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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荼蘼花事了在線閱讀 - chapter.47 你真是惡心(滿200鉆石加更合一

chapter.47 你真是惡心(滿200鉆石加更合一

    莊恒生打橫抱起寧穗,寧穗看了眼外面,有大廈的保安還有胎教班的主管,唯獨不見那個始作俑者。

    莊恒生邁著穩(wěn)健的步子,主管連忙道著歉,她已經(jīng)糊涂了,搞不明白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方才莊恒生闖進(jìn)來說要找人的時候,前臺剛收工,還警惕的問了下這位莊先生和寧小姐什么關(guān)系,莊先生說是夫妻關(guān)系,前臺張口就道:“寧小姐的丈夫今天來過的,不是你哦?!?/br>
    而后莊先生拿出寧小姐的身份證原件,說是找人,前臺這才叫了主管,主管得知情況還是同意了莊先生的尋找,發(fā)現(xiàn)人居然被關(guān)在了衛(wèi)生間。

    ……

    莊恒生走到主管的面前停住了,他的面容冷峻,語氣里有著少見的怒氣,他說道:“明天我的律師會來找你們領(lǐng)導(dǎo)?!?/br>
    他將寧穗抱進(jìn)車?yán)?,又轉(zhuǎn)而上了駕駛座,寧穗坐在副駕駛,聽到莊恒生道:“我先帶你去醫(yī)院檢查?!?/br>
    寧穗點點頭,而后說道:“關(guān)我的那個是我們班的胎教老師?!?/br>
    莊恒生神色嚴(yán)肅,他說道:“我知道了,你別想這個了,我會處理?!?/br>
    寧穗只覺得坐在車座上,腰酸要好一些了,但還是忍不住吸氣,莊恒生看到她吃痛,連忙轉(zhuǎn)了下方向盤,停到路邊,擰眉問道:“怎么了?”

    難不成是早產(chǎn)嗎?

    寧穗調(diào)整了下呼吸,她還滿頭大汗,虛弱的說道:“沒事,只是小兔崽子在亂動?!?/br>
    莊恒生心有余悸,再次發(fā)動車子,開往醫(yī)院。

    路上寧穗小聲的說了句,說道:“恒生,這個事情不要查了吧,那個胎教老師,應(yīng)該是收了舒婧的好處?!?/br>
    她如今和莊恒生說話,也不會拐彎抹角了,舒婧干的,她就直接說。

    莊恒生整個人氣場冷冽,心里也有數(shù)了,沉沉道:“和不和舒婧有關(guān)系,這家早教公司我也是要告的。”

    寧穗垂眸,想著莊恒生這么生氣,肯定是會查監(jiān)控,那么梁嘉學(xué)今天和她一起來上課的事情,也瞞不住。

    寧穗心跳如擂鼓,好半天才緩過來,見著前面是醫(yī)院,她卻又突然釋懷了。

    還有一個月就生了,生完孩子以后,莊恒生也不會要她了,那她害怕什么呢?被揭穿了也沒什么,體面的走人和撕破臉的走人,其實好像也沒什么區(qū)別。

    .

    莊恒生陪著寧穗將全身都檢查了一遍,結(jié)果都很健康,寧穗的腰部還有恥骨酸疼是正常現(xiàn)象,注意休息就好。

    折騰到了午夜,寧穗上了車就又累又困,直接睡著了。

    車子開回家,莊恒生將寧穗抱進(jìn)舒宅,舒婧裹著浴袍,短發(fā)是濕的,水珠順著發(fā)絲滑進(jìn)皮膚,有些冰涼。

    晦暗的燈光下,舒婧冷笑一聲,說道:“宮斗劇里面的靠著肚子上位還真不是假的,這才住進(jìn)來多久,都不能兩腿走路了,還得靠你抱著,明天我是不是得找人給她安排轎輦,可不能讓她兩腿沾到地了?!?/br>
    莊恒生腳步都沒停,也沒看她,直接回了房間。

    .

