歲的時候,您父親決定讓您攀附皇家,朱家家世不行,最好的選擇就是當(dāng)時還是趙王的皇上,因而專門為您求了當(dāng)年還是宮妃的太后,讓她放出身邊的大宮女充作教養(yǎng)姑姑?!?/br> “教養(yǎng)姑姑來的時候,就說清了是到王府上做妾,本來只是大規(guī)矩上教導(dǎo)。朱家還想著等到您十三四的時候請一位瘦馬過來教您怎樣拿捏男人。結(jié)果當(dāng)時還是趙王的皇上聲譽日隆,朱家就起了讓您做妃子的心思,這瘦馬的議案便擱置了。只說讓教養(yǎng)姑姑加緊訓(xùn)練,務(wù)必培養(yǎng)出在世家面前絲毫不差的姑娘來?!?/br> “因為教養(yǎng)姑姑孤身一人,還指望朱家贍養(yǎng),而朱家各方面條件實在有限,即使按照常規(guī)方法下狠手也收效甚微,朱夫人又病故了,朱老爺催的太急,教養(yǎng)姑姑說已經(jīng)到極限了,又問‘宮里有沒有特別的方法’。答道:‘有是有,不過原本都是用來害人的,恐怕對子嗣會有妨礙?!?/br> 朱宛凝腦海中晴天霹靂,一下子想起來自己在家的生活,想到最開始每天被折磨的如同上刑,達不成目標(biāo)就會被看不出的手段折磨,好像再大一點,自己就能完成目標(biāo)了,也沒有很費勁。原先只以為是他們看自己大了,想著會求到自己頭上而收斂了,沒想到…… “朱老爺說‘沒關(guān)系,這樣也好?!T僦蠡噬系腔?,朱家也因為是皇上母家而得以進出宮闈,和太后搭上了線。太后和朱家本就沒有多少情分,當(dāng)年應(yīng)允教養(yǎng)姑姑只是看在家族的面子上,這么多年朱家沒有頂門立戶的人已經(jīng)十分不滿,只說讓您自行婚配。” “朱老爺知道自己和太后沒什么感情,原本就防著太后拒絕,說您已經(jīng)不能生育,是太后大宮女做的。太后只能讓您進宮,并囑咐朱家無論如何不能把這件事告訴您。朱老爺是不擔(dān)心太后不辦事的,他知道太后放心不下朱家,只會一時生氣。果然,太后扶持您坐上了皇后的位置,朱家兩代后族,也是榮耀?!?/br> 兩代后族的榮耀?朱宛凝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么!朱家是榮耀了,太后是為朱家尋找了皇后的位置,那她呢?那她這個犧牲品該往哪里擺放? 白鷺見機退了出去,命令宮人離得遠一點,給朱宛凝發(fā)泄的機會。 朱宛凝簡直發(fā)了狂,完全失去體統(tǒng)的吼叫著,將桌上的筆洗、鎮(zhèn)紙以及堆得很高的六宮尚宮的奏報,一齊掃落地上,再踩在上面,將博古架上安放的珍寶一一推到地上,性質(zhì)脆的摔成幾半,比較結(jié)實的瓷器磕豁了幾個口子。 她攻擊著目光所及的一切。 為什么是她呢?為什么這種倒霉的事偏偏輪到她!輪到她出生在朱家;輪到她有一雙賣女求榮的父母;輪到她有一對立不起來,等著姊妹收拾爛攤子的兄弟;輪到她有一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姑姑! 她偏偏降生倒了朱家。她偏偏和昭文帝歲數(shù)差不多大,給了他們希望。她偏偏兄弟都是廢物,還有一個作為榜樣嫁進皇家榮耀家族的姑姑! 可是誰在意她了呢? 小時候在家,因為說錯話就被教養(yǎng)姑姑摁在水里,瀕臨死亡的時候;走路不夠端莊有形,讓赤著腳在砂石上行走的時候;連過年的時候都不曾有半點放松。這些時候,她那親愛的父母在急不可耐的催促著教養(yǎng)姑姑給她施加更多的酷刑,她那儀表堂堂的兄弟可曾為她求過半句情?她的好姑姑,大宮女放出去就當(dāng)真不聞不問了?還是想著給兒子的小妾自然要好? 虎毒不食子,為了讓她入宮,直接斷送了她作為母親的可能。這一切是源于他們的貪心,但太后更是提供了客觀條件,這一切都是為了“朱家的榮耀”。為了朱家的榮耀,所以再怎么對待她都是可以被理解的。 