嘗鮮 第4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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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讓她去客廳,無非就是聽她們訓話,數(shù)落埋汰她一番。 云棲久強迫自己去看電視,盡量忽略她們的喋喋不休。 “大姨跟你說話呢,云棲久,你聽見了沒?”周晴高聲質(zhì)問她,“大學也要好好學習,別想著談戀愛。大學談的,你都不知道人家以后會干嘛,能掙到幾個錢?!?/br> 云棲久抱緊了抱枕,一邊想著許蘇白,一邊悶聲說: “高中不給早戀就算了,我都滿十八歲了,要是上大學再不談,畢業(yè)后就二十多歲,你們催我去相親怎么辦?” 周晴一聽她說話就上火:“叫你別談你就別談!大姨跟mama還會害你嗎?” 云棲久不吭聲。 周晴跟周雪這對姐妹,是孤兒。 周雪比周晴年長幾歲,一直都拿jiejie的身份打壓周晴,而且,周雪這人的確有幾分本事,能找著個有錢的丈夫,過上富裕的生活。 所以周晴一直都為周雪馬首是瞻,也一直在學習模仿她—— 其中一項,就是學周雪對她進行管教。 她們教育她時,她只要乖乖地聽著就好了。 云棲久心想。 她很努力地當個乖巧的聽眾,任由她們說教。 希望這樣,能讓周雪和周晴心情好一點。 晚上,她們在購物廣場附近吃了頓晚餐。 飯后,周雪和周晴想要去逛街。 云棲久看了眼手機,已經(jīng)臨近夜間八點了,最要命的是,她忘了給手機充電,現(xiàn)在只剩8%的電量。 她心情忐忑,小心翼翼地跟周晴說:“媽,我一個同學今天生日,我們說好了,今晚要一起慶祝的。” 周雪皺眉:“同學在學校天天都能見的,你媽好不容易來一趟,你不陪你媽,陪人家過什么生日?” 云棲久低眉順眼,軟聲道:“但是我跟人家說好了,要是不去,不太好?!?/br> “能有多麻煩?”周雪說,“你把你同學電話給我,我?guī)湍愀f。” 云棲久怎么可能把電話給周雪,迫于無奈,只好給許蘇白發(fā)條短信,說自己會晚點過去。然后,陪著周雪她們逛街。 今日的雨,下得沒完沒了的。 就算撐了傘,雨絲被風一吹,附著在衣服上,感覺潮潤又黏膩。 云棲久心事重重,躁動難耐,好幾次都想趁著周晴她們不注意,趕緊溜走。 “你頭發(fā)是怎么回事?”周晴突然問道,勾著云棲久從發(fā)髻里散出來的蜷曲發(fā)絲,扯松了她的丸子頭。 “???”云棲久回了神,忙抬手去擋頭發(fā),“沒怎么回事?!?/br> 周晴拍開她的手,扯掉發(fā)繩。 一頭柔順蜷曲的烏黑長發(fā),赫然暴露在她們眼皮底下。 云棲久呼吸一滯,還沒做好準備,周晴已開腔謾罵:“誰讓你燙的頭發(fā)?!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丑的嗎?搞的什么鬼東西,趕緊給我剪掉!” 她上手拉拽著云棲久的胳膊,左右環(huán)顧,剛好找到一家理發(fā)店,就使勁把她往里面拖。 云棲久奮力掙扎,急得臉都紅了,感冒后,鼻音很重:“我不想剪!” “讓你剪就剪!你才多大,學人家燙什么頭發(fā)?!丑得要死?!敝芮鐓柭曊f道,惹得街上行人看過來。 云棲久羞愧地縮著頭,恨不得找個地洞鉆進去,哭腔都要出來了:“我不剪,我好不容易才把頭發(fā)留長的……而且,不丑的……” 明明,有那么多人都說她好看的……許蘇白也說,她長得漂亮。 周晴另一只手搓亂了她的頭發(fā),鄙夷道:“正經(jīng)女孩子哪里會去燙頭發(fā)?!還燙的這種卷發(fā),你都不知道有多丑多顯老!看著比我還老!” 周雪也覺得她們鬧得難看,過來說了兩句: “久久啊,你就聽你mama的話,把這頭發(fā)剪了。頭發(fā)長,難打理,而且,這頭發(fā)真不適合你……你看大姨,大姨從來都不亂染亂燙頭發(fā)的。