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皮賴臉苦苦哀求，賣慘流眼淚，胡編亂造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歲小兒，死皮賴臉拉著人家，把東西吹的天上有地上無，不買不能走，走了也不行，將人扛著送到家門口，再老的人都得叫人家哥哥jiejie，勤快到把人家屋頂瓦片都擦得干干凈凈，再捧著東西跪下求人買?！?/br>
    白露珠都聽呆住了，差點懷疑堂弟是從創(chuàng)業(yè)潮中重生回來的。

    難道這就是與生俱來的死不要臉天賦？

    第31章 參加活動

    葛嫦慧聽了哭笑不得道：“你之前考什么車間工人，你要是考銷售，不知多少家廠子搶你?！?/br>
    說完又糾正道：“即使為了銷量，也不能對顧客撒謊，胡編亂造，否則你做不長久。”

    “說得對，你這也太過了，收斂一半，把跟到人家擦瓦片那部分也收了。”除此之外，白露珠心里倒是認可他這種為了賣東西不要臉皮的行為，繼續(xù)道：

    “不能對人家的生活造成sao擾，你做得太過也會降低品牌價值?！?/br>
    白志誠精神恢復(fù)不少，好奇問：“四姐，到底去賣什么？”

    “化妝品，明天有活動，你去了就知道了?！卑茁吨閷⒆雷邮帐案蓛簦澳愠燥埩藳]有？”

    白志誠拿著筆記本站起來，“沒吃，但不吃了，我要去抄書。”

    白露珠沒繼續(xù)喊，等菜上齊了之后，拿盤子盛了飯菜端到房間，白志誠見了rou絲居然也不為所動，捧著筆記本專心讀著。

    “我再跟你說件事?！?/br>
    白志誠聽到聲音抬頭，“什么事？”

    “你回家告訴大伯和大伯母，如果他們再來這邊要東西，你這工作就別做了?！卑茁吨閷⒖曜舆f給他，“你今晚回去就說，要是他們還指望這邊，覺得以后有于錦康給你買工作，你明天早上就別來了。”

    “不會的，四姐?！卑字菊\搖頭，堅定道：“我要有能力賺錢，他們就不用依靠二叔，更不用在三姐夫面前矮一截了?！?/br>
    白露珠微微一笑，轉(zhuǎn)身離開。

    -

    吃完晚飯，白露珠來到婦聯(lián)主任劉英蓮家里。

    “廠委已經(jīng)將王勇和王二剛開除，因為招娣沒提前去說，這職位廠委決定不能給她，不過張淑的職位保住了，沒有追究她包庇王勇偷油漆，這也是因為招娣去舉報，加上廠里很多人勸，看在人情面上，算是功過相抵了?！?/br>
    “離婚證明已經(jīng)上交審批了，明天應(yīng)該就可以下來?！眲⒂⑸徑o她倒了杯水，又道：“彩禮錢也已經(jīng)收回來了，這次廠里人知道王勇干的事后，沒什么人再幫著說話，所有部門全力配合幫忙，讓事情進展很快?！?/br>
    白露珠笑著道：“只要人豁得出去將事情鬧大，反倒會很好解決?！?/br>
    張淑嘆了口氣，感激道：“露珠，真是多虧你們幫忙，這輩子我本來是打算認命了，沒想到還能有解脫的一天?！?/br>
    “我就感覺沒白餓。”王招娣這兩天養(yǎng)了一點rou回來，看著不那么嚇人，沖著她笑道：“幸好那天去的城西菜站，否則就遇不上你了?！?/br>
    “大家都幫了忙，少了哪一環(huán)都不行，門市員工，熱心正義的劉主任，包括覃主任和覃猛都有出力?！币姷侥概藴喩磔p松不少，不再像前兩天感覺被牢籠困住，天塌了一樣恐懼，白露珠發(fā)自內(nèi)心為她們高興。

