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棠春 第15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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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趙文域打馬揚鞭而去,陳倏想起多年前,在宮中初見趙文域的時候,那時的趙文域還是個不知深淺,被他瞪一眼都會不寒而栗的小屁孩兒。 如今,已經(jīng)馳騁沙場,鎏城稱帝。 “陳楓?!标愘繂玖寺?。 陳楓上前。 陳倏道,“替我請馮叔和威叔來一趟?!?/br> “是?!标悧鲬?yīng)聲。 這一趟北上,胡光書、顧來守著萬州,同陳倏一道揮師北上的人是馮云,王威和萬超。 陳倏很清楚,方才趙文域的話,不是無緣無故說起的。 既然鎏城同萬州一道兵征討,那只要新朝崩塌,鎏城和萬州就會面臨這樣的問題。 趙文域應(yīng)當(dāng)已經(jīng)在心中思量了許久。 是要做決斷了。 *** 馮云和王威,萬超都在京中,要往此處來需要時間。 陳倏入內(nèi)時,棠鈺已經(jīng)喝完藥安靜入睡了。這兩日,棠鈺的氣色明顯有了很大好轉(zhuǎn),大夫讓繼續(xù)將養(yǎng)。 陳倏上前,輕聲坐在床沿上。 她側(cè)身睡了,應(yīng)當(dāng)是睡著后,被子踢了下來。 陳倏伸手,將被子給她蓋上,將她還是被子外,又伸手握住她的手,忽然沉聲道,“阿鈺,你要是好了該好多?我有事想同你商量,你肯定和我想的一樣。” 陳倏眸間些許碎瑩,也伸手握了她的手在唇邊輕輕碰了碰,“不怕,小奶狗在了。” 陳倏起身,吻了吻她額頭。 而后,又將她的手放回被子中。 苑外有馬蹄聲傳來,應(yīng)當(dāng)是馮云,王威陸續(xù)到了,陳倏輕聲道,“我晚些回來?!?/br> 等陳倏撩起簾櫳,腳步聲出了屋中,棠鈺才微微睜眼,也緩緩撐手坐起。 她是有些怕他…… 但他方才握住她手在唇邊輕輕碰了碰,低聲說著親近話的時候,她心底莫名有些難過。 —— 你和陳倏有個兒子,叫初六。 —— 新帝知曉你同陳倏兩人感情很好,就讓人擄劫你入京要挾陳倏,這次你出事,他當(dāng)即就率軍北上,一刻都沒耽誤。 —— 棠鈺,你最不用怕的人就是陳倏。 棠鈺蛾眉輕蹙。 *** 屋外,陳倏駐足,回頭看了看屋中。 他同她有多熟悉,怎么會不知道她是真睡著還是假睡,他沒戳穿,她才覺得安穩(wěn)。 即便知曉有一日她會恢復(fù),但他不希望她記不起來的任何一日擔(dān)心受怕。 記不起,那就重新開始。 陳倏淡淡垂眸。 …… 棠鈺悄悄通過縫隙看向窗外,見苑外陸續(xù)有人來了苑中,都朝陳倏拱手,“侯爺!” 棠鈺也聽陳倏喚了聲“威叔”,“馮叔”。 隔壁屋中,馮云和王威問道,“是找到君夫人了嗎?” 陳倏頷首,“找到了,就是……阿鈺撞到了頭,可能有些事情記不清了,這段時日,我可能要多花些時間陪她?!?/br> 馮云和王威緊張,“夫人人沒事吧?”“大夫看過了嗎?” 陳倏應(yīng)道,“阿鈺動氣了胎氣,大夫說需要將養(yǎng),我需要在這里呆段時日,所以今日威叔和馮叔來商議新朝和廢都的事?!?/br> 提到廢都兩個字,馮云和王威都緊覺。 棄用的都城才會叫廢都。 侯爺口中如果說出廢都兩個字,那就是鎏城不準(zhǔn)備遷都,而侯爺應(yīng)當(dāng)也不會將此處設(shè)為都城。 馮云和王威都隱約嗅出了一絲微妙。 陳倏道,“威叔,馮叔,趙文域今日同我提,兩分天下,他會改稱北燕,與我守住相望?!?/br> 馮云和王威都詫異。 “這是公孫旦的意思?”馮云意外。 “未必?!标愘可钗豢跉?,“應(yīng)當(dāng)是趙文域自己的意思?!?