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3)
表妹知道其中的緣由嗎?周行知微微皺眉,從自己登基以來京兆伊就沒有換過來著,按道理罪犯應(yīng)該是越抓越少啊。 第一年的話,我覺得是因為陛下剛剛大赦天下,赦免了一部分罪行比較輕的人。那些人中,應(yīng)該有些人又犯事了。楊百安說道,至于第三年重大案情增多這件事情我不是很明白,但卷宗顯示,其中三分之一都是大理寺少卿參與斷案的。 大理寺少卿?周行知的眉頭微微一皺,表妹你還有其他什么發(fā)現(xiàn)嗎? 楊百安認真的思考了一下,陛下,我經(jīng)過對比發(fā)現(xiàn),其中權(quán)貴子弟所犯的罪行,最多也就是罰些許銀子。且不提進大牢,就算是挨板子,也是極少的。 當(dāng)然,我的意思不是說京兆伊大人有什么錯處,我只是在想,這會不會是因為那些底層的百姓并不了解我周朝的律法,所以有些時候并不知道自己犯錯了。楊百安說著頓了一下,而那些地位高一些的人,從小就開始讀書學(xué)習(xí),對律法的了解肯定比一般人高出很多,行事時也會避開觸及律法的部分。 楊百安很委婉的表達著自己的意思,她想要告訴周行知,那些權(quán)貴雖然明面上沒有犯錯,但可能只是用了一些手段,很好的規(guī)避了一些懲罰罷了。 表妹說得有道理,那按照表妹的意思,要如何改善這一種情況呢?周行知沒有表達自己的意見,而是鼓勵楊百安說出自己的看法。 這個楊百安有些猶豫,求救般的看向了一邊的柳蘭澤。 陛下,妾有些話想說。柳蘭澤一直維持著最標準的坐姿。 愛妃請講。周行知原本垮下去一點點的坐姿立馬又恢復(fù)到了筆直筆直的狀態(tài)。 世家子弟,勛爵子弟,官家子弟,商賈子弟,這些人一般從出生開始就會接受到良好的教育,他們也是百安口中地位比較高的一些人。柳蘭澤說著看了楊百安一眼,除了他們之外,在剩下的人里面就只有想要考取功名的讀書人會學(xué)習(xí)律法,而這些讀書人的數(shù)量,其實是遠超于所謂的上等人的。 如果按照總數(shù)量來說,確實如此。周行知點頭。 想要解決百姓不懂法的問題,從讀書人下手比較好。柳蘭澤不緊不慢的說著,語氣一直非常平穩(wěn),陛下,在前一類人里面,他們是不會在乎所謂底層百姓的,更加不會把限有的教育資源對他們開放。陛下想要普通人懂法,那就是只有讓那些讀書人去做。 周行知沒有插話,而是耐心的等著柳蘭澤的下面的話。 百安,你之前不是和我討論過這個問題嗎,你現(xiàn)在可以把你的想法和陛下說一下了。柳蘭澤沒有繼續(xù)說下去,而是把開口的權(quán)利交給了楊百安。 表妹有什么話盡管說就是了,現(xiàn)下都是自己人,你不必拘束。周行知補充了一句。 楊百安點了點頭,陛下,天下讀書人那么多,但是可以順利考取功名的人卻很少,我覺得陛下可以專門為這些讀書人設(shè)立一個職務(wù),讓他們?yōu)楫?dāng)?shù)氐陌傩罩v解一些周朝最基礎(chǔ)的律法。 這樣會有一個問題,如果連秀才都考不上的話,如何證明這些讀書人是有真才實學(xué)的呢?周行知說道,如果他們把錯誤的知識告訴了百姓的話,就得不償失了。 