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4)
虎子委屈巴巴的皺著臉,你不是說我是百年不遇的習武奇才嗎! 你當誰不是?季無鳴挑眉。 虎子瞪大了眼:說好的百年一遇呢?! 噗怎么跟你師父一樣呆呆的,說什么信什么。 季無鳴笑起來,他桃花眼中水汽氤氳,仿佛攬著春色萬千。 燕驚雨眨了眨眼,有些看呆。 冬日的天霧氣蒙蒙,三人從林中走出來。 季無鳴在前,他走的快一些,步伐間露出黑披風下的桃粉色襖裙,后面的燕驚雨沒有穿披風,他穿著新買的玄色衣袍,兇戾的眉眼深沉,一直注視著季無鳴的視線卻透著溫軟,整個人如同柄開鋒的利刃,被拎著的虎子夾在中間張牙舞爪。 蘇盈盈吹了聲悠揚的流氓哨,調(diào)侃道,倒真像是一家三口。 林音音本來還沒覺得什么,一聽這話,頓時覺得覺得這三人束起的馬尾高度都是一致的。 季無鳴回頭似笑非笑的看了起哄的蘇盈盈一眼,后者立刻意識到自己的人質(zhì)處境,僵硬的撇開頭說著南宮大俠我來幫你看看傷,麻溜的躲到南宮晟那里去了。 虎子聞到了粥的味道立刻掙扎了兩下,師父師娘,吃的! 季無鳴漫不經(jīng)心的看了虎子一眼,虎子立刻皮一繃,以后不要叫師娘,都叫師父。 好的師父?;⒆狱c頭如搗蒜。 燕歸天驚訝,小弟,你收徒弟了? 嗯。燕驚雨把虎子隨手一放,也沒有解釋自己是那個師娘。 林音音聽到師娘的稱呼心都碎了,她也和燕歸天一樣以為師娘喊的季無鳴。 她扯了扯嘴角,你們已經(jīng)早練完了啊,我本來還想過去同你們一起。 季無鳴想到林音音的武功說低不低說高不高,又正好林家劍法霸道無雙,與燕驚雨的詭譎身法和他的獨辟蹊徑不一樣,而且林音音是正統(tǒng)武學世家培養(yǎng)出來的,正巧可以讓心比天高的小徒弟好好看看。 于是他便應道,明日林姑娘不介意的話,可一起。 不行。燕驚雨聲音冷沉,面無表情的看向季無鳴。 季無鳴撩起眼皮,對上燕驚雨的鳳眼,一下就從他冷戾兇狠的外表下發(fā)現(xiàn)眼底深藏的委屈和不安。 不安?季無鳴眉梢一跳,沉思片刻。 兩人對視都沒說話,氣氛莫名冷凝。 蘇盈盈縮到南宮晟身后,偷偷看著貌似窩里反的兩位大佬不敢吭聲。 燕歸天皺了皺眉頭,不贊同道,小弟,不要這么跟阿蠻姑娘說話。 林音音本來也只是酸了一句,她一點都不想看心上人和別的女人恩恩愛愛,結果沒想到情敵態(tài)度溫和,反倒是心上人直接一刀捅進她心底。 林音音差點哭了,好在她有一張清冷的臉,勉強穩(wěn)住。 我們明日不同路,還是算了罷。 蘇盈盈啊了一聲,你不是要去同州 林音音打斷道,沒有,我想起我父兄讓我先去躺洛陽的。 蘇盈盈默默跳了出來,我也想起來了,你跟我說過的,我給忘了,是不是很急來著?不若吃完早飯我和你一起去吧。 好。林音音感激一笑。 季無鳴也就是跑了一下神,沒想到被人誤會生氣了,不過林音音離開也好。他看得出小姑娘的小心思,也沒想過要做什么,只是奈何燕驚雨是根木頭,不僅沒感覺被愛慕還把林音音當不懷好意。 是的,燕驚雨剛才眼底的委屈和不安,季無鳴琢磨出來了,燕驚雨以為林音音是想接近他呢。 不過蘇盈盈季無鳴瞇起眼。 蘇盈盈接收到視線,立刻從懷里掏出一個一個油紙包,十分痛心的遞到季無鳴面前,我這里得了兩張羊皮做的面具,雖然不如人皮面具細致逼真,但聊勝于無,姑娘若是需要便哪去將用著吧。 那便多謝蘇姑娘了。 用過早飯后,蘇盈盈和林音音兩人離開,虎子也跟眾乞丐和瓜二娃道別。 太好了,虎子哥,你終于能夠?qū)W武了。小乞丐們雖然不舍卻都很為他高興。 瓜二娃有些驚訝,隨即開懷大笑,露出尖尖的小虎牙,可以啊虎子,以后天高海闊,魚躍龍騰,恭喜你。你放心,你這些小兄弟我會給你安排好的。 對了,你想好改什么名字沒? 虎子疑惑,我叫虎子啊,改什么名字。 瓜二娃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難道以后別人問你姓甚名誰,你要說無姓虎子嗎還是姓虎名子?