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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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必將付出最沉重的代價,而這就是對他肆意妄為的懲罰。 神秘聲音能為佐治椿做的都已經(jīng)做了,祂按照佐治椿的愿望讓他見了綺花羅最后一面, 還特地讓綺花羅恢復(fù)了神智, 能夠與他交流, 不可謂不盡心盡力。 然而這份心意似乎并沒有給佐治椿帶來寬慰, 反而令他越發(fā)痛苦?;诤奕缤乒侵话憷卫闻矢街顾麜r刻反省自己的所作所為。 可為時已晚。 時間已到,無形的手自四面八方伸出來,動作輕柔地捉住他的身體, 將他帶往另一個更高的次元。 佐治椿下意識地抓住了綺花羅的衣角, 卻又在下一個瞬間強(qiáng)迫著自己松手。 神秘聲音溫柔地對他說:[不必難過, 更不必恐慌。掙扎只會給你帶來不必要的痛苦,一切很快就會結(jié)束,你再也不必承受折磨] 佐治椿淚水決堤,卻不敢哭出聲音, 他死死地盯著綺花羅的面容, 想要把她最后的模樣牢牢記在心里。 綺花羅頓時驚慌失措地想要伸手留下他:哥哥!別丟下我! 貴遙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了她身后,及時攔下了她。佐治椿即將被帶進(jìn)另一個世界, 如果綺花羅不及時放手,就只會被一起卷進(jìn)去。 綺花羅此時沒有咒力, 無法掙脫貴遙的束縛,只能聲嘶力竭地哭喊:哥哥!哥哥! 佐治椿心碎欲絕,連看都不敢再看她, 只能眼含祈求地看向貴遙。 貴遙沉著臉朝佐治椿點(diǎn)頭, 示意一切有他, 不必?fù)?dān)憂。 于是佐治椿閉上了雙眼, 不再反抗無形之手的力量,順從地任由它們將他拖進(jìn)了深不可測的黑暗之中。 他無聲地說道:永別了 這個他曾經(jīng)拼盡一切力氣,也要降生的世界。 或許不會有人記得,但是他來過。 當(dāng)最后一滴淚流干后,空間的裂隙收束,佐治椿的身影也徹底消失不見。 綺花羅發(fā)出最后一聲悲切的抽泣,至此徹底喪失了力氣,全靠貴遙支撐著她。 她想質(zhì)問貴遙為什么要攔住她,為什么不讓她追逐著哥哥一起離開。但只要一想到貴遙也是她的哥哥,而這個決定是兩位哥哥共同做出的,她就失去了質(zhì)問的勇氣。 綺花羅害怕聽到真相。 她渾渾噩噩地陪著佐治椿一起渡過了十六年的時光,這十六年間佐治椿全是圍著她轉(zhuǎn)。還在佐治宅邸的時候,他聽從父親的一切安排,為的就是隱瞞住綺花羅的存在。后來秘密暴露,他又為了保住綺花羅的性命,跟著五條悟一行人進(jìn)了高專。 那時候他才多大啊為了得到高專的信重,不惜親自跟著那三人涉險,將天內(nèi)理子救出水深火熱之中。 因?yàn)樗?,只有在高專站穩(wěn)了腳跟,才能保障他和綺花羅的自由。如果沒能讓高專覺得他的能力不可或缺的話,他們兄妹倆隨時可能被送回佐治家在五條悟認(rèn)為他們擁有足夠的自保之力以后。 佐治椿能成為五條悟的學(xué)生,一是因?yàn)槲鍡l悟愛惜人才,二是因?yàn)樗牟讲剿阌嫛?