那就增加一個考核環(huán)節(jié),只有通過測試的人,才有這個資格。楊百安說道。 表妹如果有時間的話,你就把你的想法仔細的記錄下來,到時候朕會和刑部商量一下此事。周行知說道,楊百安的想法是很好,但要落實下去卻很難。 單是那些具體的章程,不商議個一年半載的,是不會有定論的。 好在現(xiàn)在也不急這些,自己當(dāng)務(wù)之急還是想把嘉親王給解決了。清掃了這個橫在自己面前的攔路虎以后,周行知才可以放開手腳去做一些事情。 在楊百安的宮殿坐了半個時辰左右,周行知就離開了。一口氣看望了兩個妃子,那她最近三天就可以不用cao心后宮了,安安心心窩在鳳儀宮就可以了。 周行知是約好了葉寧萱一起吃晚飯的,所以她也沒有急著趕路,差不多踩著點才到。 剛剛跨過門檻,內(nèi)殿里就有女子的歡笑聲傳了過來,等到周行知走過去以后,就看到鐘青衣握著葉寧萱的手,低著頭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寧萱,鐘妃,你們在做什么?周行知大步的往前走了,看到兩人行為如此親密后,心里有了一絲不滿,仿佛自己是自己珍藏的寶物被外人瞧見了一樣。 青衣研制出一款香膏,我們在試一試效果如何。葉寧萱到是沒有覺得自己和鐘青衣這樣有什么不妥,語氣輕松的說道。 香膏?可以讓朕看一看嗎?周行知面帶微笑的看著鐘青衣。 自然可以,這是我給陛下準備的,里面加入了一些提神的草藥,陛下可以早起的時候涂抹一部分在手上。鐘青衣趕緊收斂了一下臉上的笑意,中規(guī)中矩的說道。 周行知接過了鐘青衣遞過來的香膏,打開盒子聞了一下。說實話,這個味道確實不錯,有些像薄荷帶著絲絲清涼。 有沒有和寧萱味道一樣的香膏?周行知問道。 這個,我每種味道就做了一款。鐘青衣說道,不知道為什么,她怎么覺得陛下看向她的眼神有些瘆得慌呢? 可是,我想和寧萱一個味道。周行知一板一眼的說道,畢竟晚上我們是要一起睡覺的,如果香膏的味道不同,味道混雜起來就不好聞了。 嘶,鐘青衣突然覺得自己有些牙疼,他說這些話是為了向自己炫耀,他和葉寧萱的感情很好嗎? 可這樣就有一個問題,嚴格意義上來說,葉寧萱是他的妻子,而自己是他的小妾。就算是炫耀,不也應(yīng)該是葉寧萱向自己炫耀兩人的感情嗎?怎么就變成周行知來炫耀了? 咳咳,這個問題很好解決,行陛下你先和我一起用我的香膏就行了,等到我的用完了,然后再用你的就可以了。葉寧萱也發(fā)現(xiàn)了話里的古怪,趕緊扯開了話題。 對了,一會就要傳膳了,青衣你要和我一起吃飯嗎?葉寧萱問道。 啊,我突然想起來,我還有一件要緊事情沒有做,就不打擾陛下和jiejie用餐了。鐘青衣基本是立馬拒絕,說完以后就行禮退下,都沒有給周行知開口說什么的機會。 看到鐘青衣離開以后,周行知的語氣就開始酸溜溜了,寧萱,你和鐘妃的感情可真好啊 第19章 葉寧萱笑了, 行知,難道還吃我和青衣的醋不成? 為什么我不能吃你和鐘青衣的醋?周行知反問。 行知,你是不是忘記了我和青衣是你的誰?哪里有這樣子吃醋的啊?葉寧萱愣了一下, 眨了眨眼,我是你的皇后, 她是的愛妃啊。 不對,你是我的妻子, 她是其他人。周行知糾正了一下葉寧萱的措辭, 愛妃什么的, 她可不會當(dāng)著葉寧萱的面亂叫。 