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阮”不敢冒險。畢竟這世上除了仲孫沅自己，唯有他最了解此人。

    他完全可以肯定。若是讓真正的仲孫沅知道之前那番對話，依照她細(xì)膩的心思，指不定會分析出什么，屆時就麻煩了。不是他想要隱瞞真相，而是時機(jī)未到，現(xiàn)在還不是攤牌的時候。

    這是最后一次機(jī)會了，若是不能把握住，下場就是萬劫不復(fù)。所以……只能狠心！

    “姜阮”暗中搖了搖頭，一手成劍指，輕輕在仲孫沅眉心點了一下，抽走了一小段記憶。

    如果是面對真正的仲孫沅，想要取走她的記憶，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畢竟仲孫沅的實力并不弱，真正斗起來，他也沒信心能壓制對方，更別說這么輕松取走她的記憶。

    不過現(xiàn)在么……一縷承載著仲孫沅記憶的小小神識而已，好對付得很。

    一股怒意從心底升起，眼底的迷惘褪去，變得清明，“你……不對……你不是……”

    仲孫沅下意識想要反抗，然而這片空間全在“姜阮”的掌控之下，她的反抗也只是個笑話。

    察覺到這個事實，仲孫沅的眸子微微瞇起，露出“姜阮”曾經(jīng)極為熟悉的表情。見到她有掙脫束縛的意思，“姜阮”不敢耽擱，指尖微顫，仍舊硬著心腸抽走了那片記憶。

    看著她眼底的清明之色漸漸被迷惘取代，“姜阮”臉上的溫和之色漸漸染上苦澀之意。

    若非有必要，他也想正大光明出現(xiàn)。只是這么一來，違逆天機(jī)，本就混亂的輪回就更加牽扯不清，而且他根本不屬于現(xiàn)在，或者說是還未存在的人，如何能出現(xiàn)？

    牽一發(fā)而動全身，行差踏錯就是萬劫不復(fù)，屆時他還能付出什么作為失敗的代價？

    也許……是仲孫沅這個人的存在？呵，一旦失敗，她將被當(dāng)做病毒一般徹底抹去。

    “姜阮”淡笑著反問道，“十三娘，你覺得我應(yīng)該是誰？”

    當(dāng)仲孫沅從懷中消失，“姜阮”略略嘆息了一聲，溫和的眉眼恢復(fù)冷色。幾乎在眨眼之間，原本一身干凈校服裝束的青年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襲白衣勝雪的年輕劍修，表情平靜。

    除了他自己，根本無人能揣摩出他此時此刻的內(nèi)心。

    “呵，當(dāng)年作的死，現(xiàn)在真是跪著也要認(rèn)下?！彼纳磉?，出現(xiàn)了陰魂不散的紫衣男子，“一日為師，終生為父，不知道你現(xiàn)在的心里陰影有多大？”

    白衣劍修也不惱怒，反而語調(diào)平淡地回復(fù)道，“圣君之能通天徹地，何不你自己算？”

    “嗤，你倒是沉得住氣，這可不像是……”對方言語未盡，反而雙手環(huán)胸意在樹旁，略帶著些魅意風(fēng)流的眉角流露幾絲意味深長之意，“看你的模樣，倒是勝券在握?！?/br>
    “盡人事，聽天命罷了。盡到職責(zé)便好，至于結(jié)果，全看天意愿不愿成全?！卑滓聞π抻X得此時談“天意”，簡直是對自己最大的惡意，“說起來，對于這點，圣君不是更有感觸么？縱然圣君占盡上風(fēng)，然而最后又如何了？我會如此，不也超出了圣君最初的設(shè)想？”

    要是事情都能按照起初的設(shè)想進(jìn)行，分毫不差，眼前這個男人也不會待在這里和自己傻傻相對了。凡人總愛說人定勝天，但有些事情……天意不成全，真是怎么做都白瞎。

    紫衣男子被白衣劍修這番不卑不亢的對答弄得面色微僵，卻沒辦法反駁什么。

    “算了，你就繼續(xù)這么不緊不慢下去，遲早有你焦急的時候。”男人嗤了一聲，面色不虞地消失在原地，還未飄散的話語傳入白衣劍修耳中，“這次若是失敗，我想你已經(jīng)有預(yù)感了?！?/br>
    兩人本屬一脈，雖然境界相差巨大，但彼此都知根知底，如今的實力更是不相伯仲，紫衣男子能掐指算到的東西，白衣劍修也能算到?？烧驗槟芩愕剑鸥硬荒軄y了陣腳。

    “已經(jīng)輸不起了啊……”不知道維持那個姿勢多久，白衣劍修面對空無一人的花海，終于露出冷靜之外的表情，帶著令人難解的倦意，“我又何嘗不知？”

