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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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溪回頭。 孩子,你挺不錯的。 原溪停下來,頓了很久,等到艾倫教授走了也沒對他的贊美表示感謝。 唐渡摸了摸原溪的頭發(fā),問他:傻了嗎? 原溪才坐進車里。 陳景韻在副駕駛上,擋板升起來。 唐渡不說話,原溪知道他還在生氣。 唐渡帶他來看畫展,在他不擅長的領(lǐng)域里,或許貴賓票就是最好的,能參加完所有的活動就是最好的,能和一個知名教授見面,得到他的兩三句話就是最好的,唐渡只是還不懂。 所有最好的,都能讓原溪立刻發(fā)現(xiàn)自己很卑微很渺小,什么都配不上。 汽車一個轉(zhuǎn)彎,原溪靠到唐渡頸間,抱著他的腰翻身坐在他腿上。 唐渡好像沒有很適應(yīng)原溪的主動靠近,雙手僵了一會兒才攬住他的后背。 然后他們開始接吻,唐渡扣著他的下巴,用很久沒有出現(xiàn)過的暴躁的力度親他。 原溪發(fā)現(xiàn)和唐渡交流,身體遠遠比語言更管用。而和他在一起的越久,原溪也越適應(yīng)這樣的方式。 什么都不用說,煩躁的時候力氣就大一些,明媚的時候便假裝問問還要不要,頭腦被對方的喘.息沖暈,忘記一切開始的原因。 用主動的外表,掩蓋逃避的實質(zhì)。 就像他們這段非常奇怪的關(guān)系一樣,如同在喝一杯裝了一粒草莓的檸檬水,覺得酸的時候,回味是甜的,嘗到甜了之后,下一口是酸的。不斷循環(huán),沒有解法。 原溪趴在他的肩頭輕輕呼吸,唐渡的手指仍舊停留在他的小腹,冰涼的尾戒時不時碰到溫?zé)岬钠つw,弄得尚敏.感的原溪偶爾顫.抖一下。 唐渡把手指抽出來,用抱著他的姿勢為他整理衣擺,問:戒指有沒有碰得你不舒服? 原溪還沒明白過來什么意思,唐渡便牽起他的手,不知道什么時候取下來的戒指在五指指尖挨個兒走過。 觸到無名指的時候,車子踩了剎車,唐渡停頓的時間長了一些。 原溪覺得這是自己的錯覺,是司機導(dǎo)致的誤會,因為唐渡很快就把指環(huán)套進了他的食指,在貼近指根的地方摩挲了一下。 好像有點緊了。唐渡有些遺憾地說。 原溪舉著手,像被萬有引力拋棄的人,遲遲無法放下。 第53章 嫉妒,要挾以及愛情 唐渡對原溪戴著他戒指的食指上了癮,躺在床上一直玩他的手。原溪背對著唐渡,被他抱在懷里,唐渡每揉一下,原溪就覺得手指的血管往心臟上連,揉出一腔酸水。 唐渡問他是想留在華盛頓還是回舊金山,語氣輕快,好像原溪選哪里他都有準備,并且非常期待。 原溪在被窩里動了一下,但沒有明顯的回答。 唐渡體貼他沒辦法說話,臨時想了個主意,說如果要回舊金山就親親他的手指,留在這里就來吻他。 很顯然,唐渡以為原溪是想要留下來的,因此當(dāng)片刻之后原溪溫?zé)岬拇铰涞剿闹讣?,唐渡不太高興。 唐渡很晚才發(fā)現(xiàn)原溪不對,他的呼吸聲十分壓.抑,輕.嚀中帶著細碎的鼻音,而且遲遲不愿意回頭。 打開房間的燈,唐渡坐起來,從高處低頭,才看到原溪捂著臉,大顆大顆的淚珠從十指的縫隙中滾出來。 大腦空白了一瞬,唐渡手足無措地抽了一大把紙往原溪臉上弄,是想給他擦,但又不知從哪里下手的笨拙樣子。 