好好好,你說得對。葉寧萱敷衍的點頭,先傳膳吧, 我有些餓了。 好吧。周行知也就是一時吃醋而已, 并沒有多想葉寧萱和周青衣之間的關(guān)系。 一起吃完飯后,趁著天還沒有黑,周行知就握著葉寧萱的手,兩人在御花園散了一會步。還沒有走出去多遠, 就聽到假山那邊傳出來一些動靜,還沒有走進就聽到里面?zhèn)鞒鰜砜奁暋?/br> 周行知皺了一下眉,揮手示意跟著的宮人不要動, 然后和葉寧萱一起,放輕腳步走了過去。 嗚嗚嗚, 為什么我的年齡還不到,要是我也到了可以出宮的年紀,我就可以去找公主了。公主離開皇宮都已經(jīng)好幾個月了,不知道公主她怎么樣了。其中一個宮女哭哭啼啼的說道。 你不要哭啦,公主肯定是住在公主府里的, 肯定要比在皇宮里要好。另一個宮女安慰著,至少在宮外,公主是府上的主人,不會有人敢怠慢她的。 可是,可是公主的性子那么軟,說不定到了外面也會被其他人欺負大概是因為這個時候很少有人來御花園,所以宮女說起話來一點顧忌也沒有,而且我聽其他人說過,未來的駙馬爺,好像身子骨不好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不過我記得公主還挺喜歡未來駙馬爺來著,兩人還有連一個宮女話說到一半猛地停住,立馬拉住她的同伴跪在地上。 怎么了,你為什么突然宮女話說到一半也停住了,立馬跪在地上重重的磕了一個頭,奴婢,奴婢參見陛下!陛下萬歲萬萬歲。 周行知沒有出聲,而是低頭看著兩個宮女,沉默了好一會才開口,起來吧,你們剛才議論的是哪一位公主? 陛下恕罪,奴婢下次不敢了。聽到周行知的話以后,兩個宮女把頭埋得更低了。私議皇室成員,最嚴重的是可以治死罪的。 朕在問你們話,回答就是了。周行知說道。在她現(xiàn)有的記憶里,她應(yīng)該是有五個姐妹的,其中有四個是她的jiejie,都已經(jīng)出嫁了,剩下一個是比她小九個月的meimei,在她過來以前就已經(jīng)及笄,搬出宮去居住了。 奴婢,奴婢們剛剛說的是嘉禾公主的事情其中沉穩(wěn)一點的宮女開口說道,奴婢兩人曾經(jīng)伺候過公主一段時間,所以有些掛念公主,就人不忍不住多說了兩句。 嘉禾?周行知眉間的褶皺漸漸消散,嘉禾是她唯一的meimei,在十歲前,兩人還算得上是不錯的玩伴關(guān)系,朕記得嘉禾出宮開府的時候,那些伺候過她的人不都跟出去了嗎?為什么你們會留在宮里? 啟稟陛下,我們現(xiàn)在是清秋宮的宮女。沉穩(wěn)的宮女開口說道。清秋宮是皇宮內(nèi)比較靠近冷宮的宮殿,里面居住的都是先皇的妃嬪。 你們是在伺候安太妃?周行知瞬間就明白過來了。安太妃是嘉禾的生母,作為公主的嘉禾是沒有資格接安太妃出宮的,所以就留下了兩個信得過的宮女在宮里。 回陛下的話,是的。兩個宮女的頭皮都貼著地面,根本就不敢抬頭。 嘉禾的駙馬,是誰?周行知問道。 回陛下的話,是國子監(jiān)祭酒的嫡幼子。宮女答道,額頭的細密的冷汗已經(jīng)滑落成水滴落在了地面上,留下了淺短的痕跡以后,就消失的一干二凈了。 周行知捏了捏葉寧萱的手,用眼神詢問她應(yīng)該如何處置這兩個宮女。 葉寧萱也捏了捏周行知的掌心,然后用指尖在她掌心寫了一個字。 