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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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出了什么問題嗎? 魏楷與吳千帆都是老侯爺在陽關(guān)收養(yǎng)的孤兒,從小一起長大,對吳千帆的人品半點都不懷疑。他奮力保住性命,領(lǐng)著所剩無幾的部眾四處打聽消息時,也在一直探聽著來自北梁的信息。 許是渡江時遇到了伏擊,或是江水漲落,使得他們出了什么狀況? 卻是半點消息都沒有得到。 魏楷對著藥爐漸漸出起了神,一直到一道清脆的聲音,打破了房中的安靜。 靖王殿下來了。那侍女進(jìn)來報道。 魏楷一愣,忙看向李長寧。便見李長寧的針已經(jīng)施得差不多了,此時也在看他。 他看見李長寧沖著他擺了擺手。 魏楷連忙朝著他示意的方向看去,便見爐上的湯藥已經(jīng)開始沸騰了。 他連忙將湯藥從爐上端了下來。 他們忙碌的功夫,已經(jīng)有腳步聲到了門口。幾人抬頭,就見那靖王雍容地裹著深色的披風(fēng),徑直走進(jìn)了房中。 魏楷忙跟著李長寧沖他行禮。 卻不等他們二人跪穩(wěn)當(dāng),就見靖王略一擺手,道:起來吧,該做什么做什么,本王不過閑來無事,過來看看。 魏楷偷眼去看他。 便見那靖王行到了床榻邊,只看了一眼他們將軍的腿,便匆匆收回了目光。短暫的一眼,便讓魏楷看見,這靖王顯然是被他們王爺腿上的銀針嚇到了,以至于不敢直視。 魏楷在心中冷笑了一聲。 哼,這種南景的權(quán)貴向來如此,心狠手辣,卻又膽小得很。自己都不知道害了多少人,實則連點血腥都看不得。 實是最惹人討厭的紙老虎了。 哪兒像他們將軍?傷在他身上,針也扎在他腿上,卻面不改色,還一直閉目養(yǎng)神著呢 嗯?將軍? 魏楷心中正得意著,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他們將軍臉上。 卻見一直靜靜閉著眼的將軍,不知道什么時候睜開了眼。他的臉雖遮擋在錦帳下,但魏楷恰好站在角落里,正好能從錦帳的縫隙中看見他。 便見他們將軍,隔著厚重的錦帳,竟是在看靖王。 魏楷從沒見過,那般冰冷又目空一切的黑眼睛,居然居然會露出這樣的神色。 他似乎很盼望見到對方,同時又很想掩飾住這種情緒一般。他雖面無表情,魏楷卻隱約覺得他似乎有些愉悅,但卻又似乎夾雜著幾分怨懟,百轉(zhuǎn)千回的,使得他的目光特別的深。 魏楷都看愣了。 就在這時,他聽見了李長寧的聲音。 傻小子,發(fā)什么呆? 教李長寧一訓(xùn),魏楷才回過神來,便見李長寧不知什么時候走到了他的面前,將那爐藥端走了。 一邊走,李長寧還一邊陪著笑,對江隨舟解釋道:這是替夫人調(diào)養(yǎng)身體的藥。夫人整日待在房中,身體多少有些虛弱,若不用藥,恐怕受不住這種程度的針灸 魏楷站在原地,目光又飄到了他們將軍臉上。 這次,將軍在看他。 那雙黑曜石似的眼睛,又冷又硬,仿佛剛才他看到的那百轉(zhuǎn)千回的深,都是他的錯覺一般。 只一眼,便將魏楷凍得清醒過來。 錯覺。他心道。 肯定是錯覺。 他們將軍拿眼去看靖王,還能有什么深意? 就算有,那也是想殺之而后快的深意。 作者有話要說:魏楷使用了被動技能:直男之眼 第45章 江隨舟確實被霍無咎腿上的銀針嚇了一跳。 穿越之前,他身體健康的很,連吊針都沒打過幾次,更別提針灸了?;魺o咎腿上的傷本就沒好,此時施了針,看上去便更觸目驚心幾分。 只一眼,江隨舟的眼睛便像被燙到了一般,匆匆轉(zhuǎn)開了目光。 這得多疼啊? 他竟有種設(shè)身處地的感覺,雖只看了一眼,卻像那針扎在自己身上一般。 旁邊,孟潛山扶著他在旁側(cè)的榻上坐下,又替他倒了杯熱茶,放在他手邊。 卻見江隨舟看也沒看他,目光只落在床榻邊的李長寧身上。 便見李長寧在床邊靜候了片刻,直到藥箱上沙漏里的沙落盡了,才上前去,熟練又迅速地將霍無咎腿上的針收走了。 待他將針全部擦拭干凈,收回藥箱里,江隨舟開口問道:結(jié)束了? 