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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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遙在心里嘆了一口氣,心想:不愧是本體最忌憚的人,寧可封印起來也不愿意讓他摻和到自己的計劃之中去五條悟的頭腦太靈光,直覺又太敏銳,在他面前很難耍手段。 好在他這次是抱著百分百的誠意來的,并不怕五條悟追究。 我可以與你立下契約,接下來我說的都是真話。 佐治椿在創(chuàng)造出我的時候就在我的人格之中留下了一個設(shè)定無論何時,一切行為都要以綺花羅的安全和幸福作為首要目的。 現(xiàn)在綺花羅的安全已經(jīng)由他一手保全了,留給我的就只有讓她幸福而綺花羅的幸福與佐治椿息息相關(guān),失去了他的未來,綺花羅就算忘記了一切也注定無法再次快樂。 貴遙平靜地敘述著這一切,沒有一絲一毫被人安排了命運的憤怒,有的只是為綺花羅付出一切的心甘情愿。 你說我是要幫你,這個陳述并不準確。 準確來說,我做出的決定不是為了你,也不是為了佐治椿,更不是為了我自己。 一切都是為了綺花羅為了我的meimei。 在說起meimei二字時,貴遙始終冰封的表情終于融化了一絲,他從眉眼里流露出星星點點的溫柔,卻又在這點溫柔化作笑意之前吝嗇地收回了它們,仿佛守財奴不愿讓他人窺探到自己的寶藏一樣。 沒錯,他并不是一個依附于佐治椿的存在,而是一個獨立的人格,是得到meimei承認的哥哥。 五條悟靜靜地看著他說出這一番堪稱瘋狂的自白,隱約間似乎看見了那個躺在病床上,向全世界撒下了彌天大謊,就為了保住自己的meimei的小男孩。 他就這么看了半晌,最后側(cè)過頭,嗤笑一聲:真是瘋子。 貴遙皺起眉頭:你不信我? 不,我信。五條悟老神在在地從石階上站起來,拍了拍身上沾到的塵土:不如說我還挺喜歡你們這股瘋勁兒的。 他說你們,自然是把佐治椿也算進來了。 貴遙心里先是一松,然后緊接著又是一繃五條悟的喜歡實在讓人消受不起。 想想佐治椿吧!一開始他只是為了在高專有點話語權(quán),所以才刻意接近五條悟他們?nèi)齻€的,但到了后來,這種單純的利用關(guān)系已經(jīng)變味兒了變成了佐治椿對著五條悟會感到心虛,而五條悟會想方設(shè)法地把佐治椿逮回自己身邊的關(guān)系! 貴遙正是因為知道五條悟?qū)ψ糁未坏闹匾?,知道他不會放棄佐治椿,所以才特地找上門來。他有心利用五條悟?qū)ψ糁未坏闹匾?,卻堅決不愿意讓五條悟把這份重視也分到自己身上來,那實在是太沉重了,留給佐治椿一個人享受去吧! 他繃著小臉,立刻說道:那就開始吧!我會散去全部的力量,讓它們自行回到佐治椿的身上,你就趁機找到他! 五條悟察覺到了貴遙對自己的抗拒,雖然有心問問理由,但是現(xiàn)在形勢緊迫,沒時間給他浪費。他只好壓下心中的疑惑,全心全意地催動起六眼中的力量,跟上貴遙的動作 隨著貴遙主動放棄了對力量的掌控權(quán),他的身形逐漸消散,最后完全化作了咒力,無所依憑地飄蕩半空之中。 這份驟然失去了主宰者的力量在空氣中茫然地游蕩了片刻,然后忽然像是找準了方向一般,朝著虛空中某個坐標蜂擁而去。五條悟沒有錯過這個動向,被無下限術(shù)式包裹住的手緊跟著穿過了虛空,隔著兩個不同的維度,一把抓住了目標! 就如同佐治椿看不見背后的手也能判斷出捉住自己的人是五條老師一樣,五條悟也能通過這個熟悉的手感判斷出來,這就是他那個不省心的學(xué)生! 佐治椿后知后覺地感受到自己身體中忽然多出了一部分力量,那是屬于貴遙的力量,并不在神秘聲音所規(guī)定的不可觀測之中。 也正是因此,佐治椿原本已經(jīng)虛化的身體忽然凝實,給了五條悟可趁之機。 佐治椿:?。?! 雖然他一直都知道五條老師很強,但是強到這個份上,連次元壁都能打破,未免也太離譜了點吧?! 顯然與五條悟拔河的無形之手也是這么想的,佐治椿是祂好不容易捉進來的寶貝,怎么能輕易叫五條悟再搶回去! 二者一時之間僵持不下,誰也搶不過誰。 天元在旁邊看得傻眼了:你們這是? 佐治椿心里有驚訝,有感動,但并沒有畏懼,于是他實話實說:是我的老師五條悟。 