    這件事情舒老爺子第二天早上也知道了,莊恒生喂他吃藥的時候說的,舒老爺子用蒼老而虛弱的聲音說道:“我不覺得阿婧有錯,她是你法律上的妻子,她怎么做都是正確的?!?/br>
    莊恒生精致又冰冷的面容上閃現(xiàn)過一絲陰狠,他瞇了瞇眼,說道:“這也是你當(dāng)年做錯事的信條嗎?”

    舒老爺子意識到了說錯話,眼睛低垂,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說道:“這是兩回事。”

    莊恒生道:“我并不覺得這是兩回事?!?/br>
    窗外傳來鳥鳴聲,舒老爺子偏了偏頭,看了眼窗外枯桃樹上停留著的鳥兒,說道:“恒生,其實我覺得這些年,我和阿婧都有贖罪,阿婧是不知情的,和你結(jié)婚八年了吧?八年了,她還是很喜歡你,也為你很傷心,我快要走了,你看在我死了的份上,對阿婧好一點吧。”

    莊恒生冷聲道:“舒婧過得不好嗎?她可很會找樂子,還是說你的意思是,讓舒婧跟著我,守一輩子活寡嗎?”

    舒老爺子的眼皮抖了抖。

    莊恒生道:“舒國慶,我希望這個世上真的有地獄,你死了就該下地獄?!?/br>
    他平息了一下情緒,素來冷靜自持,他上前將窗戶關(guān)上,又說道:“你不該逼著我媽生下我,讓我的存在成為一個笑話,多余又可笑?!?/br>
    舒老爺子氣若游絲,他說道:“你怨恨我也好,但是我還是那句話,我是真心喜歡你母親的……恒生,在這一點上,你其實是比阿婧幸福的?!?/br>
    莊恒生難以置信,這個人在生命垂危之際,還能這樣強詞奪理偷換概念。

    莊恒生血紅著眼,一拳打在舒老爺子腦袋旁邊的枕頭,逼近他,狠狠的說道:“所以我該三叩九拜的感謝你嗎?感謝你強/暴了我媽,逼她生下我,生下殘缺不全的我?你明明知道近親生子不好,卻一意孤行,萬一我是個弱智呢?”

    舒老爺子低垂著眼,裝作糊涂的說道:“我和你母親是真心相愛的……”

    莊恒生忍住了掐死他的沖動,說道:“你真是惡心?!?/br>
    哪怕死到臨頭,還是這樣道貌岸然虛偽至極。

    莊恒生將一旁的藥瓶扔到垃圾桶里,只覺得再和舒國慶待在一個空間里,真的保不齊他一時沖動會做出什么事情來,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莊恒生很少這么氣急攻心,原本以為已經(jīng)麻木了的事情,但是在與舒國慶爭執(zhí)之下,還是難掩心中的怨憤。

    他原本就是一個不應(yīng)該存在的人,這樣的天生殘缺,又缺乏共情。

    ……

    舒國慶這個人,別看他老了以后天天喝茶看佛經(jīng),搞得清心寡欲無欲無求的樣子,其實年輕的時候財迷心竅色欲熏天,把舒婧的母親給睡到手了以后,也是入贅的鳳凰男,舒婧母親身體不好,其父母覺得嫁給舒國慶這么懂得疼人的男人,倒也還可以,只是結(jié)了婚以后一直沒有孩子,舒婧母親很想懷上孩子,受了很多罪。

    而舒國慶在婚后一年就原形畢露,仗著背后有岳家撐腰,在外面花天酒地,美曰其名為應(yīng)酬,人的膽子就這么越來越大,有一年過年回家,見著舅舅家的大女兒莊萃靈漂亮文靜,生了歹意。

    他得逞了以后,莊萃靈恨不得剁了他,這事兒只有幾個親人之間知道,覺得家丑不可外揚,不準(zhǔn)莊萃靈去報案。

    莊萃靈明白,無外乎就是舒國慶如今有錢風(fēng)光,能給家族帶來不少好處,所以自己只能白吃虧,連親生父母都不主張為她討公道,心寒又心冷。

    更倒霉的是,她居然懷孕了。

    莊萃靈又哭又鬧,要去打胎,還鬧絕食,舒國慶知道了大喜,也不管什么近親生下來的孩子會有什么不好,只覺得自己有孩子了,就拿著一大筆錢來說服舅舅和舅媽,讓他們幫忙勸勸莊萃靈。