    如果天意不肯成全，那就想辦法讓天意不得不成全，這樣不就好了？

    不知想到什么，白衣劍修眉眼變得冷冽起來，只見他翩然起身，衣袂在空中劃下飄逸的弧度。不多時，那片一望無垠的璀璨花海像是冰雪一般消融不見，變成一片混沌的灰蒙虛空。

    另一邊，仲孫沅也開始了最后的收網(wǎng)，能不能釣到大魚，全看這次了。

    正如那位“姜阮”說的，她看似陷入媚蛇勾出的心魔之中，但實際上卻一直作壁上觀，冷冷看著事情按照自己計劃好的步驟進(jìn)行，故意引導(dǎo)這樁事情發(fā)展下去。

    不管媚蛇有沒有能力“問心”，勾出她內(nèi)心最深處的七情六欲，仲孫沅都會讓媚蛇做到。

    修士最強(qiáng)大的地方不在于實力，而在于靈識之海。身體會被利刃損傷，但靈識之海只要不是被極其強(qiáng)大的外力打開，一般情況下，除非自己露出破綻，不然外力是無法侵入的。

    仲孫沅神識受損，實力境界下滑是不爭的事實，但底蘊還在，欠缺的只是時間而已。只要給她足夠時間，她就能順利修煉到當(dāng)初的層次，到時候一條區(qū)區(qū)媚蛇，收拾起來不在話下。

    哪怕是現(xiàn)在這個狀態(tài)，媚蛇想要用強(qiáng)硬手段侵入她的靈識之海，依舊是天方夜譚。

    除非她內(nèi)心產(chǎn)生心魔，嚴(yán)謹(jǐn)防范的靈識之海產(chǎn)生破綻，不然的話，媚蛇沒有可乘之機(jī)。

    媚蛇雖然是蛇，生性狡詐，但仲孫沅也不弱。論心機(jī)，從未離開礦洞的靈蛇怎么比得過她？媚蛇本性貪婪，靈智又不高，面對那么強(qiáng)大的誘惑，哪里會想到這是仲孫沅給她設(shè)下的死局？

    所以，仲孫沅就冷眼看著這條自大的媚蛇開開心心地挖坑，順帶將它自己埋進(jìn)坑里。

    想奪舍她？到底是誰給這條媚蛇這么大的勇氣，去做這種完全不帶智商的蠢事？

    在仲孫沅有心誤導(dǎo)之下，媚蛇的行事十分順利。

    仲孫沅的表現(xiàn)也如它預(yù)想中的那樣，和那些出現(xiàn)在礦洞內(nèi)的弱小生物一般，根本不能勘破他們自己內(nèi)心最污穢的一面。情關(guān)難度，對于修士來說，也是最強(qiáng)的心魔！

    心魔一旦生成，心境便不可能維持原狀，甚至?xí)?dǎo)致境界大幅度下滑，乃至萬劫不復(fù)。這個時候，也是媚蛇奪舍的最佳時機(jī)。當(dāng)然，要是能吞噬掉仲孫沅體內(nèi)的魂魄，那就更完美了。

    第431章 黑吃黑

    媚蛇發(fā)現(xiàn)仲孫沅的存在之后，就打著奪舍她的主意。原本以為她只是個普通的螻蟻，但沒想到她破了自己布下的迷障，這可是那么多年來從未發(fā)生過的事情！

    惱怒的同時又有些興奮，被奪舍的基礎(chǔ)越好，它奪舍之后獲得的好處也更多。

    仲孫沅在媚蛇動手的第一時間就發(fā)現(xiàn)它內(nèi)心的小九九，好笑又好氣的同時，心中的小算盤也開始噼里啪啦地打起來。自家人知道自家事情，如果和這條靈體狀態(tài)的媚蛇硬碰硬，神識受損的她就算能贏，也是兩敗俱傷的下場，如果選擇這么做，她反而比較吃虧。

    可若是換一種法子呢？說不定百利而無一害！長這么大，仲孫沅真正吃虧的次數(shù)，兩雙手都能數(shù)的清！所以，為了將利益最大化，她不介意來一個黑吃黑。

    這條媚蛇盤踞在靈脈之中多年，雖然rou身已經(jīng)腐朽，但它的靈體蘊含的靈氣卻相當(dāng)濃郁。

    這樣的東西，別說是在這里，就算是在滄溟界，那也是令人趨之若鶩的。若是能將其煉化吸收，好處自然是不用說，指不定還能彌補她受損的神識，恢復(fù)之前因為爆炸而失去的記憶。

    仲孫沅來這里的目的之一就是溫養(yǎng)神識，恢復(fù)記憶，如今有傻瓜自己撞上門，她不笑納了，豈不是對不起自己之前遭的罪？敢打她的主意，可要做好輸光家當(dāng)?shù)男睦頊?zhǔn)備。