掌心傳來了細微的癢意,讓周行知臉上的表情僵硬了一些些,妄議皇室,你們二人可知罪? 奴婢知罪,請皇上降罪。兩人是被抓了一個正著,連反駁都不敢。 那就各大打三十個板子吧。周行知說著對著葉寧萱眨了眨眼,皇后覺得怎么樣? 雖然兩人是在議論嘉禾公主,但畢竟是在擔(dān)心公主,三十大板重了。葉寧萱當(dāng)然明白周行知的意思,也就順著她的暗示說了下來,就各自罰三個月的俸祿,當(dāng)作懲戒好了。 既然皇后都這樣說了,那就按照皇后說的去辦吧。周行知語氣嚴肅的說著,但眼里卻帶著一絲笑意。 多謝陛下多謝皇后。兩個宮女齊刷刷的松了一口氣,比起她們犯的錯誤來說,只罰三個月的俸祿算得上是撞大運了,皇后娘娘果然和傳聞中的原因,人美心善,是個大好人。 兩個宮女的出現(xiàn)倒是提醒了周行知,她可以在皇宮你可以用到的人可不僅限于她的幾個妃子,還有公主和那些太妃呢。這些人都是嘉親王不會在意的存在,但她們每一個人,或多或少都是牽扯到一個家族的。 在睡前,周行知把自己的剛剛萌生出來的想法告訴了葉寧萱,然后詢問對方的意見。 太妃畢竟是長輩,而且是先帝的妃子,如果想要用上她們的話,必須要有一個非常合適的理由。葉寧萱說道,至于公主,據(jù)我所知,行知你的幾個jiejie也都已經(jīng)嫁人了,唯一還沒有出嫁的公主,就是嘉禾公主了。 后天就是休沐日了,到時候我們出去一趟,處理下曾凌的事情,順便去公主府看看嘉禾。周行知現(xiàn)在可以用到的人很少,她要盡最大可能讓身邊的人發(fā)光發(fā)熱才行 。 好。葉寧萱應(yīng)了一聲,然后鉆到了周行知的懷里,趁著現(xiàn)在氣氛比較好,問出了一個問題,行知,你會一直這樣對我好的吧? 當(dāng)然,你是我的妻子,我不對你好還會對誰好呢。周行知攬住了葉寧萱的腰,給出了肯定的回答。 嗯。葉寧萱其實還想問一些其他的問題,但現(xiàn)在都不是時候,干脆就什么都不想,直接睡了過去。 經(jīng)過兵部的商議后,上次在朝會提出組建新兵的事情很快就被通過,負責(zé)這一切的人是鐘元帥,他的軍功是朝廷上下都認可的,所以并沒有什么人反對。只是在最后決議的時候,兵部侍郎要求加一個監(jiān)軍,塞了一個他的親信進去。 那個兵部侍郎可真是膈應(yīng)人,有機會我一定要把他踢回邊境去。周行知小聲的抱怨著。 廖先本就是將才,如果可以讓他倒戈的話,會是個很好的助力。葉寧萱這次雖然穿著男裝,但卻沒有故意遮掩自己的性別,明眼人一看就能夠分辨出她的性別。 讓他倒戈有難度,除非我們先把嘉親王給處理了。周行知說著頓了一下,寧萱,如果我直接派人把嘉親王暗殺了 沒有周全的計劃,這事情不妥。葉寧萱趕緊打斷周行知的話,嘉親王背后也是有宗室站著的,如果你動手被發(fā)現(xiàn)了,那不就給了嘉親王反的理由了? 好吧。周行知只能放棄了這個快捷省力的辦法。 周行知這一次出宮是為了去見嘉禾公主,所以出了宮門后,馬車就朝著嘉禾所在的公主府走去。 按照慣例,周朝的公主在及笄以后就可以出宮建府,在出嫁以前每個月都是可以領(lǐng)固定金額的銀子,一年合計五千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