    莊萃靈每天聽著父母勸說自己把孩子生下來,說是以后少不了好處,舒國慶的老婆病秧子生不出孩子,莊萃靈以后會享福的……莊萃靈只覺得很是絕望。

    但偏偏她懷到六個月的時候,舒國慶妻子終于懷上了,舒國慶心虛,害怕莊家找上門,就攛掇著岳父岳母說是要換個環(huán)境給老婆養(yǎng)胎,一家人搬去了江城。

    莊萃靈父母的錢斷了,看著莊萃靈的肚子,只覺得礙眼,孩子生下來更是什么都要花錢的,于是商量著想把莊萃靈帶去小醫(yī)生那里去引產(chǎn),九十年代由于醫(yī)療落后,這種黑心醫(yī)院還不少,但有些醫(yī)院措施不好,一尸兩命的不在少數(shù),莊萃靈更是絕望心寒,難道自己這條命就這么賤嗎?

    更何況,她懷了這幾個月的孩子,能說引產(chǎn)就舍得的嗎?

    于是莊萃靈偷了家里的錢,趁著家里沒人的一天,逃了,從此以后都沒有和娘家聯(lián)系。

    她一個人生下孩子,取名字叫莊恒生,孩子很健康,就是天生不愛笑,但其實性子還好,很小就很懂事,只是莊萃靈對莊恒生的情感很復(fù)雜,很恨他,可是作為一個母親,又很愛他。

    她對莊恒生的教育可以說是嚴(yán)格到了扭曲,不允許他和小女孩玩,不允許他有什么愛好,不允許他喜歡什么,莊恒生六歲的時候喜歡上玩拼圖,莊萃靈把家里的拼圖全部扔了,莊恒生八歲的時候喜歡和同學(xué)在學(xué)校踢球,莊萃靈就不給他穿球鞋,讓他踢不了球,她經(jīng)常對莊恒生說:“你是替你爸給我贖罪的,你什么都不該有?!?/br>
    于是莊恒生的性子愈發(fā)的沉默冷漠,家里氣氛使然,老師也干脆不管了。

    莊恒生青春期的時候,班上男生會一起鬼鬼祟祟的看什么東西,還打趣莊恒生會不會自己排解,莊恒生不懂,回去查了以后,試了一下,才發(fā)現(xiàn)自己有缺陷。

    他告訴了莊萃靈,莊萃靈愣了,然后帶他去醫(yī)院,檢查出來是遺傳基因的問題,莊萃靈回家以后,哈哈大笑,對莊恒生說道:“你爸造的孽,你果然是替他贖罪的!”

    莊恒生面無表情,他的身體和心靈從此都是殘缺的。

    直到莊萃靈得病去世前,才把一切告訴莊恒生,莊恒生其實不怪她,他只是覺得母親這一輩子很不值得,有些人糟蹋了一個人的一輩子,卻輕飄飄的就走了,什么都不需要負(fù)責(zé),這實在很不公平。

    /

    /

    寧穗沒有猜錯,晚上莊恒生回來的時候,瞧著他看自己的眼神,寧穗就知道,他看了監(jiān)控。

    她靠在床頭,晚飯吃完了沒一會她就又餓了,不能吃主食,只能找熱量低的柚子填一填,莊恒生將房間門關(guān)上,寧穗沖他一笑,剝了一瓣柚子,抬起手,問道:“吃嗎?”

    莊恒生沒有接,他扯開了襯衫領(lǐng)口的扣子,發(fā)絲有些亂,前額的碎發(fā)下,他的眉心緊蹙,欲言又止,卻又遲遲沒有開口。

    寧穗從容緩慢的剝著柚子,塞到嘴里吃著,也不主動說什么。

    直到莊恒生說道:“梁嘉學(xué)是孩子父親嗎?”

    寧穗道:“不是啊?!?/br>
    莊恒生:“那為什么他會出現(xiàn)在胎教班?”