以前原溪這樣的時候,唐渡只會冷冰冰地問他一句怎么又哭,然后才不太情愿地去哄他。 原溪難過之余覺得有些好笑,抽抽噎噎停不下來,被唐渡小心地從腋下抱起。 原溪將額頭抵在唐渡的胸膛上,覺得他渾身是肌rou,讓他一點也不舒服。 回了舊金山以后,原溪的五一還剩下兩天時間。唐渡說要到最后一天他才能有時間陪他,其間原溪只能在傍晚和他一起去吃頓晚餐。 晚餐結(jié)束之后唐渡會拉著他在街上走一走,他們在來來往往的人群之中牽著手,像一對真正的情侶那樣,不是只有接吻和上.床。 有時原溪會看著唐渡的睡顏發(fā)呆,想唐渡對他究竟好不好,然后發(fā)現(xiàn)這是一個因為無法定位而無法回答的問題。唐渡連他那天為什么會哭都沒問,一定不是因為顧及原溪的情緒或者想給他留下單獨的空間,而是覺得原溪在床上哭是一件過于平常的事情。 唐渡也確實是這么想的。他所不理解的是原溪在舊金山不開心。 原溪從開幕式起就興致缺缺,甚至不能和他一起看畫,說著那么熱愛藝術(shù),卻連想帶回家的畫都沒有,唐渡也從未發(fā)現(xiàn)他在哪個作品前停留了超乎尋常的時間。 他認為自己已經(jīng)足夠體貼了,只是忘記了核對畫家本人的信息而已。 怎么會有一個人,時而非常體貼,時而自以為是,時而幼稚驕傲,時而心狠手辣,時而讓你覺得他可能也是喜歡你的,時而又冷漠地俯視你。唐渡的種種行為常常讓原溪覺得自己身處濃密黑暗的森林,害怕又迷路。 原溪要離開的前一天晚上,唐渡很早就回了酒店,脫掉西裝換了一身休閑的夾克,帶著衛(wèi)衣牛仔的原溪上車,沒說要去哪里。 車子離市區(qū)越來越遠,從筆直的公路望出去,亮著彩燈的摩天輪在黑暗中聳立。 等唐渡真正拿出游樂場門票的那一刻,原溪感覺有些東西在心里轟然崩塌。 你好像很喜歡玩這些,所以想你看看哪里會比較好玩。 原溪拿走屬于自己的那一張,在唐渡沒有注意到的地方胸口起伏。 走進游樂場之后唐渡竟然帶著原溪徑直進了賣紀念品的商場,原溪的手腕握在他掌心,一面因為唐渡步子太大,原溪跟得很艱難,一面還要聽他栽.贓你很喜歡在這種地方買東西是不是。 在商場里唐渡才松開原溪的手,很有目的地到處看起來。 原溪沒什么想要的,遂跟著他四處轉(zhuǎn)。 唐渡在每個貨架前停留的時間都很短,無一例外地從上看到下,從左看到右,什么也沒拿起過就快速到了下一個貨架。 原溪逐漸確定他是在找什么東西,找得格外專注,手機拿在手上都忽視了原溪發(fā)去的詢問他要買什么的短信。 最終唐渡沒有挑到他想要的,又裝作一切都未發(fā)生過的樣子,隨手指了指裝滿毛絨玩具的柜子,挑一個吧。 原溪將信將疑地拿走一只最小號的白熊,見到唐渡提了一下嘴角,探手過來碰了碰他的臉。 付賬。 唐渡從原溪手中帶走了熊,原溪走到門口等他,商場里小孩子很多,原溪低著頭看他們玩了一會兒,頭上突然一沉。 一個發(fā)條被戴上來。 原溪回頭看到了唐渡,他手里提了一個禮品袋,露出白熊的一點毛。 走吧。唐渡握住他的手,讓原溪不僅沒機會看到頭上是什么,還沒辦法去摸。 唐渡在游樂場里的樣子有點滑稽,具體就表現(xiàn)在他總是一臉嚴肅地站在各種游樂設(shè)施面前,給原溪分析它們好玩的程度和危險系數(shù)相比有多不值一提,最后還是用認命了的態(tài)度跟著原溪去了很多非常嚇人的項目。 原溪以為唐渡是怕高,實際又沒有。他穩(wěn)穩(wěn)地走上去,穩(wěn)穩(wěn)地走下來,好像仍然在什么發(fā)布會的現(xiàn)場一樣,讓原溪沒法不覺得有趣。 