哈哈哈哈哈,你是打算在打起來之前先把對手笑死嗎! 小乞丐們也一起笑起來,指著他喊虎子大俠。 虎子被笑紅了臉,不甘心的道,那好吧,那你給我取個名字吧。 瓜二娃拍他,你有師父啊,名字肯定要你師父取啊。 虎子猶豫的回頭看著他的兩個師父,燕驚雨在收拾行囊根本沒搭理他,季無鳴倒是點了點頭。 謝謝師父!虎子高興的看向瓜二娃,我?guī)煾笡]意見,你給我取個名字吧。 他頓了頓,補充,要跟你的名字一樣好聽。 瓜二娃愣了愣,又笑,我的名字是我父母取的,悅人者眾悅己者王,他們希望我不管在哪里都可以過的開心。 說到最后,語氣帶著幾分嘲諷。 虎子沉默下來,有些懊惱。 瓜二娃卻轉過話題,思考道,名字雖說只是代號,但也是一種象征唔有了!馬上就要過新年了,你也要告別過去,迎來新的人生,辭舊迎新 叫辭年吧。 季辭年。燕驚雨面無表情的點頭,可以。 季無鳴有些無奈的看了他一眼,總覺得自己不是替他收了個徒弟,而是突然養(yǎng)了個兒子。 虎子倒是很喜歡,高興的拍手,好,從現(xiàn)在開始我叫季辭年了! 瓜二娃拍他腦袋,擠眉弄眼的笑著說,我可是要當捕快的,你可千萬別做壞事,小心被我抓了。 季無鳴才知道瓜二娃居然想做捕快,不由多看了這小姑娘一眼。 離開之際,小乞丐們終于忍不住哭了起來,大聲的喊,老大,你一定不要忘了我們啊! 才不會!你們等著我季辭年季大俠的名頭傳遍江湖武林吧!季辭年眼眶有些濕潤,他坐在板車上,看著轉過身的瓜二娃,突然站了起來,童悅! 瓜二娃震了一下,轉過身去,就見已經(jīng)走遠的板車上,那個小小的影子努力的揮著雙手生怕他們看不見,少年破音的聲音散在風中,我還會回來的??! 瓜二娃笑了起來,她回了句,趕緊滾吧季虎子! 正月十三,一伙人抵達同州州府寧遠城。 街上熱鬧非凡,客棧更是人滿為患,到處可見帶著武器的武林俠客。 南宮晟養(yǎng)了大半個月,終于能夠動彈了,下了板車第一時間就證明了自己的臉是有用的,在寧遠城南宮家旗下的酒樓入了住。 三少爺,廂房都安排好了。管事畢恭畢敬的。 嗯嗯。南宮晟搖著扇子等著人夸,卻發(fā)現(xiàn)沒有一個人搭理他。 眾人都看著滿街多的異常的俠士,眉頭微皺。 南宮晟問道,這是發(fā)生什么大事了?怎么這么多江湖人? 管事驚訝,三少爺不知道嗎?燕盟主將在正月十八召開武林大會,邀各大宗門世家俠士前去南寧府邸商討剿滅邪宮余孽的大事! 眾人視線都看向燕歸天。 燕歸天臉色微變。 而與其同時,入住南寧多日的林月知等人遇上了一個不速之客。 作者有話要說: 人在出差,手機碼字。 晚上回來再碼一章,這章是五千字,算二合一補上吧。 第61章 江豐(補) 63. 當初大承國三王子客死驛站的消息還沒放出,六扇門官兵將顧府圍的水泄不通,江緒親自來見,林月知等人都已經(jīng)做好了死戰(zhàn)的準備,連剛接了腿的李陽都掙扎著站了起來,卻未曾想江緒是來放他們走的。 行囊都裝點好,馬車在后門,現(xiàn)在就離開洛陽往南而去。江緒扶著腰間的刀,沉冷的話說的直截了當。 林月知一開始并不相信,阿蠻呢?他們在哪里? 江緒皺著眉沒有回答,只道,來不及了。 林月知那句什么來不及都沒出口,江緒直接掏出了刀就劈砍過來,林月知趕忙招架,卻不想江緒武功如此高強,且一眼就識破她重傷未愈,招招都往弱點逼去。 李陽護著老頭,莫古通欲幫林月知,顧從卻從外面閃進來,一桿紅纓.槍擦著大和尚的面門飛刺而來。 莫古通嚇得就地一滾,直呼阿彌陀佛。 林月知一流星錘直接將南廂房砸了個大窟窿,氣的破口大罵,小王八羔子你恩將仇報什么意思?! 顧從槍槍鏗鏘凌厲,寒光舞的密不透風,絲毫不見當初遇土匪時的空有其表,正巧是莫古通這近戰(zhàn)的克星。 他龍爪手想要扣住顧從,偏偏手不如槍身長,想要速速退走,顧從往前急逼槍尖如銀龍游走橫掃而來,他金鐘罩鐵布衫的外功自然是誰也奈何不了誰,想要用內(nèi)功逼退,偏生顧從這槍跟長了眼睛似的根本不給他機會。 莫古通實力遠在顧從之上,卻功法武器相克,一時間直將他纏的欲哭無淚。 