    不過，怎么才能將傷害損失降到最??？畢竟這條凝成靈體又滯留人間的媚蛇并不簡單，盤踞靈脈多年，哪怕沒有系統(tǒng)的修煉，依舊不容小覷。這才是仲孫沅目前要面對的難題。

    當(dāng)然。這樁事情也就給她添了點兒麻煩，還算不上多大困難，不多時，她心中就有了謀算。

    奪舍，必然要先吞噬掉軀體原本的魂魄，接下來才是鳩占鵲巢，融合這具無主的rou身。

    仲孫沅是一名劍修。魂魄狀態(tài)和普通人是不一樣的。奪舍難度自然也不同。

    想要奪舍她，必然要先進(jìn)入她的靈識之海，徹底融合占據(jù)此地。接下來的步驟至關(guān)重要。要么吞噬她的元嬰，要么毀了她的元嬰，若是做不到這幾個步驟，奪舍是不可能成功的。

    既然這條媚蛇打著奪舍她的主意。為何不成全它的癡心妄想？至于它進(jìn)入靈識之海之后，有沒有本事斗得過主場作戰(zhàn)的元嬰。這就只能看這條媚蛇的本事有多少了。

    將自己放在危險的環(huán)境中，然后絕地翻盤，這種事情她做起來熟門熟路。

    收益和風(fēng)險是成正比的，她承受的風(fēng)險越大。屆時的收獲也越大。所以，當(dāng)媚蛇乖乖上鉤，結(jié)局就已經(jīng)注定了。這條媚蛇既然敢做這種事情。就該做好付出代價的準(zhǔn)備！

    仲孫沅的算計，媚蛇自然不知道。

    它本就是靈體。如今借著仲孫沅生出心魔的空檔，直接堂而皇之地鉆入她的靈識之海。

    哪怕仲孫沅的修為大降，但本身的境界底子還是在的。所以她的靈識之海不同于正常的結(jié)丹期修士只有一顆金豆那么大，而是標(biāo)準(zhǔn)的漩渦星海，浩瀚無邊，只是十分暗淡，時隱時現(xiàn)。

    盡管如此，但這片靈識之海對于媚蛇來說依舊充斥著致命的吸引力。

    那雙豎立的蛇瞳微微閃爍，媚蛇扭動著靈活的身軀蜿蜒前行，時不時吞吐鮮紅的信子。

    任何靈物都有著旁人所不能理解的本能，就好比這條媚蛇，它不知道什么實力劃分，也不知道什么人和妖，更加不知道它自己的種類，但天生的本能會告訴它，它應(yīng)該怎么做。

    哪怕周圍的環(huán)境對它十分有吸引力，但它的內(nèi)心有一個聲音告訴它，真正的好東西就在某個方向！只要順著這個方向過去，然后將那件東西吃掉了，它就會得到莫大好處。

    蛇瞳閃現(xiàn)貪婪之色，吞吐之間，隱隱有雪白的獠牙彈出，一張一合顯得極其陰冷詭異。

    它感覺得到，自己想要的那件東西就在這個方向。然而不知道為何，不管它怎么趕過去，依舊找不到。漸漸的，媚蛇蛇瞳深處多了幾分不耐和煩躁之色，戾氣深重。

    “呵，你可是在尋找本尊？”就在媚蛇的耐心即將耗盡的時候，一個人類的聲音冒了出來。媚蛇一下子就認(rèn)出來這個聲音的主人是誰，蛇瞳窄了一些，上半身高高豎起。

    看到對方眼中毫不掩飾的貪婪嗜血之色，仲孫沅不禁想要嗤笑，真以為靈識之海這種地方是可以隨便進(jìn)出的？若是境界低于對手，擅自強(qiáng)闖到這里，完全是嫌自己活得太快活了。

    嘶嘶嘶嘶嘶嘶——

    靜謐的靈識之海冒出一聲聲悉悉索索聲響，媚蛇高高豎起蛇頭，一雙冰冷的蛇瞳一瞬不瞬地盯著突然冒出來的女人，吞吐的蛇信鮮紅奪目，也令人心驚膽戰(zhàn)。

    換成普通人，看到蛇類都忍不住全身發(fā)寒，沒拔腿就跑就算不錯了，要是碰見媚蛇這樣龐大駭人的身軀，估計都能嚇昏過去。然而，仲孫沅不是普通人，媚蛇也不值得她恐懼。

    在靈識之海，仲孫沅展露的是最真實的模樣，也是滄溟界諸人最熟悉不過的宸沅尊者。

    一襲略顯簡單的淡色廣袖長裳，兩肩懶散地披著長及腳踝的綾羅羽氅，袖口和衣領(lǐng)處有一些針腳細(xì)密的繡花紋路。這些紋路不像是普通的裝飾，反而帶著些圖騰的味道。