路上遇到賣棉花糖的穿著玩偶服裝的人,唐渡甚至主動去買了一個給原溪,原溪看看棉花糖又看看他,唐渡還是一言不發(fā)不做解釋。 他們坐在湖邊長椅上,唐渡守著原溪吃,非讓他吃好了才能走,這時又拿出他的那套理論,說走在人這么多的路上吃帶簽子的東西非常不理智。 原溪聽他說話,反而更想做一些不符合唐渡規(guī)矩的事情。因為這時候他的話會尤其多,不像那個始終冷冰冰的惜字如金的人。 待原溪吃好了棉花糖,唐渡才像忍不住一樣小聲說了一句:煙花到底什么時候。 原溪怔了一瞬,沒料到唐渡還有帶他看煙花的打算,看他很像要等很久,才狠心地給他發(fā)了消息:游樂場的煙花一般在七八點,可能看不到了。 不是可能看不到,是一定看不到了,原溪拿到票的時候便看到上面將放煙花作為一個吸引游客的項目,用很清晰的字標注了開始的時間地點。 唐渡沒有注意,還表現(xiàn)得自己很想看,又讓原溪有點失落。 唐渡讀完原溪的消息,在原地停頓了很久,皺著眉頭自言自語了一句,本來聲音非常小,但被原溪聽到了:沒有煙花,還來游樂園做什么。 原溪自顧自往前走了很遠,完全沒有在意唐渡走路那么快都被他甩了很遠。 最后唐渡很生氣地追上來,問他在干什么,原溪沒有理他。 唐渡立刻意識到原溪似乎在賭氣,又想不清楚原因,同時看不到煙花這件事還沒過去,進游樂場時兩人還算愉快的心情隨著僵硬的氣氛凍成了冰。 悶著頭往前走了很久,唐渡才用生硬的語氣問了一句:還有想玩的嗎? 原溪搖頭,唐渡便說:哦,那走了。 這是原溪在游樂場里項目玩得最少的一次。 大概是待得時間太短,連司機都沒預(yù)料到,他們出了游樂場,還需要等一會兒車子開過來。 唐渡沒有說話,原溪知道他肯定生氣了,但是因為自己也難過,沒有辦法哄他。 車子總算開過來,原溪喘了口氣,拉開后座車門正要坐進去,裝著白熊的口袋被唐渡從身后扔上車,將原溪嚇了一跳。 他過了一會兒才上了車,把掉到座位底下的口袋撿起來,為露出來的毛拍了拍灰。 抬頭的動作太猛,原溪看到掛在前座的后視鏡。他的頭上戴了一個企鵝的發(fā)條。 車上的時間唐渡一直在低頭看手機,下車之后走在前面,也沒有要牽原溪的手。 他們沉默地回了酒店,唐渡坐在客廳的沙發(fā)上打開了筆電,原溪猜他可能要工作了,便先回了房間。原溪仔細地將發(fā)條和熊都收起來,怕唐渡會扔了它們。 洗漱好之后他去小廚房找水喝,唐渡站在落地窗前抽煙,看他喝好水之后,今晚第一次叫了原溪的名字。 過來,原溪。 原溪放下杯子走過去,唐渡嫌他太慢,一把抓著他的肩將他帶到身前,像之前很喜歡他的身體一樣摟著他。 兩三分鐘之后,45層高樓外的夜空中炸開絢爛的煙花,照亮原溪漆黑的眼眸。 唐渡沒有看向窗外,而是偏頭望著原溪,幾乎和他唇角相貼。 沒有就只能看我放的。 里面好像含有委屈你了的歉意,或者沒有就只能這樣的傲嬌。原溪裝作沒有站穩(wěn)地跌了一下,貼住他的唇,很快就被慢慢吻住,原溪從來沒有得到過唐渡如此溫柔的親吻,好像他是唐渡的世界里難得的寶物,連表達愛意都需要小心翼翼。 窗外五彩的煙花的光明明滅滅,原溪想唐渡這次應(yīng)該虧得厲害,他們都沒有真的在看煙花。唐渡也許只是在調(diào).情,但原溪卻是在疲憊地付出真心。 他又問自己,這一切到底是不是對的?還有別的辦法嗎? 從舊金山走的那天,唐渡送原溪去了機場,車里還一直在接電話,用流利的英語和下屬核對工作上的事情,原溪早就知道自己耽誤了唐渡工作,因此在下車的時候?qū)⑻贫蓴r下,讓他留在車里。 