    “今天傍晚我在供銷社遇到了門市員工，正好是發(fā)工資日子，人特別多，也正好議論起你們的事，我和小杰叔，李大娘他們就配合著把事實說了，大家都很生氣。”

    “晚上我堂弟來家里還說紡織廠員工都在罵你大伯一家子，搞得他們都不敢出門，相反，你們以后可以想出門就出門，他們也不敢再來欺負你們?！?/br>
    聽到白露珠的話，母女三人不敢置信看著她，足足看了有一分鐘，眼睛眨都不眨。

    “真的嗎？！”張淑眼淚瞬間涌出來，捂著嘴哭：“露珠，真是不知道怎么感謝你們！”

    那邊人多又狠，最擔心在以后的生活里不斷來找麻煩，更擔心大女兒因為舉報父親，受旁人冷眼，嘲諷排斥，這么大一樁心事居然就這么輕而易舉解決了，怎么能不讓人激動！

    “露珠，對你們，對劉主任，光一句謝謝表達不出我心里的感覺，你們的恩情，我這輩子都還不完了?！蓖跽墟氛f完拉著來娣一起跪下。

    “你又來?！卑茁吨榧泵Χ汩_，指了指劉英蓮，“你這一跪，劉主任作為長輩受得起，我可受不起?！?/br>
    “我也不能受。”劉英蓮將兩個姑娘扶起來，“我是黨員，為民除害，保護咱們女子不受欺負不被壓迫，是我的職責所在，你的人生還很長，把你的感謝先留著，等你以后有能力了，留給國家需要幫助的人，這就是對我最大的感謝?！?/br>
    在場小輩肅然起敬，白露珠朝著劉英蓮豎起大拇指，王招娣含淚道：“我一定會做到。”

    等王招娣情緒平復(fù)下來之后，白露珠將她拉到一邊，把手上的銷售技巧遞過去，“如果你有興趣，明天跟我去趟市里?！?/br>
    王招娣眼淚都還沒擦干，朦朦朧朧看著手里本子上的字，剛看完兩條就急忙抬起袖子擦干眼淚，仔細將第一頁看完后，抬頭顫抖著聲音問：

    “露珠，這……這是什么意思？”

    “我明天幫一家化妝品搞活動，你跟我一起過去，如果表現(xiàn)得好，我會跟品牌推薦你，他們現(xiàn)在正缺銷售人才?！?/br>
    白露珠將本子翻了三四頁，找到自己畫的五官圖，“今天晚上要把前面的銷售技巧理解透，后面這些眉毛眼睛嘴巴，是讓你以后學著化的?！?/br>
    說完看到她面色剛養(yǎng)起來的血色，又道：“睡前看一會，不要整夜不睡覺捧著看，否則明天容易體力不支，反倒表現(xiàn)不好，腦子睡清醒了，天一亮起來再背一遍，記憶會更深刻，就像咱們上學時那樣?！?/br>
    從小學到初中，幾乎每天早上，兩人都拿著書本沿著街道背誦。

    天降驚喜，王招娣還有些不知所措，“我不會畫畫，這個五官圖是不是讓我學化妝的？”

    “對，會化妝的人賣化妝品會事半功倍，暫時沒有模特給你練，你就在紙上畫，眉毛上手是最難的，你拿鉛筆畫個一兩百對，有了手感就差不多了?！?/br>
    白露珠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撫道：“不要緊張，你上學時成績一直很好，多練練就會了，等明天從市里回來，再去供銷社買一盒水彩筆，我教你在紙上化妝，道理都是互通的?！?/br>
    王招娣緊緊捏著本子，短頓時間聲音變得嘶啞，“露珠，你真是救苦救難的觀音菩薩。”

    “你別侮辱觀音菩薩了?！卑茁吨椴环判脑俅螄诟酪槐椋骸扒f不要通宵去背，作為化妝品營業(yè)員，保持良好的形象，才能讓顧客信任，你要是皮膚粗糙，掛著一副黑眼圈，精神萎靡，顧客恨不得長出四條腿逃跑，哪還會跟你買東西?！?/br>
    王招娣被她逗出一絲笑容，點點頭道：“我會睡的。”