/br> 綺花羅泣不成聲:要不是因?yàn)槲腋绺缭趺磿眢w垮掉,又怎么會走到這一步 她覺得要是沒有自己這個累贅,佐治椿現(xiàn)在還是佐治家的大少爺,不會因?yàn)檫^度使用術(shù)式而把身體早早掏空,更不會在死前做出這些安排,最后淪落到這個結(jié)局。 而貴遙作為佐治椿的人格投影,綺花羅對他也有相同的愧疚。 貴遙的人格被佐治椿設(shè)置為一切以綺花羅為先,在他心里沒有什么第一第二,只有綺花羅和其他人。就連他自己也只不過是不重要的其他人之中的一員罷了。 他垂眸看著綺花羅陷入悲痛與自責(zé)之中,眼里的神色晦暗不明。 半晌,他終于開口:綺花羅,你想救他嗎? 綺花羅脫口而出:我想! 剛說完她就意識到了不對,貴遙從不是一個無的放矢的人,如果他問了,那就說明他有辦法。 然而這個辦法必然是走極端的,現(xiàn)在情況已經(jīng)到了這個地步,正常的手段已經(jīng)不可能救出佐治椿。 貴遙靜靜地望著綺花羅,而后忽然露出了一個溫柔的笑容。 他自從在箱庭之中誕生開始,從來沒有像這樣笑過。 綺花羅忽然后悔了,她就算是不想和哥哥分開,那也不應(yīng)該是建立在貴遙的犧牲之上的。 她拉住貴遙的手,慌張地問道:你、你要做什么? 貴遙輕柔地抽出手,撫過她的頭頂:別擔(dān)心,我去把你哥哥帶回來。 綺花羅一聽這話,更不敢放手了,她連眼淚都不敢掉了,憋著哭腔:可是、可是你也是哥哥??! 她說不出什么大道理,更不像她的哥哥一樣擅長話術(shù)。她只能順著本心,說出自己的心里話。 貴遙是小時候的哥哥而佐治椿是長大了的哥哥! 貴遙一愣,不過他很快就回過神來,心滿意足地笑道:有你這句話就足夠了。 真好啊,他并不只是一個單薄的人格投影,而更是受到meimei認(rèn)可的哥哥。 貴遙動作輕柔地將綺花羅擁進(jìn)懷里:放心吧,你的愿望我都會為你實(shí)現(xiàn)的。 他的手指撫過綺花羅的后腦,稍微使用了點(diǎn)咒力,綺花羅立刻昏睡過去,緊閉的睫毛上還掛著兩滴淚珠,被貴遙用拇指拂去了。 晚安。 佐治椿也曾經(jīng)和綺花羅道過晚安,那時他下定了決心要以自己為代價,給綺花羅搏一個光明的未來。 但貴遙的心理活動與他完全不同,他只想還給綺花羅一個完整的哥哥。 他小心地把沉睡的綺花羅放倒在地面上,起身離開這片白霧。 這里是那個神秘聲音專門為佐治椿和綺花羅開辟出來的見面場所,與外界是隔離開來的,貴遙把綺花羅獨(dú)自一人留在這里也不必?fù)?dān)心她的安全。 而踏出了白霧的范圍之后,出現(xiàn)在貴遙眼前的景象十分陌生,不過憑借種種細(xì)節(jié)他還是能推斷出來這里正是高專地下防守最為嚴(yán)密的薨星宮,天元所在的地方! 神秘聲音把見面場所設(shè)置在這里也不是沒有道理的,為了讓綺花羅清醒地與佐治椿對話,祂特地將他們帶到了薨星宮。這里是天元剛剛死去的地方,也是認(rèn)知封印的效果消退得最快的地方。外界的咒靈或許還需要很長一段時間才能擁有智慧,可如果是在這里的話,綺花羅的智慧幾乎是立刻就能恢復(fù)。 再加上高專是綺花羅生活了十年的地方,也是充滿了其他人對她的認(rèn)知的地方。在這里她可以如同常人一樣組織語言,與佐治椿流暢地對話。 這是神秘聲音對佐治椿的善意,而現(xiàn)在這份善意正巧幫了貴遙一個大忙,也算是物盡其用。 要知道,現(xiàn)在在意識空間之中,除了他和綺花羅以外,就只有一個還保留著對佐治椿的記憶的人。 而這個人,現(xiàn)在就在高專! 佐治椿睜開了眼。 