一提起這個名字,連與世隔絕上千年的天元也露出了久聞大名的表情。 五條悟啊那可是五條家盼了好幾百年的六眼,是個肆意妄為的混世魔王。雖然這兩年表現(xiàn)得靠譜了不少,不過天元還是經(jīng)常從夜蛾正道那里聽到不少抱怨的話語。 天元猶豫地觀望著事態(tài):這樣下去五條悟還是沒辦法把你帶回去啊。 別看五條悟現(xiàn)在是和無形之手勢均力敵,但維持著這種現(xiàn)狀是靠著貴遙傳輸過來的力量,這種力量能夠讓佐治椿的身體暫時保持實體,一旦佐治椿將這股力量吸收完畢,那他就還會化作虛無。 持久戰(zhàn)的話,五條悟并不占上風(fēng)。 天元看了看次元那頭死不放手的五條悟,又看看被兩邊爭奪神色無奈的佐治椿。 你是怎么打算的? 佐治椿沒怎么思考就回答道:唉,如果是之前的我,大概會順著五條老師的意跟他回去吧。主要是怕不乖乖配合,之后會被收拾得很慘,不過現(xiàn)在已經(jīng)無所謂了,在這里一直待著也挺好的,也不用擔(dān)心被五條老師教訓(xùn)。 天元聽了他的話,忍不住皺起了眉:這怎么能算得上好?! 在空虛之中渡過了上千年的他非常有發(fā)言權(quán):還是回到現(xiàn)世中去比較好! 這位恪盡職守了漫長的一生的老人,臨到終末時忽然打算任性一把。 祂撥開那些纏住佐治椿的無形之手,三兩步走到了他身邊。 佐治椿:天元大人? 天元繃著臉:小家伙年紀輕輕,不該把時間浪費在這種地方,虛度光陰! 說完,祂順著五條悟的力量,推了佐治椿一把! 快回去和你的師長道歉! 佐治椿: ? 第146章 分割 或許是得益于現(xiàn)在沒有絲毫負面情緒的狀態(tài), 在過了最初的那陣驚訝勁之后,佐治椿很快就冷靜了下來。 原來如此,是貴遙幫了五條老師一把啊 他一開始還以為五條悟已經(jīng)強到空手撕裂次元壁的境界了, 強到那種地步還能算是人類嗎?那也太可怕了! 好在五條悟還沒因為人類的局限性而放棄做人。 人類還是無法與生存在更高次元的無形之手抗衡的,等到貴遙回歸的效果過去之后, 五條悟很快就會因為無從下手而捉空, 到時候佐治椿還是會被拽回次元的夾縫。 佐治椿原本是這么以為的。 然而天元突然出手了! 祂與五條悟有著本質(zhì)上的不同, 五條悟還是人類,無法觸碰到無形之物;而天元卻是半只腳踏進了更高次元的半人, 祂能夠準確地判斷出無形之手捉住佐治椿的位置,并對其施加精準打擊。 而祂所謂的推一把,也正是通過打擊逼迫無形之手松開佐治椿, 同時給他加上一股推力,將他朝現(xiàn)實世界中推去。 佐治椿一晃神, 居然還真的被祂推進了次元之間的裂隙! 還能這樣?! 他忍不住伸出手:天元大人可話還沒說完,他整個人就脫離了這片空間, 消失在了次元的夾縫之中。 看見自己好不容易帶回來的獵物就這么飛了,無形之手簡直震怒。它們顧不上找搗亂的天元算賬, 急沖沖地撕開次元壁追了上去。 天元見狀,嘆了一口氣, 收回了手。 幫你到此,也算是仁至義盡。 佐治椿雖然本意不是要幫助祂,但是其行為的結(jié)果就是令天元有了一個名正言順的機會, 擺脫了祂負擔(dān)千年的責(zé)任。就算二者是以契約之名達成的交易,但天元自認為恩情不可辜負。 至此, 祂與佐治椿算是兩不相欠, 祂可以安心地前往安眠之地了。 趁著無形之手還沒回來, 天元淺笑著閉上眼睛,身形漸漸消散在了空氣之中。 永別了,祂守護了千年的世界。接下來還會有新的守護者接替祂的職責(zé),但他們不會再重復(fù)祂的悲劇,一切都有了嶄新的開始,而祂也如愿成為了新世界的基石。 皆大歡喜。 在時空的亂流之中,佐治椿的意識體被無下限包裹起來,沒有遭受到亂流的沖擊。 后方無形之手窮追不舍,仿佛佐治椿是什么誘人得不得了的餌料一樣,不咬到口就絕不放棄。 五條悟似乎也發(fā)現(xiàn)了追逐者的存在,沒有立刻將佐治椿拉回現(xiàn)實世界。這些無形之手似乎無法隨意穿過界線進入現(xiàn)實,所以不能越過佐治椿去攻擊五條悟。先前能夠做到這一點,也是因為佐治椿的術(shù)式招來了代價,為它們的行動提供了良好的條件。 如果五條悟不管不顧地將佐治椿再帶回來,那么無形之手又有理由現(xiàn)世?,F(xiàn)實世界中可沒有時空的亂流來阻礙它們的行動,到那時事情就麻煩了。 感受到二者之間的僵持,佐治椿夾在其中左右為難。 