李長寧點頭道:只需伺候夫人喝了藥,便無事了。 江隨舟聞言問道:嗯。什么藥? 李長寧笑道:是些滋補身體用的。夫人這些日子沒怎么活動,小人擔(dān)心他受不住針灸,便需一并用些補氣血的藥材。 江隨舟點了點頭,沒再追問。 便見李長寧轉(zhuǎn)身去吩咐那徒弟端藥,不過那小子不知在想什么,交了兩聲都沒應(yīng)。 李長寧連忙上前去,自將藥端過來,給霍無咎斷到了床前。 床上的霍無咎坐起身,接過了藥碗。 江隨舟不由得多看了他兩眼。 跟住在自己那里時一樣,眼都不抬,對自己仍是一副愛答不理的樣子,就好像自己不存在一般。 江隨舟竟從中感覺到了幾分輕松和親切,就好像今早一直缺了一點的什么,終于歸位了一般。 江隨舟的嘴角不由得翹了翹,連他自己都沒察覺。 眼看著霍無咎徑自喝完了藥,李長寧神思轉(zhuǎn)了轉(zhuǎn),轉(zhuǎn)身在江隨舟的面前跪了下來。 王爺,今日為夫人的治療便結(jié)束了。他說道。王爺若沒什么吩咐,小人便先告退了。 李長寧最是清楚,他那碗口服的藥起效很快,最多不過一炷香的功夫就會起效果。 這效果自然不只是在重塑經(jīng)脈上,更是在骨rou的疼痛上。 他自行醫(yī)開始,治過幾例相同的病患,藥效起時,無不是疼痛難忍。前頭幾個,都是只用了一半的劑量,但各個面目猙獰,四下翻騰,不疼到暈厥都是好的。 這種場面,自然不能讓靖王看見,引他生疑。 畢竟,自己告訴靖王的是,自己僅能夠緩解霍無咎肢體的痛苦。若是讓江隨舟看見自己越治越疼,那就不好同他交代了。 所以,一定要盡快將他支開。 李長寧早打算好,只要靖王一讓他走,他立馬裝作想起什么,再請靖王回房給他號脈改藥方。反正靖王本就不怎么關(guān)心將軍的傷勢,想來也不會多問 卻見江隨舟往坐榻的引枕上一靠。 嗯。他淡淡道。今日治的情況如何? 李長寧一愣。 這靖王怎么不按常理出牌呢! 他小心地抬眼看了江隨舟一眼,便見他悠閑地靠坐在那里,短的是一副慵懶從容,面上卻深不可測,靜靜看著他。 也不知他是真關(guān)心,還是在試探自己。 并不知道江隨舟只是想在這兒多待一會的李長寧半點不敢懈怠,斟酌著措辭,小心卻飛快地給江隨舟匯報了一番。 他一圈話說得滴水不漏,且十分簡練,想來靖王即便心有懷疑,也抓不住端倪。 稟報完畢,李長寧低著頭,一邊暗自算著時間,一邊在心里求靖王快走。 便見坐榻上的靖王抬起了手。 李長寧渾身蓄勢待發(fā),只等這位主子擺擺手,自己好溜走,順便將這位爺也忽悠走 卻見江隨舟端起了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 他竟又接著問了下去。 從多久能見效,到那針灸是否有旁的影響,甚至連扎什么xue位,他都要問。 李長寧心道,完了。 他一邊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回答江隨舟的問題,一邊算著時間。 一炷香的功夫很快,眼看著就到了。 李長寧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可是,眼看著一炷香的時間過去,床榻上卻仍舊沒什么動靜。時間一點一滴地推移,房中卻除了他們二人的交談聲,一點其他的動靜都沒有。 漸漸地,李長寧放了心。 果然,這位霍將軍不能用常人的標(biāo)準(zhǔn)來判斷。 他既有這份耐力,那便也不需要自己掩飾了。 于是,李長寧放心地同江隨舟交談起來,對答如流,應(yīng)對得頗為自由。 但他卻沒發(fā)現(xiàn),坐在榻上的江隨舟有些心不在焉。 他的目光時不時往床榻上飄一下。 平日里霍無咎的確不愛搭理他,但也沒像今天這么不搭理,往那兒一躺,跟沒自己這個人一樣。 打從那天自己跟他攤牌起,似乎霍無咎就一直是這么一番態(tài)度。也不知是自己哪里說錯了話。 不如找個借口關(guān)心他幾句? 江隨舟有一搭沒一搭地跟李長寧說著話,心里卻不由自主地惦記著床榻上的霍無咎。 片刻之后,他做下了決定。 來都來了,還有什么抹不開面子的? 這么想著,他抬了抬手,止住了李長寧的話端。 李長寧正滔滔不絕,跟江隨舟描述自己的針灸之法都能貫通哪些血脈,會有怎樣的作用,乍一被打斷,連忙抬頭看向江隨舟。 