顧從還分外委屈,道,女俠!我這也是身不由己,非我所愿?。?/br> 然后一槍把莫古通的衣服刺了個洞。 莫古通憋紅了臉,吐出兩個字,放屁!什么身不由己,根本就是故意! 老頭看明白了什么,冷不丁的出聲,都過來。 老頭,你要干嘛?林月知語氣不耐煩,卻還是想辦法往老頭那退走。 莫古通更是二話不說借著顧從掃過來的一槍直接以飛出去的架勢撲向老頭。 然后就見老頭腳一蹬,把李陽踹了出去。 李陽:? 他瞪大了眼睛一臉懵逼,恍然間看見陽光下有什么纖細的東西在閃亮。 李陽就地滾了兩圈猛地撲上去抓住那把纖細的絲,視線看向一處,樹! 林月知和莫古通這下也發(fā)現(xiàn)了端倪,兩人一個急停,也如炮仗一般的一個反沖砍向那院中的大槐樹。 空氣中仿佛有弦崩斷,大槐樹轟然倒塌,顧從舉槍突刺的動作頓時一僵,整個人都軟倒在地,一個人影翩翩然落在院墻上,語氣頗有些意外,竟然發(fā)現(xiàn)了。 疼痛自掌中傳來,李陽這才看清手里抓著的一把竟然是鋒利的絲線。 林月知還有什么不明白的,偃師! 偃師擅長制作cao縱木偶,有關偃師的記載可以追溯到列國時期,自前朝之時才從海南傳到中原,曾經(jīng)為驅(qū)邪祭祀的木偶戲也開始學著戲班發(fā)展,一度也成為風尚。 偃師可以算是機關術的起源,也是奇門遁甲的分之之一,然太宗時期因受巫蠱之術牽連禁演木偶戲,偃師一脈也被剔除機關術行列,直到宣帝中興才又有木偶戲。 不過到底大不如前。 林月知從未想過偃師居然還能cao縱人,更讓她目呲欲裂的是,圍墻上那人模樣長相赫然是江綺! 叛徒,你竟然還敢出現(xiàn)在我面前!林月知咬牙切齒,提著流星錘就要上。 卻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動不了。 別那么沖動,小娃娃。圍墻上的人雙手平舉,左手食指勾著看不見的線輕輕拉動,林月知舉起武器的手緩慢放了下來,那人泰然自若,向著長輩打打殺殺成何體統(tǒng)。 林月知瞪著眼,這才發(fā)現(xiàn)這人看著比江綺那廝老一些。 江豐。老頭粗啞的聲音一字一頓的念出這個名字,神色頗為不爽,語氣陰沉沉透著股悚然,把人放下。 江豐偏頭看了老頭一會,好脾氣的一笑,應道,好啊。 卻是雙手一動,林月知整個人如同木偶般的扭曲起來,她臉色慘白,發(fā)出一聲痛苦的驚叫。 這么美的木偶,自然要演完戲份才能退場,怎么能說放就放。他惡劣的勾了勾絲線,臉上還帶著幾分陶醉的笑,卻是突然臉色一變噴出一口來。 暗沉的黑血染紅透明的絲線蔓延,滴滴答答的往下落。 老頭死死盯著江豐,臉上大片的疤痕扭曲可怖,仿佛陰曹地府的惡鬼般陰惻惻。 再不放手 便叫我化為膿水,尸骨無存?江豐將話接了下去,他一點都不慌張,反而覺得聽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般大笑起來,你,很像我當時拜師學藝時認識的一個人不過他沒你那么丑。 他松開了絲線,林月知渾身是血的軟倒在地,率先過去扶她的居然是江緒,江緒神色冷沉,渾身的氣場都不太妙。 江豐根本沒看他,反而是在好心情的追憶往昔,我記得他想要為心上人找續(xù)命的法子,結果在海上被暗算,雖然反殺了那個偽君子,一身武藝盡費筋脈也斷了,被一個瘋子救了后來,我回過一次那里,已經(jīng)空無一人了。看來他成功毒殺了瘋子逃了出去。 不知道他回來有沒有再見到自己心心念念的小嫣姑娘?江豐話題一轉,突然問道。 老頭怪聲怪氣的吐出四個字,關你屁事。 江豐也不生氣,反而是笑了好一會,頗為感嘆道,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一副為情所傷然后大徹大悟的模樣。 江緒沒忍住嘴角抽了一下,只覺得渾身冒雞皮疙瘩。 老頭陰陽怪氣拆穿,裝個屁的情種,看著就是一攤爛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