一邊是說好了要用他自己來支付代價的乙方,另一邊則是一直嚷嚷著要和他算賬的債主,佐治椿一個頭兩個大,真是恨不得立刻消失了事。 他在意識中與尚未完全融合的貴遙叨叨:你怎么能這么做?你把五條老師引來了,我怎么辦? 貴遙此時絕大部分的自我意識都已經(jīng)回歸,疲憊不堪還要打起神來應(yīng)付佐治椿。他不耐煩地冷笑一聲:我管你怎么辦,我只負責(zé)照顧綺花羅的心情。 綺花羅想要個完整的哥哥,我能有什么辦法? 換句話說:我救你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而是看在我meimei的面子上!別太自我感覺良好! 佐治椿頓時說不出話了,卡了半天,最后才喃喃說道:明明忘了我就不會再難過了 貴遙簡直要暴躁了,他這本體真是最后關(guān)頭也不讓人安穩(wěn)結(jié)束,非要讓他懟兩句才能清醒。 閉上你的嘴!代價是奪走了你的負面情緒,不是你的腦子!趕緊想辦法解決后面那個玩意兒!然后回去和綺花羅道歉! 把meimei惹哭了之后用一句忘了我就想解決問題?貴遙表示十分看不上這種行為,像這種敷衍meimei的家伙就應(yīng)該被吊在恥辱柱上直到他完全反省。 佐治椿: 他的投影人格好兇,怎么會這么兇,害怕。 貴遙比起佐治椿的確是更直白,脾氣更不好。不過他代表了佐治椿的初心,很多問題上會表現(xiàn)得比佐治椿更果決。 就比如綺花羅,佐治椿至今沒有擺脫掉為綺花羅好的問題,而貴遙早早就意識到綺花羅的主觀意愿才是最重要的。 如果說佐治椿是個兢兢業(yè)業(yè)就為了讓meimei有個美好未來的好哥哥的話,那么貴遙就是個沒有原則溺愛meimei的壞哥哥,為了meimei高興連殺人放火也在所不惜。 現(xiàn)在二者重新融為一體,兩種截然不同的觀點開始產(chǎn)生了激烈的碰撞。 最初是佐治椿占了上風(fēng):要理智,我們都做了這么多了,總不能半途而廢 然而隨著貴遙的情緒逐漸融合,佐治椿也無法心平氣和地看待問題了。 他開始找回剛剛得知代價時的痛苦,和被迫離開綺花羅時的掙扎。 此時,貴遙的觀點開始逐漸占據(jù)他的思維:回去!回去!回到綺花羅的身邊你怎么能忍受那個世界中沒有你?! 如同一滴墨水?dāng)嚮炝苏?,又如同一線光明破開死寂的黑暗,佐治椿終于從那種與世無爭一切皆好的心境中掙脫了出來。而負面情緒一旦再次纏繞上來,就不是那么好消除的了。 他像是陷入了瘋狂之中不可自拔,卻又時刻保持著清醒。 沒錯,我不能就這么認輸 那神秘的聲音和無形之手不是想讓他永遠留在次元的夾縫之中,為此還不惜抹去了他的存在和負面情緒嗎?那好!干脆把這些礙事的東西統(tǒng)統(tǒng)剝離出去,最后剩下的東西不就是他們想要的嗎?! 貴遙的回歸似乎把佐治椿一度遺失的怒火與怨氣一同帶回來了,沒了這些東西他整個人就如同一潭死水,有了這些他就又變回了那個本質(zhì)瘋狂,卻始終用正常的殼子偽裝自己的佐治椿! 之前的他既然能夠想出以一己之力改變世界的法子,那么現(xiàn)在的他無論如何也想回到綺花羅身邊,也是情有可原的吧?是可以理解的吧?! 被短暫壓制住的負面情緒卷土重來,瘋狂反撲。感受到佐治椿體內(nèi)的封印被一舉沖破,追逐著他的無形之手齊齊一頓。 如果它們有心,此時應(yīng)該是冰涼的一片了。 沒人知道,就連佐治椿自己都不知道,它們這些另一個次元的生物如此執(zhí)著地追逐著他的原因。 它們好不容易等來了這個機會,能夠把他永遠地留下。五條悟來搶人它們不怕,天元突然偷襲它們推走了佐治椿它們也不怕。 它們唯一怕的就是佐治椿自愿離開,因為只有那樣才是它們永遠無法挽回的。 被大量的負面情緒席卷了的佐治椿無暇觀察它們的動態(tài),他現(xiàn)在正忙著將剛剛?cè)诤蠟橐惑w的自己再度分割,就如同多年前他創(chuàng)造出貴遙那樣。 只不過這次被他分離出去的不是一個無關(guān)緊要的投影了,而是在他的意識體中占據(jù)了絕大部分的人格! 由這十六年的人類生活,遇見的人,經(jīng)歷的事,種種的記憶和情緒塑造出的佐治椿,在此刻被他主動剖離。剩下的就只有一片輕飄飄的本能意識,如同剛出生的嬰兒一般,光速與人格分離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