    寧穗滿不在意,剝柚子的時候里面會有小小的籽,掉在床單上了,她一個一個的撿起來,扔到一旁的垃圾桶,然后說道:“因為胎教班的人孤立我,因為我是小三,我不想被孤立,我想要有面子,所以叫梁嘉學(xué)來給我撐場子,假裝當(dāng)我老公。”

    她水靈漂亮的杏眸眨了眨,繼續(xù)解釋道:“恒生你生氣了嗎?我不找你,是因為我知道你不會因為這種事情請假陪我的,而且萬一那些孕婦里面有人認(rèn)識你怎么辦?你是舒婧的老公,我麻煩梁嘉學(xué),總比麻煩你要方便對吧?”

    她說了這么一大通,毫無懼怕慚愧之意,莊恒生唇角勾起,冷冷的說道:“你這個說辭,昨晚就準(zhǔn)備好了嗎?”

    寧穗笑道:“恒生,不要那么多疑,我說的都是實情?!?/br>
    “實情?”莊恒生大步來到她的床邊,捏著她的下巴,渾身散發(fā)著戾氣,他說道:“你肚子里的孩子,怕也不是我的吧?”

    寧穗咬著牙說道:“我說過很多次了,是你的。”

    “希望以后的親子鑒定上和你說的是一樣的。”

    莊恒生松開手,寧穗深吸一口氣,她低聲說道:“你之前說你喜歡我,我心里想,那我就跟了你好了,可是你偏偏要讓我的孩子去姓舒……”她眼里干涸,彌漫著恨意,“那好啊,我拿了錢,你們收了孩子,等價交換,你如今還想對我有什么要求?對你死心塌地?哭著喊著求你不要拋棄我嗎?”

    寧穗輕輕吐出兩個字:“做夢。”

    莊恒生怔怔的,心底涌現(xiàn)出復(fù)雜的情愫,寧穗跟了他三年,他是知道一開始寧穗對他是假意的討好,但后來,他其實感覺得到,寧穗是很依賴他很珍惜他的,甚至于想要當(dāng)莊太太,他是她的避風(fēng)港。

    是從他將舒婧給她的銀行卡放在寧穗面前開始,寧穗眼里的光就不見了。

    莊恒生的手指顫顫,他想要去觸碰寧穗的臉,寧穗側(cè)過臉回避了,說道:“做完月子,舒婧把最后一筆錢給我,我會乖乖走人?!?/br>
    莊恒生喉頭一緊,明白過來寧穗的想法,才問道:“你覺得,我會趕你走?”

    寧穗反問道:“難道不會嗎?你和舒婧才是夫妻,舒伯伯要死了,給你留了不少好處吧?你舍得和舒婧離婚嗎?你早就舍不得了,我只是一個代孕的,你之前說的喜歡我之類的話,我就當(dāng)耳旁風(fēng),當(dāng)你哄我開心好了,我也沒放在心上?!?/br>
    莊恒生突然笑了起來,他從來沒有這樣失態(tài)過,床邊是一個玻璃小茶幾,上面還放著一個陶瓷杯,他與其說是氣惱,不如說是悲憤,一拳頭砸在玻璃茶幾上,“砰”的一聲把寧穗嚇得身形一抖。

    她望過去,莊恒生的手被玻璃片傷到了,滿手血跡,寧穗愣住了。

    莊恒生站在那兒,也不覺得痛,冷冷的看著寧穗,說道:“那就當(dāng)我的真心喂了狗?!?/br>
    在他原本的計劃里,舒國慶死后,他會緩兩年和舒婧離婚,如舒國慶所說,“不要事情太難看”,離婚以后,法院一定會將孩子判給有工作能力的莊恒生,到時候莊恒生再娶寧穗,成為法定的妻子——當(dāng)然,他的打算里,孩子的親子鑒定一定要是他的,這是他的底線,所以這個計劃,還沒有跟寧穗說。

    卻不想,寧穗已經(jīng)想歪了,她甚至一點也不傷心的準(zhǔn)備交了孩子就走人。

    寧穗眼圈紅紅的,說道:“是,我是狗,那你的孩子是什么?狗崽子嗎?”