    “明天早上六點走。”

    白露珠揮了揮手，轉(zhuǎn)身回家。

    -

    因為要趕時間，早上起床白露珠沒有再練功，父母知道她要去市里做什么，平時上班都要七點多鐘起，今天五點鐘就爬起來做早飯。

    “不是讓你們睡覺嗎？”白露珠洗漱完走進廚房，看到案臺上擺著一盤白饅頭，六個雞蛋，鍋里還煮著面，昨晚父親鹵的rou也好了，空氣里彌漫著鹵味，“還做了這么多，把我當豬養(yǎng)啊？”

    “志誠和招娣不是都跟你一起去？”葛嫦慧往每個小碗里放一勺葷油，“你大伯母那邊肯定沒這么早起，都來了還能不讓他吃？你去前街喊招娣?！?/br>
    白露珠順手將饅頭雞蛋端到客廳桌子上，再往劉主任家走去。

    剛走出門，就看到頭發(fā)梳成倒立鋼針一樣的白志誠，一路走著，手里還拿著筆記本在背誦。

    “來得這么早，吃飯沒？”

    白志誠聽到聲音抬頭，快步走過來，從棉襖口袋里掏出一個草雞蛋，“早上我媽特地起來煮了兩個雞蛋，一個我吃了，一個讓我?guī)斫o你。”

    白露珠看了一眼，擺了擺手，“你快進去，我去前街喊招娣?！?/br>
    “招娣？”白志誠疑惑看著四姐的背影，撓了撓頭，繼續(xù)一邊背誦銷售技巧，一邊往二叔家里走去。

    白露珠到前街婦聯(lián)主任家里的時候，劉英蓮和張淑正準備開火做飯。

    王招娣拿著本子繞著院子背誦，見到她來了還一愣，下意識問：“現(xiàn)在就走嗎？”

    “不是，來喊你吃飯。”白露珠和長輩們打了一聲招呼，看到灶臺還沒冒熱氣，沖著王招娣招手，“收拾東西，去我們家吃，吃完趕緊走，團里同事都在車站等著?！?/br>
    王招娣聽了急忙回屋，昨天晚上聽白露珠說完大伯家的事，就回到職工大院收拾了東西，好在還有點錢票藏在床板底下，沒有被收刮走，否則今天都沒錢去市里。

    -

    三人吃完早飯，見時間還早，就沒讓父母騎車送，直接跑步到了車站。

    “露珠！這里這里！”

    白露珠聽到聲音轉(zhuǎn)頭望去，顧佳夢和陸敏敏來得很早，身材容貌在團里都屬于出挑的，今天穿著打扮又精心挑選過，到了普通人群里更是顯眼，過往行人走遠了還要再不停回頭看兩人。

    “你們來這么早，”

    “周琪她們還沒來，估計馬上也要到了?！标懨裘舸┝艘患椉t色大衣，搭配得卡其色圍巾，懂得整個人不停搓手，“早上真是好冷?！?/br>
    “冷你還穿這么少?！鳖櫦褖舯人啻┝艘患┌咨哳I(lǐng)毛衣，顯得整個人更加膚白貌美，身上的貴氣給人一種距離感。

    “露珠！”

    旁邊傳來向陽的聲音，轉(zhuǎn)頭一看，文工團的人烏泱泱跑過來，基本上人全來齊了。

    寒暄兩句，沒有耽擱時間，車站里一上午要往市里發(fā)好幾趟車，人滿就走，團里三十來口人，塞滿一整輛早班車，浩浩蕩蕩往市里趕。

    一個多小時之后，一行人又出了車站，來到公交站臺，人流量最大的地方，一輛車擠不下，向陽帶著另外的人坐下一趟車。

    大家都常來市里，一說新商場在淮海大街，閉著眼睛也能找到，不需要白露珠cao心。

    下了公交車，隔著老遠就看到匯南商場正門口的廣告牌，有一面墻那么寬，牌子設(shè)計精美，是用花瓣湊成‘天荷’兩個字，在設(shè)計巧思上，章遠山就沒輸過旁人。