這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仿佛先前那些難過和不舍的情緒還殘留在他的記憶里,可他卻已經(jīng)無法感同身受了。 這就是失去所有負(fù)面情緒的感覺么還不賴。 他自認(rèn)為冷靜了下來,現(xiàn)在再回頭看待自己那些痛苦和掙扎,不禁感嘆:都過去了。 他還是可以理解先前的自己為什么會表現(xiàn)得那么絕望,可卻再也無法復(fù)現(xiàn)出同樣的情緒了。 緊抓著他不放的那些無形之手紛紛松開,把自由活動的能力還給佐治椿。 他站起來,打量著現(xiàn)在的自己。 是因?yàn)椴皇苡^測的原因嗎?人類的外形正在變得模糊,他也不知道自己最后惠變成什么樣子,不過什么樣子他都可以接受。 他已經(jīng)不會再感到難過了。 咦,是你? 一道有些驚訝的聲音自佐治椿的背后響起,他回過頭去,發(fā)現(xiàn)竟然是本應(yīng)死去的天元。 佐治椿下意識點(diǎn)頭致意:天元大人 天元湊近過來,圍著他走了一圈:真是巧了,我們竟然還能同走一段路,不錯不錯。 這個活了千八百年的老人看上去是真的解脫,圍著佐治椿看了又看,非人的面孔上始終是笑呵呵的神情。 佐治椿也笑了:的確很巧,我剛剛才到,天元大人知道這里是什么地方么? 天元沉吟片刻: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里應(yīng)該是兩個次元的交界,是生者通向死亡的必經(jīng)之路。只不過絕大多數(shù)生物來到這里后都沒了自我,只有我們這樣半只腳過了界的怪物才能站在這里聊聊天。 祂說得輕巧,佐治椿卻有些汗顏。 實(shí)不相瞞,我可能接下來一直都要在這里待著了。 哦? 佐治椿解釋道:當(dāng)我按照我們的契約,將塑造好的未來帶進(jìn)現(xiàn)實(shí)之后,忽然有個聲音冒出來,說我從此會不死不滅。 不死的話自然無法跨過兩界的交集,去往死者的世界。 天元表示理解,同時有覺得有些可惜:這就是你要付出的代價么? 現(xiàn)在佐治椿倒不覺得有多難過了,但他也沒打算把自己無法感覺到痛苦這件事告訴天元,平白讓人家在最后的路上擔(dān)心。 他含糊地回答:差不多吧。 天元活了千年,哪能看不出他有未盡之言,只不過人老成精,別人不想說的話祂也不會追問。 祂有些突兀地伸出手,拍了拍佐治椿的肩膀:辛苦你了。 他們在今天才第一次正式見面,相處的時間也不長。天元忽然用如此親近的態(tài)度對待他,搞得佐治椿有些驚訝。 不過驚訝過后,他也從容地應(yīng)了一句:還好。 現(xiàn)在再回首,的確一切都還好。 只不過,有的人未必愿意就這么讓他好下去。 天元點(diǎn)點(diǎn)頭:那就再見了。 佐治椿笑瞇瞇地?fù)]揮手:再見。其實(shí)應(yīng)該是再也不見。 天元正抬腳要走,佐治椿也準(zhǔn)備安靜地目送,這時忽然有一只手從虛空之中探出,穩(wěn)準(zhǔn)狠地一把抓住了佐治椿的后脖頸。 眼看著那只突然伸出的手要把佐治椿拎走,帶他進(jìn)來的那些無形之手紛紛暴起,捉住佐治椿的四肢,開始和半路殺出來的強(qiáng)盜拔河。 天元:? 佐治椿:??? 這個手法,他怎么感覺莫名的熟悉 就算他已經(jīng)失去了恐懼的情緒,可身體本能卻還是讓他冒出了一身冷汗。 五條老師?! 