    她扶起腰,看到莊恒生的手還在往地板上滴著血,只覺得心也跟著疼了起來,原來她對他,也不是沒有感情的。

    她啜泣著,捧著莊恒生的那只手,第一次感覺到莊恒生身上的溫度是熱的,血是溫?zé)岬摹?/br>
    寧穗道:“我陪你去醫(yī)院?!?/br>
    她起身披了一件薄外套,寧穗暫且先拿了濕毛巾消了毒,將莊恒生受傷的手包住,而后不容分說的就拉著莊恒生出門。

    她心里有什么東西在分崩離析,但時間尚且不容她去深思。

    莊恒生垂眸,此刻他已經(jīng)冷靜下來了,神色冷淡,他說道:“你知道為什么我會喜歡你嗎?”

    寧穗不解。

    莊恒生道:“你來到我身邊以后,每次看我,我都知道你是需要我的,但你最近看我的樣子,不像從前了。”

    莊恒生明白,一定是因為梁嘉學(xué)。

    所以當(dāng)監(jiān)控畫面里她和梁嘉學(xué)再一次同框,莊恒生感受到了強烈的不甘。

    ……

    舒婧坐在舒老爺子房間,陪著父親看電視,聽到外面的動靜,喊了保姆問了句,保姆道:“寧小姐和莊先生吵架了,吵得挺厲害的,莊先生還受傷了,剛才是他們出門,應(yīng)該是去醫(yī)院?!?/br>
    舒婧“哦”了一聲,心不在焉。

    舒老爺子說道:“吵架就好,說明他們感情不好了,恒生會想起阿婧你的好?!?/br>
    舒婧自嘲一笑:“爸你不懂,你也不想想,是恒生居然愿意和她吵的這么兇,我想和他吵都吵不起來呢?!?/br>
    當(dāng)初不管舒婧怎么歇斯底里,莊恒生都一臉平靜,安全不接腔。

    吵架也是要有感情羈絆的,而且單方面一個人的,也吵不成。

    ……

    莊恒生的傷去了醫(yī)院很快就消毒包扎,坐在急診室大廳,莊恒生的手被包成了粽子,兩個人都冷靜了下來,莊恒生一言不發(fā)。

    寧穗放軟了聲音,說道:“你下次不要這樣了,萬一手真的廢了怎么辦?”

    莊恒生的手很好看,白皙修長,骨節(jié)分明,天生就是彈鋼琴的那種手,萬一要是神經(jīng)受損傷了,那就很糟糕了。

    莊恒生道:“往后你也不需要我的手了?!?/br>
    寧穗想到了不該想的,咳了一聲,嘟囔道:“你都快三十了,怎么一吵架這么幼稚……”

    莊恒生斜睨了她一眼,“梁嘉學(xué)才二十一歲,你倒是不嫌他幼稚?!?/br>
    比寧穗小了三歲。

    寧穗嘆氣,不想再和他起什么爭執(zhí),起身去窗口拿了買好的藥和繃帶之類的,回到大廳,卻發(fā)現(xiàn)莊恒生不見了。

    她只覺得思緒很繁雜,呆呆的坐在大廳,直到面前出現(xiàn)了莊恒生的皮鞋,他站在她面前,說道:“回去吧?!?/br>
    寧穗啞聲道:“你剛才去哪兒了?”

    莊恒生頓了頓,說道:“去洗手間?!?/br>
    寧穗托著腰費力的站起來,一把抱住莊恒生,她肚子太大已經(jīng)合不住他的腰,只是拽著他的襯衫,頭埋在他的胸膛,哭聲難掩,她說道:“我以為你想直接把我落在醫(yī)院?!?/br>
    寧穗后來回憶起來,她認(rèn)定是那個時候,莊恒生這個人,再也無法從她的生命里抹去了。

    .

    兩個人又搞到凌晨才回來,舒婧的房間關(guān)了燈,但她站在窗前,拉開窗觀察著院子里的動靜,見著兩人好像和好了,莊恒生扶著寧穗,回了房間。

    舒婧有些好奇,兩個人為什么吵起來,胎教班老師已經(jīng)被辭退了,舒婧發(fā)了消息問她,這兩天發(fā)生了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嗎?