就見靖王站起身來,走到了床榻邊。 那你呢,可有覺得好些?他聽見靖王問道。 李長寧也不知是不是錯覺,總感覺靖王對著霍將軍說話時,語氣都比剛才溫和幾分。 便聽床榻上的霍將軍嗯了一聲,嗓音有些啞,但聲線卻是平穩(wěn)的。 這下,靖王想必絕對看不出來,將軍此時正忍著怎樣的疼痛了。 果然,靖王跟著應(yīng)了一聲。 李長寧放了心。 卻在這時,他看見靖王的背影頓了頓。 緊接著,他聽見了靖王的聲音,如墜寒窟。 他的臉色怎么這么白? 直到走近了,江隨舟才看見,霍無咎的唇色白得不正常,額上也覆了一層細(xì)汗。他此時正閉著眼,直到自己走進(jìn)了才后知后覺地發(fā)現(xiàn),費勁地睜眼看向自己,仍是那副面無表情的模樣。 但江隨舟卻一眼看出,他是在硬撐。 江隨舟一驚,連忙將李長寧拽來。便見李長寧哆哆嗦嗦地上前,給霍無咎診了一番脈后,說道:回王爺,針灸之后會有些許疼痛,是乃正?,F(xiàn)象。 江隨舟一點都不信。 正常?他冷聲道。那剛才怎么沒告訴本王? 更何況,他絕不相信這只是些許疼痛?;魺o咎多能忍的一個人,能疼出一頭汗,那便絕不是常人所能估量的痛感。 不等李長寧回話,他便一步上前,一把揪住了李長寧的衣襟,咬牙道:若是在你手上出事,本王要你的命。 靖王體弱,手上也沒什么力氣。但對上那雙冷得嚇人的眼睛,李長寧卻還是忍不住發(fā)起了抖。 這靖王不是極其厭惡將軍嗎?怎么此時的模樣,像是真會為將軍殺人一般 他哆嗦著道:王爺息怒!這剛施針疏通經(jīng)脈之時,的確會疼痛,但治療一段時間,便可大為緩解 卻聽江隨舟問道:一段時間是多久? 李長寧道:約莫一個月 江隨舟一把丟開他,冷笑道:連著折騰人一個月?你這針灸本就只是緩解疼痛罷了,如今不能緩解,反而加重,還敢拿這種話誆騙本王? 李長寧顫抖著說不出話來,慌忙在腦子里找話應(yīng)付。 卻在這時,床榻上響起了一道沙啞的嗓音。 無妨。 是霍無咎的聲音。 江隨舟抬眼看去,便見霍無咎支撐著身體,從床榻上坐了起來。 本就是這樣治的,不必為難他?;魺o咎說道。 李長寧只道完蛋了。 他本就擔(dān)心引起靖王懷疑,剛才只自己解釋也就算了,這會兒連著將軍都為他幫腔,估計真要火上澆油了 李長寧的腿都軟了。 他不敢抬眼看靖王,只等著對方勃然大怒。 但他卻聽到了一聲緩緩的深呼吸的聲音。 滾吧。靖王道。若一月之后,與你所說不符,本王要你的腦袋。 李長寧跪伏在地,滿臉不可置信。 這就就揭過去了? 李長寧帶著魏楷飛快地走了,一時間,房中一片安靜,只剩下站在床邊的江隨舟和霍無咎四目相對。 霍無咎抬眼看著他。 靖王方才像是真的動了怒,但此時,那冰冷兇狠的模樣卻全然不見了。他逆著光站在床榻前,神情雖仍是冰冷的,卻能從眼睛里讀出幾分無措。 那雙眼,一個勁地往他的腿上瞟。 不知怎的,霍無咎積壓在心口幾天的煩躁,竟在此時漸漸煙消云散了,變成了些許妥協(xié)般的無奈。 也怪不得他會想歪。這靖王是不是分不清該如何對待合作者,又如何對待愛慕者?分明該是因著自身利益與他有所牽扯的,卻非要這般真情實感,讓人覺得與他計較分毫,都是遷怒與欺負(fù)。 頓了頓,霍無咎淡淡開口:還有事? 站在床邊的江隨舟這才回過神來一般,哦了一聲,道:本王就是看看你有沒有事。 沒事?;魺o咎干脆利落。 便見靖王動了動,似乎下意識地乖乖要走,腳步卻停在原處。 頓了頓,他垂下眼來,倨傲地睥睨著霍無咎,冷聲道:你說沒事,就是沒事?那日下雨,你也說你沒事,結(jié)果呢? 說完,他不等霍無咎回應(yīng),便側(cè)目看向不遠(yuǎn)處的孟潛山。 孟潛山會意,連忙替他搬來了一把椅子,放在床邊。 江隨舟在那椅子上施施然坐下,面上全然是不可置疑的神色。 本王看著你。他道。 霍無咎瞥他一眼。 隨你。他淡淡道。 便見靖王不再說話,而是拿過孟潛山遞來的書冊,徑直坐在原處,看起書來。 霍無咎目光頓了頓,收回了眼神。 分明是個不討人喜歡,甚至極令人煩躁的人,卻偏又帶了兩分不知哪兒來的甜勁兒,讓人想到他就覺得煩,但看見他后,卻又管不住自己的嘴角。 奇怪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