    烏黑如墨的長發(fā)挽起來，發(fā)間也沒有艷麗奪目的珠翠，有的只是兩只素色銀簪。

    當(dāng)然，不管仲孫沅長什么模樣，對于媚蛇來說都不重要，反正對它來說，這個人類都只是要進(jìn)入它的肚子，然后被消化掉的食物而已。既然只是食物，那就不用那么多嘴了。

    陰冷的蛇瞳閃過一絲猩紅，身軀暗中蓄力，媚蛇驟然發(fā)難，張開猩紅巨口沖著仲孫沅撲了過去。雖然它的身軀很壯碩，但速度卻絲毫不慢，幾乎是眨眼間的功夫，蛇口已經(jīng)撲面而來。

    “呵，戾氣倒是不小……不過，想要吃了我，還得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

    仲孫沅右手腕一抖，一柄簡單的三尺長劍出現(xiàn)在手中，劍鋒一橫，凌厲的劍氣在身前展開，攜卷著凌然之氣向著媚蛇的血盆大口襲去。足間一點，身形翩然出現(xiàn)在百丈之外。

    媚蛇作為靈體，對這種劍氣十分敏感，哪怕以前并沒有接觸過，但天生存在的本能卻讓它不由自主縮了一下，避開最鋒芒的一擊。龐大的蛇軀一扭，以一個詭異地姿勢避開。

    媚蛇避開了她的劍氣，仲孫沅并不意外。畢竟能有如今的本事，肯定不會那么簡單就被收拾掉，更何況她剛才那一劍也不是為了傷敵，而是另有所圖。

    蛇類軀體柔軟而靈活，媚蛇作為其中翹楚，自然更勝一籌。它避開劍氣之后，身軀順著之前閃躲的力道變了方向，下軀用力一縮一彈，眨眼之間便已經(jīng)蓄力充足，追上仲孫沅。

    對于龐大無比的媚蛇來說，仲孫沅那個個頭，渺小得像是一只小小的孩童。

    然而就是這么一個小家伙，卻靈活得令媚蛇懷疑蛇生，滑不溜秋不說，還總能在它以為勝券在握的時候，倏地出現(xiàn)在百丈之外。更加令人冒火的是她的眼神，憐憫中帶著一絲蔑視。

    抓了好幾次都沒有抓到，媚蛇都恨不得自己能長出幾雙手腳。仲孫沅依舊姿態(tài)輕松地和媚蛇玩捉迷藏游戲，細(xì)白的足每點一個地方，那地方就會出現(xiàn)一朵細(xì)小而不起眼的白蓮紋路。

    察覺到媚蛇周身越發(fā)暴戾的氣息，仲孫沅微微蹙起眉頭，面上全是不悅之色。

    這里是她的靈識之海，若是任由這條媚蛇散發(fā)戾氣，哪怕不會傷害她，但那股污濁的氣息依舊令人不悅。到時候想要化去這股戾氣，還需要費一番功夫。

    仲孫沅這邊不悅，媚蛇那頭更加不爽。陰冷的蛇瞳死死盯著那個嬌小的身軀，這種毫無意義的追趕已經(jīng)耗光它為數(shù)不多的耐心。若是抓到這個人類，一定要狠狠折磨之后再吞下肚子！

    仲孫沅不緊不慢地移動，一邊觀察那條媚蛇，一邊在心里暗暗計算這個陣法還需要多久才能畫完。

    從頭到尾，她根本沒打算和這條媚蛇硬碰硬，那是多蠢的人才會做出來的蠢事？

    殺敵一千自損八百……呵呵，現(xiàn)在的她付不出這個代價。

    既然不能正面剛，那就只能智取。仲孫沅有膽子將媚蛇引到靈識之海，自然不會胡來。

    事實上，若是那條媚蛇稍微細(xì)心一些，就會發(fā)現(xiàn)她每一次出現(xiàn)和消失的距離完全一致，不多不少全是百丈！不僅如此，每個點按照順序相連，還能組成一個不完整的陣法！

    不過這個陣法除了仲孫沅、一號和七號姜雅之外，沒人知道這東西的具體用來干嘛的。

    事實上，要不是這條靈體媚蛇比較特殊，對現(xiàn)在的她又比較棘手，仲孫沅也不想這么做。

    滄溟界的機(jī)關(guān)一脈落寞已久，很多東西都是仲孫沅自己搜集資料彌補完善的，試驗的過程中也衍生出不少危險的東西，她現(xiàn)在著手布置刻畫的陣法便是其中之一。

    耗盡所有耐心的媚蛇越發(fā)焦躁暴戾，蛇瞳瞬間染紅，兩股焰火般的紅霧從瞳孔中噴出！

    “呵，現(xiàn)在才知道盡全力么？”一抹血色從劍身上噴濺開來，仲孫沅冷道，“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