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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她顧不上血淋淋的腿,顫顫巍巍的來回走動,練習微笑,帶著一身傷痕展示自己的完美和虛假。 結束時,母親并不看她一眼,只說:“還不夠好,今天不準吃飯?!?/br> 冷,痛,餓…… 她就是這樣長大的。 ** 睜開眼睛的時候宴星沂并沒在自己休息室,受傷的手掌有點疼,不過比起昨天來說已經好很多,其實她并不是感覺不到疼,只是習慣了承受。 但是…… 她抬起手,傷口已經被包扎好。 而這里,是周巖的家。 所以又是他救了自己啊…… 她轉頭,果然看到男人坐在窗邊的沙發(fā)上,深黑的西服勾勒出高大的身影,交疊著雙腿坐姿略為緊繃,眼窩沉沉的威壓著看她,他在抽煙,看起來心情壞到極點。 宴星沂慢慢彎起唇,笑起來的時候帶著點嬌氣的軟,她下床走到他身邊坐下,伸手抓住他袖子:“哥哥怎么在這里?” 他深沉的眸子轉過來盯著她。 不言不語,冷寂嚇人。 “宴星沂,撒嬌沒用。” 宴星沂笑著揪住他袖子再次輕輕搖晃,軟言糯語:“真的沒用嗎?” “沒用?!?/br> 她腰肢略腰,靠在他耳邊,嬌滴滴地用氣音喊道:“哥哥,哥哥?”聲音甜得要命。 周巖閉了閉眼睛。 他這輩子,恐怕都拿她沒轍了。 但有一點,是他的底線,那就是無論怎么鬧,不能受傷,這底線誰碰都不行,宴星沂自己也不可以。 他怒,但更心疼。 男人忽然強勢捉住她手腕,宴星沂不得不趴在他懷里,周巖抬高她下巴,語氣沉涼得沒什么溫度,“宴星沂,我有點不高興。” 第4章 他舍不得 宴星沂稍稍一頓后,笑意加深,聲音變得婉轉柔和:“那么哥哥,我應該怎么哄你呢?” 周巖盯著她漫倦的笑魘,眉心擰緊。 他知道宴星沂已經不是十年前的小姑娘,這些年她每時每刻都在發(fā)生變化,兩年前還有點鮮活的人氣兒,可現在已經變得麻木空洞。 她好像沒有什么在意的人或事物了,就連自己也不在乎,要不然,她為什么感覺不到疼?又為什么在自己面前裝模作樣? 周巖多希望她可以肆意妄為一些,他根本不需要她來哄,他舍不得的。 男人閉上眼,推開了她。 宴星沂笑著坐直,周巖從她身側起身,離開幾步后又轉身走回來停在宴星沂面前。 宴星沂仰著頭微笑看他:“怎么了?” “上床睡。” “我會去的。”她仍是笑。 周巖知道她早就不愛笑了,可還是對自己笑,明明眼里一點笑意也沒有,這樣真的很沒意思。 周巖俯身把她抱上床,掌心輕擦她剛剛踩在地上的腳掌心。 高大的男人站在床邊俯視著她:“有事打電話?!?/br> 不等她回答,他就離開了,這次頭也不回,步伐略微急促,宴星沂無趣的靠在床上,她知道周巖一定是去處理后面的事了,那名傷她的男人,應該會倒大霉。 不是宴星沂自戀,而是這十年來,但凡是對她不尊重點的人都會被周巖收拾一番,更別提傷到她。 他果然做到曾經說過的那樣,會護著她,前提是,她成為他的所有物。 宴星沂忽然又想起多年前的他們。 世家豪門的交際宴會總是數不勝數,十年前的宴星沂也是參與者之一,不同的是,別人是為享受玩樂,而她是抱著目的而來。 周巖也出現在宴會上,那是宴星沂第一次見他,他不太像純正的國人,大約因為母親是英國人的原因,他的五官英挺清貴,輪廓深邃優(yōu)雅,像個真正的貴族。 他們同樣接受良好的精英教育,而周巖與她始終還是不同的,譬如周圍的人對他總是格外小心翼翼和阿諛奉承。 宴星沂或許是著了魔,竟在眾多人中選中周巖,這個別人眼中玩世不恭的大少爺,未來周家的掌權人,真的會有一絲絲的慈悲之心嗎? 她決定賭一把。 那一晚,宴星沂的眼睛沒有離開過周巖,周巖或許發(fā)現了這一點,朝她看過來時,她總是倉惶的逃開眼神,借著喝酒掩飾自己的不安。 等再次抬眸的時候,周巖已經消失,她慌忙尋找,卻在無人的角落被人抓住帶進一間房間。 周巖坐在里面,身邊的保鏢恭恭敬敬的站在他身后,她被他冷淡的眼神盯著,實在有些害怕。 終于,周巖有些懶散的問:“找我有事?” 宴星沂心里一驚。 這個男人的洞察力太強! 她不再猶豫,盡管她是宴家驕傲的大小姐,可沒人知道,她和宴非白都活得沒有尊嚴和人格,遠遠比不上周巖在周家的說一不二。 宴星沂的膝蓋慢慢的彎下去,時到今日她都還記得那天的情景,她伏跪在周巖名貴的皮鞋前,泣不成聲地求他救自己的親哥哥。 彼時周巖還是玩世不恭的公子哥,笑意帶著玩味,“可以。” 宴星沂驚喜地看他。 男人彎下腰,有些卑劣地捏著她下巴打量,“不過,你要怎么報答我呢?” 她是如何報答他的呢? 十年來的溫柔乖巧,哪怕她對別人再冷漠無情,都不可以對周巖有一絲不高興,因為周巖,是他們兄妹的救命恩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