    胎教班老師也沒睡,直接說道:“這個莊先生,和那天上課寧穗帶來的老公,不是一個人。”

    舒婧仿佛抓到了把柄一樣的興奮:“她那天帶的誰?有登記資料嗎?”

    那邊回復(fù)道:“我記得清楚,叫梁嘉學(xué),挺年輕的,長得也挺俊的。”

    舒婧只覺得大腦一片空白。

    冷靜了片刻,她才問道:“今天去的莊先生也知道這個事兒了嗎?”

    “知道的?!?/br>
    那大概今晚吵架就是因為這個?

    可是——可是為什么?寧穗身邊有個男人,莊恒生反應(yīng)就這樣大?那當(dāng)初她有那么多小白臉,甚至于去年國外度假,梁嘉學(xué)還追到了國外,莊恒生都無動于衷。

    憑什么?寧穗她憑什么?

    還有,之前那次由于莊恒生的提示,她質(zhì)問過梁嘉學(xué),但梁嘉學(xué)說的是,他對寧穗只有恨意,和寧穗有聯(lián)系無非是從寧穗那里索要賠償罷了。

    恨?還能陪著寧穗去上胎教課嗎?

    難不成……寧穗肚子里的孩子,是梁嘉學(xué)的?他們都滾過床單了嗎?

    這種背叛,讓舒婧難以忍受,她換上衣服,直接開著車就去找梁嘉學(xué)。

    .

    舒婧到了門口才發(fā)現(xiàn)鎖的密碼已經(jīng)被梁嘉學(xué)給換了,她敲門,沒有人來開門,打梁嘉學(xué)的手機(jī)沒有人接。

    梁嘉學(xué)的手機(jī)是靜音,他加班回到公寓剛睡下沒多久,門外敲門聲就吵醒了他,他知道應(yīng)該是舒婧,但就是太累了,不想去搭理。

    梁嘉學(xué)又躺了二十分鐘,舒婧還不走,梁嘉學(xué)無奈,覺得大半夜的舒婧有些瘋魔,擔(dān)心她可別打電話給同事,把影響鬧大,于是起身搓了搓臉,還是去開門了。

    他裝作剛睡醒的樣子,看到舒婧后,笑了笑,一把摟過舒婧,讓她進(jìn)屋,還說道:“我睡的太死了,最近好忙,睡眠不足,不好意思。”

    他還是那樣溫柔爽朗的樣子,天氣熱,還去冰箱給寧穗拿了一罐雪碧,舒婧接過,手里涼涼的,她看著梁嘉學(xué)的樣子,知道這是偽裝,全都是假的。

    她冷著臉,將雪碧照著梁嘉學(xué)的胸膛砸了過去,太過突然,力道又猛,梁嘉學(xué)著實覺得很疼。

    舒婧問道:“公寓鎖的密碼為什么換了?”

    梁嘉學(xué)笑道:“續(xù)約的時候,我就順手換了。”

    這個公寓當(dāng)初是舒婧租的,不過只租了半年,前一陣子正好續(xù)約。

    舒婧都忘了這回事,腦子轉(zhuǎn)了轉(zhuǎn),才意識到梁嘉學(xué)什么意思,她說道:“因為我沒有繼續(xù)給你交房租,所以你自己續(xù)了約,就覺得和我沒有關(guān)系了是嗎?”

    梁嘉學(xué)看出來舒婧今天是帶著火氣來的,也不單單是為了門鎖密碼的事情。

    梁嘉學(xué)慵懶的靠在書架旁,笑道:“我沒來得及告訴你而已,是我的錯,舒婧你不要生氣?!钡Z氣何其敷衍。

    舒婧直接問了今日來的主題,說道:“梁嘉學(xué),我就問你,你和寧穗什么關(guān)系?是不是睡了?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你的?”

    梁嘉學(xué)捏了捏眉心,很是疲憊的樣子,而后認(rèn)真的說道:“沒什么關(guān)系,我之前和你解釋過,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你老公的嗎?怎么又和我扯上關(guān)系了?”

    舒婧才不相信,“那你昨天為什么陪她去上胎教課?”