第145章 定位 當(dāng)貴遙找到五條悟時, 那個向來狂妄不羈唯我獨(dú)尊的男人正安靜地坐在高專大門口的石階上,指間捏著一根不知道哪里順來的煙。 他的眼罩就隨意地丟在一旁,手里拿著煙, 并沒有想抽的意思。當(dāng)貴遙在他面前現(xiàn)身后, 他微微抬起眼看了看,不過很快就收回了視線。 貴遙不是佐治椿, 他甚至不是生物。 構(gòu)成人類的主要材料是骨骼血rou, 而構(gòu)成咒靈的主要材料則是怨念和咒力。貴遙不屬于兩者中的任何一種, 硬要說的話, 他偏向于咒靈,是以一股意念為核心,糅雜了龐大咒力的產(chǎn)物。 五條悟沒有被植入箱庭,自然也就沒有親眼見過貴遙。不過他很早之前就聽夏油杰提起過,說是佐治椿分出了自己的一縷意識, 化作守護(hù)者鎮(zhèn)守在箱庭之中。 如果是平時,五條悟肯定很樂意逗逗貴遙,畢竟看見他就像是看見了十年前的佐治椿,這場面可不多見。 然而在佐治椿的生命氣息已經(jīng)完全消失的當(dāng)下, 五條悟哪有心思找樂子。煙是從硝子的辦公室里順來的, 佐治椿一打開獄門疆之后就把他丟在那里,看來是對自己長期駐扎的病房感情很深, 有什么要緊的東西第一時間都往那里藏。 等五條悟徹底擺脫獄門疆的時候, 那小崽子都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他垂著眼, 連抬頭都懶得抬,語氣消極地問:你來干什么? 他正忙著想辦法把佐治椿這個小崽子撈回來, 哪有功夫閑聊。 貴遙其實(shí)挺忌憚他的, 活在箱庭中的小魔頭天不怕地不怕, 唯一害怕那個在箱庭的回憶中戳穿他無數(shù)次的高專五條悟。 他不著痕跡地咽了咽口水:我有辦法把佐治椿帶回來。 五條悟猛然抬頭,一雙六眼毫無阻隔地望向貴遙,其中蘊(yùn)含著的專注力能夠令每一個被他盯上的人不寒而栗。 他一字一句,說得很慢,也很慎重:什么辦法? 五條悟被封印在獄門疆之中,這期間他并不是對外界發(fā)生的一切毫不知情。他知道佐治椿利用箱庭的力量都做了些什么,也知道在做完這一切之后那小崽子就被一股神秘莫測的力量拉進(jìn)了另一個維度,很有可能再也找不回來了。 他先前坐在那里沉思,就是在瘋狂思考阻止佐治椿的方法。 貴遙直面著五條悟的凝視,縱然心里很慌,但還是挺直了胸膛沉著地說:我是佐治椿分出的一股力量,現(xiàn)在他的存在被抹消了,任何人都無法直接接觸到他。但是如果是我 他頓了頓,似乎有些猶豫,但是綺花羅的淚水在腦海里閃過,他立刻又堅(jiān)定了。 如果我自愿把力量歸還給他,那么順著這份力量的軌跡,就能夠鎖定他的位置! 沒錯,這就是貴遙的辦法。 無法觀測不代表不存在,如果有一個辦法能夠標(biāo)記處通向佐治椿所在之處的路徑的話,那么只要順著這條路徑去找,就能夠找到佐治椿! 貴遙可以消耗掉自身的力量,讓這條路徑得以顯現(xiàn),不過這之后就要靠五條悟的六眼來觀察這條路徑的去向了。 五條悟僅僅思考了半秒,就明白了這個辦法的可行性。 但他還有一個疑慮,這個疑慮不打消的話,他無法相信貴遙。 你是獨(dú)立于椿之外的力量,就算他離開了,你也還能獨(dú)自存在,為什么你要幫我? 沒錯,雖然貴遙看上去和小時候的佐治椿別無二致,可是在五條悟的六眼之中,他們就是毫不相干的兩個人?,F(xiàn)在貴遙忽然冒出來,說自己愿意放棄獨(dú)立存在的自由,寧可回歸佐治椿的力量之中也要把他帶回來,任誰聽了都會覺得很可疑。