你弄成這樣,多不正經(jīng)……” “我不剪!”云棲久倔強道,卻敵不過周晴的力氣,硬是被她拖進了理發(fā)店里。 周晴強勢地把她摁在椅子上,雷厲風行地指揮理發(fā)師給她剪頭發(fā)。 “我不剪!我就喜歡這樣!”云棲久忍不住尖叫,眼睛泛紅,淚水搖搖欲墜。 “啪!”清脆的掌摑聲響起,震得所有人心頭一顫。 云棲久不可置信地捂著左臉頰,透過發(fā)絲間隙,看到了理發(fā)店里堆積的斷發(fā)。 視線漸漸朦朧,眼淚奪眶而出。 “云棲久!你怎么越長大,就越不乖了!”周晴怒不可遏。 周雪在一旁看著,自責道:“唉,都怪我,是我不好,沒教好她。” “不是,”面對周雪,周晴態(tài)度好很多,“姐,一直以來,都是我在麻煩你……” 云棲久的長卷發(fā),注定是保不住的。 在扎丸子頭的時候,她就有這種預感。 她一邊故作冷靜地掉著淚珠,一邊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鏡中那把飛舞的剪刀。 一綹綹頭發(fā)被“咔嚓剪斷,掉落在地的瞬間,她感覺有什么東西,也在一點一點地崩塌,把底下的她,壓得喘不過氣來。 她以為,上了大學之后,就能擺脫過去,慢慢變好的。 可事實證明,她這輩子,好像就這樣了,注定要被人掌控束縛著,活得像個傀儡。 她得乖,得聽話,得比任何人都做得更好。 不然,就是她叛逆,就是她不夠努力。 什么話,都讓她們說完了。 那她呢? 她只配沉默。 云棲久忘了自己是怎么離開理發(fā)店,回到周雪家中的。 她被人推著去浴室洗澡。 看著鏡中的齊肩發(fā)女生,云棲久忽然神經(jīng)質(zhì)地笑了,她好像,一下子又回到了高中。 那段,于她而言,最黑暗最難捱的時光。 她在浴室,借著洗澡水聲,嚎啕大哭。 哭到眼睛紅腫,鼻塞喉嚨痛,才抽噎著,穿上衣服,走出浴室,把自己反鎖在房間里。 她發(fā)了一晚的呆。 恍恍惚惚間,覺得自己好像忘了點什么。 直到房門被人敲響,周晴叫她早點睡,云棲久才猛然想起,今天是許蘇白的生日。 她趕緊跳下床,從外套兜里翻出手機。 手機已經(jīng)沒電關(guān)機了。 她手忙腳亂地給手機充電,接口似乎在跟她作對,好幾次,都對不準位置。 好不容易充上電,開了機,手機多了十幾通未接來電。 全都是許蘇白打來的。 云棲久正要回撥,手機響了。 她忙不迭接通。 手機那頭原本鬧哄哄的,一道玻璃瓶乍然爆裂的聲音后,詭異地安靜下來。 “來不來?!痹S蘇白的聲音傳來。 云棲久看著玻璃窗倒映出的,自己的狼狽模樣,眼睛又紅了。 “不來?!彼f。 - 許蘇白冷著臉,掛斷電話。 仍是懶得沒骨頭似的坐姿,懨懨地癱在沙發(fā)里。 周身籠著一團陰沉冰冷的低氣壓,氣勢懾人。 茶幾及地面上的玻璃碎片,閃著銳利的光。 包廂悄然無聲,眾人面面相覷,連大氣都不敢喘。 三個小時前,許蘇白抱著一大束玫瑰,滿面春風地走進包廂。 大家還以為是別人送他的,對他狂吹了一波彩虹屁。 直到看到他手背上一道緋紅的細長口子,聽到他故作滿不在乎地說:“哦,不小心被刺劃到了?!?/br> 才知道,那束玫瑰是他親手包的。 也不知是要送給誰。 目前最值得懷疑的,便是論壇上與他傳得沸沸揚揚的“清純院花”。 其實大家今晚都玩得挺嗨的。 只是許蘇白這個壽星公,似乎總不在狀態(tài),每隔幾秒,就要瞟一眼手機。 如今,得到了那人確切的答復。 他把手機往兜里一揣,傾身,拿起茶幾上的煙盒,磕出一根煙叼在嘴里,點燃,深深吸了一口,嗓音干澀:“蛋糕呢?” 喬陸一拊掌,“對對對,趕緊把蛋糕拿出來,放久了就不好吃了?!?/br> 緊接著,立馬有人把蛋糕擺上茶幾,插上蠟燭。 燭光點點,包廂里彩燈閃爍,有人應(yīng)景地播了一首《生日快樂》。 在一聲聲“祝你生日快樂”中,許蘇白的眸光隨著燭火明明滅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