    梁嘉學(xué)坦然道:“她說人家叫她小三,她不舒服,求我去給她撐場子。”

    梁嘉學(xué)不太想提這茬,覺得此刻很像一個被女人審問的耙耳朵,況且又不是他心愛的女人,很沒有意義。

    他又說道:“她給我錢,求我去,能掙錢我為什么不去呢?舒婧,我掙錢都是為了有一天配得上你。”

    深情又虛假。

    舒婧如果不是心里早就有數(shù)了并且堅信他說的都是假的,指不定還是能信他,因為梁嘉學(xué)在她身邊時間不短,他溫柔的笑和深邃的眉眼里夾帶的真誠,讓人總覺得他說的都是真的。

    梁嘉學(xué)輕嘆口氣,有些無奈的湊上前,捧起舒婧的臉,他的手心炙熱,聲音放輕緩,他說道:“好了,那我下次不見她了好不好?她給我錢我也不收了,別生氣,這么晚你跑過來,萬一出什么事兒呢?你要是想見我,想問我,打個電話給我,我去見你,不讓你這么折騰。”

    舒婧的面部微動,梁嘉學(xué)以往就是這么哄她的,她都信的。

    他摟著舒婧,在她的耳邊輕輕柔柔的哄著她,說著過一陣子公司團(tuán)建讓她也去,一起去泡溫泉,讓她放松放松——說得多好。

    舒婧眼里清明,但還是想不通,梁嘉學(xué)如今還愿意這么哄她是為了什么呢?她早幾個月就已經(jīng)不給他月薪了,因為梁嘉學(xué)工作很忙,他也做不到隨叫隨到,舒婧對他也沒有那么需要,只是她一直都覺得,剝離掉金錢,梁嘉學(xué)還是會對她很依戀,因為她堅信不疑,梁嘉學(xué)是深愛她的。

    但他居然能因為寧穗給他錢,他就去幫她撐場子——這是他的說辭,舒婧并不信,但就算是真的,這樣的男人該是多么冷情,沒有底線。

    舒婧覺得,她還是不用急著跟梁嘉學(xué)撕破臉,她很想知道,梁嘉學(xué)還想從她這里得到什么,如今舒家在公司也沒什么話語權(quán),除了舒國慶還剩下的那點股份罷了,但那肯定是遺產(chǎn),梁嘉學(xué)怎么也得不到,更何況,梁嘉學(xué)如今早就站隊到別人那里去了。

    舒婧推開他,理了理頭發(fā),也不去看他,冷冷的說道:“就當(dāng)我今天沒來過吧,我回去了?!?/br>
    如她所料,梁嘉學(xué)也沒有像以前那樣開口挽留她,而是表面上很客氣的說道:“這么晚了,你開車過來的嗎?回去注意安全,到了給我發(fā)個消息?!?/br>
    他將他送到樓下,他只穿著白色t恤和短褲,腳上還是拖鞋,照明路燈下整個人清清爽爽的,帥氣英俊,漆黑的眼鎖住她,仿佛眼里只有她。

    舒婧將車子開遠(yuǎn),才深呼一口氣,仿佛是要將心里的郁結(jié)也吐出來,她最近只覺得腦子要炸了——寧穗的挑釁,莊恒生的冷漠,梁嘉學(xué)的虛假。

    原來誰也沒有真心待她。

    .

    次日,舒婧想了想,還是有些被蒙蔽的怨氣,于是發(fā)消息給花時的人事,強硬的說要辭退梁嘉學(xué)。

    這是不算大,舒婧覺得以她的身份,梁嘉學(xué)一個員工還是能清理掉的。

    卻不曾想,人事經(jīng)理好半天沒回復(fù)她,而后才發(fā)來一大串句子,委婉的說道:“舒小姐,我們公司不能這樣無故就辭退員工的,何況梁嘉學(xué)還是轉(zhuǎn)正員工,辭退他我們又要重新交接項目,耽誤項目開發(fā)時間,還要賠償他違約金,人事這邊還要重新招募這種高科技人才,舒小姐不知道,梁嘉學(xué)這樣的人才,現(xiàn)在市場上高薪招聘也招不到人,實在不好意思……”

    舒婧愣了,怎么?如今她連梁嘉學(xué)都拿捏不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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