她進宮了,按照他們預(yù)計的軌跡,她安安靜靜的在咸福宮過自己的小日子,這對于一個他們心知肚明不會有孩子的宮妃不好嗎?為什么要硬把她抬到皇后的位置上! 一個無子的宮妃和一個無子的皇后能一樣嗎?現(xiàn)在的她等到新皇帝登基又是個什么境地。不在其位不謀其政,她成了皇后,有人教導(dǎo)她怎么當(dāng)正妻嗎?太后就沒有為她想過。一切為了朱家的榮耀,所以她只要活著就好,活成什么樣根本無所謂。 朱宛凝癱坐在地面上,悲傷從心里往外涌。但哭不出來,只是覺得有些難過。 坐著突然又不難過了,她覺得自己的狀態(tài)前所未有的好。自己再也沒有什么包袱需要注意,未來也沒有什么盼頭,剩下的大把時間正好用來折騰,昭文帝要是追究就更好了,反正倒下的是“朱家的榮耀”。 與她朱宛凝又有什么關(guān)系。 第59章 辭官 太后身體不穩(wěn)定的消息只是在前朝小范圍傳播, 看到昭文帝的反應(yīng)大家就知道太后一時半會兒死不了,既然不需要守孝,那大家該做什么做什么。 江芃也是松了一口氣, 原本預(yù)備三女兒將嬋娟明年夏天和胡家次子胡順英結(jié)親, 胡家本來說明年估計要外放, 到時候辦婚禮有些急促, 想提前辦,他還有些猶豫, 現(xiàn)在也抓緊了時間,要是等到太后去世, 還有得忙。 兩邊早就訂婚了, 現(xiàn)在進行婚禮也不算太匆忙。 形式上的三書六禮一條條走過,很快就到了最后一步親迎。 江芃帶著江衍,在前面向同僚一一介紹。江衍那么多詩會、茶會不是白去的,在同年中名聲夠好,也就交了不少對他頗為賞識的前輩。在江竼介紹的時候, 不少官員都仔細(xì)打量這位未來的同僚, 現(xiàn)在的江衍對他們是沒有威脅的, 但誰還沒個小輩,看著江衍考個制科是不成問題,難免為以后打算。 江默就在旁邊等著, 有時候江芃和江衍叫他才會上前。 江趙氏帶著鐘氏在后面招待女眷, 在把還沒定親的裁花帶出來讓各家夫人認(rèn)認(rèn)人。這種日子姨娘是沒有位置的,江趙氏準(zhǔn)許她去嬋娟的房間里最后看看她, 畢竟以后就見不到了。 江嬋娟在自己的屋子里,穿著正紅的嫁衣,帶著華美的鳳冠, 大片大片的胭脂恰到好處的在臉上綻放,將整個人襯得和之前大不相同。柳姨娘不敢撫摸她的臉,怕花了妝,只能一遍遍的撫摸衣袖,這正紅色她這輩子是見不到了,但是嬋娟會穿上,一直。 吉時到了,門口的丫鬟輕輕催促,柳姨娘站起來,親自為江嬋娟蓋上了紅紗蓋頭,將她交到門口的丫鬟手中,看著她們遠去。她就不過去了柳姨娘低頭整理衣袖。不吉利。 江嬋娟走到了門口,江趙氏也出來和江芃會合。江趙氏說道:“為玉,去背你meimei?!?/br> 江衍便快步走過去,將嬋娟背到轎子里,看著轎子在簇?fù)硐聼釤狒[鬧的離開了才回到宴席上。一個考中了進士嫡出的哥哥和一個只是童生的庶出,自然是前者更受重視。都做到了九十九,江趙氏才不會差這一步。 隨著時間流逝,江家這邊人也就散了。江芃撫著眉頭和江趙氏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 “朝堂上都空出來了。我看著方家萬家要倒霉?!苯M說道朝堂見聞,方家對自己女兒被打入冷宮很是躁動,萬家也有些跳。 皇帝這種東西,和平常人是反著過來的,可共患難而不可同富貴。你在他還沒有登位的時候投靠過去,那是你給他的情分,但等他登上皇位后,你當(dāng)年幫他就是本分,不站隊就是投機,站錯了就是有罪。 方家萬家押對了寶,但是自以為自己有恩于昭文帝,攜功自傲,這就有大問題了。 皇帝是會念著有功之臣,沒錯,但不是現(xiàn)在。要等到晚年諸子相爭,老臣都死的差不多的時候才能想起這點好來。 江趙氏一邊對鏡子卸妝一邊問道:“那圣上的意思是,你還要再往上升?” “就是頭疼這個?!苯M揉了揉喝酒導(dǎo)致頭疼的大腦,“我當(dāng)學(xué)正時候的門生已經(jīng)有一批做官了。在國子監(jiān)的門生未來至少三屆考舉是用不完的。” “你的影響力就要顯出來了?!