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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聽聞本次選秀未曾鋪張浪費,臣甚是欣慰?!苯瓡r卿不失時機地肯定了李濟一番。 嚴(yán)無畏扶額望天。 說起選秀,他方想起墨辰道長提過的絕世美人,便朝李濟使了使眼色。 李濟輕咳兩聲,道:“朕聽聞帝師本次南下,有一女子隨行。朕記得帝師尚未娶親……” 欲言又止。 江時卿不疑有他,拱手道:“回稟陛下,臣本次微服私訪,安排了府上一個婢女扮作夫人?!?/br> “哦?婢女?”嚴(yán)無畏嗤笑一聲道:“據(jù)傳此女有驚世之容,女子見之無不自慚形穢?!?/br> “嚴(yán)大人,你可是見過?”江時卿慢條斯理地整了整衣袖。 這…… 看到江大人整理衣袖,他便有些緊張,再次望向皇帝。 李濟道:“朕聽說此女容貌非凡,甚為心動,想必侯府也不缺一個婢女,到太極宮來服侍甚好。” “陛下,”江時卿頓了頓,道:“傳言不可信,若陛下指的是隨臣南下的婢女,臣不敢欺瞞。她兒時燙傷過,左臉留疤,并非什么絕色?!?/br> 此言一出,李濟亦有些茫然。 以他對江時卿的了解,向來不愛美人,無需為了一個婢女犯欺君之罪。 “陛下,若無其他事,臣且告退?!苯瓡r卿拱手,悠悠離去。 他走之后,屏風(fēng)后緩緩出來一個人。 正是墨辰。 “你還有臉出來。”李濟冷嗤一聲。 “陛下息怒?!蹦侥贸鍪种械挠窭?,又從發(fā)中抽出一根粗銀針。 “這是何物?” “陛下,此乃眉堯山圣物,貧道可做法,讓陛下看到那位美人,便知真假。” 李濟來了興致,盤腿坐在榻上,“快給朕看看?!?/br> 墨辰手托玉缽,念了一段咒。手中銀針發(fā)出昏黃紫光。 他將銀針丟入碗中,飛速旋轉(zhuǎn),停留時與玉缽融為一體。水面波紋蕩漾,影影綽綽可見里面出現(xiàn)一座府邸。 正是城陽侯府。 仿佛是有人引路一般,越過侯府高墻,又穿過花園,游廊,來到一處院子。 遠遠看到有一位女子坐在樹下。 漸漸靠近,涂著殷紅丹蔻的指尖白皙纖細,正撫摸著一只白貓。女子抬頭時,妖嬈一笑,一雙美目令李濟忘了呼吸。 紅潤飽滿的唇瓣,和那雙麋鹿般的雙眸,使得獵人心神蕩漾,某處不自覺地脹起。 美人無數(shù),無一人像她這般,純-欲參半。李濟恨不得將她捆在榻上,肆意鞭撻,聽她啼哭求饒。 * 御花園的池邊,陣陣暖風(fēng)吹過,皇后甄瑤坐在美人靠上,聽旁側(cè)的侍女說著在竹苑發(fā)生的事。 昨夜,李濟正在湯池中,忽見一個身段玲瓏的女子婀娜走來。 霧氣蒸騰,那女子嬌聲道:“陛下,讓臣妾來服侍您吧?!?/br> 說罷,羞澀又主動地將衣襟拉開,衣襟里也沒個肚兜,春色滿園。 “臣妾……” 話音未落,李濟當(dāng)即大怒,順手撿起身旁的水瓢丟了過去。 “什么下作東西!未得宣詔,擅自闖入!” 他好色,可并非饑不擇食。一個婢女也敢在他面前搔首弄姿,簡直不要命了。 女子嚇得踉蹌兩步摔到在地上,當(dāng)即撞破了頭。侍衛(wèi)進來時,就看見女子衣不蔽休倒在地上,腦門上還冒著血珠子 愕然之后,即刻將她擒住。 聞聲而來的公公定睛一看,居然是剛剛冊封的沈美人,一時錯愕萬分。 “這……娘娘,你不是應(yīng)該在太極宮等候侍寢嗎?”公公訝異,看了眼李濟,不知如何處置。 李濟這才緩過神,認出這是新選的沈美人。他今日的確翻了她牌子,只是并未召她來竹苑。 沈蓁蓁垂淚道:“臣妾聽聞陛下在竹苑,擅自前來侍奉,請陛下寬恕臣妾吧?!?/br> “你放在門口的是何物?”李濟眼角一吊。 侍衛(wèi)松了手,沈蓁蓁捧著食盒,膝行向前,呈給李濟:“這是臣妾做的點心,還請陛下……” 李濟冷哼一聲,“御膳房里有的是廚子,不缺你一個。” 說完,命侍衛(wèi)將食盒拿走。 他踱著步子,走到沈美人跟前,捏著她的下巴冷笑道:“既然你如此迫不及待,今夜就留宿竹苑,不必去太極宮了。” 未曾想皇上會留下她,沈蓁蓁嫣然一笑,正欲領(lǐng)恩,眼睛便被蒙上了。 聽到此,甄瑤示意婢女不必再說。 今早嬤嬤便探得消息回來,昨夜竹苑傳來陣陣凄嚎,想必便是那美人發(fā)出的。 她扔了一顆魚食到池中,看到金燦燦的魚兒紛紛游來奪食,粲然一笑:“爭寵?又是一個嫌命太長的?!?/br> 侍女欣喜道:“如此一來,陛下甚少來椒宮,不是很好嗎?” 甄瑤看了看手臂,一條條淡淡痕跡,耳邊仍是那不堪入耳的粗鄙之詞,抿唇不語。 “娘娘,江大人來了?!笔膛疁惤?,低低稟告。 甄瑤抬眸,江時卿從游廊走來,仿若仙君一般,眼眸清澈如同琉璃??捶较?,剛從竹苑而來。 這個男人,是她后宮地獄中的一道光。 可惜這道光不屬于自己,亦不屬于任何人,他屬于大魏子民。于她而言,人生只剩下茍活而已,早已不期盼情愛之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