盡管原溪和他陳述自己以前也經(jīng)常坐飛機,何況還有司機陪著不會出事,唐渡仍然對原溪不然他送表示非常不滿。 但由于原溪開始逐漸明白唐渡很多時候只是紙.老.虎,他很大膽地堅定地說要自己去。 唐渡沉默著,用平日原溪很怕的那種深沉的眼神看他,最后親了親他的額頭,罵了一句:白眼狼。 原溪笑了,唐渡好像因為這個怔了一下,而后原溪帶著行李進了機場。 走的時候行李箱重了一些,因為原溪帶走了一些東西,比如那只白色的熊,和比在國內(nèi)游樂場買到的好看一百倍的企鵝發(fā)條。 落地之后他們進行了一次視頻電話,唐渡確認原溪已經(jīng)到家,但那時他很忙,正坐在合作方的辦公室里等待下一場會議,原溪想做再見的動作,鏡頭忽然拍到一個遞文件過來的人,正是安德魯。 安德魯不經(jīng)意抬頭也看到了原溪,臉上笑容還沒展露完,視頻就被唐渡掛掉了。 原溪還以為是手機壞了,但又想才買的應(yīng)該不太可能。 幾分鐘后唐渡給他發(fā)了一條短信,大意是剛才手滑,現(xiàn)在開始工作了。 唐渡留在美國,大概還需要半個月的時間。 原溪已經(jīng)大三,很多專業(yè)課上完了,絕大部分時間都在磨他的作品。 去畫展不是完全沒有啟發(fā),至少埃爾森有些話說得很對,比如更多人不懂畫,只懂價格。 每次抬起筆原溪都會想到唐渡。世界上那么多畫家,人人都有一個繆斯,如今原溪也有了。 后半個月里,因為唐渡工作太忙,他們聯(lián)絡(luò)的次數(shù)變少了,但原溪筆下的東西卻越來越好。 他沒有畫唐渡,畫了他自己,可這么說也不完全正確,因為現(xiàn)在在原溪的身體里早就住下了一個唐渡,唐渡留給他的痕跡,唐渡讓他擁有的習(xí)慣,唐渡令他產(chǎn)生的無數(shù)種情緒唐渡將原溪占.有了,在自己都不曾察覺的情況下。 原溪很清楚這幅畫的必須在唐渡回來之前完成,否則他就會完全失去沉浸的情緒。 他開始沒有止境地留在畫室里,每頓只讓艾琳送上來,卻很少吃。他沒有時間去思考除了筆和色彩以外的任何事情,畫室里一直拉著窗簾,白天黑夜都開著燈,讓原溪在抬不動手,隨便扯張?zhí)鹤颖泸樵谏嘲l(fā)上睡了的時候以為這便是世界的全部了。 原溪是不擁有唐渡的,沒有唐渡的世界,就是世界的全部。 首先發(fā)現(xiàn)原溪不對的是艾琳,但原溪在進畫室之前就和她交代過這件事情的重要性,那時艾琳便很擔(dān)心地問他不會有事吧,原溪甚至沒有給予肯定的回答,只是笑著將屏幕上的字給她看:這是正常的。 總要有嘔心瀝血的過程,不管是原溪的作品,還是原溪的愛情。 從被宣判將從此失去對話的能力開始,原溪就沒有認為自己的一生會一帆風(fēng)順、風(fēng)平浪靜。 艾琳很猶豫需不需要將這件事報告給遠在重洋之外的唐總,唐渡把原溪帶來之前就和艾琳很明確地說過,她要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照顧好原溪,而現(xiàn)在顯然她沒有做到。 只是原溪這半個月變成了什么樣子,因為艾琳從來沒有進過畫室,也并不清楚。 最終艾琳選擇先去和原溪交流。她在某次送午餐時沒有立刻離開,而是留在旁邊的一間房里,等原溪打開門拿東西的時候突然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