苯w氏總結(jié)道。 江芃長嘆一口氣,又想不過的說道:“誰知道方家那位干了什么,讓外邊這兩家這么瘋?!?/br> “要不要問問?”江趙氏遲疑的說道,轉(zhuǎn)念又否決了,“算了,已經(jīng)這樣了?!?/br> 原本昭文帝還是趙王的時候,頭頂上有方家和萬家頂著并不怎么顯眼。原本選擇走清流路線,極力貼近桃李滿天下的路線,就是想著悶聲發(fā)財,誰知道那兩個那么不頂用,這么快就張狂起來,讓自己現(xiàn)形的那么快。 世家打壓下去了,出身不怎么好的人就有上升渠道,而這正是他的基本盤。等到昭文帝注意到他有這么大的影響力…… 不是不能打消昭文帝的疑心,但這種如履薄冰的事,不可能每一次都恰到好處。 “衍哥兒最近怎么樣,人際關(guān)系之間?!苯M問道,這關(guān)系著他下一步的動作。 “衍哥兒學(xué)術(shù)上更加精進,在同窗以及國子監(jiān)都有薄名,還沒有與人結(jié)怨,這孩子也不是個只會讀書的人,鐘先生說出不了差錯。小夫妻相處也不錯?!?/br> 江衍的表字是為玉,鐘氏字爾玉,很難說兩家沒有刻意的成分。不過在這等巧合下,小夫妻生活過的相當(dāng)不錯,江趙氏每天隔得老遠就能夠看到兩人身上冒得幸福泡泡,每次都得感嘆一句年輕人啊。 江芃盤算半天,說道:“我準(zhǔn)備向皇上請辭?!?/br> “這么快嗎?”江趙氏愣了一下問道。 “圣上最開始是不會同意的,要挽留幾次,等到真的準(zhǔn)了,也到明年衍哥兒入職的時候了。”江芃繼續(xù)解釋道,“圣上最開始讓我做學(xué)正的時候沒想過我會有這么大的勢力,再等一會兒根本沒人能牽制我。那時候再退就太明顯了?!?/br> “衍哥兒又不是和我一樣,只往清流上靠,我為他鋪好了路。等到做官的時候,最開始一定是在翰林院,在那里和未來的宰輔相處,打下關(guān)系,之后外放。我辭官后影響力必定有衰落,但不涉及重要問題,只是一些小事,他們還是愿意抬手的。等到在外面歷練一圈,就能回到中央,往上爬了。” “也好,正好嬋娟出嫁了,默兒跟著咱們行萬里路也好。”江趙氏說道,對于江芃認(rèn)真的決定她從來不質(zhì)疑,順著江芃思考的方向思考以后的生活,又有些憂慮的問道:“那又晴?” “又晴反而更安全了?!苯M自然考慮到這點,繼續(xù)說道,“方家那不管怎么是因為什么進去的,都說明那里面的爭斗程度已經(jīng)在上升了,而且看樣子還沒有到頂?!?/br> “又晴的位份已經(jīng)到頂了,底下人一般不會第一時間把目標(biāo)放在她身上。等到我退下去,高位斗法的時候就沒有必要將她牽扯進去。只要不是第一個目標(biāo),要相信又晴可以照顧好自己?!?/br> 太后生病后宮里安靜了許多,臨近年關(guān),江又晴呆在鐘粹宮,平時都不怎么出去。 這種風(fēng)平浪靜讓江又晴有些不適應(yīng),還有些不適應(yīng)的是皇后與太后關(guān)系的轉(zhuǎn)變。據(jù)說皇后知道太后病情后,回去就心疼的摔了一屋子的東西。在那之后就時常往慈寧宮跑,與太后一改往日的冷漠,變得溫和起來,現(xiàn)在才有了點姑侄的感覺。 就在這平靜的生活中,從前朝傳來的消息震驚了后宮諸人,不少目光隱晦的頂著鐘粹宮,等待著看江又晴的反應(yīng)。 江又晴確實有些措手不及,但越疑惑就要越鎮(zhèn)定。昭文帝沒有表示,那就保持沉默。 接到江芃奏折的昭文帝是有些發(fā)懵的,毫無疑問地拒絕了他的請求,并詢問他是不是受了刺激。江芃收到回信后暫時也沒有再上書。 就在這種奇怪的氛圍中,江又晴度過了新年。 過了年,江芃二次上書辭官。昭文帝再次拒絕江芃的請求。同時下旨升江芃為正三品中書令。中書令是個實權(quán)職位,有著“宰輔”的美譽,可以說是不少人一輩子夢想的仕途終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