    除了醒目的廣告牌，匯南百貨大樓的墻上居然也拉了長長的橫幅：【天荷化妝品，開業(yè)不要票！】

    才八點多鐘，淮海大街還在沉睡中，除了街道上路過幾個騎行車的，三座大商場正門都沒開。

    “露珠，這就是你說的牌子嗎？”陸敏敏仰著頭看，“好厲害的樣子，居然能在商場大樓上掛橫幅！”

    “底下也有個牌子，是用花瓣寫的字哎，怎么還圍了一圈桌子？”

    “哎？桌子也撒了花瓣，咦，怎么擺了這么多落地鏡?。俊?/br>
    “是不是想讓顧客看到自己沒化妝不好看，刺激人家買化妝品？”

    “哈哈哈，老板怎么這樣？露珠，不會是你想出來的吧？”

    “就是這家，廠長自己想的。”白露珠笑著回答。

    對于章遠山能夠舉一反三，而且反的還特別好，同樣很意外。

    當時有考慮過放鏡子，但這時候落地鏡市面上出現(xiàn)的不多，大多都是鑲嵌在衣柜上，考慮到時間緊張，就沒讓他去準備，沒想到這人自己想到了，還準備了五六個圍成一圈。

    章遠山搬著凳子從商場偏門走出來，后面跟著兩個穿著工服的工人，手里同樣搬著凳子。

    “白同志，你來啦，等你好半天了！”

    章遠山熱情走過來，放下凳子想握手又縮回去，看到身邊站了十幾個漂漂亮亮的舞蹈演員，略微有些局促不安。

    白露珠見他如此，笑道：“章廠長，你這搞得超乎意料之外的好啊，用花瓣組成廣告牌的字，又弄了這么多面鏡子過來，連桌子都是漆的白油漆，干干凈凈的白桌子撒上月季花瓣，真有巧思?！?/br>
    “嗐，這不是您上次說我不懂女人心嘛，這幾天一邊準備活動，一邊去廠里找…找人，就順趟采訪她們，得知姑娘家都喜歡粉粉嫩嫩，紅紅黃黃的，正好現(xiàn)在又是初春百花盛開的時候，也是趕巧了，放在秋天辦活動，還沒這么多條件?！?/br>
    得到白露珠的稱贊，章遠山覺得這些天沒白忙，頓時來了精神，局促褪去，招呼著舞蹈演員們：“要不先坐下？白同志，您看怎么安排？”

    “你先忙自己的事，這看起來還沒準備完畢，今天要把所有化妝品都打開擺在臺子上，尤其是口紅，所有顏色都拿出來，再打開蓋子把口紅芯扭出來，這么多鏡子不能白放，要準備足夠多的化妝品夠別人試用。”

    怕他舍不得，白露珠又道：“每個臺子上放一套，總共有五個臺子，就是五套，即便今天用不完以后也就不缺試用品了，既然辦了活動就不能讓客人束手束腳?！?/br>
    “我懂我懂，你說什么都對。”張遠山笑著應(yīng)答，答的是心甘情愿，沒有一絲絲舍不得。

    自從上次白露珠幫忙開了單之后，這幾天陸陸續(xù)續(xù)有客人過來買東西，還點名要大師用過的眉粉，就因為她化妝當天推薦了一句，眉粉已經(jīng)代替面霜成為天荷的當家產(chǎn)品。

    “對了，中間這張桌子，上面鋪一層絨布，與其他桌子隔絕開來，凸顯出它的高格調(diào)，凳子換成帶墊子的椅子，這里是中心點，要絕對吸引住顧客的目光，不管是對模特，對化妝品都提前留一個高大上的第一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