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頁
但曹盈現(xiàn)下是真的沒有被疼痛席卷,因先前飲下的乳酪,倒還有幾分精神氣,還好心情地舞著小手去攬曹壽的脖子。 曹壽享受著她的親近,也感受得出她現(xiàn)下是真的沒有病痛感覺,提起的心稍放下了。 見旁邊的曹襄仍是憂心忡忡地焦急等著他拿主意,他便說:“盈盈現(xiàn)下應是無事了,你別擔心了?!?/br> “我怎么可能不擔心!我這還是頭一次聽盈盈喊疼呢,她必是疼得不能忍了才與我說的!”曹襄卻仍是不信,執(zhí)意要曹壽去尋個醫(yī)師來為曹盈看。 “襄兒你也知道,尋常醫(yī)師對盈盈癥狀是束手無策的。”曹壽勸解了他一句,也提出了他被勾起的疑惑:“方才是盈盈主動與你喊得疼?” “對啊,我正與先生問答他那一套不知道什么玩意兒的句子呢,根本答不上的時候盈盈就疼起來了。” 曹壽聽了這話更覺出了些奇怪,便又細問了方才發(fā)生的事,得知曹襄能答上方才先生所問句子,也是得了曹盈幫助時,愣了一會兒。 他凝視著曹盈好一會兒,這才向曹襄道:“你先回學堂吧,先生若與你計較今天你沒認真聽課的事兒,你怕是就有的慘了?!?/br> “慘便慘吧,大不了挨娘一頓打,還是盈盈的事重要,爹爹你若不尋醫(yī)師也快去拿個辦法啊?!?/br> 曹壽在他腦門上彈了個腦瓜嘣:“還需什么辦法,盈盈現(xiàn)下也不疼了,下藥還需對癥,沒有癥狀你讓你爹我拿什么辦法出來?!?/br> 他這么說倒也有道理,但曹襄看著曹盈沒什么血色的小臉就仍放心不下,還是曹壽又催促了兩次,這才離開的。 曹襄走了,曹壽將門合上,將曹盈放在了自己先前所坐著的椅子上,自己也蹲下身子與她平視,問道:“盈盈,爹爹說話你應是能理解什么意思的吧。” 曹盈本就沒有想過要隱瞞,聽他問便乖巧點了頭。 “懂事知忍可以說是天資異稟,但是無人教授,盈盈你應是不可能識字的。”曹壽語氣溫和地問道:“盈盈有什么想要告訴爹爹的嗎?” 這樣的疑惑自曹盈出生,就存在于他和平陽公主的心理了,如今終于得了機會問,曹壽也就問了。 但是如果曹盈不愿意說,他也不會強問出個答案,到底是自己家女兒,只是要叮囑她往后不能再這般異于常人了。 曹盈卻沒有要瞞他的意思,她覺得自己的重生是一樁奇跡,但是眼前的是她的至親父親,她沒有隱瞞的必要。 “二十一?!辈苡瘓蟪隽藗€數(shù)字,嘗試說出個稍長的句子,口舌卻不太伶俐,好一會兒才向曹壽道:“我活至了二十一?!?/br> 曹壽聽了這奇怪的話有些出神,為了理解過來她的話,又花了番功夫詢問。 于是曹盈就嘗試向他說起了她的那座槐樹小院落,那段不算愉快的前生故事。 盡管還是短句拼湊,槐樹,槐花,侍女,孤獨,但是這次曹壽終于聽得有些明白了。 曹盈口中那院落如今實際還沒建成,平陽公主本是有想法這樣做的,可還沒有付諸行動就被宮中周先生阻了。 然而曹盈說起那座院落卻仿佛真有其存在。 曹壽終于明白過來,眼前的女兒是她的女兒,卻是已經(jīng)經(jīng)二十一年生活的女兒。 曾經(jīng)的奇怪都得了解釋,曹壽卻是阻止了曹盈再透露更多事,認真向她道:“盈盈,記住了,那只是你的一場夢?!?/br> 第14章 前程 哪一派學說都好 可那不是夢。 若真說夢,曹盈覺著此世才像是夢境,讓她得以觸碰她夢寐不敢求的人,還能享受親人的疼寵。 她清楚知道這一點,正想要向曹壽說明白,曹壽的食指卻輕壓在了她的唇上。 他搖了搖頭,拒絕讓她再說下去。 “盈盈,那只能是場夢。”他溫和而堅定地說道:“你再不可向第二人道什么前世今生,你的異常只能是因天資聰穎?!?/br> 曹盈露出了困惑的神情,不太明白為什么曹壽不許自己說。 她知曉重生這件事奇特,不該告與外人知曉,但是她原本是不想瞞著她的至親的。 別人且不說,父母兄長有什么好不叫他們知曉的呢? 他們又不會害她,若能讓他們提前知些未來 ,避些禍事,有什么不好的。 “今日襄兒學的那句話所蘊含義,盈盈你該是知曉的。有些話能說,有些話說出來只會招惹事端,藏于心中便好了?!?/br> 妻子到底是皇家公主出身,沒有什么壞心思,但是她天生就與權沒法脫了干系,作為當今皇帝親姐,一舉一動看似家事,實則國事。 但她的心機又不夠沉,也沒有在政治上的敏感天賦。 若真從曹盈這里先知了些事,瞻前顧后對平陽公主來說未必是件好事,倒不如從一開始就不要告訴她,讓她完全按她的想法去做。 而曹襄又年幼,喜怒哀樂更是全寫在臉上,怕是旁人一套話,曹盈的秘密便泄露出去了。 至于他自己,他其實知曉他的身子大約還能撐幾年。 所以他也知道他如今要做的就是將曹家安排得妥當些,活著時便將風雨都替家人擋了,便是不在了,他也希望他的安排能讓他們過得好些。 若真論起來,他本也是不該被告知這件事的。 但凡曹盈懂些世事險惡,重生這樣奇異的事兒就會永遠只埋在她一人心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