/br> 王威同鎏城接觸的最多,王威詫異,“趙文域不一向都聽公孫旦的嗎?” 陳倏道,“趙文域個性灑脫,未必事事都聽公孫旦的,這次公孫旦沒有同趙文域一道來京中,便是存心要看他自己怎么拿主意。公孫旦很厲害,也在慢慢嘗試將趙文域馴服成一個合格的帝王,但趙文域有自己的性子,不會事事都聽公孫旦的,他們還在相互馴服,一個想把對方馴服成合格帝王,另一個想把對方馴服成能和他脾氣相投的相輔?!?/br> 馮云沉聲道,“侯爺怎么想?” 陳倏看向他們兩人,“馮叔,威叔,我想聽聽你的意思。” 王威率先道,“如果趙文域的話不是使詐,末將覺得好?。『顮?,君侯和稱帝只差一步,沒人比侯爺更擔(dān)得起這個位置。” 王威言罷,陳倏看向馮云,“馮叔?” 馮云道,“侯爺,老臣和晉博侯想的一樣,萬州厚積薄發(fā),未嘗不可,燕韓連年混戰(zhàn),百姓民不聊生,國中百廢待興。趙文域這么做,反倒將這些矛盾簡化了。” 王威道,“侯爺,這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正好趁新朝覆滅,昭告天下,定江山。” 陳倏環(huán)臂,低聲道,“我知道了,容我再想想?!?/br> 馮云和王威兩人對視一眼,都沒再作聲了。 *** 棠鈺又坐了些時候,大抵見苑中已經(jīng)沒有什么人再往來了,慢慢將目光收了回來。 也想起今日大夫叮囑的,要她多臥床休息。 棠鈺重新躺回床榻。 這一次,已經(jīng)入夜好些時候了,棠鈺的困意也慢慢上頭,側(cè)身躺在床榻上,習(xí)慣性得枕著自己的右手,漸漸睡了。什么時候睡著的,她自己其實也并不知曉。 盡快這里于她而言很陌生。 她心底也忐忑。 但心底深處又有一股莫名的安穩(wěn),她也并不知道為什么。 許是,日后會慢慢想起的…… 棠鈺入睡很久,迷迷糊糊覺得身后的懷抱很暖。 她也安心靠在身后的懷抱中。 陳倏伸手環(huán)住她,埋首在她頸后。 …… 翌日醒來,棠鈺見陳倏已坐在床邊,棠鈺微怔。 陳倏莞爾,“別怕阿鈺,稍后用了早飯,說兩句話,我就離開,別擔(dān)心?!?/br> 他耐性同她道。 棠鈺看他,眸間些許意外,仿佛也沒想到…… 陳倏溫和笑道,“喝粥還是點心?” 棠鈺錯愕,“粥?!?/br> 早飯就在一側(cè),陳倏喂她,棠鈺有些不習(xí)慣,但又想,早些吃完,他早些走。 棠鈺張嘴。 原本以為這個過程很難熬,但是陳倏并沒有特意多說話,是真的問她吃什么。 棠鈺也會偷偷看他…… 陳倏很有耐性,也會在她吃完后,輕聲道,“趙文域回京中去了,這兩日都不會在,隔兩日我也會去京中同他商議事情,文廣在京中,你要不要和我一道去見見?” 聽到文廣兩個字,棠鈺眸間短暫驚喜。 陳倏繼續(xù)道,“這次多虧文廣將你送出宮中,否則葉瀾之會拿你威脅我,阿鈺,你平安就好?!?/br> 棠鈺看他。 他笑道,“記不記得我,我都在。” 棠鈺錯愕中,他伸手替她擦了嘴角。 棠鈺忘了躲開。 棠鈺是記得他說,用完早飯,說兩句話就回去…… 棠鈺目光看向他。 他仿佛會意,溫聲道,“棠鈺,重新認(rèn)識下,我是長允,小時候在莞城,你外祖父家中,我們見過。” 棠鈺目光愣住,仿佛在記憶深處忽然想起些什么一般。 長允? 她隱約記得是有這個名字,是那個…… 陳倏繼續(xù)道,“我們有婚約,我家中出事,來投奔你外祖父,你外祖父收留了我,我還記得,在臘月里,天寒地凍,是你抱著我,問我冷不冷,我說不冷,棠鈺,我是陳倏,也是長允。想不起旁的事就不想了,從今日起,每一日都是新的?!?/br> 棠鈺眸間還在輕輕顫著,眼角稍許氤氳,他伸手,輕輕擦了擦她眼角,“好好休息,我就在屋外,有事喚我?!?/br> 棠鈺看向他,見他轉(zhuǎn)身,撩起簾櫳出了屋中。 棠鈺低頭,陳長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