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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他是什么感覺呢? 沈蘊之用指腹輕輕擦過冰藍色的靈石,就像心尖也同時被什么東西輕輕擦過一道似的。 之前在懋別秘境的石窟內(nèi),他當時下定決心披著一塊自以為能扛點事的料子出去,最后沒有被嗽金鳥的金水吞噬喪命,大抵也是因了這半闋保護陣的效用。 只是她竟然從來也沒同他說過,細細想來,她真的給了他很多很多,不管是過去,還是現(xiàn)在。 沈蘊之又想起昨日夜里的情形來,好像一想起他們擁在一起時的感覺,唇角不自覺地會往上翹。 但也正是因為如此,他不能拉著她一起冒險,哪怕也許她會生他的氣。 他似乎能無師自通地想到她生氣時的神情,惡狠狠地同他說再也不許有下一次。 也確實不會有下一次了,摸了摸貼在胸口的欠條和信紙,本來是笑著的唇被有些難以抑制的傷感壓了下去,他輕輕閉上了眼睛。 《反派師弟不可能那么可愛[穿書]》來源:..gt;.. 第69章 少年 月黑風高殺人夜。 并不是,其實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白天。 莫遲遲檢查著身上的一應事物,從房門后頭探出腦袋來,她謹慎觀察后發(fā)現(xiàn)左右無人,這才輕手輕腳地鉆出屋,向著小院外頭走。 這世界太古怪了。 雖說她此前已經(jīng)經(jīng)歷了一次世界劇變,也就是從和平年代進入末世,但沒人說還能從末世穿來仙俠異世界???她城主當?shù)暮煤玫?,最近基地剛剛準備研究復種草莓的事情,明明已有眉目,怎么突然之間她就穿越了呢? 郁悶。 更慘的是,別人家的穿越好歹都帶點系統(tǒng)什么的,她倒好,穿進來啥目標也沒有,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什么穿越任務,令人頭禿。 唯一值得稱道的一點,她似乎一下年輕了七八歲的樣子,變成了一個和她長得幾乎可以說一模一樣,卻還是個十五左右的年輕小姑娘。 這幾日她也算是摸清了,原主似乎本來出身高貴,只是不知為何孤身一人跑到這城郊的莊子上生活,身邊只有一個教習武功的師父,再兼幾個啞仆。 而且這個教習師父,非常嚴苛。 又因為莫遲遲真的不怎么習慣這種唯心主義的修煉技能,適應得極差,光是剛來的這幾日,已經(jīng)被訓斥過不下二十次了。 拜托,來跟她比近身rou搏啊。 莫遲遲十分郁悶地踢著步子走在鄉(xiāng)間小道上,難得今日有可以短暫休息,她是怎么著也不會繼續(xù)呆在那個令人憋悶的院子里了。 這一處城郊村,似乎都是城中貴人的莊子或者別院,建筑與建筑相隔有些距離,也不常有人往來,后山還有個不知屬于誰名下的礦脈,但挖礦的工坊在山的另一面,她也只是聽教習師父提過一嘴。 而若論稍稍開闊些的景致,大概就只有離她院子遠些的一處山澗水。 兩側高聳的山崖間,嶙峋亂石之上有溪流緩緩而下,岸邊幾棵稀疏水杉倒映澗中,綠影裊娜。澗水清澈,水底的卵石清晰可見,時不時還有幾尾小巧游魚靈動點綴,十分活潑生趣。 雖然莫遲遲應該是恐水的,她很清楚地記得這一點,但不知為何,在這里看見水后,她好像沒有以前那種下意識的強烈抵觸心態(tài)了,雖說不至于馬上就靠的極近,但至少她已經(jīng)能坐在不遠處欣賞起澗水美景。 這是她難得的放松時刻,沒有被教習師父追著打,好像也不必為了基地的保衛(wèi)戰(zhàn)發(fā)愁。 而后,莫遲遲并不意外地發(fā)現(xiàn),今日那個少年同樣又出現(xiàn)在澗水邊。 她坐在澗水這邊的一塊大石上盯著景色發(fā)呆。 他就在澗水的另一邊,埋頭洗衣。 莫遲遲的眸光本來還凝在水邊的野草上,慢慢卻不知不覺地再次滑向他。 少年看起來歲數(shù)不太大,可能也差不多十五六的樣子,黑長的頭發(fā)在腦袋后頭松松扎起,穿著一身粗布衣裳,每次來都帶著一個大木盆,里頭裝著要洗的東西。 因為隔得太遠,她并看不太清他的相貌,只知道他皮膚很白,衣袖卷起來之后露出的小臂也很白,那雙手就在溪水里反復揉搓拍打衣物,濺起水花,輕薄的皂角泡沫便順著水流飄蕩下去。 對方露出來的皮膚被早上山間的晨光一照,簡直像在發(fā)光。 也無怪乎只要他在,莫遲遲總忍不住盯著他看。 不過他倒是一次都沒有看過她。 *** 沈蘊之又一次見到了那個女孩。 她還是坐在前幾次坐過的地方,穿著素白的練功服,腰間掛著一把桃木劍,看起來年紀比他小些的樣子,明明是一張娃娃臉,神情卻總是故作老成。 他很早就從其他仆役的嘴里聽說了,莊上靠山處的舊院子新來了主人,只是一老一少似乎都是修行者,為數(shù)不多的家仆也是啞巴,孤僻得很,不怎么和周邊打交道。 想必她就是那一少了。 他自小呆的是那樣的壞境,對別人的目光很是敏感,更遑論這女孩簡直是直勾勾地盯著他。 奇怪的是,他好像也并不覺得很難受,或許是他可以分辨出那目光沒什么惡意,僅僅只是好奇而已。 居然會有人對他產(chǎn)生好奇。 沈蘊之垂眼,從木盆里新取了一件衣裳繼續(xù)手上的活計,然而還是沒克制住偷偷關注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